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用纸巾捂住嘴巴咳嗽两下，扭头悄悄对我说:“咳咳～现在的小孩这么开放吗？”
我咬着牙小声说:“我也没见过！”
陈同学还沉浸在陈澄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
“小姑娘，这是我男朋友。”
陈澄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拽着我的脑袋到她的胸口。我歪着脖子跟陈同学打招呼，“对！我是她男朋友。”陈同学点着头，嗯嗯一声，然后真挚的问陈澄:“美女姐姐，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不介意他的存在。”
陈澄手上用劲，我都喘不上气，我立马开口说:“不行，这绝对不行。”她终于松开手，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差点没给我憋死。
季水水冲进来，一边拉着陈同学一边说道:“抱歉抱歉！她脑瓜子不太正常。”
陈同学生气的看向季水水，“你脑瓜子才不正常，姐就是喜欢美女。”说完她又看了一眼陈澄，不情愿的退到柜台那里。
我咬住吸管喝着奶茶，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怎么感觉店里的三个人都很奇怪，我们要不要离开。”
陈澄推开百草园，已经没有胃口喝奶茶了。
“走吧，你去结账。”
陈澄推开奶茶店的正门离开，我在付奶茶钱的时候，陈同学犯花痴的眼神始终在陈澄的身上。季水水在一旁安慰着她，陈同学根本不搭理。我回到书店，在走向柜台路过书架时随手抓了本《如何把握男人的心》。
“老板结账，多少钱啊？”
“会员有吗？”
“132……”
“齐览，我自己扣除会员积分了，这本书就当是……替那两个小姑娘赔不是。”
“啊？没有，多少钱我该付钱的付钱。”
“不用，以后可能还得你多担待，要是季水水突然发消息给你，你不用理会就是。”
常勤执意不让我付钱，陈澄还在外面等着，我就跟常勤道别离开。我从奶茶店的那个门出来，季水水还客气的告别。
“学长再见！下次还要来玩哦。我只有在周末才在这里。”
我心想等陈澄离开，我才不会来这里呢。陈澄憋着笑，不怀好意的说:“舍不得走？”
我双手奉上那本书，“这是我要送给你的书，希望你会喜欢。”
陈澄接过《如何把握男人的心》，翻看了一眼目录，合上书说道:“要不要在你身上试验下？”
第38章
强行创作的油画（1）
我认真看着陈澄，回答道:“那要是实验成功怎么办？”
陈澄把问题抛回来，“你觉得我会怎么办？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就是实践。”
我才不想应下让人难堪的话题，转移话音道:“去买衣服吧，上次那件小西装就不错。”
陈澄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是不错，三万块钱没有白打水漂。即便是我家铃铛穿上定制衣服也很帅。”
我疑惑的问:“铃铛又是谁啊？”
陈澄回眸一笑，“我养的狗，它的名字叫做铃铛。”
我愤愤不平的吐槽:“你还养狗，你是挺为难狗的。”
陈澄无视我的揶揄，有点怀念的继续说:“铃铛寄养在罗筠家，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你离开杭州后再也没有联系过那边的朋友吗？在家的时候整天捧着书本，要不然就在发呆，烟头手指头燃尽也没反应。到达这座城市，丢弃有关过去的一切记忆。”
陈澄开玩笑似的讲:“也有在联系，会定时报平安。你要不要考虑下跟我去杭州，在大城市会有更多发展的机会。毕竟地域发展因素会有很多限制。就算你找不到工作，继续给我做饭，我养活你还是没有问题。”
我原本激情澎湃的开玩笑说:“啊！这和包养我有什么区别，我卖艺不卖身，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吃软饭。再说……这不合适，我的未来只能在这里，也只会在这里。我的根紧紧扎进这片土地，离开宁夏对我来说太困难了。”可这话后两句到了嘴边，反而有些沉重，一想到我爸妈他们在县城勤勤恳恳的模样，那些策马江湖的梦，也埋葬在过往中。
陈澄瞥我一眼，“你离不开这里，那你大学四年是如何度过的？”
“正因为有那四年的经历，我才觉得留在这里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陈澄捋起长发，轻轻缠绕两圈，长发盘起，恬静的气息平添几分慵懒。我们并肩走在上海路街道厚厚的落叶上，马路中央川流不息的车辆时不时鸣笛，踏碎落叶的脆响伴奏。一阵风吹来，碎叶打着转儿漂浮在地面。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万里无云的蓝天，太阳晒在身上心里暖暖的。
只是……我拄着拐杖的样子和陈澄站在一起，这完美的画面被割裂。两种风格强行糅合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简单来说，我不配和陈澄站在一起。
我们没有目的地，顺着街道一直走下去，遇到岔路口随意左拐右拐，正午的阳光在苦寒的西北没有温度。陈澄把自己裹在风衣里，而我已经钻进温暖的棉袄，这就是宁夏的深秋，天气冷的不讲道理。
陈澄把手揣进兜里，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掏出手机打开导航，皱着眉说道:“这里我也没有来过，有个绘画用品店啊！我们去看看吧，距离我上一次摸颜料还是搞毕设的时候。”
陈澄同我一起进了店，当我看到房间满满的绘画用品，仿佛穿越回在画室熬夜学习的时候。
老板留着长发，一脸胡茬看起来大叔感十足，他正在打电话，“老高，你有病啊，这会儿我去哪里给你找人体模特，你去美院找个姑娘不就得了。乌央乌央的大姑娘任你挑选，不就是一节公开课，选谁不是选。等一下，店里来客人了，过会儿给你打过去。”
他的目光在陈澄身上停留好久，似乎在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他开口问:“需要什么东西？”
我应付道:“逛逛。”
陈澄仔细打量着店内环境，站在门口等我瞎逛。货架上整齐排列的马克笔，最下面垫着一摞厚厚的素描纸，再往后面走走，满地的油画布。一旁挨着丙烯颜料，二十四色的瓶装，十二色瓶装，满满的熟悉感。
好吧，我的青春真的结束了。
我转身离开，陈澄问我:“只是看一下？”
我撇撇嘴，很是感叹的说:“这里面摆的都是我的青春啊，只能怀念。”
我转移话题问道:“你准备买什么东西？”
陈澄刚要说话，老板突然打断我们的对话，“美女，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朋友在宁大美院当老师呢，他那边缺个模特，不知道您有时间没。当然是正经模特，而且一个小时给五百。”
我直勾勾的盯着老板，毕竟在我们学校那个圈子里，这样被骗是的无知少女不在少数。
“我……”
陈澄吐出一个字，我斩钉截铁的替她拒绝。“美女很忙，没有时间去。”
陈澄趣味十足的看着我，我识趣的闭嘴，结果她说:“继续啊，你不是你不是不让我去吗？毕竟名义上你还是我的男朋友呢。”
老板信誓旦旦的解释:“正经模特，他明天有一节公开课，我帮忙找的模特临时有事来不了，其他模特都有约。所以……”
我拉起陈澄的手，很不客气的拒绝:“你礼貌吗，说了不去就不去，这是我女朋友还是你女朋友。”
陈澄笑颜如花，她转头说道:“留个电话吧。”
我松开陈澄的手紧张的问:“你不会来真的，这里面的水很深的，我们学院当年可是没少传播这种不太好的传闻。”
“我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所以齐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尴尬的不再言语，老板乐呵呵的撕下半张纸写上他的手机号码。
陈澄收起纸条，我跟着她出了门。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这么慌乱，陈澄走在前面，她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转身催促，“上车。”
我们坐上出租车，陈澄对司机说:“雅阁饭店。”
我不由得想起朱渊虹，上次就是在雅阁饭店巧遇。
我问陈澄:“我们这是要去吃大餐吗？”
“哪里来的大餐，我很穷的。”
陈澄哭穷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才是精彩，王浩说她是个小富婆，而且相处这么久时间，我是没有看出来陈澄哪里穷。
“你要是穷的话，那我算什么。穷还去雅阁吃饭，要不跟我去吃路边摊。我请客，而且肯定管饱。”
陈澄意味深长的说:“谁说去了就是我买单，当然有人付款。”
“你还叫了别人？你不是说在银川没什么熟人吗？”
第39章
强行创作的油画（2）
陈澄问司机多少钱，扫码付完钱给我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上次的发布会也是受人邀请。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维持着这些可有可无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那今天是哪位贵客？”
对于那天发布会的事我心有余悸，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丝毫没有交集的圈子，能够遇到我厌恶的人。
陈澄说:“昨天多喝的有点迷糊，把那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我的朋友说一定要认识你，可能是你的魅力太大。这位美女特意坐的今天的早上的飞机从杭州赶来，所以说自然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
“哪张照片？不会是发给我老妈的那张吧。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掏出手机点开陈澄的朋友圈，空空如也，甚至微信签名都没有。
“删了，我早上就是被她的一个电话吵醒的。”
我们到雅阁饭店，陈澄带着我直接奔向三楼包厢。她推开门的一瞬间，我以为里面有位大美女翘首以盼，别说是人了，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问陈澄:“你说的美女呢？”
陈澄说:“我也不知道。”
“那丰盛的大餐呢？”我失望的说完，在我们身后就出现一道声音:“橙子！可想死我了。”
陈澄和我一起回头，又是一位美女，只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她穿的是粉色毛绒睡衣，脚上蹬着一双拖鞋。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大框眼镜，十分的卡哇伊。
陈澄语塞的说:“啊！罗筠，你真穿着这身衣服坐的飞机！”
罗筠说:“你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了赶飞机见你，还不快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和照片严重不符，你到底是怎么把人家拍的那么丑的。”
“介绍一下，齐览，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罗筠。”
我客气的打招呼，“你好。”
罗筠坐到陈澄旁的椅子上，“你好，我是罗筠，橙子你当初说来这里散心，结果偷偷认识小弟弟。我一直以为你是高冷女神，看来都是表象。哎！你的一世英名啊，就被朋友圈的一张照片毁了，他们都不敢直接问你。多少人只能从我身上打听。”
“还是点餐吧，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专门跑这么一趟，就为请我吃顿饭。”
“我说过了，我是来认识帅弟弟的。”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服务员端着菜单过来，陈澄开始点餐。
“帅弟弟，你怎么不讲话，橙子管的很严啊。”
我着急解释:“没有没有，我们是单纯的朋友。我还是陈澄的房东。”
“我知道啊，你们同居的事情橙子早就说过了。”
我继续解释:“是同住不是同居，不一样的。”
“嘻嘻，是不是橙子在这里你都不敢说话，橙子，以后对帅弟弟不要这么严格。”
陈澄把菜单摆在她手里，“还是你来点餐吧，赶紧堵住你的嘴巴。”
罗筠看着菜单，“这可不是我的问题，谁让老铁树开花，千年难得一见。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再端壶茶上来。”
服务员记下菜名，转身离开。
罗筠说:“橙子，准备什么时候回杭州？会不会带上这个帅弟弟一起回去啊，我已经想象到叔叔看到他时候的表情。”
陈澄转头问我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杭州？”
我摇着脑袋，“不去。”
陈澄对罗筠说:“这就是答案。”
“好可惜啊帅弟弟，你竟然拒绝我家橙子的提议，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买一送一吗。”
我继续保持沉默，不敢搭话。
陈澄抽出烟盒，摸出一根烟点着，罗筠嫌弃的说:“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之前不是自己戒了。”
我意外的看着陈澄，那就是说明陈澄是来银川以后又开始抽烟。想来这段时间，陈澄也在迷惘中度过。
罗筠的矛头指向我，责问道:“齐览，不会是你带坏橙子吧。”
我可不想背这个锅，“我不抽烟，不信你问陈澄。”
罗筠很关心陈澄，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罗筠，是不是我爸给你说了什么？”
罗筠神情不自然的说:“没有，哪里有这种事情。好吧，我知道你来这里来做什么，不管你想找到什么答案，我永远支持你。”
服务员端着一壶茶放在桌上，问我们要不要上菜。
罗筠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说当然没问题。
陈澄把烟蒂揉进烟灰缸，“如果她没有得病，我或许从来不会试着去了解她。在这里没有答案，只有遍地黄土。”
或许在陈澄的世界，穷山僻壤四个字只是单纯的成语，可这黄土填满了我的人生。她寻不到的答案，似乎是我正在经历的生活。
罗筠吃完饭，着急忙慌的离开，她拥抱着陈澄，捏了捏陈澄的脸蛋。
“加油！我在杭州等你。帅弟弟再见！要是来杭州记得找我。”
陈澄把手揣进衣兜，看着罗筠坐上出租车，罗筠就这样离开了。从杭州匆匆赶来，只是为了和陈澄见一面，吃顿饭。好在我并不羡慕她们的友情，王浩也是这样的朋友。
陈澄说:“我们也回去吧，我准备了了礼物给你。”
“什么？”
陈澄没回答我的问题，继续问道:“你学的油画还是国画？”
“我选修课程是油画，突然也得这个干嘛？”
“帮我画幅油画，我想带回杭州。之前一直想着带点特产回去，没想好事什么，今天路过那家店，我就觉得一幅能够永久保存的画就不错。”
“画也能算特产？我怎么没听说过。”
“现在听说了，就要看你的技术怎么样。能不能让我带走这西北的记忆。我想要这西北的风，最好能够夹杂着黄土的色彩，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三个月的记忆。”
陈澄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想她大概是不会再回到这里，原来有些告别，意味着永诀。
回到小区，绘画用品店的老板满头大汗的从车厢搬着画架，还有一桶一桶的颜料。
我吃惊的问陈澄:“没有这种必要吧，小瓶颜料完全够用。”
“刚好把腾出一间房，用来当做你的画室。我觉得画室不能空空荡荡的，多装点东西显得不那么单调。”
“所以这就是你要老板联系方式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要去当人体模特？”
我咧着嘴，把那点肮脏的想法抛弃。
不过……我看着这么多的东西，一个头两个大，陈澄这是要我的命。
第40章
小小蜗居添画室
房间原本是三室一厅，其中一个房间没有放床，想着就算结婚，有两间房我们一家也够住。所以余下的房间直接当做杂物间，现在陈澄让我腾出来，累的我满头大汗。
上次回老家买的礼品倒腾在次卧，我想着留着过年的时候送人情。空荡荡的房间里，慢慢摆满画架，颜料，笔刷等工具，现在看起来是个像模像样的画室。
陈澄端着着一杯水，站在门口像那领导莅临检查工作一样。她品味了半天，悄然冒出一句:“墙面有点空，能不能去添两笔色彩，你等一下。”
陈澄跑回房间，抱着一副相框出来，照片上陈澄穿着清凉吊带，四周麦浪环绕，身后是蓝天白云，艺术感十足。
陈澄指挥道:“去找工具箱，把这个挂在墙中央，你把下半截墙面画成金黄色的麦浪。”
我支支吾吾的，试图提出自己的想法，“我……”
陈澄冷眼待我，“等什么呢？”
我老实巴交的取来工具箱，在墙上和陈澄齐眉的位置打进一颗钉子。
“这个高度可以吧。”我挂上相框，陈澄距离两三米的地方环臂抱胸，煞有其事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