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二嫫端哥儿小妞妞 本章:第45章

    另一边,周茵兰做的是花生拌芹菜、海米烧萝卜、素烧香菇和肉末白菜炖豆腐,另外做了点蒜泥预备拌菜吃。她要把菜拿到砧板那边切时,有个媳妇子提醒她,三个砧板各有不同的用途,一个剁骨头,一个切生食,一个是切熟食的,请她记得认清楚。周茵兰有些诧异,但想到这里头也有些道理,便入乡随俗了。

    她无意中看到淑宁在熬粥,才醒觉过来,赶忙拣了几样材料,做了个玉米绿豆粥。她只顾着菜了,却忘了主食,很有些不好意思。

    等炖豆腐烧开的时候,她才空出手来,观察淑宁的动作,看着看着,便道:“淑妹妹原来也知道食疗,我看你选的菜色,都是适合家母食用的,而且很有些益处,淑妹妹真是有心了。”

    淑宁笑着说:“我曾经听一位老太医说过一些,但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若有哪样不对的,姐姐可要告诉我。”

    周茵兰道:“全都是好的,我记得无尘道长说过几十样食疗菜式,妹妹做的全在里头呢。”

    淑宁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记错,又问:“这位无尘道长,就是给周伯母治病那位么?先前到你们家去探病时,一直没机会拜见,如果有机会见一见就好了,他一定是位医术极高明的大夫。”

    周茵兰叹道:“他的医术的确高明,可惜看破了红尘,对于俗世中的事不太在乎,在保定也只是过冬而已,本来他是打算开春就走的,为了家母的病,才推迟了行程,但前些天已经告辞了。”

    淑宁问是怎么回事,周茵兰便答道:“他本是世代行医人家出身,听说在家乡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医。有人荐他入京考太医院,他带着妻子赴考,谁知途中遇上歹人,他遭受丧妻之痛,从此看破红尘,抛却功名利禄,出家做了道士,也不回家乡,只是云游四方,遇到病人,便治一治。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家实在幸运,若不是家父偶而助人一臂之力,又怎么请到他来家?若他没有来,家母却又该怎么办?”

    淑宁也跟着唏嘘一番,又安慰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伯母福大命大,日后定然会安安稳稳的,姐姐不必想太多了。”

    周茵兰笑笑,瞥见豆腐烧开了,忙过去揭开了锅盖。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极开心。佟氏顾虑到周家是诗礼传家,极重礼法,没有让小刘氏与儿子们上桌,只让女儿陪席。两对母女本就熟识,行事自然也少了许多忌讳。两个女孩子一齐做了七菜一汤,外加两样粥品,一个人的菜精爽可口,另一个的菜则是浓淡相宜,相较之下,居然平分秋色。

    饭后佟氏大大夸奖了周茵兰的手艺,说她既熟读诗书,又精于厨艺,实在是难得的好姑娘。周夫人却说自家女儿的本事比不上淑宁,一再谦让。

    淑宁眼看着两个做娘的谦虚来谦虚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低头遮掩时,却瞥见周茵兰也在暗暗忍笑。两人对望一眼,不由得一起笑了,因为多年不见而隐约横在两人中间的生疏感,似乎消散了许多。

    佟氏考虑到周夫人赶路辛苦,明日又还要再上路,便早早让她回房休息了。周家母女下榻在芷兰院,周茵兰侍候母亲睡下后,正想到院中消乏一下,却看到淑宁在院外对她招手。

    淑宁跟着周茵兰进了房间,拿出一对荷包,对她说:“过些天你大喜,我身上有孝,没法去恭贺,趁现在先把礼物送给你吧。”

    周茵兰略红了脸,道过谢后接过了荷包。见那两只荷包都是巴掌大小,用赭红色锦缎做成,上头用十几二十种颜色的丝线各绣了一只大彩蝶,绣工精湛,还用金线勾了边,彩碟周围绣了许多小花点缀,翻过面来,却是各有一朵大牡丹,围着几只小蝴蝶。两只荷包,不论是单只还是组合,不是双花、双蝶,就是蝶恋花的图案,很有心思。

    她正要赞美一番,却感觉到荷包里似乎有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对白玉蝠花簪。通体无瑕的白玉,雕成蝙蝠和花朵的样子,雕工算不上很精巧,却别有一种古朴雅致的气韵。

    周茵兰一看那玉质,便知不是凡品,忙推道:“这簪子太贵重了,我不敢收,只有荷包便尽够了,妹妹把簪子收回去吧。”

    淑宁却摇头道:“我们自小认识,算算也有八九年了,送你一对簪子又有什么要紧?我的东西不多,能配得上你的只有这个,而且又是一对的,这玉虽然好,也没有贵重到你戴不起的地步,你就别客气了。”

    周茵兰听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不过她又起身去寻自己的首饰盒,道:“我既收了你的重礼,总要还礼才是。”

    淑宁不禁好笑,忙拦住她:“我是送你大婚的贺礼,你还什么礼啊?”周茵兰想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淑宁便道:“罢了,我不跟你客气,等我过生日时,你送我一份厚礼就是。”周茵兰忙笑着应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淑宁才告辞了。回院子时,经过正院,她便进去向母亲请安。一进门却吓了一跳,佟氏呆坐在桌前,脸上犹带泪痕。

    淑宁忙问她怎么了,佟氏起初不说话,后来女儿问得紧了,她才开口答道:“先前与你周伯母谈起她的病,那种种症状,我都觉得耳熟,后来才想起,当年先皇后娘娘,也是得的这个病,只是没有你周伯母那样的运气,碰上个好大夫,又有祖传的方子。”

    原来是这样,淑宁只好轻轻安慰母亲,道:“这也是因缘际会罢了,就算娘娘当年也知道那位无尘道长,只怕也未必会请他来治啊。”佟氏摇摇头,将从周夫人那里听到的事详细告诉了女儿。

    原来那位无尘道长,当初上京考太医院的时间,就在佟皇后过世前两年。他带着妻子上路,遇到几位官眷,因其中一位夫人与他妻子一见如故,对方便邀他同行。没想到因为对方衣饰华丽,引来了几个路匪。他妻子在混乱中被砍伤,又受了惊吓,从此一病不起,香消玉陨了。那无尘心如死灰,才会出家做了道士。

    佟氏红了眼圈,道:“你道那家官眷是谁家的?居然就是陈良本大人的几位夫人!虽说他对你父亲有知遇之恩,但我总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无尘道长不是遇到他家的人,说不定已经当上了太医,娘娘也就不会……”

    她说到后头已经开始哽咽了,淑宁忙给她递了块帕子,柔声道:“额娘是因为与娘娘疏远了,心中愧疚,才会钻了牛角尖。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如果当年无尘道长夫妻没遇上陈家的人,顺利进了京,谁又知道他能不能进太医院?女儿虽然不懂事,也知道那里不是光凭医术好就能进的地方;就算他真当上了太医,凭他的资历,能不能为娘娘治病还是未知呢;更何况,就算他能为娘娘治病,谁又知道他能让娘娘拖上几年?要知道,人人心里都明白,周夫人的病是治不好的,不过是能延长几年寿命罢了。”

    佟氏也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便慢慢收了泪,道:“我只是一时忍不住罢了,那毕竟已经过去了。”

    淑宁劝了几句,又想起另一件事:“额娘方才说佟娘娘的病症与周夫人相近,不知佟家还有没有别人得这个病?”心脏病,貌似可能造成家族遗传的。

    佟氏想了想,道:“我一个姑姑似乎有类似的病,还有你外叔祖的一个孙子听说身体也不太好。怎么?”淑宁道:“不如额娘问周夫人要一份那个方子吧?送回外祖父家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当然,我们家也要留一份。”

    佟氏想想也是,便答应了。淑宁陪了母亲一会儿,直到她睡下才回到自己院中。

    其实方才的话,她心中有数,印象中历史上佟皇后去世时,四阿哥已经长得挺大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养母,这当中说不定就是因为陈良本的蝴蝶效应。虽然这个世界看上去还跟原来的历史差不多,但在许多方面,其实已发生了细小的变化。

    在这种变化下,她能否保住自己家庭的平安康乐,保住家人们的幸福呢?

    第142章

    絮絮

    第二天上午,等太阳升起来后,佟氏已叫人套好车,准备与周家母女一起进京去了。这一次,小刘氏也带着儿子回府,她带两个小男孩坐一辆车,那两对母女则各坐一辆。至于端宁,自然是骑着马前后照应了。

    临上车时,周茵兰看到淑宁身边的丫环捧着一个敞口高花瓶,里头插了几十枝桃花,有些诧异,淑宁便道:“园子里的桃花开得好,索性折几枝带回去,让家里人也赏一赏西山春色。”周茵兰笑了:“真不愧是淑妹妹,连礼物都透着雅气。”

    为了顾虑到周夫人的身体,马车起初走得不快,但也许是她昨夜睡得很好,又或许是因为女儿的喜事而心情松快,周夫人的精神很好,马车渐渐加快了速度,刚到了午时,她们就已经抵达位于外城的周大人妹夫家门前。

    两位夫人隔着车窗道了别,淑宁想起早上出发时,周茵兰似乎挺喜欢那几株桃花,而且一直没有机会到别院的花园里看看,于是便叫过素馨吩咐一番,选了几枝花让她带过去。

    周茵兰喜出望外,掀起帘子向她微笑致意。淑宁望过去,还看到周夫人一脸慈爱地折了一朵桃花下来,替女儿簪在头上。

    淑宁挥手告别,他们家的马车便开始起步,往内城驶去。

    回到伯爵府,佟氏先带着众人到荣庆堂见那拉氏。那拉氏正在听芳宁讲她处理的几件家务,并指出了其中不足的地方。李氏与喜塔腊氏都跟在旁边侍候,絮絮也在,但婉宁却不见踪影。

    妯娌姑嫂姐妹们一番见礼过后,众人坐下来说话,才知道沈氏还要过两天才回来,而婉宁则是有些不舒服,正在房里养病。那拉氏对小刘氏母子的态度还算和蔼,其实她对三房的这个“妾”,心里也是有数的,既然佟氏一向给她面子,她也乐得做好人。

    说了几句,佟氏便告辞了。絮絮看着淑宁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想到时间多的是,便没有开口。

    回到槐院,张保已经在正房等着了,一家人吃过午饭,各做各的事。淑宁回到房间,见丫头们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便让她们下去,打算睡个午觉。

    素馨却对冬青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上前来,笑着对淑宁说她们想去看看姐妹们,请她允许。淑宁听了,便知道是素馨的八卦瘾头发作了,忍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们不许太晚回来,而且不许惹事。”素馨与冬青齐声应了,手拉手就要往外跑,却被淑宁叫住,道:“难道你们就空着手去不成?把那瓶桃花带上,只要留下几枝就行,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让你们到各院里送花去的,免得你们挨管家妈妈们的骂。”

    素馨与冬青听了,互相挤眉弄眼地,齐声对淑宁道:“多谢姑娘。”便笑着拿花去了。淑宁有些无奈,想当初冬青刚来时,多文静多老实一个姑娘啊,生生被素馨带“坏”了。

    她睡了半个时辰,起来后,见两个大丫头都没回来,便随便吩咐个小丫头打水来洗脸,然后自己动手梳了头,只在鬓边夹了朵通草花,又换了一身家常袍子,拎着一篮点心,往芳宁房里去了。

    絮絮正好在芳宁房里,一见她就很热情地上来说话。

    去年秋天姑父那日德升了山东盐运使,带了儿子上任去了。姑妈他他拉氏为了治女儿脸上的疤痕,留在了京里。只是年底收到儿子的信,知道丈夫在任上纳了个美妾,她实在坐不住了,便将女儿托付给伯爵府,一过了年,就带了家人赶到山东去。现在絮絮由那拉氏照顾,平时就住在婉宁的院子里,隔上几天就要请太医上门来瞧,想把鼻子周围的疤痕消掉。

    这位小表姐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是因为脸上的几个疤,有些自卑,因此不爱外出见人,但和几个姐妹却相处得极好。她见淑宁带了点心来,很高兴,道:“我正想藤萝饼吃呢,你就带来了。”淑宁道:“我先前叫人往园子里移了几株藤花,这就是开的头一茬,以后要做随时去摘就是,不用再到外头去买了,方便得很。”

    她看到芳宁与絮絮吃得高兴,心里也很欢喜。其实与做菜做汤相比,淑宁更喜欢做点心。大概是因为古代的炉灶没有现代的干净方便,每次做菜都要忍受烟熏火燎,她便对只需要蒸的点心非常有爱。而且这种中式点心,她爱弄什么花样就弄什么花样,就算再创新再好吃,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穿的。

    絮絮吃了两块饼,叹道:“你们会做这许多好吃的东西,真了不起,芳姐姐的斋菜味道好,淑妹妹的点心花样多,连素来不沾阳春水的婉姐姐,都学会做几道小菜了。我却连烧水都不会,真是笨死了。”

    芳宁微微笑道:“既如此,你喜欢什么,学就是。我与三妹妹都是因为喜欢才学做的,不论是我们,还是两位嫂子,都很愿意教你,只要你想学。”

    絮絮却发了愁:“我自然是想的,可是我额娘不许,说怕我被菜刀弄伤了手,或是被烧着烫着,还说只要丫环们会做就行了。本来额娘去了山东,我就想学一学的,舅母又不让。”

    淑宁与芳宁对望一眼,都没接话。她们自然知道这是因为那拉氏怕絮絮真受什么伤,她会被小姑埋怨,所以万事都以稳妥为主。

    淑宁想了想,道:“如果是怕动刀子或怕被烫着,那就学些别的好了。我小时候刚学厨时,额娘也怕我伤着,因此只许我做面食。表姐若有兴趣,学做饺子或饽饽就好,这些做起来也容易。”

    絮絮觉得有道理,忙点头道:“这个好,我额娘就爱吃饺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骂我的。”

    姐妹三人说笑了一会儿,那拉氏便派了个小丫头来请芳宁去。芳宁不好意思地向她们告了别,离开了屋子。絮絮有些扫兴,道:“现在芳姐姐天天都有许多事做,我一个人实在无趣。”淑宁问:“二姐姐不是在么?她还和你住一个院呢。”絮絮撇撇嘴:“她哪里有空啊?”

    淑宁见她有些不高兴,便扯开了话题:“我看表姐没再老是用扇子手帕遮脸了,让人瞧着就觉得大方,看来你已经习惯了。”

    絮絮有些没好气地道:“我哪里还敢啊?万一被你们家认为是卢小姐那样的人,岂不是成了笑话?”

    原来去年初冬时,絮絮因面上疤痕治理效果不佳,整日闷闷不乐,他他拉氏便带她到房山别院散散心。淑宁见她大冬天仍是拿着扇子或手帕遮脸,人也畏畏缩缩的样子,想起对门的那位卢小姐,便与佟氏商量一番,以赏雪的名义,请了卢家母女来喝茶。

    那位卢紫语小姐,其实倒不是什么怪人。她祖父生前做过官,父兄虽是白身,家境却十分富裕,自余家败落后,方圆数十里,更是再没有能与她家比肩的汉人家庭。卢紫语自幼生得美貌,又读过几本书,常常听得亲族中的赞语,便自认为是个才貌双全的绝世佳人。

    她年纪渐长,越加认为附近人家的女儿少有能与她匹敌的:淑宁虽然不错,但长相只是清秀;余桐堪称她的劲敌,但容貌才艺却比不上她,况且家势已败;别的村姑自不用说,连她自己都承认对方是个美人的巧云,却已嫁人生子,身份又是仆从,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她便越来越自负,认为自己既是绝世佳人,当然就该有绝世佳人的派头。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作派,出门必用扇子遮面,手中必持绢帕,而且侍女环绕,说话行事,都十分矜持。

    絮絮一见卢小姐,便已呆住了,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是个美人。她那位已出嫁的小姑姑津津,还有常见面的婉宁月荷主仆,都是出色的美人,这卢紫语虽然长得不错,却还不能让她惊艳。她吃惊的,是对方的行事作派,与自己十分相象,只是出发点不同。她与卢小姐相处时间越长,便越不安,不禁起了疑心。这卢家仍是三舅一家的近邻,三舅母与表妹看自己时,会不会认为她与卢小姐一样可笑?

    不过她转眼去望淑宁时,并未必对方眼中发现嘲弄之意,才稍稍放了点心。卢家母女一走,她便大哭一场。他他拉氏心疼女儿,不禁怪罪佟氏母女,但后来发现女儿不再拿扇子和手帕遮面,才知她们的苦心,对佟氏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絮絮因瞧了卢紫语的行为,觉得十分刺眼,天天都提醒自己不要成了人家眼中的笑话,几个月下来,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缩手缩脚的,虽然还常常低头,但已经好了许多。不过她仍是觉得很烦恼:“没了遮挡的东西,我总是觉得心虚,生怕别人看到我鼻子上的疤会笑话我。我听了你说的不要吃酱油的话,现在连颜色深一点的东西都不吃,可为什么我的疤还是那么显眼?”

    淑宁仔细瞧了她的脸,道:“我觉得这疤痕比上次见时已浅了些,但可能是因为你肤色白了,所以才会显得好像没什么变化。再过些时候应该会好许多。”

    絮絮听了有些高兴,但还是担心:“我已经吃了差不多一年的药了,每隔三天就敷一次特制的药膏,可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我本来想涂些粉盖住的,可婉姐姐却说,那些粉涂多了,对皮肤不好,我就不敢再涂了。”

    淑宁想了想,道:“我听说缬彩坊的白粉是用花种子磨的,并不是寻常的铅粉,应该无妨。”

    絮絮顿了顿,道:“本来我是用他家的粉的,可上次丫环去买粉时,被认出来了,我额娘被二舅母奚落了一顿,从此便改买别家的。我又不知道根底,因此总是担心。”

    淑宁道:“姑妈买的,定是好店出品的粉,再糟也是有限的。如果真担心的话,平时不用,只在出门时擦就是,担心什么?”

    絮絮有些不好意思:“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擦了一次,就觉得看不到疤真好,每天早上洗完脸,总忍不住要擦上一点,结果就被婉姐姐说我了。”

    淑宁默然,这就是絮絮自己的问题了,她可没法帮上忙。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淑宁便打算去看看婉宁。絮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她这些天身上不好,总爱发脾气,你要小心些。”

    淑宁有些奇怪,便问是什么事,絮絮红了红脸,凑到她耳边说了几个字,淑宁这才明白了。这也是正常的,生理期必然现象嘛。

    絮絮小声道:“婉姐姐其实是为了躲何嬷嬷,每逢这种日子就要称病的。那个何嬷嬷真真恨心,一天也不肯放,要不是大舅母陪了一车好话,她还不肯松口呢。饶是这么着,也只许婉姐姐休息五日,五日一过,不管如何,都不许再歇着。”

    她扁扁嘴,道:“我额娘见婉姐姐学得好,还想让我跟着一块儿学呢,我可不愿意受那些苦。可大舅母却说,明年选秀,咱们都在名册上,最好是一起跟着学学规矩,到时候不会丢家里的脸。”

    淑宁一惊,她可不希望像婉宁那样受苦,何况她对自己的礼仪举止是很有信心的,绝不会丢脸,更何况,若是选秀时因为举止仪态不过关而被淘汰,不是更合自己的心意么?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说服佟氏,不要把自己送到何嬷嬷的魔爪中。

    告别了絮絮,她来到婉宁的房间,见门外一个丫环也没有,便直接进了门。正要打招呼,却冷不防飞过一个茶碗来,接着便是婉宁的怒骂:“死哪里去了?叫你们拿热水来,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第143章

    琼瑶

    淑宁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边去,那茶碗在地上摔得粉碎,茶叶茶水溅了淑宁半个衣脚。淑宁有些生气,道:“二姐姐这是在做什么?”说完,她才看到婉宁一个人蜷伏在炕上,手捂着腹部,半个身子伏在炕桌上,似乎十分痛苦。

    婉宁抬头看了才知道骂错了人,连忙道:“三妹妹,对不起,我没看清是你,没伤着吧?”淑宁见她一脸冷汗,想到她也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没伤着,便没再怪罪她,反而上前问:“二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痛么?”

    婉宁扁扁嘴:“很痛啊,又冷又痛!我这辈子为什么要做女人!”然后又伏下身去,微微喘着气,时不时地呻吟两声。

    淑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试过像她这样痛法,顶多只是有些不舒服、行动不方便罢了,因此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看她痛得这样,也有些慌了,周围望了一眼,便要拿起炕桌上的茶壶倒茶,碰碰壶身,是热的,但揭开壶盖后,却发现里头是绿茶。她虽然不是妇科专家,却也知道这种特殊时期不该喝绿茶,便问:“二姐姐这里可有其他喝的东西?你现在可不该喝这茶。”

    婉宁吸了口气,道:“没了,我叫人拿热水去了。难道外头一个人也没有?”淑宁便道:“我到大院里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二姐姐忍着些吧。”她匆匆到了竹院,要了壶白开水,又叫人去煮碗红糖水来,回到婉宁的小院时,正好听到俏云回来了。

    婉宁在那里不停地对俏云念着:“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快疼死了!烟云又不知跑去哪里,我连杯热水都没得喝……”俏云边把一个牛皮水袋按到婉宁腹部之上,边道:“是我不好,姑娘别生气,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个水袋的,现在舒服些了么?”她见婉宁似乎稍稍舒展了眉头,才继续道:“烟云原本是在这里的,因我叫她去熬太医开的药,她才会不在。只是我交待月荷要留下来侍候姑娘的,如今怎么不见人影?”

    婉宁闭着眼,道:“她有事走开了。你叫烟云熬药做什么?我早说了那个药难喝死了,我才不要喝呢!”俏云低头替她揉着腹部,好生劝道:“良药苦口,姑娘还是喝一点吧,喝了会好受些。”婉宁只是摇头。

    淑宁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给婉宁,道:“二姐姐先喝几口吧,我已叫人去煮红糖水了。”婉宁喝了一口,抱着那水袋靠在墙上,觉得好受些了。淑宁悄悄问俏云:“二姐姐每个月都是这样么?”俏云摇摇头:“从前一向没什么的,只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头几天总是难过些,但疼成这样,是今年才有的事。”婉宁听了这话,眼圈一红,道:“我这辈子为什么要做女人?”俏云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

    淑宁觉得有些尴尬,便道:“二姐姐既然身体欠安,还是好生歇着吧,我改天再来看你。”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婉宁拉住了手:“好妹妹,你多陪我一会儿吧,如今都没人肯陪我。”

    淑宁尴尬地望望俏云,俏云只是笑笑,道:“三姑娘慢坐,我去看看她们煮好红糖水没有。”然后便出去了。

    淑宁只好坐到另一边炕上,陪婉宁傻坐着,偶尔说些话,婉宁却只是“嗯”“啊”“是吗”,有些应付的意味,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淑宁不禁心下着恼:你既然要我留下陪你,干嘛还摆一副不情愿搭理我的样子?

    她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要走。婉宁这时却换了态度,脸上带着委屈,长长的睫毛一颤,便落下几颗泪珠儿来。她哀求道:“三妹妹,你多陪我说说话吧。”淑宁见她一副可怜样儿,便勉强留下了。

    婉宁开始诉苦:“你说我原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痛成这样?我足足痛了两天了!如果以后每个月都要忍受这些,我可怎么办呢?”淑宁道:“这种事各人有各人的状况,姐姐既请了太医,就好好遵医嘱吃药,平时饮食注意些,再者,就是要尽量保持心情愉快,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婉宁眼光瞥向右下方,幽幽地道:“我如今过着这样的日子,怎么还会心情愉快?”淑宁不知如何去回答,便只是沉默着。

    婉宁用眼角余光瞥了淑宁一眼,咬咬唇,道:“三妹妹,你知道,我一向当你是亲妹妹一样的,有些话……我也不怕对你说。只是请你不要告诉人去,不然,只怕我小命难保。”她长睫毛颤了几颤,又落下几滴泪来。

    淑宁不禁有些黑线,但这种状态下,她又不好走人,只好硬着头皮道:“二姐姐有话请讲。”

    婉宁幽幽叹了一声,直把淑宁的鸡皮疙瘩都挑起来了,才听得她道:“其实你也知道我的心事,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只可惜,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在这里受苦受罪,他却陷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我一想起,就心痛难忍。”

    淑宁猜她指的应该是四阿哥。四阿哥年前新娶了一位侧室,姓李,听说跟大堂嫂李氏还有点沾亲带故,佟氏当时还特地送了大礼去贺呢。但她听着婉宁这话,却觉得身上发冷。

    婉宁又叹了一声,继续道:“其实我也明白,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他既对我无心,我也不是那等死缠烂打的人,只好告诉自己,一定要把他忘掉。”

    阿弥陀佛,如果你真忘得掉,那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可是,多年的钟情,却换来一场空,我实在不甘心!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见他一面,只要再见一面就好。我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如果他听了我的话,还是象原来一样无情,我也就认了,从此收心养性,再不纠缠于他。”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帕子来,揩了揩眼角的泪花,“但是,我如今连门都出不去,连五阿哥来过两回,都被额娘挡了。我现在,别说是再见他一面,就连传个信都做不到!难道我就这样命苦,这一腔深情,就此平白葬送了么?”

    她猛地抬头望向淑宁:“好妹妹,你一定不忍心看我这样痛苦,对不对?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她边说,还边用一双闪着泪光的美眸紧紧盯着淑宁,仿佛淑宁要是说不个字,她就要扑上来似的。

    淑宁一边听一边发寒,心想今天婉宁是得了什么毛病,竟然变得这么琼瑶?但面对着那双大眼,她避无可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道:“我哪里能帮上什么忙呢?我与四阿哥虽说有些沾亲带故,但事实上隔了好几重呢,我见过他的次数,五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就算我有心帮你,也无能为力啊。”

    “只要你肯帮就行。”婉宁一把抓住她的手,“三婶是四阿哥长辈,想见他应该很容易,再说,端宁哥不是常常能跟他见面么?”

    淑宁稍稍使了点力,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成功,只好道:“我们一向不去拜访四阿哥,他也从来不到府里见我们,至于我哥哥,自从四阿哥开府理事后,他们就很少在学里见面了,你叫我们怎么帮你?”她这话可没有撒谎啊。

    婉宁忙道:“这个我早想好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四阿哥前些天添了一位千金,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为他高兴。”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茫,继续道:“三婶一定会送礼去贺的对不对?能不能顺便帮我送一样东西?”

    她从炕角的一个小木箱里取出一只荷包,递给淑宁道:“这是我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赶出来的,送给那孩子,算是为她祈福。你们家在送礼时一起送过去就行,只需略提一提是我专门做的,别的一概不需多讲。”

    淑宁还是头一回听说四阿哥添了个女儿的事,她看了看那荷包,是用大红绸子做的,上头用各种颜色鲜艳的丝线绣了许多小马小狗小花小草,还有许多福寿字,送给女婴倒是很合适的礼物。但是这种事她实在不想沾手,万一做成了,婉宁以后都要她帮忙怎么办?而且,佟氏肯定不会答应的。

    于是,无论婉宁怎么说,她都不肯点头,给出的原因除了怕大伯母那拉氏知道会责怪之外,还有这种私相授受的事不是闺阁中人该做的。婉宁暗中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心想这丫头虽然一向木讷保守,但很容易心软,这回怎么不肯上钩?难道是方才自己哪里演得不好么?如果自家母亲肯答应,她何必要费那么多功夫?只是送个礼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私相授受?!

    淑宁一再推托,婉宁心中恼火,但幸好她还记得自己要维持的形象,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伤心难过的神色:“你真的不肯帮我么?这于你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甚至不用你去做,只要吩咐一声就好,为什么……你就不肯帮我呢?”

    “不肯帮婉姐姐什么事?”絮絮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月荷。

    婉宁见了她,眼珠子一转,便颤出几滴泪来,难过地道:“我想托三妹妹办一件事,很容易就能做好,可三妹妹却不愿意。罢了,我也不勉强你,只好继续一个人伤心难过了。”

    絮絮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事,但见她哭得这样可怜,心便软了,对淑宁道:“淑妹妹,如果婉姐姐所托的事不难办到,你就答应了她吧。”

    还不等淑宁说话,婉宁便在一旁补了一句:“絮絮表妹不用多说了,其实我心里有数。我往日与三妹妹本就不太亲近,刚才又不小心,得罪了她,我虽不是有意的,但三妹妹心里难免会怪我。这本是人之常情。”她把眼睛斜向右下方,神情楚楚可怜。

    絮絮有些疑惑地望望淑宁,月荷这时却插话了:“三姑娘,我们姑娘若真得罪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请你不要怪她。”

    这是什么意思?!淑宁皱了皱眉,看了看婉宁和月荷两人。她知道这下是推不掉了,不过,也并不意味着她就会任她们摆布!她道:“好吧,我答应二姐姐,但是,我们要先说好,我只是去试试,却不保证一定能做成。若是没法送出去,二姐姐可不能怪我。”

    婉宁却只管高兴:“只要你答应去做就行!拜托你了。”说罢把荷包塞进她手里。

    淑宁收了荷包,却有些不太甘心,她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位子给絮絮坐下,然后瞄了瞄月荷,道:“方才二姐姐到外找人,却不见月荷姐姐,不知你去了哪里?”

    月荷只是柔柔一笑,低头不语。婉宁却道:“三妹妹有所不知,我在房里生病,那个何嬷嬷还不肯罢休,总是来骚扰我。多亏了月荷,她向何嬷嬷请教规矩,受了许多折磨,何嬷嬷才没再来打搅我。只是苦了月荷了。”她轻轻拉过月荷的手,感激地望着她,月荷只是淡淡笑着。

    絮絮却有些担心:“那个何嬷嬷,要待到什么时候才走?”婉宁闷闷地道:“我都学了快一年了,本来一年就期满的,可是我额娘说想多留何嬷嬷几个月。”絮絮也担着心,若是母亲写信来说让自己跟着学怎么办?于是两人各自发起愁来。

    淑宁望了几眼月荷,抿抿嘴,便借口说还有事,告辞了。

    出得门来,却看到俏云端着个碗站在廊下,面无表情。淑宁叫了她一声,她才微微笑道:“三姑娘这就要走了么?有空常来玩。”她瞥见淑宁手中的荷包,叹了口气道:“我们姑娘花了一个多月功夫才绣好的,请三姑娘多费点心吧。”然后便端着碗进门去了。

    回到槐院,淑宁看到佟氏正与二嫫商量着什么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便上前去请安。佟氏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刚知道四阿哥添了个女儿,本来还以为要再过十来天才会生呢,幸好东西都早早预备下了。只是给宋格格的东西,我不知该选哪一样好,你帮着瞧瞧?”

    淑宁帮着挑了挑,最后选定几样药材、两个玉牌并四块上好的衣料,便连同送给新生儿的礼物包了两个包袱,预备送到南瓜胡同去。

    淑宁犹豫着,不知道该拿婉宁的荷包怎么办。佟氏回头看见她拿着个荷包发呆,便问是怎么回事。

    听完女儿的叙述后,佟氏拿过荷包看了看,道:“倒还看得过眼,凭她才学了两三年的本事,算是不错了。”看着看着,她觉得荷包里似乎有东西,便打开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方白绢帕,上头用黑色丝线绣着苍蝇大小的字,密密麻麻,组成一整篇消灾祈福的佛经经文。佟氏叹道:“这才是投其所好呢,二丫头还真是用了心思。”

    淑宁这时才知道荷包里还有文章,心想婉宁说的做了三天三夜是胡扯,俏云说的一个多月才是真正花的时间吧?看来婉宁早有准备了。

    佟氏把经帕收回荷包里,想了想,道:“你收回去吧,过几天跟二丫头说没法送出去,还给她就是。虽然她很用心,但这种事不该由我们来做。四阿哥才得了女儿,我做姨的却替个年轻女孩子送荷包给他,我们成了什么人了?他几个媳妇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怨我们呢。”

    淑宁深以为然,便把荷包收回去,与母亲说了几句闲话后,回房去了。而佟氏则命二嫫尽快将礼物送了出去。

    第144章

    盘算

    到了第二天,淑宁便把荷包拿回给婉宁,道:“我昨儿个回去后,听额娘说,礼已经送出去了。我没法帮到姐姐,还请姐姐把荷包收回去吧。”

    婉宁感到很失望,不过她不愿就此收回,反正也没别的渠道可用,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怪妹妹,只是还请你另想个法子吧。我真的只是一片好意,希望恭喜他一下,为孩子祈个福。再说了,端宁哥不是会出门么?总有机会碰到他的。”

    淑宁暗暗皱了皱眉,又道:“我听说哥哥学里要大考,他如今除了学里和家里,就没再往别处去了,连朋友都少见,要是真托了他,只怕要耽误姐姐的事呢。难道姐姐不能托别人帮忙么?”

    婉宁叹气道:“我本来想找大嫂的,但她就算真去了,也见不到他,所以只好找你。”淑宁扯扯嘴角:“姐姐这荷包不是送给小格格的么?其实见不到他也不要紧,心意到了就成。”婉宁一时语塞,吱唔了两句,仍推着不肯收回荷包。

    淑宁好说歹说,见她冥顽不灵,有些恼了,想要甩些狠话出来,却听得屋外传来何嬷嬷的声音:“姑娘若是大好了,就略动一动吧,学规矩这种事偷不得懒。”

    然后便听得月荷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何嬷嬷却道:“丫头不必替你主子说好话,我要教的是小姐,教丫头一点是让你们知道规矩,可你学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劝你主子勤快些,也好少受些罪。”

    婉宁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刚好被淑宁看见,当下便咽回了要说的话。婉宁匆匆说了两句,仍旧把荷包推回给淑宁,便勉强起身出去了。淑宁跟在后头,看着她言笑晏晏地与何嬷嬷说话,仿佛刚才她眼中的阴霾只是自己的错觉,心下有些发冷,便暗暗盘算:婉宁如今显然不再是过去那个小白了,也有了心机,若是强硬地拒绝,只会得罪她而已,要是不小心被她暗算几把,也是让人防不胜防的,看来还是要智取为上。

    于是她便不再多说废话,把荷包带回自己房中收好,然后便不再往婉宁院中去。刚好这些天为了准备大祭的事,佟氏接过了布置祭堂的任务,其中有些针线活要做。淑宁自告奋勇接了过来,又帮着母亲料理些家务,摆出一副很忙的架势。

    其实那些针线,看着似乎很多,真要做起来,以淑宁的本事只需要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她却偏偏把时间拉长到两三天,而且只在有外人来时做。她以事忙为借口,不再外出,每次芳宁、絮絮以及其他人上门来看她,都能看到她坐在布堆当中飞针走线。芳宁虽然觉得她做得出奇地慢,但心知这个堂妹一向有主张,便没开口;而絮絮那边,虽然会做针线,却很少亲自动手,也没有类似的经验,所以并没有起疑。这样一来,没法出院门的婉宁便从别人那里得到这样一种印象:淑宁堂妹忙得很,没空去做别的事。

    她虽然觉得心急,但也没办法,只好一边继续忍受何嬷嬷的教导,一边让丫头们去打听三房的情况。

    到了大祭那天,婉宁终于有了些自由,以为仪式过后能与淑宁私下谈谈,却不料淑宁事先禀告了母亲,说这次小刘氏母子也有参加,怕人多嘴杂,他们会受委屈,所以要陪在他们身边。婉宁只能远远地望着淑宁的身影,顾虑到那边有许多太太奶奶们,只好逗留在女孩子堆里应付着几个姐妹,还要时不时提防媛宁发难。

    等到吃饭时,婉宁与淑宁却是排在一起的,不过淑宁早有准备,便只是不动声色地端坐着,等待开席。

    婉宁趁别人没留意,便悄悄问淑宁荷包的事怎么样了。淑宁静静吞下口中的茶水,用手绢擦擦嘴角,又“顺手”擦了擦额角,眼圈一红,便“委屈”得要掉下泪来。

    婉宁吓了一跳,忙哄了她两句,絮絮在旁边看见,眉头一皱,道:“婉姐姐,你对淑妹妹说什么了?她怎么哭起来?”婉宁忙推说不知。其他人也发现这边情况了,问是怎么了,她不等淑宁回答,便抢先道:“三妹妹想必是想起祖父了,才会忍不住难过。”那些亲戚们信以为真,纷纷安慰淑宁,还夸她孝顺。絮絮将信将疑,而媛宁则古怪地看了婉宁一眼,瞧她的神色,似乎以为是婉宁在欺负淑宁,很有些不耻。

    婉宁好不容易转移了别人的注意力,才小声对淑宁道:“三妹妹,你好好的哭什么啊,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可不就是在欺负我么?淑宁一边腹诽,一边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暗中检讨:演得比婉宁自然些,虽然是借助了外力,倒还算过得去,只可惜没那么长的眼睫毛,脸皮也比人薄,不然也琼瑶一番恶心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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