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珩的手一顿,转而柔声道:“怎么会呢?流绾对我一往情深,她至多气几日,就会乖乖来向我服软。”
“若是不把错推到她的身上,你如何能坐稳我夫人的位子?你寄人篱下多年,已是不易…”
房里的人忘情拥吻在一起,缠绵的影子映照在窗上,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本以为,这一世只要远离这两人,至少能换来平静地生活。
可涂山珩竟然为了若竹,甘愿将我的清白毁了个彻底!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下一秒,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何必那么麻烦?”
3.
“只需我自书一封断绝关系的文书,昭告天下是我不愿嫁你,白泽和父母自然不会为难姐姐。”
涂山珩慌忙放开了若竹,脸色苍白地笑:“阿绾,你说什么气话呢?”
我褪下手腕上的玉镯,认真道:“若你想保全若竹的名声,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闻言,若竹忍不住轻轻拉扯住他的袖子。
涂山珩沉思几秒,犹疑道:“你当真愿意替若竹澄清?”
“阿绾,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分,对于你来说也不重要,不是吗?”
我心中冷笑。
若是名分不重要,他又何必苦心孤诣地替若竹筹谋,不肯让她受人非议?
我没再多说,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一张断恩书。
又千里传音,将文书上的内容传往四海八荒。
“如此,你们可相信了?”
涂山珩怔愣了一下,转而欣喜:
“阿绾,我就知道你是最识大体的。等到我和若竹大婚之后,我就将你接到青丘。除了正妻的位子,我什么都能给你!”
我伸出手,将他从前赠予我定情的玉镯还给他。
连同当日少年眼中清亮,情意真挚:“阿绾在我的心里,如玉一般,皎洁无瑕。”
可惜我不曾预料到,白玉无瑕,可彩云易散琉璃易碎。
涂山珩皱眉:“本就是送你的东西,你不必还我。”
若竹红了眼睛:“若是被旁人看见,妹妹的手里还带着涂山的宝物,只怕…”
他这才觑着我的神色,小心地收了下来,
又许诺来日会还给我。
我嘴角扬起讽刺的笑。
过了几日,涂山珩与若竹的婚事便安排妥当了。
原因无他,只需将从前给我准备好的一切都用上就好了。
他们太过忙碌,也就没人记得。
定下的婚期,是我的生辰。
一大早,若竹便穿着嫁衣招摇地来了我房里。
楚楚可怜道:“妹妹,听闻这件嫁衣是你亲手绣的,整整绣了三月,将十只手指都戳破了。如今我抢了你夫君,又穿着你的嫁衣。”
“你该不会介意吧?”
母亲气得捂紧了胸口:“若竹,我将你像亲生女儿一般疼死了多年,怎么养出来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人?”
我安抚地握上母亲的手,抬眼笑道:“那就恭喜姐姐得偿所愿了。”
她咬牙切齿,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于是猛地走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流绾,你还不知道吧?”
“我与涂山珩早已定情,一年之前,你生辰那日涂山珩失约与你。你猜猜,他那时在哪儿?”
我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娇柔地笑,一字一句道:“他与我,就在你院中的假山后,颠鸾倒凤。那日他格外凶猛,要了我许多次呢。”
说着她抚上自己的小腹,“我的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纵使早有猜测,在得知涂山珩那么早就背叛了我,心中还是一阵钝痛。
难怪,难怪前世若竹死后,涂山珩会恨我入骨,甚至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原来他想要的孩子,从来不该出自我的腹中。
一年前的生辰那日,我与涂山珩刚定下婚约。
我欣喜地做了一大桌子菜,派人去涂山请他,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