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吾青灯白衣僧 本章:第86章

    仰头望着出现在天边的天光金甲,小百花笑道:“我的游戏,不许反悔呢。”

    “你知道他会来?”小百花的语气让盈阙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小百花点了点头:“岂止知道,是我把姐姐你杀害南絮的消息传入妖国的。”

    盈阙脱口而出:“没有杀。”

    小百花指了指妖国的方向:“可在妖国的战神将军怎么会知道呢?”

    盈阙不解:“你知道离戈在妖国?”

    小百花看到离戈已经开始攻毁结界了,那起手的姿势像极了阿爹扮戏里武生逗她笑时的样子。

    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姐姐你抬头看看天上,你们的战神可真威风,将鸟儿都吓没了。”

    “鸟?”

    “是啊,就是鸟儿。你一定从未细致地观察思索过,从人间看天是什么样的,所以你也不会知道,日日飞过这片天空的是什么鸟,是几只,是怎么飞的,你、你们都只知道,从天上看地上的鸟儿,小得可怜。哦,还有百花谷漫山遍野的花,这倒该从天上看了,不过你们现在不能去天上看啦。”

    结界开始出现裂纹,怎么瞧都像阿娘送她的那只青瓷花瓶上的花纹。小百花接着说道:“其实当初姐姐若肯狠一狠心,使这西陵与世隔绝,不见天日,变作第二个万魔窟,我便也无计可施了,当真是可惜!”

    盈阙想起了广山寺中,那段曾从天历纪事上抹去的故事,从一个魔的口中娓娓道出,她心里记挂着烂槐寺,可还是对小百花说了一句:“当年神族不得不尔,我会想法子带你们回来。”

    小百花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玩笑,大笑起来:“多少万年了啊,他们等了多少个一万年?你知道当年的魔还有几个活着吗,如今活着的、留下的,只有千年万年无可化解的仇恨。说什么带我们回来,姐姐,我信你傻子似的好心肠,不过只有你罢?我们自己寻到了法子,还有你帮忙的时候,别急呀。”

    “你们的法子不是法子。”说罢,盈阙起手掐诀,小百花打不过,转眼便被冻成了个冰人,动弹不得,盈阙走前最后说道,“我找回花簌,会回来带你上昆仑。”

    “即使离戈拦在你面前吗……”小百花冲远去的背影喊道,“我名阿玄,魔族少君。”

    空中那道白裳绣红枫的纤细身影未见分毫凝滞,眨眼间便不见了。

    魔族阿玄终于收起了笑,满眼尽是疑惑,喃喃自语道:“昆仑的小神女,为何不长记性呢?骗你百回,也要上当百回吗?往后你定生悔志,可是我已摆好这天地一宴,宴上游戏已开,在席皆无回头路呀,真可怜。”

    魔族阿玄静心凝气,以神识勾连起此地的阵法,阵……欸,阵法呢,她画了那么久的阵法呢!

    此时,一个白衣少女从不远处的土丘后转了出来,浑身颤抖,手里提着一柄沾泥的剑,指尖还渗着血,语声凄厉地喝问道:“魔族少君?那百花是谁?你骗了我?骗了王后和王上?骗了所有西陵子民,是吗?”

    阿玄困于寒冰,不能回头,却听出了这声音:“阳荔姐姐……”

    “你不要喊我!你这个怪物!她为什么不杀了你?”阳荔几乎嚼穿龈血,持剑转到她面前来。

    阿玄不气不恼,温声问道:“姐姐听了多久,在我带阿爹来之前你便在了吗?那这里的阵法是你破坏的?”

    “对,就是我!”她听从盈阙的话将墨玉埋入各州府的土地里,最后只剩下这里了。

    从空心处得知盈阙入住王宫之前曾居住于此,她便想来看一看,谁知竟见到这畜生将王上引来此地,做下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她躲在山丘后直到这畜生离去,用最后一块墨玉,施盈阙曾教授的净邪除祟之法毁坏了阿玄布下的阵法。

    阳荔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王上,他待你如珍宝,万事生恐委屈了你!”

    “姐姐,我没有杀阿爹,我怎么会杀这世上待我最好的阿爹呢?”阿玄以最柔软的声音说道,“他没有死,西陵所有人也都不会死。”

    西陵……所有人?

    “你要杀了所有人?”阳荔耳边阵阵嗡鸣,头颅中经脉似要胀裂一般,痛楚难当,她已压制不住体内的狂躁邪气,挥剑劈出,却反被那泛着茫茫幽光的寒冰震退出去。

    阿玄心知她这是以凡人躯体胡乱捣坏万生之阵受到的反噬,遂道:“你就要死了,快让我救你。你看看天上,那是神界的战神,是来屠戮西陵的杀神。”

    阳荔的眼耳已开始渗血:“神……为甚要杀我们?你胡说!”她挥不起剑了,只得支剑在地,撑起半个身子。

    “因为他们自视为天,裁决世人。你们曾以香火信仰,换得盈阙庇佑,可是如今她已自顾不暇,能救你们的只有我了。”

    “我不相信你,纵使她今日救不了我们,可她已救我西陵太平若许年,有恩无仇,而你,亲手杀了王上,我决不受你蛊惑!”

    “盈阙又不会杀我,我为何要蛊惑你呢?你知道小归是谁吗?她是神果魔种,围在西陵外的所有妖魔都是为了她而来,连那个战神也要杀她。可我们的祭司拼死也会保护她,只因她若死了,祭司大人挚爱的夫婿也要死的。祭司大人带来了泼天大祸,可她为救夫婿,终将舍弃你们,如今我又被困,你既不愿救我,那我便指点你救西陵于将倾。”

    凝望着阳荔渐渐恍惚的神情,阿玄以鬼魅之声索要她残存的性命:“西陵慈悲的圣女,你是想要解肉身苦难,转世再生,还是甘愿舍一身血肉,与西陵万民永伴我族,不死不灭?”

    今日的夕阳久久不落,晚霞万里,此刻飘起炊烟的人家,很多年以后,还会有炊烟再飘吗,门外还会有橙黄的灯笼再挂起吗?

    那柄沾着西陵草泥的剑,还是割破了它主人的喉咙,阳荔闻到了泥土的清香。

    记得有一年元日,神祠里的神像被请上小玉山台,供百姓瞻仰祈祷,她远远地瞧上了一眼,那天她许了三个愿望,一愿师父和王后王上百岁无忧,二愿成为圣女,得拜昆仑,三愿今生葬于昭昭雪原,冰雪为棺,冬风送终。

    可是今日才知道,她对这片日日相见的黄土地有多不舍得,原来抛下性命也抛不下它。

    充满邪异的鲜血浸透土地,遍布整个西陵的万生之阵被这新的祭品重新勾连了起来,阿玄迫不及待地汲取地下弥漫着的阵法之力,蓄力震碎了寒冰。

    阿玄甫一脱身,立即攥紧傀儡锥刺入阳荔心口,点点萤光从尚且温热的尸身中飘出,终归于锥内,阿玄眯着眼啧叹:“真漂亮!”

    她又望了一眼天,阿玄知道,拜自己所赐,盈阙已受重创,拦不住离戈太久,便匆匆修补好了残缺的万生之阵,那结界已破开一个窟窿。

    这里就是万生之阵的最后一笔,一斛血肉已祭,天上的神啊,你们闭了万万年的眼,该睁了,轮到你们了,桑田血海,你们也不许后悔。

    第124章

    九幽十类之中,悉离苦海。

    “阿盈?”

    阿盈吓得一抖,

    收拾好心绪,回身问道:“怎么了?”

    “我已将那几个小孩安顿在后院禅房了,你放心。”花玦手里提着一篮子红绸走来,指着她面壁了许久的那堵墙问道,

    “你盯着这堵墙看了好久,

    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看这堵墙难道看你么?阿盈暗自腹诽,

    却又心焦外面的情势,这要打到什么时候!离戈来了,

    她还怎么带人走?还有那个南絮,

    早知道就不放他出来了,

    出来一看见离戈就去帮着打盈阙,她要怎么办才是?

    “今日的天真是变幻莫测,

    好好的竟打起了旱雷。”

    最烦的还是面前这个……阿盈面上不露半点痕迹,淡淡道:“大约是阿元和小师姐打架打上了天,他们一向不和。”

    还好适才她回来得及时,

    将花玦堵在了门里,不然盈阙布下的障眼法恐怕就要被他看穿了。

    花玦听她这一句说的,竟无言以对,别的不说,

    这还真有可能。

    “阿盈,

    你有无发觉,今天风里的味道有些不同寻常?”不知为何,明明一切安好,

    花玦却总觉得脊背莫名发凉,

    连柔和的风也有股若有似无的燥意。

    “……因为我烧锅不小心炸了灶台。”眼看花玦丢下篮子便要来关怀自己,

    阿盈忙走向老槐树下,岔开话道,

    “那篮子里是什么,都要挂到树上吗?”

    花玦果然便兴冲冲地带她看起那满满一篮子的红绸。

    阿盈草草地看了几眼,有些吃惊,这哪是什么一篮子的心愿,这是一篮子的情动心事,是盈阙说过的许多被他记在心里的话。

    “阿盈,我带你入世,便该教你入世。”在阿盈心不在焉地读着红绸时,花玦便将她看完的系到树上,回头对她说道。

    树梢头白日里已系满红绸,百姓们想将心愿送得高高的,好教老树神一眼便瞧见。花玦便把他的红绸绑在下面,这样以后每时到来,便可与盈阙共读,也是很好的。

    花玦絮絮地说:“我晓得你一直有许多事藏在心中,我总觉得阿盈你太过不在意自己,还像以前一样不知事,但其实是我,不知道应该劝你珍重己心,从心所欲,还是该替你做出决定,避灾挡祸,于是只好当作不知道,不去多问。”

    手里的红绸被捏成了布团,阿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目光又不由飘向那座红墙,墙角砖石后突然蹦出一只蚱蜢,通体碧绿,跳进一团草丛便不见了。

    入秋后蚱蜢越来越少了,今日过后便再也见不到了罢?

    盈阙曾说过想念,还没离开这里便已在想念了。那她会想念这里的蚱蜢吗?会想念这个在自己眼里总是这般不合时宜,总说一些绵情痴意的傻子吗?

    大约会的。

    阿盈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些才说不想走呐。

    那我会把这些话好好记着,盈阙,以后我会把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说还给你听。

    花玦站在树下,见到阿盈看过来,就像是以前无数回走到时昆仑山脚时,那样笑起来,眼里的光,就和太阳每日都会升起一样,好像永远也不会改的,他说:“阿盈,望你安康福宁,顺遂一生是我的心愿,可让你一世自在,一身由己也是我的心愿,更是我为人丈夫须做到之事。”

    阿盈无话可说,只默默给他又递了块红绸子。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听起来甚是着急,花玦匆匆打完最后一个结就要去开门,阿盈无从阻拦,情急之下竟从背后将他打晕了过去,被闻敲门声而来的空心归了撞个正着。

    “……”阿盈皱了皱鼻子,理不直气也壮地恐吓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说罢便转身去开门,只先打开了个门缝,见是两个寻常凡妇,才松了口气,将门打开。归了认出了她们是镇上的吴家婶子和李家三嫂,来找她们家还不回去吃饭的皮小子。归了告诉她们那几个孩子翻墙不小心摔了,正在禅房里。

    阿盈让归了带她们去后院认儿子,并叮嘱道:“留在这里,今日谁也不许出这道门。”

    归了见阿盈忧心忡忡地盯着又关上了的门,呆愣愣地回了一句:“这门是坏了吗?后门还能走呢。”

    在阿盈忍不住要骂人之前,空心已先一步拎着这傻徒弟的耳朵,领着两位妇人上后院去了,还喊来两个小和尚将花玦也抬了进去。

    院中已无人了,后面响起了撞钟声。

    阿盈惊觉日已落,天已暮,可今日的钟敲的时辰早了些罢。

    她侧耳细听,只闻那钟紧敲了十八声,慢敲十八声,不紧不慢又敲了十八声。

    小和尚们唱起叩钟偈,清亮高吟伴随着暮钟传来:“愿此钟声超法界,铁围幽暗悉皆闻,闻尘清净证圆通,一切众生成正觉……

    洪钟初叩,宝偈高吟……

    三界四生之内,各免轮回。九幽十类之中,悉离苦海。五风十雨,免遭饥馑之年……

    干戈永息,甲马休征,相敬相助,人间净土。飞禽走兽,罗网不逢,法界众生,各得其所。无边世界,地久天长,远近檀那,增福延寿……”

    暮钟声落,云间声渐悄悄,但愿闻者众生超脱苦海。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起,阿盈正站在门后,手心已裹覆一层玄砂,还未待她开门,只听“砰”一声,门栓已裂,门已大开。阿盈立时挥出一掌,却被接下,她这时才看清,来者竟是花簌。

    花簌喊了声姐姐,便直直地往里走,阿盈并未放下戒备,悄悄施法在她后心一探——幸好,神魂安好,看来不是傀儡。

    阿盈疑道:“你的法力恢复了?怎么恢复的?”

    花簌在院中央站定,神情分外平静地答道:“小花儿将我捉走后,本欲杀我,我觉得一股乱力在体内涌窜,忽然便有了一点法力,她见状便逃了。”

    阿盈往外一看,发现法障已被花簌一击打碎,正打算补好,却瞧见天上,盈阙正与离戈斗法时,不要脸的南絮却从旁刺出一剑,将盈阙重伤,离戈趁势放出天罗将盈阙囚入其中。

    “怎么了?”花簌问道。

    阿盈死死掰着断了一半的门栓,仰头望着天上,嘱咐道:“我出去一趟,你保护好这里的凡人,若有余力便将西陵凡人都带来这里。”

    “好。”

    阿盈满眼都是天上的战局,又走得太快,没有看到背后的花簌额间有一瞬间泛起了隐隐紫芒,神情淡漠得甚至有些诡异。

    影子归位,世间万法皆不能阻拦,所以当阿盈回到盈阙身边时,离戈没有半点察觉。只是归位之后,阿盈也不能再行施法,连偷偷为盈阙治伤也不行,毕竟离戈是天族最厉害的战神,谁晓得会不会被他发现。

    “为什么这时回来?烂槐寺里发生何事了?”盈阙记挂着阿玄的话,不免便以为又是谁死了。

    “什么也没发生,总归我留在下面也没用处。你晓得我不能出现在离戈眼前的,否则你施行禁术之事便要被天族知道了。”阿盈不想听盈阙责怪自己,抢先凶她道,“你少对我生气,我是不会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听话不回嘴的!”

    离戈并不知盈阙此时正与自己的影子说话,当下便向她盘问起魔子的下落。

    盈阙不理会他,只打坐疗伤,闭着眼淡淡地答阿盈道:“几时对你生气了?可你不该回来的,百花便是魔族少君,离戈被她引来西陵,不知她想做什么。”

    “总归就是救魔族出九幽嘛,既然离戈把你囚了,还管这事作甚,交给他们这不要脸的两师徒不就成了?他们都想要花簌,最好便是抢得两败俱伤。对了,那个魔族少君偷鸡不着蚀把米,反激得花簌的法力恢复了几成,我看自保不成问题的。”

    “可阿玄被我困住了,如何去见花簌,怎么回事?”

    “阿玄?有点耳熟……那不是天族公主吗,不是送回九重天养伤了么?”

    “魔族少君也叫阿玄。”

    “唔,那小器的天帝还不得气死。”

    “花玦还在寺中,他比我聪明,大约能想明白。”

    阿盈干咳一声:“呃,大约不能,他被我打晕了。”

    “你打晕他做甚?”

    “你也说了他聪明嘛,若不打晕他,此时这般情形哪里还瞒得住他?就他那鲁莽性子,还不得冲上来被离戈打个半死?”阿盈心知理亏,忙转而问道,“对了,要不然把魔族阿玄交给离戈,让离戈去收拾她?”

    “我刚刚说了的,可他不信,南絮说明明见我亲手斩杀了魔族少君,我是在扯谎想引他们去捉别人,好趁机逃走。”

    “……”

    离戈狠声狠气地逼问了半晌,终于见盈阙睁眼看了自己一眼,还未说话,却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闭上了眼。

    “那就让离戈先把魔族阿玄捉了再说呀!”

    阿盈刚一说完,只听离戈扭头对南絮吩咐道:“看来雪女是执意要与叛仙魔子为伍,这一时是问不出什么了,你先去将雪女所说的巫觋后人捉来,看看与魔族究竟是何干系。”

    离戈手指方向竟是烂槐寺,盈阙望去,那踏入门中的彩裳背影,不是阿玄又是谁。

    “里面都是凡人,不要让她进去……”盈阙一不小心行岔真气,呕出一口血来。

    南絮狐疑地看了盈阙一眼,随后便领离戈之命飞下云头。离戈冷冷笑了一声:“这些罪民不劳雪女烦心,你还是顾好自己,好好想想魔子的下落吧。”

    “他们不是罪民,花簌不是魔子,你们也不是天。”说完这一句,盈阙便不再看他,专心疗伤,以待撕碎这张罗网。

    南絮追入烂槐寺,寺中一片寂静,那巫觋后人正托着烛台点亮院子里的灯笼,而中间正站着一个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的少年。

    阿玄点完最后一个灯笼,对花簌说道:“小归弟弟,你把老槐树下那个梯子搬回去吧,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来系红绸啦。”

    南絮见那个石人一般的少年当真听话地去搬梯子了,他也不阻拦,他始终是不想牵连这些凡人的。

    阿玄笑吟吟地望向南絮:“多谢哥哥容我点完这些灯,这下等会子便不会看不清杀错人啦。”

    南絮见如此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竟说出这样离奇的话,脸色顿时大变,抽出剑来。

    阿玄也不慌张,依旧笑着往天上离戈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指地问道:“以无辜性命相胁,谋取自己所需,向来是我魔族的手段,也不知你们神族学到了多少?更何况这里的凡人,在你们眼里,也并不无辜呢。”

    南絮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快快束手就擒,我还能免你地狱之苦。”

    阿玄罔顾他疾刺而来的剑,慢吞吞地将烛台放到一旁台阶上,而南絮雷霆一剑仿佛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

    南絮立时察觉出不对劲,不敢轻忽,施展出神术,可越往地下探查,越发心惊:“你在此地设阵了?巫族怎会有如此能耐!”

    “不止哦,我走遍西陵,凡有人烟处,便在阵法中。”

    寂静寺院,忽尔响起一记击掌声,阿玄足尖一点,随着彩裳翩翩急旋,她的脚下一片紫芒法印,从黄土下渐渐升起。

    她越转越快,很快便只见残影,满头珠花散落下来,摔碎了,一地彩虹颜色。

    紫芒法印升腾而上,变成一道光柱,直冲向天,光芒遍布整个西陵。

    邪异的光芒之下,长发披散如魔的少女粲然笑道:“记住,我名阿玄,巫觋血脉,魔族能耐。今夜算你有幸,得见无边血海。”

    第125章

    能被天光照亮的就不再是黑暗,黑暗里注定留不住天光。

    明月攀升,

    死海降临。

    今夜的西陵,成了那个爱穿霓裳,喜戴彩虹的少女的屠宰场。她今日特意换了身红裙子,想来是怕溅上血,

    弄脏了罢。

    兴许是烂槐寺的和尚们预感到了什么,

    后院传来了木鱼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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