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蘅迟疑了会:“那,能否让我出门走动?”
刘曜先是一征,然后点头:“只要你身子大好,便可以。不过,要记得带上桑,她对城里比较熟悉,带上她,行动也方便些。”
“如此,我便无事矣。永明君自去忙,我一人便行。”司马蘅弯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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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我可以被打赏了。。。那,谁,可以打我一下不?让我感觉感觉被打是啥滋味。。。。
第四十一章
再遇
更新时间2012-8-9
23:10:30
字数:2941
有了刘曜允许,第二日司马蘅便出了门。她在宫里呆了十几年,早已烦了这种在屋里呆坐着的事。就是以前她都是找些借口出宫,让司马睿带她出府在街上闲走。
雨经过一夜,还是没有停,出门的时候,便撑了一把竹伞。桑也撑了一把,尾随在司马蘅身后两步外。
渭城比不上洛阳的热闹繁华,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两边,打开的商铺都要比洛阳的宽窄许多。街上不知是否因下雨的缘故,行人并不是太多。那日里进诚进看到的景象,今日里却是没有看到。
秋风轻轻抚在衣赏上,顺便还夹带着凉凉的雨珠,很快,裙裾便湿了一大片。
桑从身后走到司马蘅的身边,说道:“姝女,天凉雨大,吾们还是先回去矣。”
虽湿湿的感觉令人难受,但这样走在街上的感觉更让她舒服,便摇头道:“不碍,再走走罢。”
桑木讷的脸上还是无甚多表情:“可公子交待,不能让姝女受凉。”
“还是再走走罢。”司马蘅不为所动,为了表示决心,她的步子加快了朝前方走去。很快便远远看到城门,她从洛阳城里出来的光景便浮现在了眼前,那时出来是偷偷摸摸,要不是有人相助,还可能出不来。
她这会才再想起那辆马车中的贵人,只是无缘看到那车中未露面之人,那人才是真正的救她之人。只是那人应也是胡人,想到这里,司马蘅便苦笑。同为晋人的王华却害了她,而胡人却是三翻两次的救了她,真是令人感叹天意难策。
正当司马蘅望着城门出神之际,一架挂着鸾铃的车架从她身边辗过,青石上的积水便飞溅着扑在了司马蘅的裙裾上,令本来湿渌的裙裾更显脏了。
司马蘅微皱了下眉,向旁边移开了两步,身边的桑一把扶住了她:“姝女,可有事?”
司马蘅摇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车架:“罢了,吾们回去矣。”
桑听了,便扶住司马蘅小心的转过身子,但这时那车架却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车上的帘布,往司马蘅的方向探过头来,有些惊喜的唤道:“司马姑娘。”
司马蘅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却是看到一张娇艳的脸庞:“燕燕姑娘。”
那燕燕听了,便笑意更浓:“原来司马姑娘没有把妾忘了,能与姑娘在此相遇,着实有缘。妾正好要出城一趟,司马姑娘可有兴趣一同往之。”
司马蘅摇头:“不了,雨正大,我还是先回去。”
燕燕却似乎并不想这样就让司马蘅走掉,她一把从车上跳了下来,不顾雨水。这样的举动却是让她身后的侍女惊呼了一声,然后撑起一把伞,也跳下了车,追到她身后。
燕燕却是不以为意,走到司马蘅身前,着急的拉过司马蘅握在伞柄上的一只手,神情显得有黯淡:“司马姑娘,你可是讨厌妾?”
感受着手心中传来温热滑腻,司马蘅想把手抽回来,可却被燕燕握得紧,便颇觉得有些无奈,不知这燕燕怎么就对她如此亲密,完全不顾她的冷淡,但燕燕确实也无什么错,看着她显得真诚的目光,那冷情的话一时却说不出口。
燕燕见司马蘅不语,便转眼笑道:“妾就知司马姑娘面冷心热,定不会辜负我一翻盛情。走矣,与我一块出城去。”说完,便拉着司马蘅朝车架走去。
“燕燕姑娘。”木讷的桑这时在一旁开了口:“公子有交待,要姝女早些回去。”
燕燕脚步一顿,然后又朝前走去,却是一眼也没看桑:“永明君子若会责难,妾自会说情。再说,只是出城游玩,又不是什么坏事,想永明君子也不会怪罪。”
司马蘅被燕燕拖着只好走了前去,其实内心却是也想出城去看上一看,若不是相邀人是燕燕,她也不会如此为难。
上了车,盘腿坐定后,燕燕的打量了几下司马蘅,然后便有些疑惑的问道:“司马姑娘怎么打扮得如此简素,只一身朴衣,头上也无饰物。可是永明君子舍不得花钱,好生打扮与你?”
想那刘曜与自己无什么关系,收留她已算他发了善心,若是再花钱给她打扮,那似乎是说不过去的。再说以往便穿多了华衣锦服,如今换了这么一身简朴的衣赏,虽说不好看,便穿着行动那些却是方便了许多。司马蘅对些,倒也无不习惯。所以这时听了燕燕的话,也无不好感觉,便沉声回道:“如此甚好。”
燕燕却似乎对此有些不满:“女子哪有不扮之理?”说着又笑,放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兮兮:“莫不是永明君子怕把你打扮的好看了,却是让别人抢了你去?”
司马蘅正色道:“燕燕姑娘说笑了,我与永明君子之间,远不是你想像的那般。”
燕燕却是不信:“男女之间之事,妾是最清楚不过。”说着,便倾身附在司马蘅耳边,那浓郁的苏合香味迎面扑来,她的声音更显得暧昧不清:“永明君子正值壮年,身边又只有你一个温情女子,他岂有不动情之理。你就莫要瞒着了,也莫要害羞,可以跟妾讲讲,你们温存之事?也好让妾看看,永明君子这样一个看上去正经人,在温香软榻之上是如何行云覆的?”
司马蘅就知与燕燕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更对她的不要脸深有体会,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翻露骨的话来。虽对男女之事,司马蘅有些朦胧之感,但却还未真正了解。这会听了燕燕的话,司马蘅只觉得血液滚烫,心跳如雷,脸上更是烧得通红。她一直自制得不错,甚少如此为了一个人的一段话,这样无措得失语,甚至为了难堪,把头低垂了下去。
燕燕把头偏离了一些开来,却是看到一副这样的少女才会有的娇羞模样,燕燕先是一愣,然后便捂嘴笑了起来,待笑得差不多了,又凑到司马蘅的耳边,轻吹了口气道:“你与永明君子一起如此之长时日,难不成,他对你无半点暇想?”又叹道:“真是不可想象,这是你太无吸引力,还是他,无男子风范?”说完,又自言的嘀咕:“看他不像那样无情之人,难不成一直忍着?哈,如此便有趣了,改日妾好好与他相处一翻,定让他动情才好。”
司马蘅再也听不下去,抬头冷冷的看了向燕燕:“身在楚馆之中,已是不堪为人。若还是如此不自省,说话做事如此放浪,难怪,世人都把你们看得比尘土还要轻贱。”
燕燕笑容一僵,然后把身子坐得更直了些,却是不以为意的回道:“妾可不管世人如休看我,反正,妾活得快活便行。再说,妾自是比不上司马姑娘这般有教养,可妾却比姑娘你更受男人喜欢不是?”说着,便眯起眼看着司马蘅:“女人不外乎依靠的是个男子,司马姑娘别不信,男人可是更喜欢知情知趣的女子。若是司马蘅姑娘日后想要得到夫君更多的宠爱,妾可是很兴趣,教导你一翻。”
司马蘅听着燕燕无耻之话,只觉得若是与她这样争论下去,自是说不过她,反而会得到更多的难堪,便深深的吸了一气,平息了下内心翻滚的气息,然后才道:“我对此无甚兴趣。”
燕燕一撇嘴:“那真是可惜至极。”接着似看出司马蘅的不喜,便又弯嘴笑笑道:“如此,妾若再说倒就要讨司马姑娘嫌弃了。不过,妾之前所说之话还是算数,司马姑娘若有难处,可随时来找妾。虽说妾一个低贱之人,但一些小忙还是能帮的。”
司马蘅有些迟疑:“我与你不算熟悉,为何你如此热心?”
燕燕收起笑,神色看上去郑重了许多:“想当年妾也是如你般骄傲,若是那时有人相助一二,妾便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不论你是否相信,妾只是纯粹不想看到你最后落得如我般。”
司马蘅看着燕燕说得认真,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但却也不好反驳,只是沉默的看着燕燕。燕燕却也目光坦然的与司马蘅的对视着,两人这样互相看了好一会。
燕燕最先忍不住,她笑得有些诡异的又倾过身子,伸手摸上司马蘅的脸庞,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瞧瞧,这如明月般光洁的脸庞,这如秋水般的双目,若就这样呆呆的盯着人看,真是让人受不了想要抚摸一翻。”
感觉着脸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再听着那样不三不四的语言,司马蘅把头一偏,皱眉道:“燕燕姑娘,请自重。”
燕燕手一空,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然方才那翻举动,纯粹是玩逗而已。
第四十二章
卜卦
更新时间2012-8-10
23:58:48
字数:2515
雨还在下着,两个婢女先是下了车架,然后举着伞,小心的搀扶着司马蘅与燕燕下车。
等下了车,司马蘅四望了下,见车架正停在一处空地,前方是一排长长的阶梯,阶梯上顶端却是一座不大的庙宇。那庙宇四周檐角雕着的神像,此时在雨幕中散着丝丝水气,显得有些面目不清,倒少了些庄严。
原来燕燕冒雨前来之地竟是这样一个神圣之处。司马蘅以前一直在宫内,要拜祭占卜那些,都是在宫里的占卜司署完成。她是从未来过这外面的高寒,心里一时充满了激动。
“今日是初一,故来上香,上香后再让寺里的贞人占占这月的运程。”燕燕拉过司马蘅的手,带她往那阶梯上走上,问道:“司马姑娘,你要不要占占看?”
司马蘅任由燕燕挽着她的手,只是听了她的话显得有些犹豫:“这,可占得准?”
见司马蘅感兴趣,燕燕心情大好,她回头朝司马蘅一笑:“很准,妾每月里得空便会过来一趟。”又道:“妾唤你阿蘅可好?总叫司马姑娘显得有些见外。”
司马蘅听了,便笑笑,算是默认了。
燕燕见状,更是笑得欢了:“心里的愁苦可以跟神明讲讲,神明都是听得见的。阿蘅,你要找亲人,更要来这里。让寺里的贞人帮你占占,看你的亲人如今在何方。”
司马蘅这里心里却是有些感激燕燕了,若不是她,她倒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若是贞人占得准,那心里多少便有些底了。
燕燕似看出了司马蘅对她的感激,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
进了香,司马蘅见燕燕还跪拜在地,紧闭双目,神情肃穆的还在祈祷着。便也没有出声,慢慢的先退了出来。
桑跟在司马蘅身后,见她出来,便上前说道:“姝女,贞人在后方的院里。”
司马蘅有些意外的看向桑,难得木讷的她,却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之事。她问道:“桑如何得知?”
桑脸上还是一无表情:“奴婢以前跟阿母来过几次,随她也去过贞人那里几次。”
司马蘅听了便点点:“如此,桑前来带路。”
桑行礼应了声诺,便转身离开大门,朝后面院子走后。司马蘅跟在其身后,却是一时忘了要告知燕燕一声。
后院要比前面清静许多,想必来这里的人要比前面的少上一些。只是这肃静的四周,让人不不由自主的,便会屏气凝神起来。进了后院,却是看到只有两间收拾齐整的茅屋,布置略显得有些简陋。
其中左边那间,门打开着,看不到里面情景,却是能听到从里面传来小而细密的说话声,应是有不少人在里面。另一间门却是掩着,更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而且屋里无半点声音,像是间空屋。
桑停下步子,回头对司马蘅道:“贞人应很忙,姝女似要等待。”
司马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桑。
桑指了指左间的屋子,又道:“那间屋子乃接客之用,人多时,贞人忙不过来,前来之人便都会留在那屋里等候。”
那掩着门的屋子,定是用来占卜的。司马蘅明白过来,便再看向那无一丝声晌的屋子,占卜时需要清静,关着门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若是这里的贞人占卜准,定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所以要等候便也实属正常,司马蘅听了桑的话后便点点头:“如此,吾们便等等罢。”
此时雨却是停了,但院子还是湿湿的,司马蘅四望了下,见那掩着门的屋子一侧,有两个石墩,和一张石案。
司马蘅不想进屋里与陌生的人相处,便朝那石墩走去。前去时才想起留在前院的燕燕,便忙停下步子对桑道:“去前院看看,方才走时忘了与桑桑姑娘说一声,莫要让她着急。见到她,便带她一块前来。”
桑颔首应诺,便出了院子。
“初九,九二,六三,九四,六五,上六,下兑下震,此乃归妹卦。”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低沉有力很是好听。
司马蘅本来端坐着的身子一僵,这才想起屋里是有人的,而那些人应正在占卜。若是离得远了,可能便听不到屋里的声音,可她这时偏偏就坐在了这屋里一侧。一墙之隔,却是把屋里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这样坐在屋墙下面,听里面的对话,实属不妥,司马蘅想要站起离开,又怕惊动了屋里人。便就只好,僵坐在那里。
屋里的声音便全部传进了她的耳里。
男子的声音一落,便传来女子的声音,那女子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说的并不是很顺畅:“敢问,贞人,这,是好是坏?”
停顿了一会,男子的声音才再传来:“卦象并不好,凡事都有些不顺,出行不利,到不了远方。婚嫁也不行,做不了长妇。”
女子便是惊呼一声,然后便着急的道:“那如何是好?”
男子便道:“不要出行,不要出嫁,便好。”
这话显得有些空洞,司马蘅有些失望的皱了一下眉头。
女子似是一愣,然后才喃喃道:“可日子已定,却是不能更改。”
“如此,姑娘便要好自为之。”男子叹息一声:“以后日子,可能会困苦些。”
此话一落,便传来女子细细抽泣声,半晌才再停歇下来,有些哽咽道:“贞人,我能否再卜一卦?”
“不可,一日只能占卜一次。再说,就算明日再来,卦象定也不会变好。天意已定,却不是再占一卦就能够改变命数矣。”男子的声音缓缓传来,没有提出好的解决方法,把女子最后一丝希望也全部扫掉落空。
女子似有不甘,但却无法。在屋里再是呆不下去,便站起来打开了门,落寞而去。司马蘅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也为她感到难过。应是欢喜待嫁,却不想卦象不好,欢喜转眼成了悲伤。
“嗵”司马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声,把正在出神的她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朝后看去。
就见本来关着的窗子这时被支了起来,露出屋里的景致。更意外的是窗子边多出了一人,一个年轻的男子。司马蘅一站起来,便与那男子的目光对撞在了一起。
这是一双黑幽如潭水的双眼,让人一看之下,心中宁静下来同时又会被它深深的吸引进去,似在双眸深处有一漩涡,若不小心,便会掉进里面。
这还是一张司马蘅从未见过的脸庞,那脸庞却是似乎太过亮了一些,那亮如正午的阳光,又似乎能匹配那皎白的圆月。在有些昏暗的天色下,却更是亮得让人想闭上双眼。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对司马蘅这样久久的直视,男子似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然后转过身子,把背对向了司马蘅。
司马蘅见状,便有些尴尬,她微垂下双目。她料定此人便是先前说话之人,也就是贞人。只是虽风姿绰绰让人心生赞叹,只是似乎占卜之力并不是太强。但无论如何,司马蘅心里对他还是尊重的:“贞人莫怪,我并不是有意停留,也无心偷听。”
那贞人并没有理会司马蘅的话,他一动未动的背对着她,似是没有听到。
司马蘅便也不再多语,只是转身离开了。这时有一妇人与她擦肩而过,神色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的走进了那已经打开的屋门。又是一个前来占卜之人,司马蘅回头朝那窗子看去,只见窗子并没有关上,只是那窗前的人影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翁主
更新时间2012-8-13
23:02:29
字数:2688
“阿蘅。”燕燕走进院子,轻唤了一声司马蘅,然后快步走到她身边,语气有些责备:“怎么先走也不告知妾一声,害妾以为你走失了,正着急担忧呢。”
司马蘅有些抱歉的朝她一笑:“是我错矣。”
燕燕倒不是真心责怪于司马蘅,这会听了她的话后,脸色便有些好转,朝她身后看了过去:“你可是已卜过卦?”
司马蘅摇头:“人太多,却是要费些时候等候,一时之间怕不能卜到。”
燕燕并不为意,怕是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吾们到处走走矣,就只呆等在这边,着实也闷气的很。”
司马蘅便问道:“这里有好看的景物?”
燕燕点头:“那是当然,这院子后面便有大片的桃林,可惜如今却不是阳春三月,否则那盛开的桃花,能把人淹没在里面。就算如此,这会过去,那葱郁的桃林也是一景。”
司马蘅听了却有些失望,大片的桃林,她不是没有见过,在宫里时更好的花园她都见过。只是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没有过多惊喜,只是淡淡一笑。
燕燕见了,便有些奇怪:“你不喜?”
司马蘅正想解释,便听到院子门口传来喧杂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大群的人过来。这样的阵势,很快便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歇在屋里的那些妇人,都探出了身子,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院门口很快便出现五六个随从仆人,他们衣裳整洁,步伐齐整,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仆。在他们进来后,便有个高瘦侍女搀扶着一个年轻华丽的女子进来。
那女子身穿绣有花纹的深衣,年约十七八,一双大大的杏眼,嫣红的樱唇。乌黑浓密的发上佩戴着玉盛,腰间垂挂着环佩,手腕上还戴着白润如油的玉镯。她身材娇小柔软,在侍女的搀扶下,更显得风姿绰绰,若人怜爱。
这样一个女子,当院子里的人们,见到她时,都惊为天人,一时之间都呆愣住了。
大家这样探究的目光,并没有让那华丽女子有多大的不适。她扬起的脸上,平静之下更显得灿若桃花。但她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院子中间。
前面几个仆人也就罢了,到最后发现女子身后还跟有六个身穿盔甲的侍卫。出门还有带刀侍卫在左右,显而易见,这位女子身份的尊贵。
在见到那些侍卫后,院子里本来呆愣的人,顿时便轰的一声乱了起来。
都是些娇弱女子,见到这样杀气腾腾的侍卫后,哪有不惊之理。不知谁最先反应过来,然后怦得一声,把歇息的屋子的木门猛关了起来,以求躲避。
司马蘅与燕燕在他们进来后,便也退避到了右边的屋檐下,也就是司马蘅最先呆坐的那个屋侧。
屋子里一如司马蘅刚坐下时那般静悄无声,似不知院子里发生的事。
见大家有些慌张,那华丽的贵女,便不可查觉的皱了皱眉。那搀扶着她的侍女甚是精灵,见了便转过身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去门口守着便是了,莫要惊扰了众人。”
那些侍卫听了,便垂首应诺出了院子。等他们走后,院子里的空气似乎才再次流通了起来。只是那关着的木门,却还是没有打开。如此这样,那贵女便不能进屋歇息。
闭门不让那贵女进屋,显然让那个侍女很是不悦。她扬起了声音:“和惠翁主在此,尔等平民还不快把门打开,让翁主进去歇息。”
此话一出,院子里似乎又一下子静默了下来,好一会,那木门才再打开,从里面颤颤悠悠的走出七八个妇人,她们低垂着头,态度谦卑:“不知翁主前来,恕吾等失礼之罪。”
侍女盛气凌人,那和惠翁主显得和气了许多,听了几个妇人的话,便微微一笑:“无碍,烦劳大姐们相让。”
翁主如此和气,妇人们却不敢失礼,连声靠罪后便飞快的出了院子,看样子今日里是不打算再卜卦了。
见她们都走了,那和惠翁主却没有马上进屋,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屋檐下面的司马蘅几人。
司马蘅本就是贵人出身,远不是那些平民妇人可比,所以见了所谓的和惠翁主,她却是无一丝怯意。见和惠翁主投来目光,司马蘅更是也不回避,只是与她平淡的对视着。
那燕燕自也是不惧的,但她终归是伶人出身,在贵人面前,本能的便弯下腰身,朝和惠翁主行了一礼:“翁主千福。”言语大方,却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才会有的样子。
和惠翁主却是没有理会她,只是与司马蘅对视着,她温柔的笑意中,娇弱的神态里,对司马蘅的举动,都显露出了疑惑,疑惑过后便有些不喜。
虽然她掩藏的很好,但司马蘅还是看到了她那双杏眼深处,散发出来对她的不卑不亢的不喜。司马蘅见状,却是有了一丝笑意,这和惠翁主看似和气,内心里却还是骄傲的,容不得别人对她的一丝不敬。
那侍女对自家主子的一个眼神,便知她心里是何想法,所以这会她又扬起声音,对司马蘅喝道:“大胆女子,见了翁主竟敢不行礼,可知你已犯死罪。”
平民对贵人不行礼,是不敬,的确是犯了罪,但却罪不至死。
可燕燕听了侍女的话,还是轻轻的扯了扯司马蘅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得罪了面前的贵女。
司马蘅却不为所,她只是还在看着和惠翁主,看她到底是发作还是唯持她那和气的样子。虽经历了许多苦难,但隐藏在司马蘅内心深处那点点的骄傲,有时还会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来。
但令司马蘅有些失望的是,不等那和惠翁主开口,屋里便传出一声男子的声音:“卜卦之处敬有神明,尔等却在此大声喧哗,不懂一丝礼仪,对神明如此不敬,我看倒是你犯了死罪。”这话明显是接了那侍女的话尾。
司马蘅听了出来,这声音正是先前出现在窗前的那个,风姿绰约的男子。
侍女一征后,却是扬起了更高的声音,不知是否觉得有人替自己撑腰:“前来之人乃是翁主,尔等若是守礼,又何需奴婢在此大声说话?”
屋里的声音再传了出来:“在神明面前,不分贵贱。翁主若是前来卜卦,在屋里等候便是,又何需如此纵容身前侍女仗势欺人。”显然这话却是对和惠翁主所说,可话语却显得有些重。
那和惠翁主听了,本来嫣红的脸,变得更是红了,显然这次不是娇羞引起,而是被指责的话语所气。只见她紧紧的咬了下嘴唇,然后再次笑了起来,让自己显得一如方才般温柔和气:“想必先生便是子玉贞人,久闻贞人大名,今日冒味前来望贞人能替我占卜一卦。方才是我太过失礼,还望贞人莫要见怪。”
如此放下身段,跟一个贞人说话。若不是这位贞人太过厉害,便是这位翁主能屈能伸,不是一般人。
无论如何,司马蘅心里还是暗暗赞叹,能如此放下身段,也算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