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晚星沈和微 本章:第19章

    虽然暑热还在,空气干燥,送来的晚风,又带着微微的凉意,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时间。

    时间不早不晚,沈和微一问,陆晚星也还没吃饭,试探性约他一起,陆晚星没有拒绝。

    到附近的茶餐厅坐下,等餐的时间不算太久,除了偶尔递纸巾和刀叉,两个人没什么交流。

    吃完后,陆晚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坐下以后,对沈和微说:“我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做手术吗?”

    上次的信息素,因为陆晚星独居的这段时间,已经用掉了,要做手术,代表沈和微还需要重新采集腺体细胞。

    但他没说什么调整工作时间的话,只说:“知道了,我去安排。”

    他最近瘦了一点,陆晚星能看得出来,眉眼的轮廓深了一些,带点阴郁的疲惫,看向陆晚星时,眼神很专注。

    谈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陆晚星刚要示意服务生可以结账,沈和微叫了他的名字:“陆晚星。”

    “嗯?”

    “手术之后,你怎么打算的?”沈和微的上身微微前倾,面向陆晚星,斟酌着问,“这个时间,正适合复学,你怎么想?”

    陆晚星的确有这个计划,沈和微看着他的表情,又说:“如果你打算复学,我就开始准备,把办公室挪到临市。”

    陆晚星道:“你去干什么?”

    沈和微直直地看着他,陆晚星久违地感受到他的强势。

    可话说出来,语气倒还算温和:“你说我去干什么?难道你指望我说,临市有必须要我去处理的事?”

    “当然是因为你要去,我才跟着去。”

    陆晚星说:“可我不想你跟着去。”

    “不能所有的事都是你说了算吧。”沈和微讲道理似的,“很多事,都是我做错了,我没有辩解过,可我们毕竟结婚了,既然你没提过,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同意离婚。我的Omega常居临市,为什么我不该过去?”

    陆晚星瞪着圆眼睛看他。

    不过沈和微深谙谈判之道,最懂审时度势,巧言令色也就用了一分钟,马上就换了态度:“当然,我不会经常去烦你,偶尔能见一面就很好了,看你的心情,好么?”

    陆晚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单纯是因为,沈和微已经做了决定,不是陆晚星能左右的。

    况且,沈和微说“不会经常去烦你”,陆晚星相信这句话。

    因为最近这半年的时间,沈和微都没有强迫他做过任何事。

    没搬出来的时候,他不愿意跟沈和微说话,沈和微也只是默默地关注他的生活起居。

    回想两个人状态的颠倒,竟然就在一夜之间。

    沈和微采集腺体细胞那天,陆晚星去了医院。

    沈文华也在,但他不知道,沈和微已经是第二次。

    沈和微穿着西装走进了准备室,穿着手术服被推出来。

    因为没打麻药,他是清醒的,路过陆晚星时,一直看着陆晚星。

    但也只看了半分钟,就被继续推进了观察室。

    陆晚星坐在观察室外的椅子上,跟沈文华挨着,两个人的两只手在下意识中握得很紧。

    过了片刻,沈文华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陆晚星的脸,语气也有些哽咽:“医生说他没事,别哭了。”

    陆晚星猝不及防地低下头,眼泪又滴在手背上。

    沈和微刚被推出来时,眼睛紧紧闭着,像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他的额上是满满一层黄豆大小的汗珠,两鬓都被汗湿,整张脸偏向惨败,眼皮轻轻颤动,是剧烈疼痛下,无法克制的发抖。

    陆晚星记得,上一次采集后没几个小时,他就回了家,对陆晚星说“我还需要重新考虑”。

    第24章

    晚星吃饭吗

    不知是不是第二次破开腺体被采集细胞的原因,沈和微的精神,明显比上次恢复得要慢,慢很多。

    住院的第三天,他大多数时候依然容易困倦,有时,处理工作的笔记本还在腿上搁着,人已经坐着睡着了。

    不过,医生对此还比较平常心。

    他告诉陆晚星跟沈文华,这是人的自我修复机能,能睡得着,总比睡不着要好得多。

    一天下午,沈和微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过来时,看到陆晚星在他床边坐着。

    眼睛微垂,视线没有焦点,是在发呆。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热,太阳大,又没有风,他的脸有些红,应该是被晒的。

    陆晚星最近都忙,有要赶的稿子,推了两个外地的签售会,但在海城的活动,有的他也得去。

    昨天中午离开医院后,他到今天下午才有空再过来。

    沈和微没表现过不高兴,叫他有工作就去。

    实际上,沈和微也不是不高兴。

    他在努力地让自己适应陆晚星的生活不再围着他打转的事实,有了新重心的陆晚星,要比以前有活力很多。

    好像,也不再把跟沈和微之间的分分合合,看得那么重要。

    关于这一点,沈和微其实依然不太能把握得住,到底是陆晚星看得重要比较好,还是不重要比较好。

    先前,陆晚星已经不跟他讲话了,他们无从交流。

    现在,陆晚星看上去又比较坦然,沈和微仍感到棘手。

    要是陆晚星真的冷静了,那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之前,陆晚星说,恨过沈和微几天。

    陆晚星用的是“几天”。

    沈和微说分手就分手,导致了他的退学,和两年多的穷困潦倒,结果,他只恨了沈和微“几天”。

    沈和微不愿细想,其实他宁愿一直被陆晚星恨着,感觉也好过几天。

    陆晚星看开得太快,放手得也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弥补时,陆晚星已经替他找好了理由。

    “像你一样,也并不算是喜欢吧。”

    陆晚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否认了沈和微的感情,不肯再把沈和微糟糕的表现承认成是喜欢了。

    沈和微对他,据他说,也并不是爱。

    沈和微因此产生的千百句辩白就在嘴边,可是面对陆晚星,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们曾短暂地有过一个孩子,设身处地地想,假如他的孩子遇到他这样的爱人,沈和微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陆晚星没有过什么依靠,沈和微对他的伤害,全都分毫不少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现在,又怎么能说得出口,沈和微一直都爱他呢。

    等陆晚星回过神,沈和微不知道已经盯着他看了多长时间。

    “你醒了。”

    “什么时候来的?”躺着的姿势,又睡了太久,沈和微的嗓音沙哑。

    陆晚星坐直了些,动了动肩膀,放松了下在走神间发僵的身体。

    看了眼表,说:“三点钟……都四点了。”

    “医生说你十一点半就睡了,睡四个小时,晚上还睡得着么?”

    沈和微又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陆晚星。

    陆晚星下意识摸了摸脸,又垂下眼睛,说:“一会儿爸爸过来,我就走。”

    沈和微“嗯”了声,陆晚星莫名听出点乖顺的意味,又觉得“乖顺”不是能用来形容沈和微的词。

    抬头看过去,就见沈和微眨了眨眼,接着说:“那明天还来么?”

    陆晚星:“……”

    沈和微还真是在装乖。

    陆晚星的眼神左右转了转,习惯性拿手背贴了下脸,说:“过来呀,医生让我明天可以住院准备了。”

    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沈和微恢复好那天,陆晚星也就可以做手术了。

    沈和微又看了几眼他红红的脸,才说:“冰箱里有水,拿那个敷一下。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在室外办活动。”

    陆晚星依言去拿水,贴到脸上,确实舒服了很多。

    “也还好,没晒多长时间。”

    是他自己的问题,不耐晒不耐冻,脸也很容易发红。

    本来陆晚星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尤其在察觉沈和微明显对他放低姿态的时候,自己又给不出什么回应。

    好在说了几句话以后,没过多久,沈文华就来了。

    他身后跟着司机与沈和栋,两人各拎两个大保温桶,里头是给沈和微跟陆晚星的晚饭。

    陆晚星原本没计划留下来吃饭,但沈文华带都带了,他也没什么理由非要拒绝。

    病房里四个人,两个人吃饭,另外两个人一坐一站,安静了几分钟。

    沈和栋双手插兜,站在窗前往外看,说:“环境挺好的。”

    沈文华说:“我也觉得,老了以后,不住疗养院,住这儿也不错。”

    沈和栋道:“还是有差别的,这环境跟其他医院比,算不错,但跟一些疗养院比,还差点。”

    他们跟陆泽荣合作的版图里,有一些政府给的工程,其中就有养老院。

    沈文华想起来了,问了两句,沈和栋没细说,只说还算顺利。

    吃完饭,陆晚星要走了,沈文华还要留一会儿,让沈和栋顺路送他回去。

    沈和栋原本是找沈和微有事,但转念一想,又应下来,说改天再来。

    陆晚星的房子是出版社的编辑帮忙找的,一套小二楼,租在市中心和郊区的中间,交通非常便利,又安静,向阳的一个大房间没做卧室,改成了画室。

    沈和栋先送他,走了一段,闲聊道:“画册你嫂子收到了,露露很喜欢,抱着来回看。”

    陆晚星说:“喜欢就好。”

    他陆陆续续给露露买过挺多画册,因为之前听钟语欣说,露露也有学画画的想法,后来就买的更多了。

    小孩子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学过钢琴街舞之类的,都很快就吃不了苦,沈和栋跟钟语欣也不强迫她继续学下去。

    但是画画露露坚持下来了,说想像哥哥一样,画出很多人都能看到的故事。

    等今年秋天开学,她就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表达已经非常流利,常常给陆晚星发她在兴趣班的作业,紧随其后的,是一大串五十多秒的语音。

    陆晚星把每一条都打开耐心地听过,也会回答她童稚的问题。

    沈和栋说:“露露最喜欢你,整天问,怎么不能跟哥哥一起吃饭了。”

    自从正月里,沈和微出差回来之后那顿饭,两个小家确实就没再聚过。

    陆晚星听出沈和栋话中的试探,但一时没听懂是为了什么。

    要说他跟沈和微之间的事,就算不问,除了连沈文华都不知道的孩子这种细节之外,估计沈和栋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陆晚星直接说:“怎么了吗?”

    遇到一个红灯,沈和栋稳稳地停住,扭头冲陆晚星笑了一下,面色温和,带点无奈。

    “你也知道,我们跟陆家有很大的合作。”

    “我知道。”

    “但最近,好多项目都进行不下去……说进行不下去,也不是,他在小问题上磨细节……”

    陆晚星道:“他?”

    沈和栋道:“和微。”

    见陆晚星沉默,沈和栋又缓解气氛地笑了笑,说:“算了,跟你没关系,我找他说。”

    到了陆晚星做手术那天,连同两位医生带沈文华跟沈和微都很严肃,病房里进出的护士,话也比往常少。

    沈和微手上拿着手术同意书,站在窗边,迟迟没有签字。

    事实上,他昨晚就已经拿到了这份同意书。

    但在提笔准备签字时,才发现,与他来采集腺体细胞的意义不同,在他们已经分居的前提下,陆晚星做完这个手术,除掉了标记,就是现实意义上的跟他没有关系了。

    沈和微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想明白,他对陆晚星,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可他不知道,陆晚星对他,又是什么。

    曾经爱过,现在不想爱了,还是一直以来都是简单的信息素吸引。

    这种痛苦带来的折磨更甚无麻开腺体,被冷冰冰的器械在血肉中搅动。

    那种对自己格外在意的人的不确定,对方从此拥有了完全的自由,沈和微确定自己爱上陆晚星以后就失去了的自由,陆晚星终于要拥有了。

    假如陆晚星打算好好享受这份自由,去找新的没有伤害过他的Alpha……沈和微不愿意再想下去,却又自虐般地一遍又一遍地想下去。

    医生敲了敲门,亲自来催:“同意书。”

    沈和微下意识地转头看陆晚星,陆晚星也看着他,眼神一如往常的平静。

    沈和微缓缓呼出一口气,签下自己的名字。

    手术的时间很长,医生说在两小时左右,但实际上用了不到四小时。

    等沈文华说自己头晕时,沈和微才发现,他已经在手术室的门口来回转了不知多少圈。

    “坐一会儿。”沈文华说,“等他出来才用得着你,养养精神。”

    “信息素会不会不够用了。”

    “里面没出来人,说明很顺利。”

    “我想……”

    沈文华道:“你什么都不要想,坐过来。”

    沈和微坐下的动作有些不连贯,沈文华叹了口气:“何必当初。”

    沈和微的脸色转暗,半晌没再说话。

    陆晚星终于出来了,但是中途补了一次麻药,人还没醒。

    医生对沈和微叮嘱:“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能多观察,除了暂时不接触信息素混乱的环境——他倒也接触不到,出院最起码还得半个月。”

    “饮食上,没有忌口,什么营养吃什么,最后就是,最近肯定有信息素失衡和激素失调导致的情绪问题,家属多注意。”

    陆晚星的病房里只能留一个人,沈文华贴着信息素隔离贴进去看了他几分钟,就被沈和微催着回家了。

    他守到夜里,陆晚星才清醒过来,看样子疼得厉害,躺着一动不动的。

    沈和微体验过相同的感觉,此时的心像被一只很有力的手攥住,不知是酸是痛,只想代替陆晚星去承受。

    他又想到陆晚星打的那24针,挫败感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想,哪怕陪他去打了最后一针,也好啊。

    可他没有。

    陆晚星的手术复杂程度加倍,相比起沈和微采集细胞,又是生生割除掉一块。

    最初的几天,除了上厕所,他都躺着,能不动就不动,也没精神说话,保持着饭来张口的状态。

    等伤口慢慢愈合,身体逐渐习惯失去了沾染Alpha信息素的一部分标记块,沈和微才开始体验到医生说的情绪问题。

    家里半小时前就送来了饭,但陆晚星睡着,沈和微就没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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