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唇角扬起,牵起女孩的一只手,微微弯腰,做了个优雅的请的手势,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公主殿下,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少女,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让江穗岁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池砚舟牵着女孩来到舞池中央,轻轻的揽住女孩的腰身。江穗岁同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随着音乐在舞池翩翩起舞,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旁边的人看见后,都不由自主的感叹,同时有些惋惜,哎,自家的孩子是没机会咯。
阴暗的角落里,一道阴狠的视线紧紧落在舞池中央。
旁边的江清辞他们,带上假笑,齐刷刷的看着舞池中央,后牙槽都快咬断了。
乔闻璟走到自家弟弟身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哎,自己的弟弟是没有机会了。
乔清石看着起舞的两人,眸子里黯淡无光。
乔闻璟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会有着这心思,更不知,他隐藏了这么久。
江穗岁出现的那一刻,脖子上的项链,就让乔闻璟明白了一切。
那个项链,他也有相同的一款。
是他们的奶奶留下来给两兄弟的,一人一份。
“清石,走吧,别看了。”乔闻璟出声,实在是不忍心,越看心里越痛。
乔清石轻轻摇摇头:“哥,我没事。”
她很开心,很幸福,这样就很好了。
另一边,池老爷子那脸上藏都藏不住喜悦,哎哟!这孙子真是给力,嘿嘿~他的孙媳妇哦~
另外两个老爷子可就不开心了。
沈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等明天着,他一定要让孙子们去好好练练这个池家小子!他忍!
乔老爷子也是没眼看,心里满不是滋味。
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哎,他的小孙子是没有机会咯。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连实情都没敢说出来。
唉~
那个手串,可是他一步一步去求的。
罢了,随缘吧。
一舞毕,池砚舟牵着女孩的手下去。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来人打断了。
“哎哟哟~砚舟,你这心思可是明晃晃的。”季景川打趣道,眼神确实落在身侧脸色黑沉沉的好友身上。
季晏川一听,就知道自家亲哥这是要搞事了,瞬间头大。
“哥,你少说两句吧。”他悄悄扯了扯他哥的衣服,没看见旁边那几个脸色不好的几个人嘛。
江清辞身后,三个人的眼光恨不得把池砚舟吃了。
“景川哥!”江穗岁站在池砚舟面前,气鼓鼓的看着季景川。
季景川赶紧摆手:“哎哎哎我就是开个玩笑啊,岁岁你可别生气。”他要是惹人生气了,赶明他就要被收拾了。
更别提江清泽那几个都回来了。
池砚舟站在女孩身后,嘴角带着傻乎乎的笑,一点不带怕的。
没事,今天一次性放肆到底,明天挨一顿打就行了,不亏。
“岁岁,我带你去那边休息一下。”池砚舟全当看不见对面带着杀意的视线,牵着女孩的小手走了。
好了,这下连季景川都不敢说话了。
心里给池砚舟竖起个大拇指,还是他牛!
江清辞没说什么,这会儿他们还得去应酬,就先让这小子在岁岁身边守着。
池砚舟扶着女孩坐在沙发上,半蹲在女孩面前,伸手轻轻卷起女孩的裙摆,皱眉,果然红了。
“阿舟哥哥,你干嘛啊?”江穗岁看着他表情严肃,疑惑出声。
池砚舟伸手轻轻褪去女孩脚上的高跟鞋,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撕开,动作轻柔的贴在女孩的脚脖后面。
“都红了。”
贴好后,他才细心整理好女孩的裙摆。“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乱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江穗岁点点头。
男孩走后,她动了动脚,眼底细碎的笑意快要溢出。
“岁岁!”眼瞅池大佬走了,温若初才敢过来,“脚还疼不疼?”
“不疼了。”江穗岁摇摇头。
温若初嘿嘿一笑:“看来池大佬的创可贴很管用哦~”刚才那一慕,能把人甜死了。
谁能想到池大佬的西装口袋装的是这啊!这也太细心了吧。
江穗岁低头轻轻一笑:“那当然啦~”
温若初哦吼一声,不得了不得了,肯定有故事!
就在她准备详细询问时,一个侍者举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个高脚杯。
“小姐,这是大少爷亲自为你准备的果汁。”侍者恭敬的低着头,沙哑的声音响起。
江穗岁真以为是哥哥准备的,伸手接过,“谢谢。”
温若初也接过,但她没喝,而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她怎么觉得这人的身形有点眼熟呢。
江穗岁举起酒杯,微微扬起头。
那名侍者突然抬眼,温若初瞳孔猛然睁大:“岁岁!”
变故就在一刹那,侍者猛地起身,趁着江穗岁来不及反应,高脚杯被侍者狠狠往下一按,酒杯里的液体全部流入江穗岁口中。
江穗岁甩开杯子,却被人从身后用刀架在细嫩的脖颈处。
温若初被那甩了一眼的粉末。
“啪!”的一声,温若初的杯子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看清刀后,众人神色慌张。宴会厅霎时安静下来。
“岁岁!”
江柏宇一众人赶来,脸色惊恐地看着前面。
“江!悠!”
侍者,也就是江悠假扮的。
“你在干什么!?把刀放下,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沈老爷子站在前面,沉沉的开口。
“说?”江悠阴冷的目光看着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她看向脸色开始苍白,呼吸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捂上心口的江穗岁,笑的癫狂,其余人也发现了这一现象。
脸色大变。
池砚舟颤抖着赶过来,双手满是糕屑,看见的就是被挟持的女孩,“江悠,放开她,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的抖动着。
江悠看着他,冷笑一声:“池砚舟,你估计还不知道吧?”
“你心中的江穗岁,她就是一个活不久的病秧子!”随后,江悠一字一句的大声说:“她有心脏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池砚舟忽的变了脸色,江悠对着对面的江家人说:“你们知道吗?我刚刚可是给她喝了一杯酒呢!”
“你们说,有心脏病的人,”江悠慢悠悠的说:“喝了一杯烈酒,还能活吗?”
“你们!就等着给江穗岁收尸吧!!!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江悠跟疯了一样,大声笑了起来。
江穗岁呼吸愈发急促起来,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起来。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冒了出来。
心口处的疼痛加剧。
她想要努力的说“自己没事”,奈何眼皮越来越沉重……
“江穗岁!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说着,江悠兴奋的举起手中的刀。
忽然,从背后二楼跳下一个保镖,迅速的踢开江悠,并把人按在地上,刀子泛着冷光躺在那里。
江穗岁倒了下去。
池砚舟疯了一般冲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将江穗岁轻轻揽入怀中。他的眼眶瞬间充血,通红一片,像是被悲伤点燃。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喃喃道:“岁岁……你别吓我。”
声音沙哑又破碎,满是恐惧与绝望。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江穗岁毫无血色的脸,眼神中满是自责与哀求
。
江穗岁想要抬起手,安慰他,忽的,手在半空中便直直的落下去,眼皮重重的阖上。
“岁岁!!!”少年绝望的嘶喊,带着惊天动地的悲凉。
那一夜,江家别墅外,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天际。
第69章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医院,所有重量级的医生纷纷聚集在手术室里。
手术室外,灯光惨白得近乎刺眼,走廊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时间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凝固。众人或坐或站,却没有一个人能静下心来。
沈清棠则站在离手术室最近的地方,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这样就能离手术台上的女儿更近一些。
她的眼睛红肿,泪水止不住地流,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面。
一旁的沈老爷子,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都写满了焦虑与担忧。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嘴唇微微颤抖。
所有人让他回去,害怕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可他不愿。
江清辞他们,纷纷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握住,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术们。双眼通红的他们,这一刻只是一个希望妹妹平安无事的哥哥。
离手术室最近的,还有一个人。
池砚舟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目光空洞而呆滞,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助,仿佛在门后能找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光。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身后零零散散的跟着乔闻璟、乔清石,还有季晏川、季景川他们。乔清石两侧的指尖泛白。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术室。向来内敛情绪不外露的他,此刻眼底全是不安、祈求。
双手因为用力,鲜艳的红色从他的手掌里冒出,滴在地上晕染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漫长的等待让所有人的心全都提起,生怕下一秒,推开门的,是……
从晚上等到了半夜凌晨,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所有人上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医生。
医生摘掉口罩,“病人目前陷入昏迷,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那一杯酒灌入,再加上受到惊吓,对于心脏病人来说,这是大忌、
“那…我的女儿她还能醒过来吗?”江父颤抖的问出这句话。
医生实话实说:“如果三天内患者可以苏醒,那么她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如果没有挺过去,那么。
沈清棠听到后,像是接受不了打击,踉跄的退后几步。
江清辞过去,扶住母亲。
“病人我们随后会移到重症监护室。”说完,医生又重新戴上口罩进去了。
江穗岁被移到了监护室里面,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小脸苍白的过分,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
隔着玻璃看着床上的人,沈清棠再也忍不住的小声痛哭:“岁岁,我的岁岁!”
双手搭在玻璃上,指甲狠狠的磨着。
最后深深哭到晕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沈老爷子看着孙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精气神也不似以前。
江柏聿强撑着送走了其他人,众人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毕竟这里人这么多也不好。
乔闻璟拽着乔清石,硬生生是把人拽走了。
池砚舟站在那里,一步不肯挪。目光从未挪开半分。
江清辞过去,“池砚舟,你回去吧。”
“清辞哥,是我,是我害了岁岁。”池砚舟看着里面,带着无限自责出声。
如果他不离开岁岁去拿东西,或者他带上岁岁一起,那么岁岁就不会出事,就不会出事的!
江清辞看着他,沉默,“这些不怪你。”
应该是怪他们才对。
不应该留着江悠这个变数才对。
“你回去吧,岁岁这里有我们守着。”医生说了,不宜太多人进去守着。
池砚舟终于挪开视线,对着江清辞还有江柏宇他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紧紧拉住江清辞的衣角。
“我求求你清辞哥,让我,让我陪着岁岁。”少年泣不成声,只是想留下来,看着她。
“起来!”江清辞拉住池砚舟的胳膊,想要把人拉起来。
但无论如何,都拉不起来。
少年的膝盖像是有千斤重,硬生生的跪在那里。
“我求求你们了,就让我陪着岁岁。”池砚舟出声不停的哀求,他不愿意走,他只想留在这里,亲眼看着女孩醒过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周围的其余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让他留下吧。”江柏聿出声,“我们几个轮流在外面值班就好。”
他看着地上的池砚舟,像是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闭了闭眼,终是成全他。
“谢谢,谢谢。”少年诚挚的道谢。
在医务人员的安排下,池砚舟得以进入。
他坐在江穗岁的病床边,小心翼翼的握住她毫无血色的手,仿佛那是维系她生命的最后纽带。
池砚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女孩的小脸,那双曾经带着灵动的眼睛此刻再也没有睁开看他一眼。
“岁岁,你快点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错了。”
回想起自己刚开学时对她差劲的态度,池砚舟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
过往与江穗岁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那些曾经的误会、他的埋怨,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他满心都是悔恨,后悔自己当初什么都不知道,没能在她当初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后悔那晚上他为什么没有问到底,才会什么都不知情。
后悔那些没有好好珍惜的瞬间,每一丝回忆都裹挟着浓烈的悲伤,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