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丝一生珍藏”
初冬的寒夜里,有人把我遗忘,我单手握着车把,摇摇晃晃的一路到家,闷头倒在沙发上,扭转身子把脑袋垂在茶几上,一眼看到那幅《向日葵》。
歪歪扭扭的线条在我的眼里开始扭动,向日葵似乎有了生命,我知道……酒精在血液中作祟,大脑开始不听使唤。
早上被闹钟叮铃铃的吵醒,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地毯上一片口水印。单姗发来好几条消息,内容大概是:她昨天晚上喝多了,说话不太中听,不要往心里去,找时间请我吃饭赔礼道歉。
我简短的回了消息:酒话不能当真,这顿饭就免了。
匆匆洗漱,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份包子,在等公交车的时间里两三口解决。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王浩昨天晚上交代的事情我也没忘,中午的时候给丽姨打过去电话,东拉西扯的聊到王浩身上,我说人家姑娘还没毕业,这无疑是给两个年轻人增加压力负担,就算再着急,也要等女孩实习期结束,说不定人家还想继续读研读博,给王浩留点空间。再催促过火上头,两人闹掰了怎么整。丽姨沉默了半天,说了句随他们去吧。
和丽姨讲这种事情,有个小妙招,就是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她,她左右衡量一番,心里也就有底了。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到后边我才知道还有后续。
……
从这次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陈澄,至于传到我妈耳朵里的谣言,迟早需要解决。但不是现在,等过完这个冬天,度过新年,我就要戳破虚假的谎言,接受来自血脉的审判。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十二月末的时候,我成功拿到驾驶证。我没有想着去动停留在地下车库的那辆车,上班经常坐公交车,要是起床太迟,扫辆电动单车,疯狂的穿行在街头。
家里有关她生活过的痕迹慢慢消失,她使用的烟灰缸进了垃圾桶,瑜伽垫让我送给了楼下晨练的大爷。还有许多东西,一点一点泯灭在我的生活中。我似乎忘记了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光,我和某人同住屋檐下,她等我把饭菜端上桌。
我上班的公司逐渐有了起色,经常接到宣传拍摄的单子,公司运营的抖音账号也积累到一批粉丝,能拿到小厂家的商单。
只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四起,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够听到有关陈澄的消息。
在那些谣言中,我是公司股东的亲戚,也是她留在公司的间谍。也是,我在公司就是个怪胎。怪不得别人这样想,别人加班的时候我提包打卡下班。每个月的奖金绩效从没有落下,定时打到我的工资卡里。上次公司团建,所有人都有参与,只有我请假回老家。
我当然不傻,能够拥有这样的特别待遇,全部来自于我毫无关系的陈澄。我有时候就会想,我上辈子是不是宇宙超人,拯救了银河系。
很显然并不是,至少我回家的时候,我妈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异,旁敲侧击的问我和陈澄怎么样了。
我支支吾吾的找一堆借口,最终转移话题不再聊起陈澄,当然也试图吐露我和陈澄没有关系的口子,结果回应我的是一顿臭骂。我妈极力维护陈澄,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她不经意间会提及何妤,只是一阵唏嘘。
我妈了解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懂事的早,所以她认同我带回家的姑娘,也不介意我有没有能力把她娶回家。就像买那套房子一样,他们老两口拼命挣钱,我再出一部分,总会足够的。只要他们拿命努力挣钱,总会让我风风光光的娶媳妇回家。
我那爱唠叨的妈,能够付出一切代价,替我操劳奔波,只是让我有个家。
我爸并没有告诉我妈,陈澄就是那个女人的子女。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让我揭开比较合适。毕竟我爸妈在一起这么多年,突然上演这么出戏码,两人以后还怎么白头到老。就算我妈不说什么,心里也会不舒服。她嫁给我爸,没有享过什么福,被村里人戳了半辈子的脊梁骨,遭受家里老人的恶毒言语辱骂。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再说我也长大了,何必再因为这点事情导致两人产生隔阂。
我能做的事情不多,伺候老两口颐养天年,让他们安心,这就是我的责任。
原本平静下来生活让我产生错觉,今年就要这样结束了。但世事无常,意外比明天先到来。
元旦放假的当天夜里,关掉闹钟,手机静音,准备舒舒服服的睡到天明。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如同阎王催命一样,我推开门,张博文满脸憔悴的站在门口,嘴里咕叨着埋怨的话立马咽进肚子,“张博文!大半夜的要死……”在他身后大包小包的行李胡乱扔在地上,手指间还夹着根烟,看手指蜡黄的程度估计没少抽。
“齐览!我娶不起她。”
张博文看到我瞬间绷不住了,眼泪含住满是血丝的眼球,整个人软踏踏的蹲到在滴,泪水叭叭掉在地上。轻微的抽泣声在楼道回响,在家能扛着两袋米上六楼的汉子,哭成这样是我无法想象的。烟头燃尽,快要烫到手指,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只是把脑袋埋进裤裆,伤心欲绝的哭着。
我立马扶起张博文,把他拽进门扔在沙发上,替他把行李收拾进来。他挨着沙发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眼泪风干在脸颊,他呆呆的望着茶几,好久以后抬起头看向我。
第47章
因为二十万她和他结束了
张博文想起什么,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锁屏密码输错好几次,“我还你的钱,用不到了。”好不容易解锁成功,从微信通讯录找到我的名字,打开转账页面输入两万,支付密码又输错好几次。
我摁住他在颤抖的双手,急躁的盯着他问:“别瞎忙活了,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博文看着我,两行眼泪唰一下涌出眼眶,“我和苏米分手了。”
“你没开玩笑吧!你们他妈刚不是准备要结婚,怎么又闹出这种幺蛾子。”
张博文没回答,从兜里掏出芙蓉王烟盒,我一巴掌打飞,“还抽个球,媳妇都没了,你抽死得了。还要准备结什么婚,就你这球样,给狗狗都不愿意和你结婚。”
张博文爬起来捡回烟盒,默默点上一根烟,很是心酸的说:“是我没本事,我就是个废物。连二十万都凑不出来,更别提买房买车。二十万的彩礼,成了压死我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和苏米在一起八年,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都准备跪在她妈面前了,我哀求着她妈,说婚先不结也行,等我缓两年挣点钱,哪怕我去卖肾卖血,我保证赚到二十万。可她不行,说她女儿过两年老了,要是我赚不到二十万,到时候也没人愿意出二十万娶一个老姑娘。我试过了,四处借钱,我放弃了……”
“苏米什么意见?她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她想让我娶回家,可这重要吗?结婚不是我们两个人说了算,两家子人坐在一起,都没能商量出个结果。她妈放话给我,要是苏米跟我私奔,不管天涯海角等她逮到苏米,就把她的腿打断。”
张博文的话听得我火冒三丈,可我无能为力,自从借给张博文两万块钱,自己都捉襟见肘。就今天晚上吃的还是最后一桶泡面,现在一分钱也不敢乱花,生怕下个月各种要交的费用没了着落。
我想劝慰他几句,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他的样子也是没心情跟我说话。只能问一句他吃了没,他摇了摇头。
冰箱里空空如也,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顺便让外卖小哥捎瓶白酒,一条以前王浩经常抽的利群烟。
张博文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怕他把房子再给点着了,从厨房端出来一个空盘子让他弹烟灰。然后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
外卖小哥敲开门,我把黄焖鸡摆在张博文面前,在催促好几遍以后,他如同嚼蜡的吃完饭。顺手拿起烟盒,里面已经空了。他抬头看向我,我把那条烟放在桌上,他盯着看了很久。
“记得以前就抽这烟,后来和苏米谈恋爱了,从十五块的利群变成了十一的白沙,再后来常常备着六块一包的红猴王。齐览,我今天奢侈的买了包芙蓉王,感觉啥味都没有。也不比猴王香多少,可我现在抽得起了。”
“赶紧抽死得了,还有这个。”
我把白酒从茶几底下拿出来,突然想起陈澄还留下了两瓶红酒。边取边说:“要是喝不够,这里还有红的。”
张博文点着一根烟,拧开白酒盖子,拿起瓶直接往嘴里灌。我连忙抢过来,“这样喝胃烧坏了,等我取杯子。”
我找了半天,没找到白酒杯,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扔掉陈澄的红酒杯。从厨房取出来俩小碗,“我陪你喝,不尽兴不停歇。”
张博文倒满两碗,站起来举碗高呼道:“为伟大的彩礼干杯!”
我一口喝完,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张博文又续满酒,“单身万岁!”
没有什么下酒菜,两人你来我往的在十分钟内硬生生干光一瓶白酒,我感觉脑袋发昏发胀,趴在桌上想要起身,顿时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止不住呕吐感,头疼欲裂。
张博文硬撑着拿起开瓶器拆开红酒,抱着酒瓶往嘴里灌。嘴里的还没进肚子,抓起外卖餐盒哇的一声吐出来。
“苏米,我爱你,老子好他妈爱你,可我娶不起你,要房要车,还有一分不让的二十万彩礼。呵呵!你问你妈要不要把我的命给她。”
张博文撕心裂肺的哭着说着,“我是想成个家……不是想拆散我的家,我爸妈苦了大半辈子,掏出棺材本也就那些,我做不到……是我没本事,我耽误你好几年。我不是人!你妈也不是人啊!她怎么能这样……”
压抑许久的张博文彻底爆发,骂些不知轻重的醉话,我趴在沙发上,一阵阵的呕吐感从嗓子眼冒出来。
我拽过来垃圾桶,下巴搭在垃圾桶边沿,干呕出一点胃酸。抬起头看到烟盒,伸手摸出一根,烟雾充斥在口腔,不但没有遏止住呕吐感,尼古丁味直接冲进嗓子,我连咳带吐,恶臭味从垃圾桶弥漫出来,皱着眉努力的挣开眼睛,嘴边还有恶心的呕吐物。
张博文抱着酒瓶趴在茶几上,脚下都是刚才吃完又吐出来的东西。
我抽了张纸擦干净嘴巴,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莫名的一阵哀伤。轻轻的吸了一口烟,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等我慢慢的习惯了呛人的烟味,一根烟也到了头。晕乎乎的感觉还没有散去,两眼冒金星,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
张博文还在小声呓语,“结个求的婚,老子单身一万年……看谁敢向我要彩礼……不打断他的腿我就不姓张。”
我叹了口气,在这穷山僻壤之地,总有些人恨不得女儿结婚的时候能要百八十万的彩礼。一方面是真的穷怕了,另一方面还因为家里还有个男娃,他迟早要结婚。先从女儿这里薅出大把羊毛,再拼拼凑凑应该能娶回个儿媳。再者还有虚荣的攀比心作祟,谁家女儿彩礼要的高,自家女儿不能差。
说来说去,都是穷病,有药可寻,无药来治。
2018年结束了,让我难以遗忘的夏天,捉摸不透的秋天。在张博文的破口大骂中,在我醉生梦死的时候,终于画上句号。
第48章
新年新气象
中午悠悠醒来,头昏脑涨就像是被人敲过闷棍,当我看到满地狼藉,顿时噎住了。我记得昨天吐进垃圾桶里,事实上还有些许溅出到外面。呕吐物干巴凝结在茶几上、地毯上,我看到张博文半个身子沾染上呕吐物,完全可以说和那些恶心的东西在一起打滚。
我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张博文,“起来洗个澡,你躺到床上去睡。”
张博文翻了个身,吧唧着嘴巴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希望他能做个美梦,把那些烦恼丢弃在去年,在新的一年里,能够释怀。
我知道这很难,但这种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除非苏米她老妈回炉再造思想觉悟,或者张博文中五百万彩票。但陈澄说过,我们都不是天选之子。所以这两种假设都被排除,剩下的路只有一条。
自己放过自己。
张博文不愿醒来,但是我浑身上下难受,冲完澡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洗衣机嗡嗡响动开始工作,我把客厅清洁一番,拆下来的沙发套和地毯扔在阳台,把张博文抬上沙发。美好的元旦假期,因为他的到来开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头。
我伸了伸懒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继续睡。心想不能辜负这得来不易的假期,然而还没睡几分钟,张博文的呼噜声打的震天响,出门一脚踹醒他。他揉着眼睛呆迷的看向我,“起床,中午十二点了!”
他嗅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恶心的说道:“我昨天来你家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下水道了吗?”
“也差不多,反正不干净。你简直就是臭气污染源,洗完澡我们出去吃饭。”
这觉没法儿继续睡了,取出洗衣机里的衣服,把沙发套和地毯塞进去,担心洗不干净,额外放了很多的洗衣液。
等张博文洗完澡,我们出门觅食。张博文不再提起他的烦心事,我也心有灵犀的闭口不谈。这是男人间的默契,那些沉重的压力需要自己扛。
吃完饭,我带着张博文去了三味书屋。我认为这个时候,只有文学的力量才能充沛张博文荒凉的内心。
好在常勤今天也在工作,只不过没有见到古灵精怪的季水水。
常勤看见我调侃道:“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这个时间应该好好享受假期。”
自从那次和陈澄来过以后,我偶尔也会独自来到这里,哪怕不看书,也要点一杯百草园支持生意。一来二去和常勤也算是熟悉了,偶尔碰到季水水在店里,倒是没少缠着我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川美的帅哥多不多?重庆有什么好玩的?我会不会讲重庆话?诸如此类的问题数不胜数。
当然也见到过陈姑娘一次,问我女朋友怎么没来,我说她回天宫复命了。陈姑娘认同的说我这只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
我拨弄着吧台上的小摆件,“带朋友过来吃饭,刚好路过这里散散心。”
给两人相互介绍过后,张博文坐在角落翻书去了。要是按照他往常的性子,这会儿怎么可能坐得住,看来分手对他的打击太大,精神状态异常。
常勤把手里的书折出一角,合上书走向奶茶店吧台,问我:“你朋友看起来心情不好?”
“都准备好结婚了,结果两人分手了。”
常勤扭头看了一眼他,“那倒是可惜了,好好安慰安慰他。说不定他的真命天女正在下一个路口等待。”
“就是因为没法和他的真命天女结婚,才这么痛苦。”
“那倒是我唐突谬言了,晚上水水学校有活动晚会,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看向张博文,不忍叹息:“看情况吧,我这边还有个疗情伤的人。”
常勤笑了笑,把奶茶递给我,其中一杯送到张博文那里。他走过来说:“书籍能够治愈灵魂的伤痛,你倒是找对地方了。不过晚上我在学校那边举办了书友会,你可以带他一起参加。”
我吸了一口奶茶,“既然你都这样说,我不答应对不起我兄弟,我还指望书籍能够早点治愈他的灵魂呢。”
下午的时间在书店度过,晚上三人一起吃了顿便饭,常勤开车载我们去学校。
书友会五点开始,有人提前组织好,不大的阶梯里坐了几十号人。
主持人平淡开场,紧接着介绍书友会的赞助商,除了学校文学院,还有常勤的三味书屋。
“接下来有请三味书屋常勤店主讲话。”
常勤从我身边站起,四面鞠躬。然后走向讲台,主持人递过话筒,常勤第一句讲道:“我参加书友会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就不自我介绍了。原本打算老生常谈跟大家分享我最近新看的书。临时不想谈什么破书,我更想了解年轻人的爱情。我今年三十岁一个对象都没谈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尝尝爱情的苦。”
也不知道底下谁起哄吁了一声,大家都开始起哄。常勤趁着气氛问道:“在座的都有没有对象?”有人说有,有人喊没有。他说:“这样我听不清,有对象麻烦举手,让我把狗粮吃个饱。”
许多人举起手,常勤笑着说:“看来还是有不少人陪我单身。话说到这里,我想请问大家谈恋爱是为了什么?很多人会说为了结婚,为了传宗接代。也有不同的意见,因爱情,因为喜欢,谈恋爱能够培养爱的能力。也能更清晰的认识自己,了解异性。当然,这也是人类存在基因的本性。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南宋文学家范成大曾描述爱情: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而在如今快餐式爱情的时代,不少人成为了爱情的牺牲品。依照的他有我也要有的恋爱方式,失去了爱情最核心的根本。过多的在意物质附属品,有点虎头蛇尾。”
有人发问:“店主,那爱情核心的根本是什么?”
“我想称赞这位朋友问的好,可我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怎么能知道呢?但是……美国心理学家斯腾伯格提出的爱情理论,认为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如果换成中国语言,就是梁祝化蝶,情比金坚。我个人认为爱的本质是奉献,不予回报,只盼你好。一个人叫单相思,两个人相互无畏付出才叫做爱情。以上内容送给我新认识的朋友,希望他能够放下负担,轻装上阵。”
台下人群热烈鼓掌,张博文问我:“常勤……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我憋着笑说:“他故事可太惨了,有机会讲给你听。”
常勤下台坐回原位,我好奇的问:“你的小跟班怎么没有来听你这么精彩的演讲?”
他自然的回答,“季水水在晚会排练,抽不出时间过来。”但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遗憾。
八点书友会准时结结束,再过半小时晚会刚好开幕式。
第49章
晚会再遇熟人
文萃学院活动中心
风华正茂的同学们三五成群踏上台阶,学生会的成员站立两旁维持秩序,季水水看见常勤立马晃手引开一众目光。
“哥!这里,快来。”
常勤面不改色的走向季水水,哪怕许多人小声议论。我打招呼道:“哈喽,我来参观一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也不是给谁一个人开的晚会。”季水水拉住常勤的袖子,奔奔跳跳的拽着他往里面走。
张博文问我:“这又是谁?”
“店主的妹妹,等会让她给你介绍几个搞艺术的美女。”
“我不需要,我来这里还还不如待在你家里。让我睡个昏天地暗,比什么都管用。”
“那书友会挺有意思,一群人坐在一起聊天交流。刚才你不是聊的挺欢的,这会儿说觉得没意思。”
“我说的不是书友会,要不我们走吧,请你吃火锅。”
“常勤都招待我们来玩,就这样走了多落人家面子。进去看一会儿,要是没意思就走。”
季水水回头喊道:“你们快点,开幕式都要结束了。”
我心想那不正好,免得毕业了还要听学校领导长篇大论的叭叭。张博文耷拉着脑袋,兴趣索然的说那就这样吧。
活动中心的的舞台上,一群学生表演着团体舞,季水水带着我们寻了个位置。看到陈同学在一旁玩手机,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生,应该是季水水的舍友。
陈同学本名陈文锦,性别女,爱好女。一段时间没见,她的头发烫成浅蓝色大波浪,耳廓上多出一排耳环。
季水水着急摆着手,“我们来了!”
陈文锦瞄一眼,问我“仙女最近都没有下凡来找你?”
“天庭有天条,不得私自下凡。仙女以后也来不了,收起你危险的想法。”
她不屑的撇嘴,“切,我乐意。”
也不知道是陈文锦的的性子使然,还是我不招人待见,她的话音总是夹杂些许偏见。或者说……她认为我是情敌一样的存在。
另外的两名女同学喊季水水,她们一起回去后台准备。我想起常勤说的季水水还有节目,怪不得像他这样喜静的人,也会来参与这种活动。
舞台灯光落下,主持人介绍着下一轮节目,观众的窃窃私语瞬间变成尖叫。特别是男同学们怒吼到嘶哑的声音,原来聚光灯下,一排美女穿着劲辣的短裙,尖锐的流氓哨声超越舞台音效回响在大厅里。
美女们随着节奏强劲的音乐曲展身线,五光十色的灯光闪耀在周围,跳动在舞台上的人惹得台下男观众兴奋不已。
张博文坐在我左边,无精打采的玩着手机,常勤眉头紧蹙望着舞台侧边,他在等待季水水出现。
陈文锦在我右边,表现的更为疯狂,丝毫不比那些男牲口们差几分,跟着摇摆着身体,眼睛死死的盯在台上的美女。
我跟着音乐节奏抖着腿,时不时的跟着其他观众鼓掌。很快节目结束,陈文锦指着台上的一位姑娘炫耀一般的介绍:“我女朋友,好看吧,漂亮吧,不比仙女差多少。”
我附和的点头,没有吝啬赞美之词,“好看,漂亮,比仙女好多了。”
陈文锦傲娇的点头,算是认可我的话。
下一个节目是雨伞舞,十个帅哥踩着机械的步伐走出舞台,解开黑色西装唯一的纽扣,硬朗的肌肉线条轮廓显露无疑,这次轮到女生们疯狂,叽叽喳喳的喊个不停。陈文锦把脑袋歪过来,吐糟道:“一点意思都没有对不对!”
我嘴上说着对对对,用胳膊戳了戳快睡着的张博文,“你看看,你也去练练肌肉,台下这么多的小迷妹在疯叫。”
他猛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脑袋睡觉,“不去,吃夜宵的时候喊我。”
陈文锦问我:“你带来的这大哥是睡神啊,男的不看就算了,美女也不看,相当无趣。就和你一样,告诉我仙女到底去哪里了?”
“等着看你的美女,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
陈文锦终究是年轻,藏不住情绪,不乐意的说:“哼!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
在漫长的时间后,常勤异于平常的激动,拉着张博文的胳膊,吵醒了他。
张博文迷惑的看着他,“嗯?”
我扭头看过去,常勤脸上多出一抹笑容,还有一丝骄傲,我和张博文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陈文锦唉声叹气的说:“又是一个痴迷于男女之情的傻瓜,季水水就算是扮成一棵树,他都这么激动。”她似乎看透人生,那张稚嫩的脸庞硬装出沧桑感。
我记得刚才主持人说下一场的表演是音乐剧,果然舞台边缘,摆着两颗人扮成的大树。
而季水水另外的两个室友,站在C位歌唱中,我问陈文锦:“刚才的那两个小女孩是你们室友吗?”
“是啊,不过……呵呵了。”
听她的语气,十分不喜室友,甚至还有些厌恶。“以后有这种事情,季水水那个大蠢蛋,就是不听我的话,被人家怂恿去装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