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王秀花 本章:第7章

    他回头看一眼那个女人,他没想到自己睡一觉的功夫也把上个月发生的事情想起来了,这女人真是会说谎,她给他治病顶多是花了十两银子,她却谎报五十两,还有他身上深处那些伤口,他舌头的咬伤怎么来的,他通通都想起来了。

    康熙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得这么狠,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被下药,还跟一个农妇发生了关系,昨晚她虽是不情愿,但他怀疑她是故意的,故意扮演贞洁烈女,想撇出自己的嫌疑,说不定是她指使人给他下药,她渔翁得利,她一个身份低微卑贱的农妇想要就此傍上他,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睨了王氏一眼。

    王秀花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先是看到有一群人朝着富贵跪下来,后是听到他说福全二字,福全这两个字,她觉得很耳熟,她又盯着富贵的脸细看,忽然一下子震惊到双眸睁得老大,嘴巴微张。

    福全,康熙的兄长福全,顺治帝的次子,福全朝着富贵跪下,能让王爷下跪的人只有皇上,而这个时候,大清的皇帝是康熙。

    康熙,被后世的人取名为麻子,因为他幼时得过天花,病愈后留下一脸麻子,富贵脸上就有一些淡化的疤痕,她一下子联想起来了,正因为联想起来了,她才觉得无比震惊,连呼吸都忘记了。

    富贵是康熙,她救了麻子康熙。

    第23章

    第23章

    门外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几乎芦圩镇里的人有一半都在围在门口,脑袋伸长,试图往里面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吴大娘自从见到一群官爷过来进了秀花家后,她强行挤进最前面,前头有两个官爷拿着长佩剑横在门口,不让她们挤进去,不过站在第一排的吴大娘是可以看到院子里面,她看到一群人朝着富贵下跪,对着富贵的态度十分恭敬,像是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她顿时觉得后悔,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富贵当真是大富大贵之人,早知道昨晚强行扣下富贵也要让他跟书雅同房,生米煮成熟饭,而不是让秀花这个老姑娘捡了便宜,她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书雅真的能嫁给富贵,他们家跟官爷沾上关系了,到时候说不定将来也能大富大贵,从此以后在芦圩镇腰板挺直,谁都不敢小瞧他们,书雅后面的日子也会吃穿不愁,过上富裕,有仆人伺候的日子。

    过一会儿,人准备跟着官爷走了。

    四狗子怕人走了,他银子拿不到,忍不住扯了扯县令的袖子,“大人,我这算是带对路让他们找到人了,我没说谎,那银子是不是……”

    县令立即拿出一百两给他,四狗子拿到一百两,掂了掂手头的银子,乐得合不拢嘴。

    王秀花见壮,也看向富贵,不对,是大清朝的皇帝康熙,这人都要走了,还会不会回来都不一定,她也想要点银子,毕竟她为了他是实实在在花出去不少银子,让他在她家白吃白喝一个月,要个五十两不过分吧,于是她对上康熙的目光,跟着开口:“我……我要五十两,人是我从河里救上来的,给我五十两吧。”

    吴江县的县令瞥了一眼裕亲王,裕亲王自始至终没有说他要找的人是谁,他一个小县令也没见过皇上,没见过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能让当朝王爷毕恭毕敬的人还能有谁,加上皇上上个月南巡到苏州,此人就是皇上,原来裕亲王找了一个月的人是皇上,皇上失踪了一个月,怪不得他听说苏州城那边出了大事,寻一个人寻了很久,将苏州河都翻了好几遍,甚至人力抽河水,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女子说的若是真的,给她五十两并不过分,甚至五百两都是应该的,好在他让人带银子过来了,他准备让主簿掏银子,却没成想皇上突然开口。

    “不必给她银两,救人是本分,见死不救才是失德,索要钱财更是不该,人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走吧。”

    康熙没想到王氏会突然索要五十两,不知为何心里头涌起一股气,气这个女人只知索要钱财,她这是要了银子就跟他划清界限了,果然是鼠目寸光的农妇,买椟还珠。

    她既已经跟他发生肌肤之亲,他要么将她赐死,要么让她削发为尼,哪能让她往后顶着这副身子跟别人苟合在一块,他用过的东西不可能再被别人使用。

    只是目前他还没想好要将她赐死还是让她削发为尼,他暂时没空理会她,待他想好再作打算。

    王秀花听着这话,再一次震惊,瞪着眼睛看他,他这是连她的救命之恩都不愿意回报,五十两都不肯给她,还说她贪心,她只跟他要五十两而已啊,她感觉自己气得肺都要炸了,作为皇帝竟然这么吝啬,明明她救了他,让他白吃白喝那么多天,他却指责她贪心,早知道当初就让他死在水里好了。

    康熙带着人离开。

    官兵都走后,人还聚在王秀花家门口议论纷纷,猜测富贵的身份,到底是哪户人家这么有权有势,让官爷都听从他的话,有人猜是某个王爷或是候爷。

    得了银子的四狗子被人围住,问他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们一群穷乡僻壤的村民,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往大了猜。”

    “多大?难不成是皇子?”

    四狗子也是方才才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听闻皇上南巡到苏州,先前苏州城里的百姓还准备夹道欢迎皇上,但皇上没出现,那些人对着那男子言听计从的样子,还需要下跪,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能说,因为皇上似乎不想暴露身份,若是从他口里说出,他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只能说到这,让他们去想,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能永远都想不到那人是皇上,谁敢想象皇帝竟然在芦圩镇这个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天。

    四狗子回头看王秀花家,要说王秀花救了皇上,皇上应该重金酬谢才是,怎么皇上连五十两不愿意给,许是皇上待在王秀花家这些日子里被王秀花虐待了,堂堂一国之君,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人却委身在这种破落的地方,还被虐待,心里有怨气也属正常。

    王秀花已经把门关上了,只有冯大婶在她家,外头那些人说话的声音还是能传进她耳朵里。

    “那人真是大官?这人走了,还会回来吗?到底是多大的官,秀花,他刚刚有告诉你吗?”冯大婶刚才没有看到里面的动静,被挤到后面了,里面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秀花捡回来的男人是很大的官。

    “应该不会回来了,很大的官,他已经想起来之前的事了,估计会回他自己家。”

    “他家是哪里的?”

    “京城。”

    冯大婶惊到张大嘴巴,从京城来的,那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上,竟然是这么大的官,可京城离他们这老远了,怎么会从京城到了芦圩镇,若当真是这么大的官,秀花的名声被他糟践得差不多了,那人怎么没把秀花带走,这么大的官想来家世优越富裕,秀花嫁进他家应该也能享福,不然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家,名声被毁了,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他……不愿意带你走吗?怎么拍拍屁股就走了,你们……他就这样把你扔下了?”

    王秀花轻笑出声,双手搭在冯大婶肩膀上,笑道:“人家为什么要带我走啊,我们非亲非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恢复记忆了,自然回他自己家,什么扔下不扔下,我们清清白白,不过见他可怜照看他几天而已,大婶,别听村子里那些人胡说,我哪也不想去,我从小在芦圩镇长大,这里就是我的根,我哪都不去,我还想天天见到大婶呢。”

    冯大婶想想也是,京城太远了,秀花从小在芦圩镇生长,她两个姐姐也嫁到隔壁村,虽说有距离,但走过去也能到,可京城是不可能走过去的,要是真被带回京城,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只是秀花往后真不好嫁人了,名声清誉都没了。

    “我听四狗子说他得一百两赏银,那富贵有给你赏银吗?毕竟你救过他的命,帮他那么多。”

    王秀花瞬间耷拉下脸,咕哝道:“人家才不感念我的救命之恩,甩甩走就走人了,一分钱都没给,一个子都没有,狗子哥有一百两,我什么都没有,说不定人家还在心里骂我给他吃糟糠菜呢,算了算了,人都走了,我也终于把麻烦鬼甩掉了,往后我的生活也会恢复平静,就当是我救了一只白眼狼,他没反咬我一口就不错了,大婶,你放心吧,我没事,过几日一切平息下来,这日子也会平静的。”

    “我一瞧他就不是好人,不知感恩,你为他花了那么多银子,他都不愿意回报你,官人都吝啬,只知道欺压百姓。”

    冯大婶忍不住骂道。

    王秀花怕隔墙有耳,富贵可是皇帝,大清朝有名的康熙大帝,她捂住大婶的嘴,让她别骂了,人是大官,民不与官斗。

    冯大婶这才噤声。

    ……

    另一端,康熙坐上马车,先回到吴江县城,他将身上的麻衣换掉,换上一身石青江绸直地单袍,召见了胤?|跟福全,索额图在苏州城,快马加鞭还需一日才能赶过来。

    “皇阿玛……”胤?|见到失踪已久,“死而复生”的皇阿玛,一激动直接跪下,眼眶泛红,“儿臣找你找了好久,儿臣该死,没能及时找到皇阿玛,让皇阿玛受苦了。”

    康熙见到自己的大儿子,也心生感慨,当初他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儿子,他把胤?|扶起来,见他真切地落泪,他拍了拍他肩膀,“你也辛苦了,朕不在,你跟福全都辛苦了。”

    他们还能留在苏州,没有回京,说明他们都没有放弃寻找他,就这份心就足够了,若是他们放弃寻找,宣布他的死讯,此时应该是保成继位了,若是保成继位,后续他回来可能就麻烦许多。

    “可有查出那些刺客的身份?”

    “皇阿玛,那些人是吴三桂的余党,贼心不死,我们一边找皇阿玛,一边逼供,那些人有一部分还被关押着。”

    康熙没想错,吴三桂虽然已死,但其余党尚有留存,那些人一心想要谋朝篡位,还妄想复起,他沉声下令,说那些人不必再关押,全部处死,不留活口。

    第24章

    第24章

    两天过后,芦圩镇开始传当官的男人恢复记忆后走了,她惨遭抛弃,没攀上高枝,王秀花卖包子时都会被问两句,说她捡回来那个男人呢,为何不要她了,那么大的官,她哪怕是当个小妾都不用辛辛苦苦早起卖包子,同情与奚落的表情同时在一个人脸上出现。

    连她两个姐姐都从隔壁过来关心她,怕她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还说让她暂时别卖包子了,到她们那住一阵子,避避风头。

    王秀花晓得她两个姐姐嫁的都是普通人家,跟公婆还有兄嫂弟媳一家子住在一块,家里并不宽敞,她一个小姑子住过去总归是不方便,会给她们添麻烦,她就没同意,还是住在她的一进四合宅院里。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闲言碎语说久了也就没新鲜感了,大家伙也就不说了,日子恢复平静,跟屁虫麻烦鬼不在,她心情还很好,她特意买了两斤米酒,还有一些卤鸭掌跟鸭翅,全部摆上桌后,她坐在院子里准备开始食用时,外头有人敲门。

    她起身过去,没有先开门,隔着门缝往外看,见到好几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没穿着官服,但腰间都佩戴着佩刀,面色严肃,一看就不是芦圩镇的人,应该是康熙身边的侍卫或是护军之类的。

    “你们找谁?”

    站在最前面的人朗声道他们找王姑娘。

    “有什么事吗?”

    “王姑娘,你不妨先开门,在下有话跟王姑娘单独说,在下是过来传话的,不会伤害王姑娘。”

    这些人是生面孔,他们站在她家门口,肯定会被人围观,她晓得肯定是康熙派人过来,说不定是转了心思愿意还她的救命之恩,让人过来给她送赏银,她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你们有话就说吧,可是你们主子有什么吩咐?”

    为首的护军统领徐道是康熙的心腹之一,听女子这么一说,不由正眼看她,觉得此女子虽来自穷乡僻壤,倒有几分聪明。

    “在下徐道,我们家主子说了,王姑娘跟我们家主子关系非同一般,是万万不可能再嫁人,如今给姑娘两条路,姑娘二选一,一条是赐姑娘白绫,允姑娘体面离世,姑娘的家人不用担心,主子会给他们丰厚的钱财,让他们衣食无忧……”

    王秀花听到赐白绫,允她离世几个字就已经瞪大眼睛,一口气直接涌上来,气到脸色涨红,世间竟然有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她救了他,他连五十两都不给她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她的命,让她去死,她当真是救了白眼狼,当初就该让他泡死在河水里,这种人死了一点都不可惜,她破口大骂:“你回去跟你们家主子说我当初就该让他淹死在河里,省得他祸害人间,我救了他,他怎么好意思要杀了我,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他也不怕自己冤孽太多,亏心事做太多,夜里被阎王抓走,他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他自己怎么不去死,怎么自己不拿白绫上吊,他就不配活着!通通都给我滚出去!”

    徐道被女子的大胆惊了一下,想到女子并不知道主子的身份才会口不择言,于是他又很快恢复严肃的神色,正色道:“我们家主子说了,姑娘还可选第二条路,主子即将启程回京,姑娘可随主子一起回京,跟着主子,姑娘定会衣食无忧,不用日夜劳作,还可锦衣玉食,享受用不尽的绫罗绸缎,也不用受闲言碎语侵扰。”

    “若我都不选呢?”

    “不可不选,有且仅有两条路,姑娘必须要选,还请姑娘别为难下官。”

    王秀花冷笑,随即大笑:“怎么样,我若是不选,是不是也只有死路一条,他要杀了我是不是,你家主子就是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们要杀就直接杀吧,你们位高权重,仗势欺人,我等平民老百姓反抗不得,不过是一条命,我用这条命诅咒你家主子不得好死!”

    徐道不得不说主子对这女子的脾性有几分了解,事先知会过他该女子不会轻易妥协,他不知道主子为何给两条路,主子若是想杀一个人,直接杀便是,哪里需要折腾一番,还让他亲自过来,说明主子其实不想杀面前的女子,更多的是存了带她回京的心思,他自然得随主子的意。

    “不止是姑娘的命,姑娘所有家人的命都握在王姑娘手中,我劝王姑娘选第二条路,跟着主子可享尽荣华富贵,别白白殒了自己一条命还害得家人丢了性命,主子给姑娘的第二条路可是一条康庄大道,事不宜迟,姑娘请选吧。”

    “你……”王秀花没想到他们会拿她家人要挟她,见这几个人如门神一样站着,她不由开口说她需要想五日,五日过后,她再给他们答复。

    “王姑娘,主子在等,还请王姑娘现在就选,再过一个时辰,姑娘还是没选的话,那些人便会动手了。”

    王秀花心里涌上一股悲凉,他哪里是让她选,分明是要她顺从,她根本没得选,不然她家人就会没命,她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对待。

    强权压人,那可是康熙,真正的皇帝,她哪里斗得过皇帝,她们一家人的性命系在她手上,她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可能因此丧命,她真是后悔了,那日不该救人。

    “我今日便要随你们走吗?”

    “是的,今日要随我们走,主子在等着姑娘,而御舟也已经在运河等待,事不宜迟。”

    王秀花知晓自己反抗不了,今日必须跟他们走,事情太过突然,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排好后事,她让他们要一千两。

    “一千两?下官命人去取。”

    “需要多久?”

    “很快。”

    这人说的很快是真的是很快,不到一刻钟,他便让人取过来,仿佛早有准备,王秀花拿着这一千两,让他们在这里等,她过去邻居家交代几句。

    “我随王姑娘过去。”

    这是怕她逃跑吗?王秀花没有反驳,让他跟着了,她过去冯大婶家,脚步匆匆,她知道他们等不了多久。

    第25章

    第25章

    “秀花……”

    正好冯大婶在家,王秀花捧着一千两白银交到冯大婶手里,她晓得自己这一走,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京城太远,她也不知康熙要如何安置她,她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一时哽住,缓过来后急急道:“大婶,那人要带我走,他家在京城,这一千两,你给我大姐二姐家一家三百两,三百两是给大婶的,这些年多亏了大婶的照顾,还有一百两你给吴大娘吧,我今日就要走了,来不及给我姐姐她们打招呼,你帮我跟她们说我安置下来后会给她们写信,让她们不用担心我,跟我姐姐说那房子,她们若是不住,可以卖出去。”

    冯大婶惊住了,看一眼秀花身后的男人,哪能这么匆忙,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下子要被带回京城,那富贵当真是什么大官,她忍不住把秀花拉到一边,低声道:“秀花,你告诉大婶,是不是富贵强迫你跟着他走,他这不是忘恩负义吗?当官的怎么能乱来,你若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我们去告官。”

    王秀花苦笑一声,上哪告官,那人就是最大的官,她们普通老百姓哪斗得官,斗得过皇权,她还有家人,他以家人要挟她,她哪能让她家人跟着丧命,他是皇帝,想杀几个人易如反掌,她不敢把她们一家人的性命放上去赌,十赌九输,她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说明他不是一个君子,性格乖张狠厉,肆意妄为。

    “大婶,放心吧,那人是大官,我跟着他是过去享福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出门有奴仆伺候,我的名声在芦圩镇也已经毁了,也嫁不了人,跟着他回京城也是一条出路,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大婶,你好好跟我大姐她们说,让她们不用太担心我,我先走了。”

    王秀花转身时忍不住红了眼眶,怕自己绷不住,走得很快,冯大婶在后头叫她,她也没有回头,回到家后,那头领便开始催她,说是时辰不早了,她只好快快收拾一些物件跟两身衣服,打包好一个包裹后便跟着他们走了,马车果然在外面候着,她上了马车后念念不舍地看一眼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屋子。

    村子里已经有人站在一旁好奇地观看,小声议论,冯大婶也从家里出来,抱着她的孙子,已经泪流满面。

    马车嗒嗒地驶远,芦圩镇的人逐渐模糊成了一点黑影,她才放下帘子,不再回头张望,她攥着自己的包裹,对自己未知的前程充满担忧,心里恨极了那人,真的恨不得那日让他泡死在河里。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快天黑的时候,他们来到一运河码头,码头上停放着不少御舟船舫,最大艘的船舫共有两层,最前面还挂着一牌匾,上面是金色的载月舫三个字,她被示意上了载月舫,说是主子在里面等她。

    王秀花上了船,被领着进了第二层船舱后,先是见到里面奢华的内置,舱内设有两处宝座还有红漆木桌,宝座后面的??扇方圆窗糊着一层蓝纱,正随风飘动,而舱内有挂着山水画跟泛舟图两张,里面也放置着好几盏精致的三彩罩子灯,将船舱照得灯火通明。

    这里是外间,她进了里间后见到康熙,他已经不见先前的落魄,穿着一身蓝江绸单袍,腰间束一条嵌着玉珠的软带,完全恢复他的富贵骄人,连眼神都变了,锐利锋芒。

    “王姑娘,你见着主子应该跪下行礼。”站在后头的徐道提醒一句。

    “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我为何要行礼?”

    “你们都下去了。”

    船舱内的人都出去,只余下他们两个人,王秀花意识到船舱开始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窗外,这船开始驶行了,她心里一紧,这一走就真的回不去了,她忍不住看着他,质问道:“你为何要让人将我掳过来,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子对我?”

    康熙面色平静,淡淡道:“你可知我是谁?朕是当朝皇帝,你以后跟着朕衣食无忧,朕没让你待在那个穷乡僻壤里,你应该知足才是。”

    “我就愿意待在那里,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这是强抢民女,我就愿意待在芦圩镇。”

    康熙冷笑一声,他没处死她就已经是对她仁慈,她算计他,跟他发生关系,她难不成还想继续留在芦圩镇找个人嫁了,她已经算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她顶着他用过的身子继续跟别人发生关系,嫁作他人妇。

    “王氏,朕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择了第二条,朕允你衣食无忧,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不要不知好歹!”

    王秀花大笑,他给她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让他连一条生路都不给她,她不知好歹,她从来没有求过他要他把她带走,他高高在上,一副施舍她的作态让她恶心。

    “我不需要你的仁慈,你把我放回去,我不要随你去什么京城,我不需要你允我的衣食无忧,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你这么位高权重,何必欺负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只想待在芦圩镇,哪也不去,我也不需要你的银两,银两我可以自己赚,你放我回去,不要拿我的家人要挟我。”

    康熙走过来,逼近她,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道:“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日发生的事情,你忘了吗?你已经是朕的女人,尽管你一个农妇不配,被朕用过的东西,朕哪怕是丢掉,也不可能再让别人侵占,更何况是人,要么你死,要么随朕上京,既然你不舍得这条命,那便随朕上京。”

    “你想起来了?”

    “朕为何不能想起来,你们算计朕,给朕下药,朕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你们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别以为朕不会杀你,朕把你弄死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女人,朕让你跟随上京,你该感谢朕才是。”

    “若是我一直不婚嫁,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跟着你上京,你要我背井离乡,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哪有这种道理,我下贱,但你下作,是你在强迫我,我不愿意随你上京!”

    下巴传来痛意,他力道收紧,狠狠地捏着她下巴,那目光仿佛要掐死她,王秀花不服气地迎上去。

    第26章

    第26章

    康熙不知这个卑贱的女人这一身傲骨不驯从哪里来,就算是强迫她又如何,她要做的是乖乖听话,而不是不知好歹地顶撞他,真以为他还是那个失忆,什么都不记得,想缠着她求一时庇佑的富贵嘛,他迟早折掉她这一身莫名的傲骨。

    “迟了,你既已上了船就没有回头路了,好好听话,不然……朕不仅要了你的命,也会要你家人的命,顺便告诉你,朕已经命人将那个铁柱杀了,看朕对你好吧,你往后不用再怕他对你做什么了。”

    王秀花诧异地瞪大眼睛,只觉得后背一凉,不可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杀了铁柱?你杀了他,你凭什么杀他?”

    “就凭他作恶多端,朕为何不能杀了他,朕是为民除害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杀了就杀了,他是手握别人生杀大权的人,铁柱是坏,是作恶多端,在芦圩镇为非作歹,令他们不喜,可是他们芦圩镇的人大多是念在铁柱的爹娘年迈,又只有铁柱一个独子,铁柱的爹娘是良善的,在芦圩镇也很热心,愿意帮助别人,他们讨厌铁柱,但也怜悯二老,铁柱犯了事,他们很少真的报官把铁柱抓去衙门,毕竟二老只有一个儿子,二老把铁柱当成一种精神支柱,她小时候都有得过铁柱爹娘给的几块花生糖,她也可怜两个老人。

    他把人杀了,二老失去儿子,等于是连最后一份念想都没了,他们该多绝望,这里的人把儿子当命根子,更何况是独子,这是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王秀花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怕,轻飘飘地夺走别人的性命,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

    “那日若不是朕及时赶到,你以为你能逃脱他的桎梏,到最后你会被他夺去清白,被他奸.淫,朕不过杀掉一个死不足惜,作奸犯科的人,凭什么,凭朕是皇帝!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如若下次你再顶撞朕,朕一样能杀了你。”

    “何不现在就杀了我,皇上在等什么。”

    康熙脸色阴沉,手滑下,改掐着她的脖子,用力再用力,狠狠道:“别以为朕不敢杀你,你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这么说话,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朕只要一开口,你的家人就会没命?”

    见到她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里闪过一抹害怕,康熙才勾勾嘴角,撒手,将她一推,人跌坐在地上,他叫人进来带她去沐浴,换一身衣服,等会过来用膳。

    王秀花被带去另一隔间,是一间净室,里面有一处用玉石打造的人造浴房,有两个侍女过来给她更衣,她询问一句,一个叫念春,一个叫念夏,她问她们是哪里人,她们说她们从京城过来的,她就知晓她们是康熙的贴身侍女之类的,从皇宫里出来的宫女。

    “你们出去吧,我可以自己洗澡。”

    两人倒没有强行留下来,很快朝她福福身便到外面候着。

    王秀花脱去衣服,浸泡在热水中,水雾弥漫,她心里生出一抹彷徨,不知自己要以什么姿态面对康熙,她不知她的家里人此时怎么样,有没有性命之忧,此时的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听话顺从。

    等她洗完澡后见到放置一旁的干净衣服,她摊开后见是依旧是汉装,上杉下裙,而非直筒式的旗装,不过这衣服料子比她原本穿的也柔软很多,上面还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备的鞋也是一双青缎绣芙蓉的软底鞋,她穿好后才走出净室,又被领着进去康熙所在的隔间。

    红漆木桌上已经摆好膳食,十几道菜占据一大半桌面,每道菜都是一小份,约莫两三口。

    “将她头发挽起来。”

    念春很快上前,将她还湿着的头发用一梅花簪子挽起来,王秀花虽有不满,但没有继续跟他作对唱反调,她有软肋,家人怕是还在他手中,她不能跟他起冲突,还是得顺着他,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过来用膳。”

    王秀花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没干的头发有些许水珠滴落在她脖颈,她中午什么都没吃就被带过来,这会已经天黑了,她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吃饭了,肚子正空得很,不过在吃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皇上,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我家里人?”

    “只要你听话,你家里人便不会有事,你既已失身于朕,便是朕的女人,既是朕的女人,朕也不会亏待你,服侍好朕,朕便会放过你家人,不会为难他们。”

    说到底就是那晚跟他发生了关系,在他眼里,跟他上床了便是他的女人,若是那晚什么事都没有,他们清清白白,他不会要把她带去京城,他就跟土狗一样,撒个尿给自己划地盘,她跟他发生关系,算是他的人,他就不会让别人沾染她,他要回京城,天高皇帝远,他怕有意外,怕她嫁人,让别人沾染他碰过的身子,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把她带走。

    “我姐姐姐夫他们现在在哪?”

    “朕只是让人在暗处监看他们,等回到京城,朕便将暗处监看的人撤去,这一路,你别想逃走,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哪一日朕高兴了,说不定就愿意放你走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不要惹朕不高兴。”

    “好,我知道了。”

    “在朕面前,你只配自称奴婢,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农妇,不配自称我。”

    王秀花几乎要把牙咬碎,忍下怒气,说了一句奴婢知道了。

    “奴婢不配跟朕同桌吃饭。”

    “可皇上不是说了奴婢是皇上的女人嘛,难不成皇上的女人也不配跟皇上同桌吃饭,况且皇上先前跟奴婢同桌吃饭过那么多次,为何先前不说。”

    “伶牙俐齿,迟早朕把你牙都拔了,让你说不了话。”康熙想起先前的事,他们时常坐在她家院子里吃饭,她家的矮木墩总是让他坐得不舒服,腿没法自由屈伸,更别说她做的那些菜,只能算是勉强入口,失忆的那一个月是他的耻辱,他要听从于她一个卑贱的农妇,被支使干活,还被叫去地里拔菜,他一个皇帝做这些事简直是辱没他的身份。

    “皇上,奴婢饿了,奴婢先动筷了。”

    王秀花没管他,她实在是饿了,先填饱肚子要紧,他说了回到京城,他就会放过她家人,她微微松一口气,撑到京城再作打算,说不定如他所说,他哪一天高兴或是厌烦她就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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