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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巫族最后的“织魂者”,生来便知魂魄如丝,能织生死,续人命。
那年萧临野重伤垂死,我割开手腕,抽魂为引,点燃一盏灯。
灯芯是我的命,灯油是我的魂。6767
从此他活一日,我痛一日。
可后来,他再次凯旋归来,带回一个眉间点着朱砂的女子。
他说我满口谎言,说我的痛是装出来的,说巫族秘术皆是邪祟。
他听信她的话,逼我抽魂丝、织战袍,甚至为他们绣婚服。
我不明白,为何曾经疼我入骨的夫君,如今看我如看仇敌。
直到后来,
他跪在血泊里,用心头血养我的灯。6767
他为我挡下那支箭,拼死都护着我。6767
我才知道,原来他至死爱的都是我。
......
“王爷凯旋了!”
府中欢呼声震天,我手中的针线一颤,指尖顿时冒出一颗血珠。顾不得擦拭,我急忙起身,将绣了一半的平安符放下。
“红袖,快看看我的发髻可还整齐?”我对着铜镜左右端详,手指轻抚过特意换上的藕荷色新衫,这是萧临野最爱的颜色。
“王妃别急,你怎么样王爷都是喜欢的。”红袖笑着为我整理衣襟。
可我哪里等得及?提着裙摆就往外跑,连斗篷都忘了披。
一年了,他自从伤势痊愈后又去了北境?不知北境风霜可曾让他添了新伤?
府门大开时,我正站在最前排,冻得发红的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萧临野骑在黑色战马上,一身染血铠甲在冬阳下泛着冷光。
我忍不住上前两步,却在看清他眼神的瞬间僵在原地。
他目光却冰冷地扫过我,仿佛在看一个心怀叵测的陌生人。
“王爷。”我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他。
他猛地抬手避开,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
“不必。”他嗓音冷硬,转头温柔地对身后的轿辇道,“清微,来。”
轿帘掀起,露出一张素净如雪的脸。
那女子一袭素白道袍,眉间一点朱砂,眸光清冷如霜。
萧临野翻身下马,亲自伸手扶她下轿,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珍宝。
他看她的眼神,像当年看我时的模样,温柔、专注,甚至带着一丝敬重。
那女子目光淡淡扫过我,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这位便是王妃?”她声音轻缓,出口的话语却像刀子一般:“果然,妖气缠身。”
我惊得倒退半步:“你胡说什么!”
“放肆!”萧临野厉喝一声,“清微是国师亲传弟子,岂容你无礼?”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王爷,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般任由她胡说,不信你的妻子?她分明”
“信你?”他冷笑一声,打断我,“三年前,你说魂灯能续我命,我信了。”
他的捏着我的下巴,“可如今,我活得好好的,你却日日摆出一副要死的样子,是想让全天下都觉得我薄待你?”
三年前,萧临野重伤垂死,军医断言他活不过三日。
我跪在祠堂,割开手腕,以血为引,抽一缕魂魄点燃了那盏灯。
织魂灯,巫族禁术。
灯芯是我的命,灯油是我的魂。从此他活一日,我痛一日。
我疼得声音发颤:“我没有,三年前你心脉尽断,是我”
“够了!”他厉声打断,“军医明明说过,我的伤虽重,但绝不至死。是你,非要说什么‘以魂续命’的鬼话!”
我震惊地看着他。
那日他气息奄奄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军医明明摇头叹息,连药方都没开。
“王爷,”清微轻声开口:“巫族秘术诡谲,最擅蛊惑人心。王妃这么做,想来也是因为爱你吧。”
萧临野的眼神顿时更冷了。
“从今日起,清微住主院。”他对管家冷声道,却意有所指:“清微精通术法,能辨妖邪。”
主院,是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