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吾青灯白衣僧 本章:第67章

    风总管照着阿盈所说,见她忽然顿住,不满地催促道:“然后如何!”

    阿盈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好似吓得全身软弱乏力,只得倚着身后的窗槛:“然后再——”

    遽然间往后一倒,窗子本就是虚掩着,她一下子便翻了出去,窗外早已张开了大网防备她逃走,阿盈连眼也未眨一下,反手撒出了一把日羲砂,大网被灼烧成灰烬,牵网的妖一个也没逃过,阿盈在半空中回身,抛出了月照玄绫,将追来的妖兵都困于其间,不得逃脱。

    夜夜楼里的风总管气急败坏,阿盈顾着脱身,只是随手抛出一段,那一段玄绫缺了法力加持便没有太大威力,风总管的手下顷刻间便将玄绫砍破。

    眼看着玄绫零碎成片,风总管刚一振作精神,正要再下命令,便听到远远地,还伴着不怀好意的笑声,传来一声:“冰糖葫芦没山楂~”

    轰隆一声,乔装成元宝的昆仑令炸开,夜夜楼没了。

    当日在无念九哭境对敌那个黑袍妖,也是用昆仑令炸了他一遭,事后玖洏问起她随口喊的话,倒给阿盈提了个醒,后来回西陵之后,她闲来无事便琢磨了一下,真给几枚昆仑令加了一道咒法,这回试来,果然很是称心。

    早就知道琅上那二瓜皮不会老实地放了她。

    琅上怕她死在了森罗宫中,她佯称留在外面的后手,便会把他的秘密宣扬出去,但难道把知道秘密的她放出去了就能安生么。所以让琅上老实巴交地放了她,那必然是不可能的。阿盈早猜透了这一点,先前胡乱晃那么几圈也是为了教他们更加相信,她真的有接应等在外头,原也没打算真把他们给甩掉。之后又把暗地里追来的妖都引到了繁华之地的夜夜楼,也教他们当了一回瓮中鳖。

    不过她自然也不能确保会把所有追来的妖都一网打尽,虽或有漏网之鱼,不过夜夜楼一炸,方圆数里所有牛羊鼠妖仓皇逃窜,鸡飞狗跳,她趁乱逃跑,他们也辨不清她是逃往何方了。

    阿盈噔噔噔地跑,没有回头。

    “本想为姑娘解困,不想姑娘智计无双,自己便已脱身了。”

    眼前出现一片青衣衣角,阿盈毫不犹疑地踹将过去,等那衣角翩然退开,阿盈才抬头望去。

    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向她拱手作揖,压着嗓子匆匆说道:“在下是受三小姐之命而来。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姑娘请与我来。”

    阿盈也不作声,便由他拉着自己,一路躲过琅上的妖兵,来到一家冷清的戏楼,他这才喘了口气。

    阿盈抽回还被他拽着的手臂,冷眼打量着眼前这点地方。那男子告罪客套的话,她也并不搭理。

    等不过一会儿,拐角楼梯上翩翩走来一个素白麻衣,头簪白花的女子,向阿盈盈盈一福身。

    琅厌抬手轻挥,将阿盈带来此地的那个男子便默默退下了。

    阿盈也不看她,仿佛半点不在意他们将自己带来是何用意。仍和小狐狸似的,轻巧地蹿上了楼中的大戏台子,踢踢踏踏地走了一圈,边走边往四下里乱瞧,漫不经心随口叹了句:“想不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不少的人间物象。”

    琅厌心知阿盈说的是这座戏楼,她环视四面将这里围作井坑的朱阑粉楼,低头笑了一笑,和柔温软地款款说道:“人间热闹,人心滚烫,妖也多有心向往之的。不过紫陌红尘,梦里大戏,人间诸般故事,我看也和听一场戏差不离。”

    阿盈扬了扬眉:“你去过人间?”

    “戏好听,人间不好去。我不曾去过,只是听一个蛇妖说起过她的一段……”琅厌似乎是想说什么特殊的词,比方说——刻骨铭心之类,不过斟酌少时,最后也只是总结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人间之行。”

    阿盈没有深问,点着头“哦~”了一声。

    琅厌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这时,大戏台后面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大约是在翻找东西,没一会儿,一声梆子响,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丝竹管弦的乐调,更有戏词句句,唱腔声声,竟把琅厌与阿盈的说话声音掩杂在了其中。

    阿盈不以为意,接琅厌方才的问话说:“你不正以‘姑娘’相称?”

    见琅厌顿口无言,阿盈不由笑了一声,旋即改而正色道:“琅厌公主既来救我,却不知我是谁?”

    她一时还摸不准,这个琅厌知不知道京沂寄了云牋出去求救。

    “姑娘认得我?”琅厌有些惊讶。

    这么看来,并不是琅厌帮京沂把云牋鸟送出蒙汜的。

    “我不光认得你,还认得你那杀父杀神的兄长呢。”阿盈往戏台子上一坐,像一滩水似的,软趴趴地瘫了下去,今儿一整日下来,可累死她了。

    琅厌一双水眸黯了黯,神情憔悴难过,不过阿盈没有瞧见,只听琅厌又道:“只听说姑娘在禁狱时自称是……小冰侠?”

    “对,我就叫小冰,有话你快说。我还赶着烧了你哥的森罗王宫,捣了你哥这不死都的天,忙着呢,看他再敢算计我!”

    “……”

    琅厌只当没听见这话,另问道:“小冰姑娘可见到元殿下、小凤姬和青蓦神君没有?我们可以好好谋划一下,如何将他们救出。”

    阿盈眼珠子一转,果断答道:“没有见到。”

    反正当时也没别人看见她进秘牢了。她就不信,秘牢里琅厌还能插进眼线去?若连自己的秘牢里都有眼线……那琅上真的是可以去死一死了。

    阿盈说:“我听说我家阿元殿下被关起来了,便要去搭救他,不想还未找到他们的关押之所,便被琅上在禁狱里抓住了。还是我同他打了个赌,他胆子小,便被我逃了出来。”她很是得意洋洋。

    琅厌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不由问道:“是什么赌?”赌注才能押得这般大。

    阿盈意味深长道:“一个任他怎么选,我都输不了,他也赢不了的赌。”

    她闯万妖之国,在琅上的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本就什么也没有准备,什么也不必准备,留在西陵安然无恙的盈阙便已是她最大的退路。

    上一回来不死都,她还是怕死的,因为会把盈阙他们的下落给暴露了,可是现如今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阿盈她又懒又馋,怕的东西有许多,怕苦怕疼怕牙酸,可唯独不怕死。

    琅厌告诉阿盈说,她发现兄长逼杀了阿爹,她去禁狱秘牢里救人想逃,却惊动了琅上,凤姬之前吓坏了走不了,阿元只能留下来,于是她只好带着青蓦和京沂走,琅上追了上来,青蓦拦住了他们,只剩她带着京沂逃了出来。

    “途中哥哥派出牧化将军前来追杀,京沂一时慌忙走丢了,与我失散,如今我们也在寻她下落。”

    这便奇了,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娃娃罢了,在这个群狼环伺、人地不熟的妖国,竟能把自己藏了起来,琅上与琅厌却都找她不见,啧!

    正在此时,戏台后面生旦两角儿的唱声歇了歇,插进另一道声音,语调铿锵,直将那一出双英阋墙,唱成了鼎足三分。

    看来这戏楼里,不止两个角儿在唱戏呐,倒是有些趣儿了。

    阿盈嗅了嗅鼻子,揉了揉耳朵,慢悠悠地爬起来跳下了戏台,冲琅厌敷衍地拱了拱手:“既是如此,那我便告辞啦,后会有期。”

    “诶……”琅厌忙喊住她,想要说服阿盈留下。

    阿盈抖着肩,坏笑道:“我可是要去烧你家的,让我跟着你们,你是想给我递个火把,还是怎么?”

    “现今妖国很乱,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小冰姑娘初来妖国,人地生疏,你还是与我们一同吧。”言辞恳切,很是为阿盈着想。

    阿盈却不再多言,挥了挥手,越过琅厌走出了冷清的戏楼。

    阿盈心想,谁说我在这里就举目无亲了?嘿嘿。

    第100章

    我家阙心眼儿会做饭了!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连连不断,

    门内却没有动静,小百花急不过,便要爬树翻.墙进去。等蹿上了树,跳到了墙头上,

    她朝树下跟随她来的小侍女扬了扬手,

    那小侍女苦着脸,

    却不敢不听小百花的话,还是乖乖地把手里的东西举给了她。

    小百花捧着东西,

    正要闭着眼径自往下跳,

    忽听到一声大喝:“住脚!”吓得她一个激灵。

    小百花一回头,

    见是花簌,花簌后面跟着垂头走路的后容,

    她拍着胸脯笑道:“你回来啦,我来找盈姐姐,没人开门呢!”

    花簌往墙边下走,

    对小百花的胆子甚是无奈:“没人开门便是没人在家,我哥陪姐姐出门去了,你进去了也是白等着呀,手上拿着这么大个盒子你也敢翻墙,

    你别动,

    等我开门进去了再接你下来。”

    “好啊好啊!”小百花点点头便要在墙头坐下,谁知抱个盒子并不轻便,她一个不稳当,

    脚便从墙头滑了下来。

    小侍女的一声尖叫,

    喊得花簌往前一冲,

    手张着往天上望,却只看到了一个飞快降落的影子,

    自己便被砸进了土里。

    小侍女哭哭唧唧地把嗷嗷嚎叫的小百花扶了起来,花簌顿怀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在后容的搀扶下逃离了小土坑。

    小百花一壁揉着后腰,一壁还在查看她的宝贝盒子是不是有哪里破损了,幸好她刚刚摔下来时把盒子举着的,还完好无损,一点也未被磕碰。小侍女被吓坏了,哆哆嗦嗦拉着小百花上下左右地瞧,又哼哼叽叽地问个不停。

    花簌撑在树边,龇牙咧嘴地询问小百花道:“你摔到哪里没有?到底抱的什么宝贝,比你自己还要紧么?”

    小百花嫌弃侍女啰嗦又麻烦,便把她赶走了,又向花簌抬高手扬了扬手里的盒子,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笑道:“画裱好了,我今日特地给你们送过来哒,你快来瞧瞧!”

    闻言,花簌很是惊喜,忙先去开了门,将小百花同后容都请进了院子里。

    今日花簌原是在医署里教后容分辨药材,临走前后容问起医书,而她正好还留有初初学医时的书册札记,正适合他学习,便直接带后容过来取书,谁知便遇上了小百花。

    花簌正想留后容一起看小百花的画儿,后容却先开口说医署还有活儿,他取了书便要走,于是花簌也不多留他了,只让小百花先在院中等一等,她自去屋中翻寻旧籍。

    小百花趴在院里的木桌子上,歪着头,脸贴着手背,望着他们进屋的背影,眼睛不由眯起。

    今日的日头真大啊,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呐!

    后容怀里捧着一摞书,临走前向小百花告了辞。小百花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向他点了点头,不由得夸道:“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呀!”

    花簌从屋里换了身衣裳才出来,正巧听见这一句,好笑道:“自己都是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好意思这样说人家?人家可比你还大哩。”

    小百花不与花簌拌嘴,兴致高昂地拆了护成宝贝儿似的盒子,将装裱精致的画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摊开在桌上,乐乐陶陶地朝花簌勾了勾指头。

    花簌眼睛一亮,急趋几步坐到桌边,大大地“哇”了一声,毫不吝啬称誉之词,直把小百花乐得尾巴都翘上了天。

    花簌正拿着画对着太阳细细地看,却蓦地感觉头顶头皮一松。

    “哎呀……”

    忽而她恍惚间仿佛听到一声极轻极细的——“咔”。还未等她分辨明白是什么声音,头顶的发散了开来,吓得她忙一把握住松开的发鬏,别的什么都给忘到了脑后,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的头发天生很长,同人间这些真正十来岁的孩子截然不同,虽说头发散下来也未必就会暴露了身份,但总归是很奇怪的。

    小百花凑过来想瞧一瞧,也被花簌抱着头给躲开了。小百花挠着脑门,捡起桌子上断成两截的竹簪,不好意思地说道:“大抵是刚刚被我压了一下,裂了开来,现下彻底断了……”

    这时,门边响起敲门声,花簌和百花一齐望了过去,原来是后容刚走到半途,发觉落下了一本书,回来取的。

    后容捧着一怀的书走了过来,咦道:“小归恩公,你束发的簪断掉了吗?”

    “没事没事,我……”花簌猛地想起,她好像并没有多余的簪子发带了,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我去找根筷子来,你们稍坐!”

    后容拦了一下,越过花簌,看向后面的小百花,说道:“小人记得公主不是随身带了根木簪吗,样式素净,小恩公戴着也合宜。”

    小百花从桌边起身,笑道:“是,戴根筷子成什么样子?先拿我的凑合一下,我一会儿找人给你送几盒好的过来。”

    她从怀里取出一根木簪,细枝桠子的形状,正是上回上街险些遗落,幸好被后容捡还回来的那个。

    花簌接过簪子,谢过一声后,便匆匆跑回了自己房里,整理头发。

    不过一会儿,窗中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又看到花簌跑了出来,她跑出来时,还不忘将后容忘下的书带了出来。

    “这这这这这……这木簪抽叶儿了!”花簌惊疑不定地指着头顶,眼睛瞪得老圆。

    小百花吃了一惊,忙凑近去瞧,果然见花簌头上的木簪子上抽出了一片米粒儿大小的嫩叶芽尖,乌黑的发间,打磨光滑的木头上长出一点翠色,虽微小,却很是显眼。

    小百花也怔住了,好半晌才迷迷瞪瞪地说道:“这是收养我的阿爹阿娘送给我的,他们都是普通的乡下百姓……我也不懂怎么回事,我先前戴着并无什么异样的呀!”

    “这是不是祖传的宝贝?听说有的好木头在人身边养久了,会养出灵性,遇见了有缘之人,便会现出异象来。”后容说着茶楼里说书先生常会说的传说故事。

    经他如此一说,花簌大概猜出一些,若真是经年嘉木养出了灵性,说不准这木簪发芽还真可能与她有些干系,谁让她是神树之果呢,大约连身为山河之灵的花玦也是能令它发芽的有缘人吧。

    花簌颇感心虚,不敢在这话头上多做纠结,便连连应和后容所言,将此事潦草地遮掩了过去。

    花簌说要去神祠探望盈阙和花玦,小百花顿时来了兴致,连簪子发芽的奇事也忘了再探究下去,飞快地收拾好了铺在桌上的画卷,装盒抱怀:“好啦,走吧!”

    .

    “小归弟弟,诗云‘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你觉得这一句该作何解啊?”

    正好好走着路,小百花却忽然把花簌往草丛里一拽,紧张兮兮地压低花簌的脑袋,没头没脑地问起这话来。

    花簌哈哈笑了。最近先生的病还未好全,这两日都是先生之妹来给她们俩上课,百花问的这一句正是昨日新先生新教的。

    这一看便是小百花的功课还没做好,明日便要交了,她却这时才想起来。

    花簌便给小百花解释道:“这一句说的是,当年发誓偕白头,如今回想那终身之约,只徒使女子心生忧恨罢了。”

    小百花怅然若失地问道:“小归啊,你说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偕老之说、终身之约都是哄人的呐?”

    “我觉得……”花簌无意转头间,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两道很是眼熟的身影,“咦,那不是我哥和云幺吗?”她想起刚刚小百花把她拽进草丛,便是在躲他们么?

    小百花撇撇嘴,拉着花簌便要离开,花簌不解:“怎么了?”

    小百花见瞒不过了,这才趴到花簌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云幺喜欢你哥哥,我之前亲耳听到她私下里坦露过心迹的!你在这里不好……”

    花簌也是惊讶了一下,回过神来,却是安然地说道:“有甚不好的,我哥哥与诗里那男子才不同,清清白白,没什么可避让的,再说偷听也不好,我们过去嘛。”

    花簌坦坦荡荡地便要上前去打招呼,小百花“欸”了一声却未拦住。

    “公……公子,云幺有……有些事想与公子说……云幺情愿去不流云侍奉公子与祭司大人……”

    被几丛树木一拦,那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隐隐约约,又有一园芳华点缀,平添几许缱绻。花簌一改主意,反拉住小百花,不让她往那边去。

    小百花:“?”

    花簌扯着小百花往另一面方向离去,不许她再听。小百花正要说话,花簌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噤声,少安毋躁。

    等她们猫着腰离远了,小百花才一把甩开花簌的手,神情古怪地问道:“你不是说清清白白,没什么可避让的?”

    花簌挠着头对小百花解释道:“那我也不晓得,云幺姑娘这般大胆呀。此事你可不能往外头说,只当没看见罢。”说着径自要往神祠去。

    小百花跑到她前头拦住,叉着腰不许她走:“原来你偏帮你哥哥呀,瞒着盈姐姐,好帮你哥哥享这齐人之福。”

    花簌听着,不由得笑了,伸手把小百花额间卷曲可爱的小碎发拨到两边,露出了光洁的大脑门,出其不意地曲指轻弹了一下,笑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怕败坏姑娘家的名声,她和她阿弟本就艰难,今日的事再传出去,少不得便被人闲话,云幺姑娘也不过是心存思慕,又未在背地里使坏,也无可厚非。若是要将此事同姐姐说,那自然无不可,反正我哥定是会回绝了她的。”

    “你怎么知道你哥哥会回绝,说不准他正偷乐呢!”

    “我就是知道。”

    花簌弯着眼儿拨开她,便要往前走,小百花忙追上去,缠着她问,花簌不答,还跑了起来,小百花眼睛一瞪,提起裙子就追。

    “公子,我……”云幺低垂着一张青涩的小脸,期期艾艾地说道。

    眼看着一怀胭脂粉的少女心事便要倾吐而出,花玦忽而神情严峻地打断了她:“云幺姑娘不必再说了,姑娘所说的心事,在下业已知晓。”

    云幺通红的脸忽然抬了起来:“你真的知晓了?”

    花玦的神情也愈发严肃,紧锁着眉点了一头:“阿盈她自是举世无双之好,是以姑娘若对她心存仰慕,我也不好多加怪罪。但阿盈此生独钟于我,情深不渝,在下亦如是,且在下生性好妒,无容人雅量,也不许她再纳妾使婢,姑娘对她的痴心我夫妻是无可回报了。”

    云幺一听,通红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她还不甘心地想要解释,这回却连话音都不曾出口,便被堵了回去。

    “姑娘,阿盈早已与我订终身之约,缔永世之好,你错付情衷,心之所苦,皆是自寻烦恼,何苦来哉?”花玦向她颔了一首,便转身离去,不再问她。

    园中夕照渐斜,余霞如织的天俯瞰西陵。

    神祠的白石门前,浓荫之下的白石阶上,碧绿的苔痕错落。大殿的青瓦常被晨露春雨浸透,颜色仿佛也深重了许多,此经夕曛斜照,余晖如波,孤磬独敲,敲响了寂寂的神祠,金波荡漾。

    树下小泉之畔,有一冰雪色的玉京子正盘卧憩歇,忽地昂起钝钝憨憨的脑袋来,左右一晃,便向大殿飞快地爬去,它一走,才发现那处竟还有只酣睡的蟾蜍,正是一般无二的颜色,才教人一眼望去分辨不清。

    那玉京子很快又出来了,爬回清泉畔,尾巴戳醒了还在打瞌睡的蟾蜍,傻蟾蜍迷迷糊糊地跟着昂然行去的玉京子,蹦跶而去。

    没一会儿,有二人追逐而来,穿行的风扬起泉边翠柳依依,静水泛起涟漪微波阵阵。

    花簌跑进大殿,衣角拂过门槛,留下槛外铺洒的晖光依旧绮丽温柔。

    小百花也追了过来,两人一进门便瞧见了正端坐金身神像之下,垂首执笔的白衣祭司。

    扑到案前,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往前一凑,直将光挡得一丝不露,白衣的祭司右手执笔未停,另一素手半抬轻挥,两颗脑袋便一齐被挥了出去,不轻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脑袋未再过来捣乱,却有一只小手将个长长的盒子推到案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案下钻出。

    “嘿嘿,盈姐姐,我来送画儿给你瞧瞧,你可手下留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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