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没有听到，毕竟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深不可测，看网上说，同一宿舍的六个女生，能拉十几个小群。

    音乐剧结束后，季水水兴奋的挤到座位，常勤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问她累不累。

    “哥！我在舞台上一眼就看到你了，我厉不厉害。”

    陈文锦不悦的噘着嘴，不满的对季水水说:“季水水，下次有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要参加，傻不拉几的在那里站十几分钟。”

    季水水傻乎乎的笑着，“没事的，不要说这些，我哥还在呢。”

    常勤不解的看向陈文锦，但忍住了迷惑，拍着季水水的脑袋，“我请大家吃饭，水水你不要要叫上你那两个室友。”

    陈文锦直勾勾的盯着季水水，她只能改变话音说:“叫……不用了，我们去吧。”陈文锦满意的点了点头，挎上她和季水水的小包包。

    一行人刚出活动中心，我就听到有人喊我名字。

    “齐览！齐览！”

    我回头一看，单姗和上次在酒吧带在身边的小姑娘琳琳往过来走。

    第50章

    火锅聚会

    “齐览，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我朋友一起过来看晚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琳琳说她学校有元旦晚会把我骗过来，看的我饿了，正准备去吃饭呢。”

    季水水凑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的张嘴说道:“我们刚好要去吃火锅，要不要一起去？人多了热闹，哥，你说是不是。”

    常勤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你说的都对，你们方便一起去吗？”

    单姗看着常勤诚恳的邀请，琳琳晃着她的胳膊，“姐，吃火锅！”她点点头，“没问题，还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齐览还不介绍一下。”

    我挨个介绍一遍，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去，季水水已经贴在琳琳身边东问西问，突然回头问陈文锦，“蚊子，你是不是忘记叫上蓝晓露。”陈文锦取下耳机，“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季水水哦了一声，继续拉着琳琳说东道西。

    张博文悄声问我:“她是上次在酒吧认识的妹子？你还带着她提前跑路了。”

    想来是那三个女孩给张博文说的，这完全误会，我澄清道:“前段时间我出车祸就是她弟撞的，然后我们认识了，酒吧的事真是巧合。”

    张博文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真牛！”

    常勤走得快要去开车，我刚考虑到一辆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单姗对琳琳说:“琳琳你在这里等我去开车，齐览能一起过去吗，有点事情想给你说。”

    我装作没听到，张博文推我一把，“人家姑娘叫你呢。”

    我实在演不下去了，硬着头皮跟着单姗去停车位。她先开口:“一直没机会当面和你道谢，今天碰巧遇到顺便说句抱歉。那天的酒话不要放在心上，我喝醉酒说话不过脑子。”

    我只能再次说一遍没有放在心上之类的话，人家长的不差，要追她的人肯定不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要不是遇到特殊情况，我们之间必然不会有什么关联。

    单姗坐到驾驶位，“上车，等什么呢。”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样有点尴尬，可她主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我只能坐上去。

    等我们回到之前分开的位置，只有张博文站在原地，他苦着脸说:“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两位的独处空间，陈文锦说她还有个朋友要来，店主开车去接人，我只能等你们了。”

    我骂道:“你再阴阳怪气的说话，就不用上车了。”

    “那不行，我还等着吃火锅呢，下午那顿饭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张博文打开车门，我趁机下车也坐到后面。单姗瞄我一眼，没说话。

    常勤发来定位，我打开导航让单姗看，“我知道这里。”

    赶到火锅店的时候，常勤他们自己在门口等着。我和张博文下车，单姗去找停车位。

    元旦佳节，路上的人还是很多，火锅店里也是爆满。张博文关心着肚子，好奇的问我:“这么多人，还能有我们的位置吗？”

    季水水替我回答，“火锅店老板是我哥朋友，提前预约过了。你只管放心，留着肚子吃。”

    琳琳有点蔫，唯一熟悉的人就是我，安静的站在我身边。我八卦的问季水水，“陈文锦呢？怎么不见人影。刚才你们去接的人不会就是她女朋友吧。”

    “对啊，她们去找便利店了，两人好像在吵架……”

    季水水突然捂住嘴巴，陈文锦拉着女孩的手走了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蓝晓露。”

    单姗停完车回来，一群人走进火锅店。

    我大概是太久没有和很多的人在一起吃饭，竟然觉得有些拘束。张博文挨着我坐下，也不知道是是不是他们故意的让单姗坐在我的另一边。再接着是琳琳、蓝晓露、陈文锦，季水水挨着常勤，就这样坐成一圈。

    大圆桌中间是鸳鸯锅，饮料摆在一旁，众人举杯共庆。

    “元旦快乐！”

    几个学生聊天，完全不给我们插嘴的机会，张博文不顾形象的大口朵颐，常勤先问单姗，“在哪里高就，以后要是有空可以来我的书店喝杯茶，看看书。”

    我放下筷子，忍不住损一句，“到哪都不忘拉客，还是你会做生意。”

    单姗夹起菜，“在一家银行上班，要是有时间了一定过去。”

    两人没说两句，相互加了微信。只有我和张博文没见过世面，除了吃就是吃。

    常勤曾经去过许多地方，讲起各地一些趣味十足的事情，惹得我们大笑，气氛不算尴尬。季水水总是喜欢插嘴提问，似乎这个对她来说世界充满太多未知。自从她问过我陈澄的话题，张博文说以后一定要见见陈澄，陈同学附和，单姗时不时用眼睛余光掠过我，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一桌人这样念念不忘。

    陈文锦难得的少语，倒是小女友偶尔说几句。

    一场临时拼凑起来的聚餐结束，常勤说送女孩回学校，问我要不要等他送完人再开车送我俩回去。单姗却说她送我们回去。我连忙拒绝，表示我们打车也可以的。

    陈文锦说她要和女朋友再逛逛，我以为刚好解决尴尬的局面，谁知道季水水插嘴说:“今天元旦啊，来的时候都没看到有出租车，你就坐这个姐姐的车回去吧。难道看不上坐人家的车！”

    我佯怒说:“季水水，你今天很欠揍的样子哦。”

    “你打我，我哥不同意。”

    常勤看出场面不对劲，“水水，我们走了，就你话多。”

    季水水吐了吐舌头，拉着常勤的胳膊走了。大家告别在火锅店门口，单姗带我们去坐车，幸好这次琳琳在，气氛还不算太尴尬。

    张博文打着哈欠，没一分钟就入睡了。

    单姗看了看后视镜问我:“你家在哪里？”

    “送我们到景墨家园就行，麻烦你了。”

    她似乎有点不满，幽怨的说:“齐览，你这么客套，让我以为自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也……没有吧，我这人就德性，不大会聊天。”

    “这倒是，上次喝酒看出来了。不像我弟那个话痨，一点事能念叨半天。”

    “我住院的时候体会过，他还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

    单姗紧张的问:“他不会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吧。”

    我总不能告诉她，单鸣为了赔罪，准备让我给他当姐夫。

    “没有，单鸣一直在夸自己有个好姐姐。”

    张博文的呼噜声响起，车里显得很安静，琳琳也睡着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小区门口，我叫醒张博文，和单姗道谢后拽着他下车。

    晚上十一点零六分，我终于回到家了。

    第51章

    江暮雪回来了

    我对社交活动保持着与以往相同的抵触，不管认识新的朋友，还是接触不熟悉的朋友，对我而言，只不过是被迫营业。

    到现在和我真正交好的朋友屈指可数，或多或少是我在被动情况下相交，当然我不是在埋怨什么，只是不想参与无谓的社交。

    王浩作为我发小，当时在村里只有他愿意陪我玩耍。我的前女友，也是她主动追的我，现在回想自己没有哪点好能让人家心动。和陈澄接触是需要住回来。因为车祸认识的单姗，余下的人也大同小异有着被动条件。

    导致我对社交抵触的原因，或许驾鹤西去的老东西能给我答案。

    在更小的时候，我爸兄弟几个还没有分家，把小伙伴带回家，齐国伟和齐国雄瞪着眼问我是不是要拆家，在院子里叽哩哇啦的吵的他们头疼。老东西更是绝，我还记的他骂我:“你要是把你那些岁大再带着来就把腿打断。你个驴日得，能和你在一起耍的莫几个好怂娃。”

    他们吓的我在原地大哭，不知所措，小伙伴惊恐的逃离这个家。

    后来知道有个词叫做原生家庭，放在我身上，应该叫做原生家族。

    再后来去了更大的城市，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自卑更是浓郁，只是我伪装的很好，无人触及。

    凌晨一点，我失眠了。

    张博文的呼噜声震天响地，躺在一张床上，对影响实在太大。我抱着床被子，从次卧到主卧。进门后却愣住，化妆桌上空无一物，在我记忆中挂满衣服的柜子也空空荡荡。陈澄留下的绝大数痕迹消失，唯一没有带走的，是属于我的记忆。

    我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忍不住数落起她。

    为什么不回消息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再联系

    王浩说陈澄是个无情的人，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也许正是有这份心境，陈澄活成了我想要成为的样子。

    摆脱世俗，高高在上，俯瞰人间。

    在她眼中，我也不过是苍茫云海间的一粟，亦是人生中路过的某个人而已。

    我离开主卧关上门，躺在沙发，闭目假寐，说不定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起床，张博文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我疑惑的问:“这是在干嘛？”

    “收拾行李，打包回家。这两天时间，不少熟人发消息问什么时间结婚，我没法丢人的挨个解释我结不成婚了。现在只想逃离这破地，哥们也不想给你添堵。”

    我理解这种不好的心情，他身处旋涡中心，压力只大不小，所以没有多加挽留，问他:“工作也辞了吗？”

    张博文气喘吁吁的把行李提到门口，“早辞了，老板不愿意让我走，我说了缘由，他才没多阻拦。以后还来不来这座城市吃这碗饭都说不定呢，干销售在哪里不是干。等以后去更大的城市，说不定会发展的更好。”

    张博文安慰着自己，我刷完牙洗完脸说:“等我换身衣服，下楼一起吃个早饭。”

    张博文没拒绝，点了根烟坐在沙发边沿，我换好衣服，把剩下的半条烟拿了出去。“拿走，留在这里我又不抽烟。”

    张博文把烟塞进包里，每人提着些行李，下楼去吃早饭。

    目送着张博文坐上出租车，我看到他的狼狈不堪，慌慌张张的逃离。可在这座城市里，也曾有人带给他温暖，只是现在才是这座城市卸下伪装，以真面目示人。

    少年人没有资本，在大城市很难有光明的前途，跌跌撞撞好几年，一朝散尽积累。

    张博文的事情只告诉我一件事，没有钱，我们算不上什么东西。如果张博文买完房和车，掏的起那二十万彩礼，八年之恋将会完美无瑕。如果……可惜的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现在一门心思想搞钱，有了钱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以后未来丈母娘要二十万，我银行卡里有东西，我能把她家姑娘娶回来。

    三天元旦假期，还没有所反应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等最后一天假期结束，我就能继续赚钱。然而生活怎会风平浪静，只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掀开虚假的美好，只有一地泥泞。

    一月三日，深夜。

    我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突然有一通陌生号码打过来电话。我接通后，对方主动报上姓名。

    “是我，朱渊虹。”

    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上次的事情关系搞的那么僵，他竟然还会联系我，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我问:“怎么？”

    “她回来了。”

    “谁回来了，关我什么事。”

    “江暮雪回来了。”

    “江暮雪回来……她回来就回来，不需要你告知我。”

    “她是回来找你的。”

    我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往下说什么。沉声问:“她让你告诉我的？这些年你们还有联系？”

    我终于没有遏止住好奇心，问出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们没有联系，但我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当我得知她回来找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告诉我有什么用，难道你希望我和当年一样不管不问。朱渊虹，不管你有什么心思。离江暮雪远点，你可以把这句话当做威胁。”

    事情过去这么久，始终像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哪怕我和江暮雪之间没有关系，基于道德底线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畜生玷污一个女孩的清白。

    同样的道理，放到现在也同样适用。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在我心里，朱渊虹不是人。当时在我和王浩打断他肋骨后，有传言说他在医院对护士下手了。事后他爸花了几万块钱，解决这件事情。

    也不知真假，可狗改不了吃屎，我更倾向他做的出这种事情。

    手机那头，朱渊虹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不用你教我。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对她有什么歪心思。”

    我怒斥着朱渊虹，“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畜生一样的东西。”

    朱渊虹挂断了电话，我也没了心思做任何事情。烦躁的情绪挥之不去，原本记忆中江暮雪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52章

    生活，工作

    假期结束，我揣着复杂的心情到公司，自从朱渊虹讲了江暮雪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再次见面，我应该怎么面对。

    在我对面是会计兼人事王美慧，她拍了拍我的工位，煞有其事的说:“公司在招新，你要不要陪我去面试。要是碰到你喜欢的说不定还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王姐三十来岁，就业经验丰富，处事老道，属于我们公司头牌门面，只是她拜托的事情，一般来说好坏参半。但我又不爱凑热闹，果断拒绝道:“姐，你看我一个月拿着这点工资，交完房贷再约朋友出去喝两顿酒，一点也余不下。名副其实的月光族，现在谈恋爱的成本又那么高，我还不如一直单着，再过两年让我妈托人相亲，遇到对眼的结婚，这辈子就结束一半了。”

    王姐叹了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说道:“你才二十四岁啊，怎么思想还这么迂腐，都什么时代了还指望着相亲，相亲不一定会带来幸福，但产生的矛盾更多。你听姐一句劝，今天陪我招新，明天指定脱单。”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工资还没发，要是真找到对眼的了，还要请您渡我成佛。”

    “没问题，这都是小事。那就说好了，下午陪我招聘。对了，陈总让你出的新专案你想好没，他这周成果就要，如果拍摄组那边通过立马开工。他想把这个专案当做公司优秀模板对外宣传。”

    王姐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悄声说道:“我听说老板托关系接了官家项目，要是做的好，绩效考核翻倍。”

    我苦大仇深的吐槽，“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我还是做我的专案，脑瓜里一点灵感都没有。”

    在小公司上班，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老板需要什么，你就需要学什么，这都是常态。就像我偶尔还要去拍摄组那边凑人数，反正就是这些工资，绝对不容易到手。

    至于专案，我还是没有想好，坐在工位上午摸了半天的鱼，中午吃完饭趴在工位睡觉，下午的时候王姐说应聘的人来了，让我一起去会客室。

    她把提前打印好的资料给我一份，有来应聘者的简历，还有着一些HR常用的问题，趁着人还没进会议室，我才看了一眼。

    招聘的岗位是主播，来的姑娘的确个个漂亮，但随着几轮问题下来，都顶不住压力，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最后每个人得到相同的结论。

    “请回去等通知，如果合适，会在两天内，我们会主动通过电话的方式和你联系。”

    秋招早就结束，这会儿招人纯属是难上加难，好在遇到两个还不错的，王姐转头问我，“有没有看对眼的，各个长得不赖。”

    我无聊的转笔，盯着资料回答王姐的问题。“王姐别为难我了，就刚才的姑娘走在大街上，多看我一眼都是意外，你听人家说，这份工作工资不咋地，要求还不少。这转正后底薪加提成下来一个月都要小四千，还把五险一金排除在外。在银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几家公司，这不是我能伺候的主，我还是回俺们小县城相亲比较靠谱。”

    王姐整理着资料，惋惜道:“都是群小姑娘，刚从学校出来不久，心比天高很正常。她们之前的工作经历，都是工作一两个月就不干了，有的甚至还没有上过班，在社会上打磨几年，就看清吃人不吐骨头的现实了。”

    王姐突然皱眉，单独拎出两张纸，递给我说:“还有一个人没来，可能是去别家公司了。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我有件比较八卦的事情想问你，这个月你就要转正了，你知道你的工资是多少吗？”

    “张总提过一嘴，大概四千多吧。”

    “五险一金后是五千，你可不要小看这几百块钱，你可是公司工资最高的。张总到底和你什么关系，我就是好奇，保证对外不瞎说。”

    “我在这里上班前，连张总的面都没有见过，王姐你可不要冤枉我。”

    王姐收拾好资料，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我相信你，可有人开枪，子弹一定会飞出来的。”

    她隐晦的提及传播在公司的谣言，我无奈的摇头。还是自心底感谢陈澄，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帮我谈成这份工作的。

    我们刚出会客室没两分钟，公司座机响起，王姐接通电话，听了一分钟，“好的，我让人下去接你。不客气。”

    她捂住电话麦克风的位置，神秘兮兮的说:“齐览，有件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你。”

    我抬头直接说:“王姐有什么事情您直接指派，我保证完成任务。”

    “刚才缺席的小姑娘在楼下迷路了，转悠了半个小时，麻烦你下去带到公司。”

    我看了看王姐，“你认真的，就附近巴掌大的地方还有人迷路。”

    “赶紧去，人家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再等就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