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同的称赞,然而不想动手画出那一片麦浪,这么大的墙,至少得让我忙活两三天。“其实这样就挺不错的,余下的白墙可以称作留白。”
陈澄否定道:“我不需要留白。”
“可这是我的画室哎!”
陈澄发问:“看过大刘的《三体》吗?”
我从模糊的记忆中寻到有关《三体》的回忆,“知道一点,科幻是吧,我更喜欢感性一点的东西。但这关画室什么事情?”
“《三体》中有一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套用现在情况里,就是:你的画室,与你无关。科利马擦的捞出来!我让王浩给你涨房租。”
陈澄在最后加了句方言,原本霸气外露的一句话,用那拗口的语气讲出来,听的我哭笑不得。
“得,我知道了。”
陈澄笑着出去,留下足够的空间让我大显身手,可我看着一地的颜料发愁。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墙添上色彩,一簇一簇的麦浪在摆动。我的心也越发平静,客厅里传来李健《风吹麦浪》的歌词。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能等到阳光下,这秋天的景象。就让曾经的誓言飞舞吧,随西风飘荡,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
我的灵魂沉浸在每一笔颜料中,随着画笔浸染,落在金色的麦浪中,远处的太阳撒下来,照耀在金黄的麦穗,净化我的枯寂的心灵。
我向来是个孤来孤往的人,朋友屈指可数,上了大学更是孤独。天南海北的同学们聚在一起,我永远挤在角落。无聊的时候,我面对的是表情不一的石膏体,它们安静的立在桌面,等待我一笔一笔勾勒出形体轮廓。
最开始喜欢画画,仅仅是为去一所好大学,让父母苦心供读我多年而有所回报。在经历过孤独的异地生活,绘画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我享受着这种过程,而现在的生活已经迷失自我。在重复的社畜工作日常中,我榨干仅存的艺术细胞,生活不需要什么现实主义、未来主义、抽象派、波普艺术,它只有两个字,却极其重要。
赚钱!
客厅里的突然安静,我脑海中的的思绪打乱,手中的画笔不知道何时停下,逐渐成型的麦浪似乎在风中翻涌。此时的我,已经失去继续下去的状态。
我放下画笔,转身离开房间,望向客厅。陈澄赤脚踩在地板上,凌空而跃,落在地面的刹那屈腿抱膝,她把额头抵在胳膊上,宛若天使诞生。
陈澄抬起头,我们的目光相撞,我尴尬得到拍手叫好,生硬的说了句:“你好!美女。”
陈澄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滴。我摸了摸着鼻尖,端起餐桌的水壶倒了杯水。我才发现,窗外早就没了太阳公公的神仙,漆黑的夜空笼罩着大地。
“我没注意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等我去做饭。”
陈澄说道:“菜我买回来了,放在冰箱里,做点清淡的,感觉自己长胖了。”
我收回踩进厨房的一只脚,转身走到陈澄身边,绕着圈圈上下打量着她。
陈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我:“看什么?”
我难得的调侃陈澄,“我觉得没长肉啊,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大小。”
陈澄威胁道:“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扣出来。”
“我还不乐意看,我去做饭了。今天吃麻辣鸡,鱼香肉丝,红烧肉……某人爱吃不吃,反正我馋了。”
我得意的笑着,陈澄纵容着我的小心思,然而最终端上桌的,只有清水煮面条,外加一道炒小白菜。
“够不够清淡?”
“勉强下咽,炒白菜能够再加一点油水更好。”
“下次你做饭!”
“不会。”
一天又这样度过,晚上入睡前,我把画室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闭上双眼,与周公相约。
……
次日起床,陈澄已经在客厅做瑜伽,我洗漱完做好早餐,顺手打开手机,朋友圈下是各种疑问。就连那些不怎么联系的同学都以为我重操旧业,去当老师了。我挑了王浩的三个问号回复,内容如下。
“房租房租房租!”
随后收到了王浩转来的两千块钱,我才心满意足的喝完最后一口白粥。
陈澄让我继续去画室完成任务,她做出重大决定,今天要亲自动手洗碗。
我很欣慰的夸赞她,刚进去画室还没两分钟,就听到厨房传来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等我冲到厨房,陈澄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在她的脚下,是一地的瓷碗碎片。
陈澄在家总是喜欢赤脚,我担心的朝她吼道:“别动!等我收拾!”
陈澄努着嘴点头,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心生错觉,她好可爱。这种错觉持续不到一分钟,陈澄主动打破这种美好,她说:“以后的碗还是你洗。”
第41章
唏嘘间孤身一人
我取来扫把打扫干净地板,陈澄小心翼翼走出厨房,她坐在沙发上,心有余悸的摸着脚底。剩下的一只碗孤零零的躺在水池中,我心底碎碎念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陈澄大概只适合动嘴吃,要论动手能力实在强差人意。造物主是公平的,总会为你关上一扇门,再打开另一扇窗。我让陈澄折腾厨房,完全是自我折磨,我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她的鬼话。或许陈澄在厨房唯一的天赋,属于触发型被动——拆房。
我收拾完锅灶,走到客厅看到陈澄半倚在沙发上稳如泰山,手中捧着的竟然是我送给她的那本《如何把握男人的心》。我忍不住问道:“这种书真的有用吗?我还看到它的姊妹篇《如何拿捏女人的心》。要是有用明天我给自己也去买一本。”
陈澄坐起来,回答道:“到我这个年纪,真正意义上唯一接触最多的异性还是你。在十八岁的时候,我也幻想着自己的意中人脚踏七色云彩,身披红霞万丈,在一声惊雷中款款落地。二十岁的时候,我已经不再需要男人。我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独自去过大理古城,也在冰城的街头欣赏过冰天雪地。所以这本书能够教会我什么,是更加了解我不需要男人。”
陈澄的一通道理讲的头头是道,我听的格外认真,我还以为她说接触最多的异性是我,然后用天花乱坠的语言夸赞我。结果只是变相的贬低我。果然是我自讨没趣了,我就应该闭嘴。
“啊这,这本书看来是个好东西,能够让你有这么收获,我去继续闭关画画了。”
我关上画室的门,枯坐在凳子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躁动的那颗心久久无法沉寂。我摸了摸腿上的石膏,它似乎成为了一把钥匙,能够解锁一种全新的生活。腿伤没好的时候,我总会想,等拆开石膏,我就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可距离拆石膏的日子没几天,我恐惧着从前的日子。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习惯性的瞎想,各种念头从脑海中漂浮,扩散到遥远的过往。
我还记得,有人闯入我孤独的生活,她说她叫做何妤。希望能够成为我的朋友,后来我们不但成为了朋友,而且更进一步成为情侣。
我还记得。
何人姣姣,妤女亭亭。
遇水沃鱼,登高绣山。
从那时起,我的生命多出一抹色彩斑斓,哪怕是重庆阴霾的雨季,也会有爱的晴空万里。我以为的是在漫长的时间过后,我们会给自己一份完美的答卷。可现实很冷酷,我交付了一张白卷,因为出题人已经不在我身边。
我在试图忘记那些情感,就像吕子乔那样,把记忆封装打包,再删除,可我始终无法清空回收箱。
我拿起画笔,从各色颜料中调出自己想要的色彩。一笔浓抹,一笔轻涂,寥寥几笔,墙壁多出我想要的麦穗,陈澄悄悄进门,放下一杯热水。
我聚精会神的盯着笔尖的颜料,突然开口,“我想喝冰啤酒,还想吃冰淇淋。”
“没有!”
“哦!”
陈澄断然拒绝我无理的要求,没过多久,陈澄再次进来,单手拎着两瓶啤酒,另外的手上,正是我要的冰淇淋。
“谢谢。”
陈澄站在我身后,放下东西,闭上眼睛聆听着窗外吹来的风。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仿佛身处无边无际的麦浪海洋。当然,这是我自己想象的,结果陈澄拍了拍我的脑袋,夸赞一句,“还不错。”
两天的时间,我用画笔点缀出陈澄想要的麦浪。我以为就要结束枯坐的的日子,结果陈澄说她想要离别礼物。我只能架好画架,装订好油画布,试图画出我认识的那个陈澄。
初遇时的醉态高冷,初识时的静默清冷,相知后的偶尔可爱。
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海洋,陈澄仰面漂浮在海面,神情淡然,对自己的处境不屑一顾。海水浸湿白色的连衣裙,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油画《甲的孤岛》
若陈澄是甲的孤岛,在她的世界,不会存在陆地。无人能够登上那座孤岛,众生虚无。
这就是我认识的陈澄,我认识她,并没有真正认识她。我把这幅画叫做甲的孤岛,只是在某一天,我会对孤岛告别。
《甲的孤岛》完成的那天,距离我拆石膏的日子,倒计时一天。
陈澄提前收拾好行李,我就在客厅躺着,投影仪投射的白色幕布上,播放的是《旺角卡门》。
华哥兴致勃勃的冲下楼梯,阿娥刚好回头,华哥想要说些什么,紧接着阿娥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我找到那只杯子了。”
华哥说完,离开了地铁站。
陈澄出现在我面前,她手里夹着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挡住屏幕上的刘德华,“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去拆石膏了。”
我关掉投影仪,“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们各自走向房间,我握住门把手,突然回头喊道:“陈澄,能给我尝一下你烟是什么味道吗?”
陈澄看了看几乎染尽的香烟,给我递了过来。我轻轻吸了一口,一丝丝甜味在舌尖弥漫,紧接着呛人的烟雾涌进咽喉,我感觉嗓子被密密麻麻的刺划拉一遍。我剧烈的咳嗽,快要把肺咳出来,我扶着墙壁半蹲下,佝偻着腰,眼泪滴答在地面。
“好难受,我感觉自己……再来一口就会死在这里。”
陈澄拍着我的后背,哭笑不得。
“你发什么神经,抽不了就不要试。”
“突然来了兴趣,我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呛,简直能要我的命。可别抽这玩意儿了,要命。”
我扶着墙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时不时的还咳嗽。陈澄端进来一杯水,她看了看我,“喝完水会好点,早点休息。”
陈澄关灯闭上门,我合上眼睛,陷入更深层次的黑暗。我失眠了,不管是刚才令人窒息的烟味,还是明天拆石膏太让我兴奋。
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这一夜,我做了噩梦。醒来时满头大汗,等我反应过来,我想不起噩梦的内容是什么。
第42章
你好!旧生活
我洗漱刷牙,陈澄咬着棒棒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从东边升起不久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脸蛋红彤彤的,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不过比苹果更软糯一些。
餐桌上是一份烤面包,一旁立着杯热牛奶。牛奶冒着热气,阳光落在桌面。
陈澄转向我,温柔说道:“早安!”
我揉着眼睛说道:“你也是,早安!早餐是你准备的?”
“不然呢。去洗漱吧,吃完早餐准备去医院。我是下午十二点的机票,时间上有点赶。”
陈澄看了一眼手表,说完后继续在沙发上等待。她好像对即将离别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如同吃饭喝粥一样稀疏平常。好比大风应该吹起落叶,暴雨应该浸湿土地。
我洗漱好吃完早餐,陈澄开车送我去医院的路上,她开口说道:“现在腿好了,记得去考驾照,我把你的简历给好几个传媒公司投去了,其中有一家我已经帮你谈好了。明天记得去公司,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月薪四千,转正后五险一金,工资应该还会涨一点,上班时间早九晚五。”
陈澄一五一十的叮嘱,我有点自感惭愧,也有点不太舒服,就感觉陈澄把我当做小孩子,给我安排好一切。
“我干嘛考驾照,我又不需要开车。我看到最近路边停着新的共享单车,相比那些大城市,银川城又不大,兴庆区更是小小的一点。至于工作,你帮我找好了,那我到时候怎么给人家说啊。应聘的什么职位啊,需要我做什么?”
陈澄凝视着前方,悠悠说:“驾照是必须学,工作你要是愿意去就去,不愿意也无所谓。你上次的工作是因为我丢的,我想着弥补你。”
“我去啊!干嘛不去,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有钱不赚王八蛋。你离开后我都没有房租收入了,我还准备找人合租呢。我在画室搭张床,另外两个房间出租,一个月也有个千八百的收入。”
我把算盘打的叮当响,陈澄一脚踩住刹车,停在大路边上。掏出手机给我转账一万,“这是我房间的房租,一个月两千,我先租五个月。”
“你不回杭州了?”
“为什么不回杭州?”
“那你为什么还要租下房间?”
“我乐意。”
“我不乐意租给你!”
“你……”
陈澄语塞,继续开车。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告别每一个熟悉的人,总是有些苦闷,还有不舍。我深深厌恶着离别这种东西,江暮雪的不告而别,还有高考结束那年,王浩捧着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也替他感到高兴,可我们填写志愿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分别。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送他坐上火车。火车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成为踏上异乡的讯号。
上了大学后,我也知道自己终究要回到贫瘠落后的故乡,我不敢交朋友,来自五湖四海的我们,终有告别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何妤,在茫茫人海中,跌跌撞撞闯入我的世界。我承认她给了我许多巨大的改变,要不是她的出现,我根本不会产生和她白头偕老的想法,也永远不会体会到爱的责任四个字的意义。
这种哀愁,竟然再一次弥漫在我的心头。只不过这次,是眼前的这个大我三岁的陈澄。
我们都没有再讲话,到了医院,找到预约好的骨科医生,在我的前面还有病患,我和陈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捧起来。我摸出手机翻看,刷完最近一段时间的朋友圈,又逛起了淘宝。
终于到我的号了,我进去科室,医生问我恢复的怎样,让我去拍个片子,等片子出来,再找到医生,他用指节在石膏上敲了敲,说我恢复的不错,然后开始用电锯拆除石膏。
石膏这把锁打开,我踩在地上,终于感觉自己像个正常人。我可以不被腿上的枷锁困扰,之前每次出行,总要遭受路人奇异的眼神。
石膏拆除结束,已经是早上十点,我离开的时候,医生还叮嘱我不要干重活。
我和陈澄走出医院的大门,陈澄说:“我送给回去。”
我怕陈澄赶不上飞机,就说道:“你开车去机场,早点过去更好。我现在腿彻底好了,不管是坐公交还是坐出租都能回去。”
陈澄伸手挡住阳光,看着天空说道:“天气预报说今天会降温,看来不太准确。”
她走向停车场去开车,我跟过去,想着还没有好好告别呢。她上了车,降下车窗,“上车,送你回家。”
我坐上车,脑海里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终问道:“王浩结婚你会回来参加吗?”
“看情况。”
我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快到小区的时候,我突然说道:“我送你去机场吧,还有你的车不用开回杭州吗?”
陈澄一脚油门,直接开进小区地下车库。她说道:“车留给你了,我不需要。等你考完驾照,我让罗筠过来办理过户手续。”
我惊讶感叹,“啊!”
陈澄把车停在车位上,下车到后备箱,我立马跟上去,帮她取出行李。
我们坐上电梯到一楼,陈澄从我的手里接过箱子,帮我摁下楼层。
“再见,齐览。”
陈澄戴上墨镜,拽着行李箱,走出电梯。电梯门合上,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甚至没能说出再见两个字,因为我心存侥幸,希望每个能够和我说再见的人,是下次再见,而不是再也不见。
空荡荡的房间里,恍惚间我看到陈澄的身影,她坐在瑜伽垫上,向前压弯着身体,开始热身运动。她又出现在沙发上,光着脚丫搭在茶几上,不顾形象的吃着葡萄。
一定是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才会产生幻视,我挠了挠头发,走进卫生间。拧开淋浴头,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肢体,我确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假象,我忘乎所以的唱着歌,也不在意有没有跑调,只是单纯的宣泄闷闷不乐的情绪。
洗完舒服的热水澡,我穿着睡衣摆成大字躺在沙发上,看到天花板上的投影仪,陈澄经常坐在这个位置,忘乎所以的看着书。
打开手机随即播放着歌曲,日推歌曲却推给我一首有关银川的歌。
“夜幕下的银川和大多城市一样,没有汽笛声没有太多匆忙,年轻的心随着少年梦想流浪,无牵无挂没有掌声光芒。凌晨四点的银川,缺少忙碌的景象,不止我一人迷茫。灯红酒绿的繁华和苍凉,纸醉金迷的精良和迷茫。默默蒸煮心里的信仰,我就是一根微弱的火柴。即使燃尽我全部的力量,不妄成为最亮的那道光,不伪装……”
歌词蛮伤感的,倒是符合我此时的心境。又想起陈澄的书都没有带走,起身看着靠近阳台的满满的书架,突然想到自己的日记本。陈澄肯定就是坐在这里看完我的日记,可我翻找完所有的房间,就是没有找到我的日记。
“陈澄……你走就走,还带走我的日记。”
第43章
日子如常,酒色愚人
我恨得牙痒痒,立马给陈澄打过去视频电话,可对方拒绝,然后发过来一个地址,还有传媒公司的名字。
「准备安检」
我看着聊天框,愤恨的发了句语音,“我的日记怎么不见了!”
陈澄没有回我的消息,我随手拿了本书,盯着纸张上的文字没两分钟就入眠。悠悠一觉醒来,书在我的脸上压出痕迹,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竟然零零洒洒飘起了雪花。
我看着手机,陈澄依旧没有回复,只不过在我睡着的时候,季水水发消息问我有没有时间来三味书屋。我没有搭理她,毕竟常勤有言在先,让我不用理会季水水。
我站在落地窗前,心想原来降温是要落雪,可距离冬至还有几天。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场早雪落下,银川蒙上洁白的婚纱,如同出嫁的姑娘,等待心上人赴约。我的生活轨迹回到正轨,等待明天的日出,今后的夕阳。
陈澄也没有给我回过消息,问平安的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我也不再多打扰。我领取了陈澄的红包,当天去报考驾校,交完一大笔费用,和我的教练碰面,相互加了微信好友。他给我说下载哪个软件,需要怎么刷课时,怎么做题。还告诉我过几天需要执勤,周末就去,这属于科一的一部分。
第二天我按照陈澄所说的传媒公司上班。
接待我的女人叫做王美慧,是公司的财务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