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晚星沈和微 本章:第24章

    陆晚星道:“收吧收吧,收十倍,一百倍,看我到时候拿什么付你工资。”

    乔青觉得他真幼稚,都没动力继续斗嘴,说明来意:“昨天我们见过那位姓沈的买家,你记得吧,人家好像真挺坚持,诚意挺足的,你怎么想?”

    陆晚星坐得挺直,两手交握放在腿上,反问道:“你怎么想?”

    乔青道:“倒也没有说坚决不能卖。我们之前的计划,你也认同,不求来快钱,但是……”

    “但是。”陆晚星道,“他出价高?”

    乔青一脸不情愿承认的表情,但还是点点头:“很高。”

    “有多高?”

    乔青说了个数字。

    陆晚星倒没多惊讶:“我只是目前没卖过那个价格,这也不算很离谱。”

    他又说:“不过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反正为名为利,都是有所图,先后顺序没那么重要。”

    乔青听完以后笑了笑,看着陆晚星。

    “怎么了?”陆晚星警惕道,“怪瘆人的。”

    乔青说:“那我自己看着办了,继续美容吧您。”

    乔青告诉助理,让他配合主办方给陆晚星那几件展品办理托运时,助理问:“决定了,不卖?”

    乔青道:“不卖。再等等。”

    助理想了想,道:“小丁真稳。”

    乔青也舒心一笑。

    他见过不少初出茅庐的画家,大多数输在天赋,天花板本身就低。

    剩下的那小部分里的大多数,又输在“等”的阶段。

    等合适的时机,遇到合适的买家,抬高合适的身价,得到合适的认可。

    等的时长不确定,有没有结果更不确定,最有可能的,是等着等着,就把已有的知名度都等没了。

    对于像沈和微这样的买家,怕的是错过一次,永不再有。

    经纪人与画家因为这种事闹掰分道扬镳太常见了,乔青在这行久了,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

    因为经纪人手里的人多,流动的作品更多,还不算走上正轨的几幅作品的去留,对他们产生的经济影响不算什么。

    但对画家本人来说,就相当于一笔高额订单,因为经纪人的好高骛远而白白从手中溜走。

    再加上永不再有的恐慌,使得这个“等”的阶段格外熬人,送到眼前却拿不到的利益,比一副画都卖不出去对人的折磨强上百倍。

    陆晚星踏进这圈的时间不长不短,见过钱也喜欢钱,但没那么爱钱。

    都说文人相轻,艺术这行也差不多,陆晚星性格温和,但也有一股傲气,他从不怀疑自己的价值,乔青觉得,这是他会成功的又一个很大的保证书。

    离开典依岛后,沈和微到最近的机场起飞,又在中转机场等了五个小时,到达出差的城市,正好是新一天的早晨。

    他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太多,休息是最尾考虑的事情,在此之前,要马不停蹄地开会,见人。

    回到海城,要忙的工作也没有少过。

    有一桩小生意需要用到一个私印,之前不常用,沈和微想来想去,应该是在外公家他的卧室里,当晚结束加班后,才回去拿了一趟。

    刚进门不久,用人就来敲门,沈兆岭叫他去房间。

    沈和微打开门,先问沈兆岭怎么还没睡。

    沈兆岭道:“你是大忙人,能见一面的机会不多。”

    沈和微道:“也不用上来就讽刺吧。”

    沈兆岭瞪他一眼,叫他严肃点。

    沈和微摆出个严肃的表情,继而又笑,说:“您到底什么事,我这儿还着急要走。”

    沈兆岭道:“我问你两个问题。”

    沈和微又笑,说:“您问。”

    沈兆岭撩起眼皮望着他,半晌,问的是跟陆晚星还有没有戏,他心里有没有成算,再者,陆晚星要是一直都不回来,他准备就这么等到什么时候。

    沈和微先说“没有”,而后又说“不知道”。

    “你也什么都不跟我们说,但看样子,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最基本的,人家身边有没有别的人,你知不知道?”

    沈和微不笑了,沈兆岭看他那样,叹了口气,道:“我早一天闭眼,早一天省心。”

    “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沈和微道,“您享您的清闲,我做我的生意,什么都不耽误。”

    “你当你爸生你,光是为了让你替我们做生意?”

    沈兆岭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什么样子,人家既然是真心不跟你过了,你这样,只能是伤我们的心,伤你爸的心。”

    “我爸的日子过得挺五彩斑斓,您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沈和微斜倚门框,个子高,好险要碰到头,也根本不是正经谈话的态度,沈兆岭没办法,眼不见心不烦,摆着手让他赶紧滚蛋。

    沈和微叫他早点睡,一步步下了楼。

    他本来是回来拿印章,但出了沈兆岭的房间,他忘了拿东西,也没有立刻就走。

    一楼的偏厅没人,就随手拎了把椅子,敞腿坐下,肩背后靠。

    刚才沈兆岭问,陆晚星身边有没有人。

    陆晚星还正常接收着他的行程报备,没把他微信删了一了百了,也没有一封起诉离婚的律师函送到他门上,沈和微就知道没有。

    但沈兆岭问出来了,他突然就不敢肯定地开口。

    怎么确定?

    那时候,他跟陆晚星上着床,都能告诉自己,不是在跟陆晚星谈恋爱,现在,说来说去,陆晚星只是把他留在好友列表里,能算什么维系关系的保证?

    在典依岛上,他也看到了,陆晚星过着前呼后拥的生活。

    人说饱暖思□□,陆晚星脱离了他的标记,事业顺遂,模样周正,且声称与他感情破裂,谁会说陆晚星不该考虑找个新的Alpha?

    陆晚星想要的是尊重,他应该给,也是真心想给。之前都是远远地看一眼,陆晚星甚至不知道曾经跟他到过同一个场合。

    他默默地注视着离开他以后的陆晚星,在某一天,惊觉临市刚在一起时,陆晚星跟现在一模一样。

    天真勇敢,满腔热血,又活力满满。

    他那时候轻易爱上的却极力否认的,与现在离开他以后才表现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陆晚星。

    陆晚星中间的那一段压抑和苦闷,全是从他们没能顺利接轨的爱情中来。

    沈和微真正意识到他自己的愚蠢。

    可是,对陆晚星来说,他的尊重,就是远离,这也成了沈和微最大的痛苦来源。

    这一次,不只是医生的警告,连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正在失控。

    哪怕只能说一句话也好,抱着这样的想法,沈和微飞去了典依岛。

    在渡轮船舱里,隔着远远的距离望一眼,他都得捏紧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走到陆晚星身边的冲动。

    在宴会厅,沈和微贴着信息素隔离贴,提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告诉自己陆晚星不会喜欢失控的沈和微,还是丧失理智地跟着陆晚星出去了。

    越走越偏的沙滩上,沈和微的脑袋里闪过很多肮脏的想法。

    要不是陆晚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沈和微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只能让自己忙碌,像陀螺,永不停歇,才不致于一有空闲,就要死要发狂一样地渴望那双眼,那嘴唇,那声音,那个人。

    沈文华跟朋友们聚到很晚,就在沈家边上,为了早点休息,就近回了这边。

    他进门时,已经月上中天,院中只有稀疏的蝉鸣。

    打开灯,包和几个购物袋都堆在脚边,沈文华换完鞋起身,被角落那人影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但沈和微只是面色如常地起身,表情不变,好像他大半夜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窗户很正常。

    路过沈文华时,还说了句“先走了”。

    少时,沈文华听见院里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沈文华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前两个月,他带着两个顾问去看画展,远远地看见陆晚星,正准备上去说话,又看见沈和微。

    但沈和微没跟陆晚星说话,沈文华甚至怀疑,陆晚星有没有看到沈和微。

    很快就有人来把陆晚星带走,沈和微还是站在原地,也不像是为画展而来。

    沈文华觉得那种情况下,没什么话讲,默默离开了。

    此前,沈文华无意认真去想沈和微制造过多少次单方面的碰面,可今晚四下无人,他对窗枯坐的画面,久久地停留在沈文华脑中。

    他久违地失眠,为沈和微的苦闷,失意,和没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孤单。

    现在想想,虽然沈文华当时没觉得他们的感情多好,但跟陆晚星新婚的那一年,确实是沈和微表现出来最有生活气的一段时间。

    即使刻意装出冷漠和不在乎,但他的目光的确永远注视着陆晚星,被陆晚星牵住手,他会不自然地顿一顿脚步。配合陆晚星参加家庭聚餐,有喜和怨的情绪变化。

    但是,随着陆晚星的离开,那样的沈和微也消失了。

    第30章

    晚星

    过了两个月,沈文华的艺术顾问拿来的意向列表上,有两幅画吸引了沈文华的注意。

    他一向偏爱摆件,买画比较少,见他留意,顾问在一边介绍起来,说这两幅最近的热度都还好,不过他觉得比较有价值。

    之前沈总也有意,不过当时没买,所以拿过来给沈文华看看。

    沈和微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开始接触用的就是沈文华现成的顾问。

    既然是沈文华用了多年的顾问,就当然人精似的。

    沈文华看了眼作者,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说能买到的话,就都要了。

    顾问答应完,转头以沈文华的名义去联系展方,拿画家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两周后,那两幅画到了沈文华手里。

    沈和微回家时,他刚看完,正在叫人再包起来,照他的意思重新装裱。

    沈和微对这些本不感兴趣,但余光扫到那画的一角,走过去看了眼,沈文华道:“喜欢?送你。”

    沈和微道:“假的不要。”

    沈文华笑了:“怪事,你买不到,我的就是假货?”

    沈和微在旁边柜子上抽了张纸巾,俯身写了个地址,递给正在重新包装的人:“弄好送到这儿。”

    装裱没用几天,送到家之前,秘书问他挂哪儿,沈和微撂了手里的事,自己回家,里外打量,最后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秘书走了,他一个人坐在床边,看那幅画。

    看了五分钟,只觉得颜色真多。

    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要发朋友圈,但想起之前陆晚星的团队对他避之不及,生恐他的品味拉低了陆晚星的档次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发。

    前阵子沈文华笑话他,沈和微也不觉得丢人。

    陆晚星出息了,没有真的待在海城东郊那间出租屋里没声没息地死掉,但他每次想起那种可能性,都被惊得浑身冷汗。

    他轻轻摩挲着陆晚星的头像,点开对话框,最新的消息是他发给陆晚星的照片。

    上周有个财经期刊采访他,今天下午,秘书给他送来了样稿和当时专门做了造型拍的照片,沈和微翻拍一张,发给陆晚星,提醒陆晚星别被没他长得帅的愣头青大学生迷倒。

    又看时间没有很晚,沈和微习惯性拨出号码,等待的提示音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陆晚星没有沉默,问他:“干什么?”

    语塞的是沈和微。

    他像被人点了哑穴,催着自己说点什么说点什么,但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陆晚星没急着挂电话,在沉默的白噪音里,沈和微福至心灵,突然问了一句:“你,你在海城,对不对?”

    良久,陆晚星“嗯”了一声。

    没再说两句话,沈和微就急匆匆出门,在电梯门口折返三次,一次换鞋,一次拿车钥匙,一次贴信息素隔离贴。

    电梯门打开,外卖小哥把他又往上带了两层,沈和微出了电梯,三步并作两步,走消防通道。

    六点以后,住院部就只出不进,不再接待除了登记过的陪护以外的访客,陆晚星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坛边等他。

    秋初的夜晚,树叶和杂草的茎干上已经开始凝结露水,吹来的风带着点点凉意。

    陆晚星在卫衣里面加了件薄毛衫,露出一点衣角,沈和微的手先于意识伸出去,很快又收回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叫他:“陆晚星。”

    陆晚星转过身,边说:“我以为你从那边过来。”

    “一直在找地方停车。”沈和微的语气有些僵硬,“穿这么少。”

    陆晚星说:“不少。”

    他见沈和微不说话了,又站着不动,自己走了两步,变成正常的谈话距离,接着就被沈和微扯进了怀里。

    力道大,陆晚星几乎是被摔到他胸膛,脸撞得生疼,摁在身后的手像铁牢,叫他分毫动弹不得。

    住院部楼下除了一个低矮的花坛,其余就是一大片空地,人来人往的,他们两个人紧紧抱着,而且沈和微脸色不算好看,紧绷得叫人奇怪,难免引来注意。

    陆晚星挣了两下,沈和微不肯松手,陆晚星的手搭在沈和微的手腕上,摸到他抵着皮肤的腕骨,和冰凉的手表,跟他凶巴巴站着给人的感觉一样,冷硬,怪吓人的。

    陆晚星轻声说:“你松开好好说话。”

    沈和微几不可闻地“嗯”了声,过了一分钟,陆晚星道:“那你松啊。”

    沈和微一手仍将陆晚星的背按向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而慢地碰了碰陆晚星的侧脸。

    他的身体僵硬,呼吸也是,垂着眼,似乎不敢看陆晚星,但又会很快地瞥一眼,仿佛在等陆晚星的耐心用尽。

    陆晚星拿两手抵在他胸膛,上身后退,离开了他的怀抱。

    沈和微深呼出口气,手臂垂下去,拇指摩挲着食指关节,说:“知道了,好好说话。”

    但陆晚星其实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他外婆住院了,人上了年纪,许多慢性病缠身,这是难免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特殊的是,这一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陆晚星的舅舅联系的陆晚星,没有明说,只问他有没有空。

    陆晚星到了医院,才知道是这种情况。

    今天是他陪床的第五天,昨天有很明显的好转,今天又突然恶化,医生的情绪没跟着起伏过,他听护士们聊天,说这都很常见,估计就在这一两天。

    刚才,陆晚星吃过从医院食堂买来的盒饭,在加护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手机震动,是助理,说乔青让他过来帮陆晚星。

    同样的说辞已经讲了很多遍,陆晚星的情绪不算好,谁都不想见,所以直接说不用,自己也待不了几天了,叫他们不要过来添麻烦。

    挂了没几分钟,手机再震动,不太意外的,是沈和微的电话。

    他常在这个时间打骚扰电话,消息又灵通,陆晚星在国外的时候,还会算好时差。

    陆晚星按下接听时,莫名有些守株待兔的感觉。

    记他说自己在医院陪外婆,沈和微当然会来,这不意外。

    但沈和微来了,他也的确没什么话要说。

    好在沈和微不像在电话里那么结巴,也暂时脱离了刚见面时机器人一样的僵硬。

    他抓着陆晚星的手,强行认定陆晚星穿得少,又说自己的车就在马路对面,叫陆晚星上车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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