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德萨罗 本章:第25章

    该死的,这个混蛋!

    我犯倔的用力抗拒着他突如其来的侵略攻势,抬起膝盖顶着他的腹部,可双腿却被他抢先一步抓捞起来,用强健的胳膊架得我离了地,被他的腰趁机挤进了分开两腿之间,刹那间我因失去重心而不得不倚靠在墙上,被他搂着屁股托住,胯骨一下子撞在他的下半身上———

    那儿分明已经硬起来了。

    “妈的,你这个混蛋一见到我就只会想着干这个吗!”我怒骂道,胳膊肘子死死撑住他的肩膀,好使自己的屁股离他危险的大凶器远一点,可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那张陌生男人的面孔上的肌肉正起了水波般微微浮动着,五官仿佛在移位,我熟悉的轮廓好像正在挣扎从底下的皮肤里透出来,就像两张不同的脸在一张皮肤下撕扯,这种情形非常怪异,可以说着实惊悚,让我不由一时间呆住了。

    “又开始不稳定了,德萨罗……我不该碰你……”

    阿伽雷斯眯了眯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微微扬起头,好像十分难耐,细小的血丝从他的耳根下蔓延到了脸颊上,连眼白上都开始在生长,脖子上一根根青筋好像就要爆裂开来,银色的发丝如同发芽的植物般从金色的短发里往外一簇簇的钻出来,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是否很疼,但我的心脏却好像同样被细小的发丝扎着般难受。我探出手去想要触碰阿伽雷斯的头皮,却被他擒住了手腕,将我整个人推开来,而他自己摇撼着半跪在地上,五指张开按在大腿上抓挠着裤子,强忍着不把它撕扯开。

    我无比紧张盯着那,担心他的那条鱼尾会突然长回来。

    但幸运的是,阿伽雷斯的身体状态似乎因远离了我而重新迅速的稳定下来,他深深的喘着气,在我身边倚靠着墙壁坐下来,用沉默将我和他拉开了一种无形的距离。

    “所以…是因为你看见我就没法禁欲,怕我暴露你的真面目吗?”我忍不住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这个理由放在他身上简直无话可说,我把手放入裤兜里,吐了口气,“抱歉,给你惹麻烦了。我该回到自己的船上,尽量离你远一点,等首领大人什么时候能干我了,我再出现。”

    我轻描淡写的吐出这句话,走到舱室里唯一的那扇窗户前,推开了玻璃,一条腿刚刚迈出去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回去,苍白的手臂将我勒得死紧,银色发丝从我的肩膀上流泄下来。我感到他的嘴唇抵在我的后颈上,沙哑的低鸣:“别走。”

    75、Chapter74

    “别走,德萨罗。”

    仿佛是怕我下一刻就跳出窗外逃跑似的,阿伽雷斯紧紧环抱住了我的腰,将我搂在他的怀抱之中,窗外凛冽的海风吹拂过我的身体,令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被他趁机往回拖了几寸,一把制在了墙角。我的脊背被他的胸膛压得一点缝隙也不留,双臂也被挟制在墙上,用他惯有的强势压迫着我所有的反抗,就好像压根不在意或者不懂得理解我的情绪和想法。

    我真的开始火大了,下意识的挣扎着用脊背猛撞着他的身体,踩上他已经变成人类双脚的尾鳍,试图迫使他放开我,可我的力量相较于他那大得骇人的怪力根本是螳臂当车,我越用劲他就压制得愈用力,简直如同一座蕴藏着满满的雄性荷尔蒙的火山(尽管他的体温低得被称作冰山更合适)将我封在墙角。同时他的手从我的衣缝一下子探了进来,衣襟被扯得尽散开,他的手掌在我的胸膛上肆意揉摸着,拂过我敏感的两点,直奔主题的往下面摸去,激得我浑身一软,喉头里不自禁溢出一声闷哼。

    他想用借用控制我的身体来留下我,可我发誓阿伽雷斯此时的举动没引起我的半分兴致,反而令我感到更愤怒了。在他豁出去了般的用膝盖顶开我的双腿,二话不说开始扒拉我的裤子的时候,我几乎要气炸了肺,气喘吁吁的吼出声来:“你这个混蛋,可恶的老淫棍,你除了用这种方法掌控我还会干点别的吗?你习惯奴役和命令你的臣民,可我不是你的奴隶!别碰我……”

    我一字一句的扬高了声音,脖梗上血管里的血液好像直往脑门上冲,使我的眼眶都有点充血湿热:“别碰我,阿伽雷斯,我真后悔,巴巴的像条宠物狗一样跟过来找你,被你使唤,赶走,现在又要供你发泄你那没有消停的□□!”

    话音刚落,他制着我的手臂骤然一松,侵略我下半身的攻势也跟着刹车,剧烈起伏的胸膛紧贴着我慢慢平缓下来,手从我的衣服里抽出来,转而抚上我的脸颊,被我一偏头躲开了,回身把他一下子推开了几步。那一刻,阿伽雷斯仿佛像被浇了铁浆的铸像那样突然僵立住,连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他深沉沉的眼睛锁紧了我的目光,眼底好似氤氲着令我无法解读的迷雾,在我心底弥漫开,像渔网那样困缚得我难以呼吸。

    我默默的与他对峙着,手保持着防卫他的动作,气势汹汹的像只发怒的猫科动物那样逼视着他。我清楚阿伽雷斯也许会为此怒不可遏,可我一点也不想服软,因为我不喜欢被他以一种凌驾的态度保护着,我想与他平等的相爱,可阿伽雷斯并不是人类,而且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族群首领,他也许无法理解他的举动有什么问题,这是我们根本的分歧。

    被阿伽雷斯完忽视主见和选择的感觉真的把我气坏了,这就好像他在驯养我似的。天知道我本来就是个多么固执的人!

    就在室内的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外头响起了一串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昏迷的莱茵,他的身体微微动弹着,似乎知觉正在恢复,离苏醒不远了。我知道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攥紧拳头将手垂下来,进裤腰里,冷冷的低声提醒道:“有人来了,该把这里烂摊子收拾一下了吧,首领大人,你要拿这个家伙怎么办?”

    “他不会记得任何事的。”阿伽雷斯眯着眼睛,目光漫不经心的掠过莱茵,径直朝我走过来,将我的头颅猝不及防的限制在双臂中,低下头来抵着我鼻梁:“我只想先收拾你……德萨罗,我到底该怎么对你?”

    他重重地咬着每个音节,却是用俄文说的。

    在我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阿伽雷斯的嘴唇就又急又狠的吻了上来,带着浓烈香味的阴影如扑天鸦云般笼罩住我的脸,后脑勺被他压得一片生疼,口里瞬时就尝到了一股血腥味。我吃疼得推着他的下巴,可他就像是无法自控般的侵犯着我的口腔里的每个角落,好像要通过这样探寻到我的体内没法被他拗弯的心思,将它们牢牢攥住,生怕我心里的任何一个部分逃离了他。

    我不得不说阿伽雷斯的占有欲和狂野的兽性有时让我仍然觉得害怕,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在这把我又□□一次,他的温柔让我的胆子变大了不少,可这会我又重新回想起那种曾经面对他时的胆战心惊。我头脑发胀,慌张失措的试图阻止他开始撕扯我衣服的动作,却被他抱得悬空起来,放倒在地上,俯身下来狂吻着我,好像毫不顾忌室内还有其他人在,好像决堤的洪流般汹涌,什么也没有让他停下。

    我浑身发抖,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吓的,只觉得手脚发软,完没有抵抗他的力气,任由他把我的衣服上下扒得几乎精光,唇舌顺着我的颈项往双腿中间袭去,而在这刹那间我听见了一声不知从哪发出的骨头错位声,阿伽雷斯的脖子以一种不成长的姿势扭动了一下。我忽然看清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异状———他的所有眼白好像被幽暗的眼瞳吞噬了,一双眼底仿佛雾气蒙蒙的死沼般阴森邪异,活脱脱就从坟地里爬出来的魔鬼,然找不到任何情绪与理智存在的痕迹。

    我不知道阿伽雷斯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异或者情绪波动的关系产生了这样恐怖的畸变,我只知道自己吓得要蒙掉了,汗毛耸立。我大声喝道:“阿伽雷斯!你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皮,微微抬起头,用那双暗沉的看不见一点眼白的眼睛盯着我,獠牙森然的笑了。

    一种不可名状的巨大恐惧如毒虫般从脚底窜上了脊背,因为那样的神态使我意识阿伽雷斯的脑子里可能只剩下某些本能———比如性-欲,饥饿,也许还有其他十五种本能中的某些,但这两种却是最明显的。

    我怕得要命。

    “阿伽雷斯……我是德萨罗……”我颤颤惊惊的咽了口唾沫,他的眼皮似乎跳动了一下,眼睛里似乎浮起一丝波澜,可又埋首下去,嘴唇接近了我的下腹,发出了一种我从未听见过的嘶鸣。

    “咚,咚,咚。”敲门声在此时骤然响了起来,在我听来既像到来的丧钟,又像是救命的天籁之音。

    阿伽雷斯立即松开了我,没有什么迟疑的爬起来,贴着地面,姿势怪异的犹如一只黑色的大型蜥蜴般匍匐接近了门口,我惊魂未定的望着他伸手打开了舱门的把手,门外站着的一个拿枪的武装人员,开门的刹那他的注意力立刻投在了我的身上,却未察觉伏在底下的阿伽雷斯,以至于他连喊出一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轻而易举的阿伽雷斯拖了进来,砸在墙上晕了过去。

    第80章

    然后阿伽雷斯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就像掰折一截树干那样咔嚓掰断了他的脖子!白森森的脊椎伴随着汩汩流出的血浆穿出体表,与此同时数根仿佛蓝色触须的细丝自阿伽雷斯耳后的发从里蔓延生出,尽数扎进那断裂的骨头中心,将里面混合着血的白色骨髓一点点抽取出来……

    阿伽雷斯在吸食骨髓。

    我终于亲眼看见了这一幕。我满以为我不会再害怕有关他的一切,可我发现我错了。我趴跪在地上,胃液不停的往嗓子眼处涌,目光却无法从眼前血腥无比的画面上挪开,眼睁睁的看着阿伽雷斯的外表逐渐蜕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一副与这个死去之人一模一样的外表。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的轰鸣着,瞠目结舌的呆望着这个过程,直到阿伽雷斯将他杀死的那个人拎起来扔出了窗外,跌跌撞撞的走到我面前来时,我才如从噩梦中惊醒,唰地站起身来,而阿伽雷斯却有所感知似的抢先一步将那扇窗户重重拉上了。

    他的眼睛又恢复成了原样,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细细揉摸着,刚才那一幕幕就好像只是我的幻觉,可我知道那是真实的,包括他试图再次强行上了我。

    我瞥到地上的墨镜,下意识的弯腰将它捡了起来,趔趄的退了几步,打开舱门疾跑出去,将自己扔进那烟雾弥漫的赌场里,而我很快看到阿伽雷斯顶着他那新的外表,在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动的情况下,悄然无息的没入人群中,尾随了进来。

    76、Chapter75

    我在赌场里东躲西藏,最终逃到了盥洗室去,背后如我所料立即响起了推门声,我看见阿伽雷斯跟进来的身影。我踹开窗户,离大海只有一步之遥,随时可以跳下去,把这混乱的夜晚抛在身后。可我的身体却僵住了。

    ———该死的,从刚才到现在,我都不是真的想离开,我只不过是希望这样能迫使阿伽雷斯停止他那狂野的行动派做法,好好的与我沟通沟通,可是我失败了。我被阿伽雷斯吓到了,还对刚才那样骇人的画面心有余悸,我丝毫不怀疑我如果违背他的意愿,他会再将我抓住干点什么使我安分些。

    天知道我可不想再重演一次刚才的情形,而我更不甘心就这么满腹委屈、恐惧、疑惑的走掉。这样想着,我索性回过头去,盯着阿伽雷斯的双眼,咽了口唾沫:“你问我你该怎么对我——阿伽雷斯,这应该是我该问的话,见鬼!”

    我张着嘴想说更多的话,可嗓子眼就像被鱼刺卡住了,脑子里也乱轰轰的,好似个下巴脱节的木偶那样望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出乎意料的是,阿伽雷斯就那样沉默的站在两三米远的距离之外,既没有阻止我或者立刻冲过来将我抓住,也没有说任何话,而是静静的透过玻璃上的倒影看着我,他的脸那样陌生而僵硬,就好像换了张面孔以后连内在的东西也变了,除了那双眼睛依然在黑暗中散发着人鱼瞳仁独具的幽光。

    我真的弄不懂他的鱼脑里在琢磨些什么,隔了好一会,我才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低声道:“走吧,德萨罗,回你的船上去,离我远点。”

    这句话让我足足愣了几秒,满头雾水的僵立在那儿,我甚至怀疑自己是精神错乱或者只是做了个梦,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因为只有这样可以解释阿伽雷斯的风云善变和前后矛盾,可是我偏偏知道这是真实的,他就站在我面前,在几分钟前还企图强制将我留下来后,又说出让我离他远点这样的话来。

    “妈的,这算是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的心里难受极了,湿漉漉的像淌着血,刹那间我真的很想一脚踹开窗子离去,但血液里窜动的愤怒和不甘占据了上方,我攥紧拳头几步冲上前,双手揪紧了阿伽雷斯的衣领,将他猛地撞得抵在边上的墙上,盯着那张陌生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人格,哦不……鱼格分裂吗,还是在存心耍我?你说让我别害怕你,让我了解你的所有事情,可你的言行不一让我怎么做到?我曾经害怕你害怕得要命,阿伽雷斯,因为你太神秘、善变、可怕,现在我好不容易不害怕你了,你又这样……我实在弄不懂你……”

    我艰难而缓慢的吐出最后几个字,情绪激动的声带发颤,黑暗中的瞳仁因我的话而如死沼浮起涟漪,但我看的出来他的情绪在被他极力压抑着,嘴巴闭得紧紧的,绷成一条封存着秘密的细缝。假如可以的话我真想撬开他的大脑,弄点他的神经组织样本,把它放置到显微镜下仔细观察这家伙的大脑构成,好弄清他那让我理不清的复杂思维,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离我远点。”他启口,再次沉声重复了这句话。

    “我不!”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手臂在他身上抵得更用力了,“告诉我,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的那种…诡异的变化———你的眼睛,你的行为……”

    “我很危险,德萨罗!”他猛地抬起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扯离他的身体,低头逼近我的脸,声音宛如雷鸣般在我耳边炸响:“我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仿佛为回应他的警告似的,窗外乍然划过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撕破黑暗照亮他的半边脸孔,竟显得有几分骇人的狰狞。

    我呼吸犹如被攥在掌心,深吸了口气:“你一直都很危险,首领大人,从你第一次对我干那档子事的时候我就已经体验到了!你让我深陷其中,现在怎么能让我抽身?我可办不到这个!想让我离你远点,刚才那样可不够,你得更危险点……”

    “你……”阿伽雷斯将我的手腕抓得更紧了,弄得我脉搏突突作疼,血液在血管里被积压得加速向心脏涌去,令我脑袋发涨,一股冲动从身体里窜出来,促使我一把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想将嘴唇凑上去,而他则像是忌惮触碰到我一般向后退着,被我的头颅逼得贴在墙上。我将目光尽力投进他深不见底的眼底,试图就像他看透我的内心那样,去探索触碰里边属于他的一切。

    我扯了扯嘴角,眯起眼一字一句的回敬他的警告,“我可是很有牺牲精神的,特别是在我不想放弃的事情面前。你确实吓到我了,可别想就这样吓住我。”

    他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我看不清他的瞳孔是否有什么变化,但我清楚我的态度让他感到惊愕。哈,也许他没有料到一直逃避他的德萨罗会主动出击、会在这儿抓着他逼问,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小小的心理平衡感,我的确尚未了解阿伽雷斯,但至少他也并没有尽然知悉我性格里的所有因子。假如我是一个鱼饵,那么阿伽雷斯就是那条咬住了我,却被我体内藏着的钩子牢牢勾住的大鱼,我可不会任由那根钓鱼线断掉。

    “你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阿伽雷斯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开了口。他的手挪到我的腰上,他张开的五指在瑟瑟发抖,冰冷隔着衣料渗透进来:“……我本来可以压制它……可是只要接近你,它就会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他的嘴唇挨着我的鼻梁,唇齿间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一旦它释放出来,我可能会杀了或者吃了你,或者把你榨干……德萨罗!”

    天际轰然一声惊雷,我错愕的喃喃:“它……是什么?”

    我捧住他的头颅,企图令他冷静下来,可身体却被一股大力骤然推开来,我猝不及防的撞在窗户上,背后的玻璃顷刻间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有些碎片划破了我的皮肤,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暗物质……”阿伽雷斯盯着我,牙关翕合着艰难的挤出几个音节,他的手抓紧了心脏处的衣襟,指头抠进衣料里,蓝色的血液从破洞里淌出来,借着闪电忽明忽灭的亮光,我竟看清一些细小的凸纹在他脸颊的肤表下蠕动着,就好像某种东西要从他的体内钻出来,使他的眼眶就像被墨迹晕染,深色逐渐开始吞噬他的眼白。

    我想起刚才那种骇人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要栽下海去,可我即时抓住了窗坎,一时呆立当场,眼睁睁的看着阿伽雷斯的身体像被蛀空了的大树那样支撑不住的半跪下去,双臂撑住地面,脊背诡异的扭动着,就好像被附体的人那样与身体里的恶魔做着斗争。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去帮他的时候,阿伽雷斯却迸发出一声极为可怖的厉嘶:“它比我更渴望你……德萨罗,立刻离开这艘船!立刻!”

    “嘿,里面是怎么了?什么人在叫?”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醉汉的敲门声,而下一刻门就被人推了开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浑然不觉的闯入了盥洗室的黑暗里,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在幻变的光线里看清那人的模样,惨叫声与身体撕裂后血液喷薄声响彻了整个室内,与此同时阿伽雷斯的影子就已经犹如鬼魅般从我的视线里一晃而过,裹挟着一股猎猎腥风从我的身侧擦过,径直扑进了翻滚的黑色海浪里。

    我抹了抹那些洒在脸上的黏稠液体,趔趄了两步,脚绊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低下头去。那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也许是头颅或者四肢,我无法分辨也不想分辨,身体靠在墙上,腿脚发软,耳鸣得厉害,就好像有个坏掉的金属闹铃的响声萦绕在大脑里,令我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外界所有的声音霎时间都消失了,除了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该死的,他去哪了?

    我迷茫的睁大眼睛在海面中搜寻着阿伽雷斯的踪迹,可惊涛骇浪中只能看见翻卷起的一层层白色浪花,根本无从找寻,而我的大脑和视线也同样混乱。

    第81章

    我的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强烈到前所未有,让我头一次那么近距离的嗅到死亡的气息。也许阿伽雷斯会就此死掉。

    这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占据着我的脑海,使没什么犹豫的站上窗户边沿,踹开那些玻璃,跳了下去。

    我置身在巨大海头的颠簸中向四面张望着、呼喊着、寻找着他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而暴风雨愈发狂烈起来,在意识到不回到船上去我将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中后,我艰难的游回了海神号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为船长的科洛夫并不在,而其他人在深夜已经睡下,并没有人察觉到我的归来。

    当夜我发起了高烧,而阿伽雷斯没有出现,无论我利用船上的雷达或者声纳探测仪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三天,我都分不清自己身在白天还是夜晚,直到我听见声呐探测仪在耳边滴滴滴的响起来,才仿佛从混沌的梦魇中骤然惊醒过来。

    现在是夜晚。我冲到甲板上,就像第一次见到人鱼那样激动的向海面上张望,可这艘船上没有捕鱼网,我无法确定阿伽雷斯的方位,仅仅能依靠我的视觉与嗅觉,这简直就像在捞沧海一粟。我站在甲板边沿等了很久,就在我几乎要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中失望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身边传来一个沉闷的拍击响声。

    我循声回过头去,甲板外沿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黑黑的影子,伴随着我熟悉的粗重呼吸声,他的身躯爬了上来,随之沉沉的跌在甲板上,黑色的长长鱼尾蜿蜒拖拽着,无力的横陈在我的脚下。

    “阿伽雷斯!”我被吓了一大跳,紧张的望了望周围,见到无人看见,便立即将他拖进了自己的舱房。

    77、Chapter76

    把阿伽雷斯沉重而硕长的身躯塞进我那狭小的空间后,我将门锁得紧紧,窗户也拿被单掩上,以防其他人发现我私藏了一条体型惊人的雄性人鱼,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但我现在没心思阿伽雷斯上船的动静是否惊到了其他人,我的注意力牵在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身上的伤,他的胸腹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紫得发黑的斑点,聚在一起,里面似乎肿胀起来了,往外渗着黑水,在苍白的基底上就像绽开了一朵朵剧毒的曼陀罗那样触目惊心。而他那银灰色的头发就像沾了煤油那样,发尾末梢也染上了黑色。而他只是半闭着眼,眼睛里的瞳光晦暗的闪烁着,半昏半醒的样子,可他的气息却逐渐变得断断续续的,好像一缕即将燃尽的烛火。

    “阿伽雷斯!”我抚上他的脸颊,急促的喊了几声,却并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除了呼吸声。一股巨大的恐慌袭上我的心头,使我几乎喘不上气来,但我意识到我此时是阿伽雷斯的依靠,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我必须尽量保持冷静。我深吸了一口气,蹲□来聆听他的心跳,他的胸腔里的动静很微弱,跳动的频率我都能数清楚,这使我的心立刻揪成了一团。

    我学过基本的那一套急救措施,不知道这是否对人鱼管用,但眼下显然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我将阿伽雷斯的身体与头放平,先用心脏复苏术的方式那样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下击打着,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度,拳头颤抖得厉害,完成起搏后,我捧住他的头颅打算对他进行人工呼吸。天哪,为一条人鱼做人工呼吸,噢,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

    但阿伽雷斯的确需要这样。我张大嘴吸进一口空气,捧起他的后颈,使他仰起下巴,捏住他的鼻子,紧紧覆上他的嘴唇,把气息吹进去,然后不断的重复着这个过程,就在我不知道第几次低下头去时,我突然看见阿伽雷斯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大了,死黑空洞的一双眼瞳阴森森的盯着我。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知道大事不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可脊背早已被一只*的蹼爪挡住了去路。将我狠狠地扯倒在他潮湿滑腻的身上,我挣扎想要起身,却被身下粗壮的鱼尾牢牢勒住了双腿,我的脸抵在阿伽雷斯此时那狰狞万分的面孔上,看见他忽然张开了嘴,唇齿间伸出宛如蜥蜴般黑色的长舌,径直向我唇缝间袭来。

    “不…阿伽雷斯!你别被控制……”我大惊失色的闪躲起来,被他的手掌压着头颅动弹不得,不得不仰着脖子,他的蹼爪捏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我吃痛的张开嘴巴,可牙缝刚刚打开,一个滑腻的物体就忽然钻进了我的齿缝,我不由得干呕的呜咽了一声。

    我本能的低头望去,竟看见阿伽雷斯下腹的鳞膜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露出的却不是他那引以为傲的器物,而是一团好似章鱼触手的粗大茎体,其中一根此时已经侵入我的口里,而另外几根正扭动着从我的裤腿间钻进去!

    它比我更渴求你……德萨罗。

    此时我的脑海里无比清晰的浮现出这句话来,我此时真正领教到了那影响阿伽雷斯的“暗物质”的可怖之处,肝胆欲裂的在鱼尾的压制下挥舞着双手,阻挡身下那些从阿伽雷斯身上生长出来的触手的进攻。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其中往我裤子上破洞里钻的一根,想给予它重重回击,可我不敢。

    我无法确定那样是否会伤害到阿伽雷斯的本体,我不清楚它是寄生物还是异变衍生体,就是这短暂犹疑令我顷刻就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我的身体被他阿伽雷斯的鱼尾翻卷在半空中,他身下的触手就像食人树的树藤在我裤子里肆意翻搅着,试探着,即刻就要突破进我的体内,我可以想像假如这些可怕的玩意侵入我的肠道,它们足以将我撕裂,我会疼痛并流血致死。

    他在下方望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和渴求,眉眼的线条勾勒出捕猎者的嗜血与森冷,好像完不认识我,只是把我当作一场鲜美的盛宴。

    “我是…德萨罗………阿伽雷斯!”

    我努力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舌头被绞紧的疼痛让我眼眶湿润,我瞪着他的眼睛,企图抓回那属于阿伽雷斯的任何意识。

    濒死的压迫感激发着我所有的肾上腺素,人鱼的力量正在从我的四肢百骸里迸发出来,我能感到尖锐的指甲正从五指的皮肉里往外窜动着,身体本能的抵抗着他对我的钳制,我得以腾出一只手来干点什么。

    我知道我也许该发挥这些像镰刀般锋利的指甲的作用,但我担心假如我划破他的身体,会不经意的加重他的伤势。并且我不可以向船上的人呼救,否则不是阿伽雷斯被枪火打死,就是他们部成为他的食物。

    这些顾虑逼得我不得不无声的挣扎着,夹紧双腿抵御着身下的攻击,可那些强韧的触手早已抵达了我的身体入口,我清晰的感到它们在我的裤裆里,分泌着黏液凶猛的往里挤,企图冲破我脆弱的括约肌的阻碍,那种感觉就好像同时被几个人侵犯,撕裂般的痛楚激得我含混不清的惨呼起来。我的裤子很快被濡湿了,我知道自己流血了。

    刹那间我的心里响彻着一个念头:见鬼,我真的会被他弄死的!

    我清晰的认知到这个事实,但我仍然攥紧拳头抵抗着身体的自卫本能,指甲深深的刺入自己的掌心里,以防我会失去克控制的弄伤他。

    我的身体耸动着,体内越来越痛,而嘴里的那根也配合的折磨着我的舌头,令我几乎要在这种煎熬里晕厥,这好像就是某种考验我的酷刑,逼我在自己的命和阿伽雷斯的命之间做抉择,但可笑的是,直到今天、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阿伽雷斯在我心里的分量有多重———重到我愿意把我自己押上去,以求命运天平的指针往他那边多偏一下。(啊哈,但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我苦笑了一下,渐渐感到湿热的鲜血沿着我的腿根淌下去,一滴滴的落在阿伽雷斯的身上,霎时间就被那些黑色斑点的部位吸收殆尽。然后,忽地,他的上身猛地痉挛了一下,侵入我肠道的东西犹如受惊的毒蛇般缩回去,卷成一团,蜷回他腹下的鳞膜内,挟制住我身体的鱼尾也随之送开来。

    我一下子跌在阿伽雷斯的胸膛上,看见他的眼皮剧烈的抖动着,眼睛里的黑色正如被水稀释的墨迹那样褪去,他的心跳有力的鼓动起来,撞击着我的胸腔。我强忍着疼痛撑起身体,惊异的发现他心脏处的皮肤下又隐约透出那蓝色的光团,令我立刻精神大振。

    “德萨罗……”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耳边传来嘶哑的一声沉吟,一只蹼爪抚到我的后颈上,我不禁浑身一颤,激动的抬起头去,看见阿伽雷斯深深的望着我,幽深的瞳仁里满是疼惜。我知道我的生鱼片首领先生终于回来了。刹那间我的鼻子一酸,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搂住了他的脖子,鼻梁抵着他的下巴,深深嗅着那股令我迷恋的气味,可我不敢多贪图一会,也许我的触碰会再次令他遭受暗物质的侵袭。我连忙站起身来,可下半身的疼痛使我双腿发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床边扶手才没跌回阿伽雷斯的身上,他却将上半身撑起了几分,蹼爪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那颤抖而迟缓的动作让我觉得他好像是竭尽力在干这些事,就好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尽管他的外表那样年轻。

    我恐慌至极的回拥住阿伽雷斯的脊背,五指嵌入他湿润的发丝里,而他将我勒得更紧了,头颅沉沉的抵在我的肩上,嘴唇吻着我的脸颊,又将我翻过去,舌头沿着脊背探向我的尾椎处。

    我被吓了一大跳,这种情况下他还想用以往的办法替我疗伤,而且还是那个部位,谁知道局势会不会又一发不可收拾!

    第82章

    我挣扎着捂住屁股,将他按回去:“我没事,阿伽雷斯!让我先帮帮你……我该怎么做?”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蹼爪摸到我腿间已经凝固的血迹上,嘴巴绷成一线,唇畔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自责、心疼、痛苦混杂成一团。那些黑色的斑点随之鼓胀起来,墨汁似的黑水往皮肤往渗透出来。我意识到那也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而造成的影响,急忙捧住他的脸颊,低声道:“嘿,别这样……冷静点,我只是流了点血,没什么大碍,这点伤我很快就能自愈,我有你的基因不是吗?”

    “将我暂时锁起来,德萨罗。”阿伽雷斯盯着我,低沉的启口,我看着他的眼神,里面透着我不再敢忽视的警告意味。我立即在舱室里找出了一串用来防盗的粗锁链,把他的鱼尾结结实实的跟床边的栏杆拷在一起,又用在水下拴住声呐探测仪的尼龙绳绑住了他的双臂,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下腹。

    我该怎么对付那个怪东西?那是他异变后的□吗?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我胆颤心惊而不由自主的朝那儿探下手去,阿伽雷斯静静的垂目望着我,似乎默许我去查看。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扒开他鳞膜上的缝隙,看见里面的东西跟我以前看到的正常形态并无二致后,我下意识的抓住它摸了摸,这才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否则以后可就惨了。我摸了摸疼得好像裂成四瓣的屁股,不禁打了个寒噤,抬眼做贼似的看了一眼阿伽雷斯,他终于从极度紧张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半闭着眼,狭长的眼缝里露出的一线幽光捉着我,有点戏谑的勾了勾嘴角。

    “我只是确定一下那玩意还在不在。”我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手轻轻悬在他被黑斑占据的部位,“我该怎么对付这些东西……阿伽雷斯?我刚才看见我的血被你的身体吸收后,你恢复了过来。我是不是要用更多的血……”

    “别那样做!”阿伽雷斯的手臂挣动了一下,眯眼盯着我,生怕我付诸行动似的,低声道,“把我的皮肤割开,释放它们。”

    我的心头一悸,看了看他的身体,尽管担心,也只好照办。在抽屉里找到匕首,拿打火机消毒后,我深吸了几口气,像个外科手术医生那样在他的身上谨慎下刀,长着黑斑的皮肤被划开口子后就往外汩汩的淌着黑色的液体,但接触空气后就好像酒精那样即刻挥发,在阿伽雷斯的身上一点痕迹也没留下,除了剩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刀口,就像狰狞的嘴巴那样咧着,残忍的嘲笑着这个年长的人鱼首领此时的惨状。阿伽雷斯却好像无知无觉的躺在那,疼痛没让他发出任何声音,他仅仅是闭着眼,冷峻的面孔像石膏那样沉静,脸上却挂满了细小的汗珠。

    在我解决完最后一个刀口里的黑水后,他僵硬的身体骤然松懈了,呼吸变得平缓悠长,仿佛经过一场厮杀后精疲力竭的陷入了沉眠。

    我没有试图叫醒他,像个负责的男护士那样尽责的处理着后续的疗伤工序,尽量让他享受我的安抚。心口就堵着一团生长的荆棘,只有完沉溺在他的气息里才能缓解那种难受感,我仔细的舔过他的每个伤口的每一寸,从上至下,甚至是每块完好的皮肤,连下腹的部分也没有放过。

    我不由庆幸此时他睡着了,让我得以毫无顾忌,放下那要命的自尊放任我的贪恋。我还从未想过我的身体里也隐藏着痴情种的潜力,要是我能遇见以前的自己,八成会被他笑掉大牙。可我就是爱上这个家伙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这样混乱的心想着,忽然感到他的鱼尾微微动弹了一下,“你在干什么……小色鬼?”

    我抬起眼皮,阿伽雷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眯眼瞧着我正贴在他鳞膜上的嘴巴,而他的东西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举起来了,我感到脸颊涨热,但并不打算避开,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顶端,咧嘴笑了:“你喜欢这样吗?”

    他的鱼尾又不安分的在锁链中摇晃了一下,喉头上下吞咽着,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却强行忍耐着闭上眼,暗哑的低鸣:“我会弄伤你,德萨罗。”

    几乎被我的注意力忘却的屁股又疼痛起来了。我兜着裤子触电般的站起来,他再次睁开眼,凝视着我,“到这儿来。”

    “哦。”我趴跪到床边,躺在他的身侧,顺从的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侧过头,鼻梁抵着我的嘴唇,吻了上来。

    78、Chapter77

    我不自禁的环住他的脖子,沉陷在这个吻里,他的舌头滑腻而温柔的侵略着我的唇齿,将我被他异变发生时弄肿的口腔内壁舔遍,就好像无声的抚慰着我受惊的心脏,然后挪至我的耳垂,肆意的品嗅着我的气息,将嘴唇覆上来品尝着我的脖子。

    也许是仗着有铁锁的压制,他的亲吻终于恢复了以前那样的放肆程度,活像个喝醉了的色鬼,头左左右右的流连在我的颈项两侧,耳鬓厮磨间,滚动的性感喉头不时硬硬的磨过我的下巴,让我感觉到被他拼命压抑着的雄性荷尔蒙因子,惹得我的身体也不由得燥热起来。

    我闭着眼,下意识的舔着他带着海水咸味的两片耳朵,手在他的岩石般的胸膛上不安份的乱摸,却不敢往下——

    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事就像一道戒令阻止着我的理智越界。

    “该死的,所以这是禁欲期吗?太他妈折磨人了。”我忍不住低声抱怨着。天知道假使可以,就算让我骑在阿伽雷斯身上主动让他干我也愿意,我的腿忍不住搭在他那湿润的鱼尾上,光脚撩过那些如锁子甲一般嵌合细小的鱼鳞,将头埋在他的发丝间发出不满的一声低喘,他的回应是在我耳朵上惩罚意味的咬了一口,嘴唇贴着我闷闷的哼笑了一声,引得我的耳根泛起一阵麻麻的痒意。

    见鬼!我默默腹诽着,把疼痛的屁股挪了挪,双腿之间的反应已经在提醒我该停止色心荡漾了。

    于是我将注意力勉强拉扯回来,手指抚过他的胸腹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心立刻晃荡的沉下去,一下子回到了严酷的现实中,“嘿,这些鬼东西,你说的暗物质就是你陷在通道里的时候‘感染’上的吧?”

    阿伽雷斯点了点头。

    “它会折磨你到什么时候,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我沉声闷气的问,稍微撑起来身体,低头望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在问一句无力的废话。假如我还是圣彼得堡航海学院的学生,我也许可以通过对阿伽雷斯身上分泌出来的“暗物质”进行取样实验,找到对付它的办法,可是我现在却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能,但是要付出一个很大的代价,但我舍不得。”阿伽雷斯梦呓似的长吟,他用微微张开的嘴唇摩擦过我的脸颊,

    我感到胸口发闷,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沉声问道:“那个代价是我吗,阿伽雷斯?我的血使你身体产生的反应,我可看的一清二楚。告诉我,还需要多少我的血才能使你恢复原状?”

    “你会死。”阿伽雷斯眯起眼,目光像刀刃般锋芒毕露。

    我不躲不避的盯着他的眼睛,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有这个觉悟,可我愿意那么干。”

    他的神色明显怔了一怔,有些惊愕的凝视着我的双眼。我想那是因为阿伽雷斯也许没有意识到我把他放在了这样重的位置上,或者是并不这么奢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说出这种矫情的话语,可事实上这就是我的真心。

    他久久未言,好像很久才从我的眼睛中抽神,但是他并没有延续我的话茬,而是望向了上方,目光仿佛消逝在无垠的远方:“等回到亚特兰蒂斯后,我可以让我的母巢重造我的身体。”

    “重造?”

    “是的,将我原本的身体分解,重新创造一副新的身体。”

    我思索着这句话,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关于蝴蝶幼虫破茧成蝶的生物学描述,也许阿伽雷斯的重造就像这个过程一样,回归相当于茧体的“母巢”,化为液体或者细胞状态,重新生成一个新的他自己,我不知道阿伽雷斯经历这个过程是否会感到痛苦,但我知道蝴蝶幼虫是饱受折磨的。

    我望着阿伽雷斯下方苍白的犹如冰霜般的面孔,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描绘着他融化成透明的液体的画面,一种不详而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腾起来,仿佛是为了化解我的不安,阿伽雷斯将额头轻轻贴在我的额头上。刹那间,一片刺目的蓝光将我的视线吞没其中。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颗十分巨大的椭圆形球体,它漂在半空之中,外表看上去是一层犹如皮肤般的半透明白色薄膜,上面布满了纵横交织的脉络,就像心脏那样微微搏动着,我能清晰的听见那“咚咚……咚咚”的,沉稳而富有韵律的生命之声,叫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我的视线穿过那层薄膜,朦朦胧胧的探索着它的内里,里面呈现出一个修长的轮廓。

    我靠近过去,看清里面充斥熟悉的阿伽雷斯的身影凝固其中,他的身体沉静的舒展着,皮肤如这层母巢的外壳那样呈现半透明的状态,我足以通过他的皮肤看清他的血管、肌肉、骨骼、还有那颗隐隐发光的蓝色心脏,就像透过X光片去观察一个初生婴儿。

    “看见了吗,德萨罗?”阿伽雷斯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来,汇入我的耳膜,令我从幻像中苏醒过来,看见他的深深的眼瞳。

    我点了点头。这是他想让我看见的一切,好使我完理解他的生命形态,让我相信除了牺牲我的性命以外还有别的方法将他治愈。

    第83章

    可是假使…回到亚特兰蒂斯的通道无法开启呢?阿伽雷斯又该怎样存活下去?

    我不敢做这样的假设,但假使万一这样糟糕的事发生,我将会不惜任何代价研究出救治他的办法。我攥了攥拳头,这样想着。阿伽雷斯却不断舔着我的脸颊和耳垂,就像一个主人在安抚一只小猫,使我无暇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去想更多的事情。我靠着他的身躯,将头搁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里面平缓有力的心跳声,渐渐感到世界都空了,一切杂念都不复存在,犹如沉入海底那样沉静安然,安感仿佛海水那样包裹着我,不知不觉的我竟搂着阿伽雷斯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我感到自己漂浮起来,视线里出现了一片蔚蓝的海,一艘救生艇上躺在一个黑发白皮肤、细手细脚的少年,我一眼就辨认出来那是我自己。我穿着一件潜水服,小腿上有着被锐器割裂的伤口,鲜血从破裂的橡胶衣料里汩汩的淌出来,一根锐利的物体正插在我的脚踝上。那是蜘蛛蟹的断肢。我意识到我正身处我多年前在日本的一段记忆里,我和我的同学刚刚遭遇到辐射区变异的蜘蛛蟹袭击。

    可是为什么我会独自一人在橡皮艇上呢?我明明记得我在短暂的昏迷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并救起了我受伤的同学。难道这又是一段被我遗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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