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再吵了,郡主你就忍心看着他们父子流落在外,你我老了无人送终?”宋太傅喊出来,他的生活真是一团糟。
“东来叔将铁牛当成眼珠子一样疼,所以肯定不是你说得流落在外。”
“宋太傅,你认错了!以您二位的身份,想要儿子的话,那愿意的人能排满一条街。何必强人所难,闹得如此难堪。”张春花冷笑着,最后一句才是对方的真实想法。
在某些人心中,老了无人送终天都塌了。
所以,年轻时候多混蛋,老了都想认儿子。
这些狼心狗肺的人,都是自私自利。
“我爹是周东来,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我只给他当儿子。”
“二位请回吧,丢人丢到这份上,要避避风头,躲起来装病几天最合适。”周铁牛这嘴跟着妻儿学也是比以前强了很多。
“送客!”傅瑾奕关键时刻一句话,让平郡主跟宋太傅不走也得走。
宋太傅要扶着她,却被一把推开,“滚。”
“郡主,您别闹了。”他无奈地说着。
平郡主冷笑着,“闹你大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巧珍那一通骂,反而让她走出来。
人生在世,她依旧到了最后一程,还困在这段糟糕的婚姻中。
“姐,我怎么觉得那个郡主有点不一样了?”
“我刚刚没发挥好,其实有点顾忌,我怕骂太狠容易给铁牛跟子煜招来麻烦。”赵巧珍复盘中,有几处她可以发挥得更好一些。
“确实有点不一样,你刚刚很棒,我都给你鼓掌了。”
“中午给你好好补一补,夫君你们两个去聊吧。”张春花拉着赵巧珍,她们两个走一走。
傅瑾奕拍拍周铁牛的肩膀,“走吧,咱们就不要打扰她们说话。”
男人之间其实不需要什么安慰,再说周铁牛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大。
他是幸运的,如果当初他跟他娘真留在郡主府,那才是最糟糕。
就平郡主的性格,周铁牛能不能生出来都不一定,更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京城这些府邸,哪家没有藏污纳垢,哪家后宅没有女子孩子的尸骨。
男人的错,最后都是女人孩子受罪,被迫害。
“姐,你说他们不会真去找子煜吧,我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这。”赵巧珍想到这里,就很烦躁。
“让铁牛派人跟着他,我让国公爷再给他配两个暗卫,形成两道保护。”
“如果他们非要这样做,我带你进宫去请太后娘娘做主。”
“娘娘最讨厌这种事情,一定会站在你们这一边。”张春花给她吃下定心丸。
“要是没有你,我们两口子面对他们这样的身份,指定全完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到时候就算宁为玉碎,碎……就是我们不会屈服,哪怕就是死,也不能认他们。”
“否则等我们老了,就没有脸见爹。”赵巧珍性格一直都很刚烈,想要逼她屈服,那是不可能。
“不过,这件事大概瞒不住。宋太傅肯定会想其他办法。”张春花叹口气,碰上这样的人,没有道理可以说的。
他只会觉得自己无辜,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自私的人真的忏悔改过。
如果他做了,那一定是装出来,想要达到某种目的。
“水来土掩,我跟铁牛还有子煜,永不低头。”赵巧珍坚定地回答。
这件事就如张春花所想的那样,京城很快就刮起一股指责不孝的风气。
可怜的老父亲,铁石心肠的儿子。
就算没有养育之恩,那也有赐予生命的恩情。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做人不能忘记来处。
皇上在早朝时,特意说了这件事,“父母之爱子为计之深远。”
“父母不爱子,道德绑架为自己。”
“上不慈心下不孝,谁要是再指桑骂槐地对太后娘娘与国公爷不敬,割舌。”
众人看着宋太傅的脸,都忍不住憋笑。
皇上日理万机,不晓得外面的事情,但是他们晓得。
小道消息是宋太傅当年被贤王府平郡主强嫁,原配怀孩子远赴他乡。
这个孩子就是周铁牛,国公爷身边的红人,他妻子是国公夫人的义妹,等同于这两个人是连襟。
玩这种小把戏是想认儿子,结果将国公爷得罪得更狠,还让皇上与他这个老师之间离了心。
人家是一箭三雕,他这是一箭穿三遍心。
就挺惨的!
“宋太傅,你怎么晕倒了?”
“快快,快请太医。是朕不好,太傅年纪大了,还让你受苦。”
“往后你就在家里多歇一歇吧。”皇上亲自从龙椅上下来扶着他。
他还送给舅舅一个牛逼的眼神,隔山打牛都行。
果然就没有舅舅完不成的事情。
傅瑾奕深藏身与名,不就是在朝堂之上弄晕一个老头不让其他人发现,多么简单的事情。
皇上愿意相信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平郡主昨天进宫去找太后娘娘哭,后来是被强行送回府。
还给她派了教养嬷嬷,这就等于太后娘娘也嫌弃她没有教养。
太医赶到,诊断结果是,宋太傅小中风,往后避免不了嘴歪眼斜,如果恢复不好,就会变成大中风,要卧床。
皇上悲痛地喊着老师,让所有大臣都跟着掉眼泪,被皇上的孝顺感动。
这金銮殿上,从不缺好演员。
宋太傅就这样被送回了府,往后再也不用上朝了。这太傅的位置能保得住一时,可保不住一年。
张春花听着傅瑾奕说完这件事,很是解气,“该!老天爷就该给他那样的报应。”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铁牛母亲的在天之灵。
整件事,傅瑾奕都派人调查了一遍,当年的事情,跟宋老头说得压根不一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国公爷感受胎动,激动到哭
“铁牛母亲与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想得那样吗?你只管我,我不会生气的。”张春花想他肯定知道,要不然也没办法说服皇上。
毕竟宋太傅也曾是皇上的老师。
如果没有确定的证据,欺师的名声可不好听。
“铁牛随母,他母亲体格健壮,性格豁达。”
“陪着宋谦上京读书,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供着他。”
“后面你能猜到了,供出一个白眼狼。”
“所谓榜下捉婿不过是有意出现在平郡主面前。”
“榜上有名,就有了成为贤王府女婿的资格。”
“他母亲离开京城与平郡主无关,也没被她欺负。”
“离开京城后面经历了什么,就不好查了。”傅瑾奕最是瞧不起这些用女人当跳板的男人。
“果然是一个老畜生,现在老天总算开眼,最好让平郡主休了他。”
“这样的人就该当孤老,慈幼局都进不去的那种。他最适合就是当路边乞丐。”张春花恨不得现在就看见他当乞丐,然后让人去打他那种。
傅瑾奕赶紧拍着她后背安慰,“说好你不生气的。”
“要是你气坏身体,我怎么跟孩子们交代?”
张春花深呼吸,双手将气推出去,“你看,我不生气了。”
“明天我去看看巧珍,你要一起去吗?”
傅瑾奕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我送你去,晚饭前去接你。”
“夫君,有你真好。”
“以前我可羡慕巧珍跟铁牛两口子,现在我不用羡慕任何人。”
“是他们都在羡慕我,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他们又要开始羡慕这个小家伙。”张春花摸摸小腹。
突然,孩子给了回应。
她使坏地拉着傅瑾奕的手,放在肚皮上。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傅瑾奕立刻紧张起来。
他现在每天都给未来孩子读书,讲故事,立刻要做个好父亲。
“不是,我很好,孩子也很好。”
“你不要紧张,用心感受一下。”张春花安抚着新手父亲。
她不一样,经验充足。
“动……他动了!”
“宝宝在肚子里会动的呀。”
“宝宝,我是你爹,这是你娘。不着急,等你出来后我们就见面了。”
“你娘怀你很辛苦,你不要折腾她,你来折腾爹。”傅瑾奕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张春花抱着他,“母亲在天之灵,会为你高兴的。”
这一刻,他一定是想天上的婆母。
她也是为人母,懂这些感觉。
“她将姐姐和我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过上好日子。”
“我想孝顺她,都没有机会,脑子里也没有任何与她在一起的记忆。”
“我都是看着画像,自己想象。”这一刻,傅瑾奕脆弱得像一个孩子。
张春花给他唱着歌谣,这是一首灵台县地方话的歌谣。
是母亲哄睡孩子时哼唱的。
傅瑾奕的情绪被安抚好,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会放心地展示脆弱。
他的童年缺少母爱,还有一个厌恶的父亲,这些伤痛平时被压制住。
需要被人治愈,而张春花就是这样的人。
很多人一直都说他们两个人不配,其实他们超级配。
更多时候,傅瑾奕反而觉得自己配不上张春花。
他内心的一角很阴暗,但是被他藏起来了。
接下来的时光,傅瑾奕不是陪着张春花去找赵巧珍,就是去工坊里转转。
他们投银子,做了一个免费状师行,针对需要帮助的人。
这里不仅针对老弱妇孺,也可以是男子。
毕竟,不管是男女都有可能遭受伤害,在生活中苦苦挣扎。
很快就到乡试放榜的日子,周子煜一人赶考,后面一堆紧张的人。
考试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本不愿意麻烦,可他们坚持要送。
现在到了放榜时间,他们又这样,搞得他也有一点点紧张。
“大姨,如果我没有考好,能不能让我跟彩霞先定亲?”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
他可不想再等上三年,敲定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怕这三年里,要是出现其他听话的忠犬男人,长得比他高,比他壮,那可就太危险了。
先定下来,才是最稳妥的。
“赶紧呸呸呸,你周子煜肯定能考上。”
“不要胡说八道,再说本小姐认定的人,就是去要饭,我也跟着拿个碗。”张彩霞瞪着他,这人就是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认定我?”周子煜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是不是觉得他合适,才答应的。
她的好姐姐入宫,她那天受打击了,所以才会冲动。
“废话,本小姐可不是水性杨花的人。”
“我可不会收别人的荷包,不像你。”张彩霞这话,让周子煜眼睛笑弯了。
“对,那件事是我的错。往后我只要你做的荷包,我要戴一辈子。”他被训斥,也很开心。
感情这种事情嘛,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他要做那个愿挨的人。
赵巧珍原本很紧张,现在见他们两个感情好,脸上笑成一朵花。
“姐,等孩子们定下来,我们两个从结拜姐妹,直接变成亲家母。”
“这就是亲上加亲,等肚子里这两个生出来,又能一起玩的。”
张春花也对周子煜非常有信心,“你说得对。”
“乡试后定亲,两年后成亲。”
“但是有一点,往后生孩子得等一等,不能太早。”
“要等十八岁后,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赵巧珍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件事全部都听你跟彩霞的。”
“我不会催,不当讨人嫌的婆婆。”
“这点我指定跟你学得好,你这个婆婆,大妮可一直夸。”
傅瑾奕跟周铁牛两个人就沉稳多了,他们两个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两位有孕的夫人。
她们年纪都摆在这,可不能大意。
“中了!中了!”
“周子煜少爷中的是头名解元,报喜的人马上就来了。”青山跑得快,他先一步回来报喜。
“老爷,我们少爷中了。”周家下人也跟着后面跑过来。
“头名解元,这是第一名的意思吗?”赵巧珍一把握住张春花的手,完全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