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姜梦听过一次那就忘不了的，周又夏的声音。

    “阿昂，你现在是不是抱着那个残废呢？”

    残废，多么侮辱性的词。

    陆子昂却根本不在意，回复的声音甚至带着宠溺：“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周又夏轻哼一声：“我不高兴，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陆子昂沉默片刻，才说：“我为什么要高兴？就算你把我当成你池塘里的一条鱼，这么多年，我不也过来了。”

    周又夏的话被哽住了，半响才放低语气撒娇道：“我就是不开心你对别的女人那么好。”

    “子昂，你这五年真的只是把她当替身，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吗？”

    姜梦下意识屏住呼吸。

    陆子昂却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回答：“当然，除了你，我从没爱过别人。”

    陆子昂和周又夏说了多久，姜梦就听了多久。

    此刻的陆子昂还抱着她，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根根针，扎进她的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昂终于挂了电话。

    见姜梦表情不好，陆子昂在她手心一笔一划的写字。

    姜梦闭了闭眼，才能状若无事地笑笑，比出手语：

    陆子昂眼底瞬间溢出心疼，将姜梦抱得更紧。

    用手语告诉她：

    说着他伸出手在姜梦背后一下下画着爱心。

    这还是两人刚在一起时，陆子昂没学手语时养成的习惯。

    姜梦靠在他的肩头，眼眶难以控制的红了。

    她想知道，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爱？

    在一起五年，陆子昂对她无微不至，哪怕所有医生都说没希望还是一遍遍带着她检查，为了她去学繁琐的手语，在所有人反对的时候挡在她身前。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姜梦一直以为，陆子昂是爱她的。

    第二天，姜梦醒来时，陆子昂已经出门了。

    桌上是准备好的早餐，旁边留着一张便签。

    姜梦却没什么胃口，将便签扔进垃圾桶就出了门。

    她来到熟悉的纹身店，对老板道：“请帮我做个遮盖。”

    姜梦的左耳后有一个纹身，是一段音轨，是陆子昂给她录的音，内容是

    姜梦便将音轨纹成纹身，刻下他爱她的痕迹。

    可陆子昂说谎了，他不爱她，姜梦不想把一句谎话留在身上。

    侧躺在纹身台上，姜梦却突然开口：“能帮我先拍张照吗？”

    哪怕陆子昂说出的是谎言，姜梦还是想再听最后一遍。

    用app扫描后，手机里传出陆子昂的声音。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想告诉你，又夏，我很爱你。”

    姜梦倒抽了口气，身后纹身师的动作一停：“是有点疼吗？”

    姜梦闭上眼，语气颤抖的说：“好疼。”

    真的好疼。

    马达笔嗡嗡作响，耳后一阵密密麻麻的痛，姜梦的心里，也像是被一场大雨淋透。

    遮掉纹身，姜梦回到家，钥匙才插进锁孔，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和姜梦长得三分相像的女人。

    ——这就是周又夏。

    愣了三秒才回过神的姜梦，下意识就确定了。

    周又夏上下打量了姜梦一番，就笑着开口：“你就是阿昂现在的的女朋友吧？”

    姜梦还记得自己‘听不见’，所以没有回答。

    周又夏继续到：“我忘了，你是个聋子，我何必跟你浪费口水。”

    话说的毫不留情，可周又夏面上却是带着笑，若姜梦真的听不见，也许还会觉得她友善。

    这时，陆子昂从厨房走出来，对着姜梦打手语。

    姜梦用尽了所有的控制力，才能如常的走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