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晚星沈和微 本章:第32章

    沈和微的怀里很热,陆晚星也很依恋地靠着他,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向,这原本是会令沈和微大大放松的时刻。

    可那一层突然出现的,透明的,陆晚星不肯去戳破的屏障,又叫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处放。

    脑袋里不知滚过些什么念头,呼吸开始一下比一下沉,来回抚摸陆晚星小臂的动作,也慢慢变得像是刻板行为。

    家庭医生一行人来得很快,沈兆岭的年纪大了,老宅这边的医疗配备不能有挑得出错的地方。

    沈和微最近有很明显的圈地盘的行为,不知道他自己发现没有,总之陆晚星发现了,所以在用人敲门以后,把家庭看诊的地点确定在了楼下不常用的小书房,没叫他们进卧室。

    沈和微很严肃很周全地带着陆晚星下了楼,医疗车上的基础设备很齐全,抽了血,做完B超,等早已经知道的结果的时候,也想见医生的陆晚星主要问了些这几天积累下来的问题。

    诸如睡觉时平躺和侧卧哪种更好,没标记就怀孕对孩子的发育有没有影响。

    他这一次其实属于意外怀孕,没有提前吃叶酸,也比较担心。

    结果出来得很快,跟陆晚星谈话的医生看完,告诉他一切都很正常,给陆晚星和沈和微指着介绍陆晚星生殖腔里的孕囊。

    “你看,这里是胎心,胎芽,他发育得很好,是个很有活力的小家伙。”

    随着这句话,那一团暗色的图像,在陆晚星的眼里,突然就有了温度,与他同呼吸共命运,建立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特殊的一种亲密关系。

    陆晚星从医生手中接过那张小小的方形图纸,不知为何,感觉到满心的酸和涨。

    但是沈和微搭在他肩上的手松了又紧,已经没有在看B超,问医生:“他吐得很厉害,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医生道:“如果陆先生吃的食物之前没有过敏,那呕吐就可能是早孕反应。食欲降低也是正常现象,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可以试着吃一些不排斥的开胃的东西,话梅、猕猴桃,都可以试试。”

    “不过,怀孕后突然过敏的例子也不少,您跟先生自己也要多观察。”

    沈和微又说:“我一直有避孕。”

    他的避孕药就是这个医生给开的,当然知道,只问了两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避孕药只能用在平时,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还要加上抑制剂才管用。

    不过这孩子不是在沈和微那次易感期怀上的,算日子,是在沈和微追去陆晚星的学校的那一晚。

    医生也有些尴尬:“您的信息素峰值升得太高,这是我们开药时没想到的。”

    简而言之,他跟陆晚星的契合度那么高,身寸得多,避孕药的用量也理应跟着加大。

    信息素峰值那么高,生理本能想跟陆晚星传宗接代想疯了,追到公立美院那晚,看着人模人样,但其实差点没捅破陆晚星的生殖腔,寻常用量的避孕药,哪里拦得住他。

    医生答完,是个正常人都该听出来,沈和微吃着避孕药把陆晚星干怀孕的离谱程度,陆晚星默默扶额。

    医疗车驶出沈家大门时,正赶上沈文华回家。

    他快步进门,还没看见陆晚星,就叫他的名字,问怎么了。

    陆晚星扬声说没事,低着头,还在看手里那份还热乎的化验单。

    等沈文华走过来坐在身边,就递给他,两个人挨着头一起看。

    十天前出的那份报告上,写着“孕五周半”,今天,就变成了“孕七周”。

    刚才医生说,一切正常。

    他真的有在陆晚星的生殖腔里,乖乖地,一天一天地长大。

    上次去医院,陆晚星就知道了,是个男宝宝,准确的第二性别,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查到,不过医生说,看化验单的结果,大概率会分化为omega。

    沈文华问了一堆问题,陆晚星从提问者变成解答者,两人絮絮叨叨,靠在一起说个没完没了。

    半晌,见购物回来的沈文华开始从袋子里往外拿买的婴儿衣服,粉的黄的蓝的,什么颜色都有,样式又可爱,不久前还吐得两眼发红的陆晚星被萌得吱哇乱叫,大有再聊两小时的趋势,沈和微才道:“爸知道?”

    沈文华已经又拆开一顶巴掌大的猫耳朵小帽子,反问:“你不知道?”

    沈和微简略道:“知道。”

    现在确实是知道了。

    沈文华也不戳他伤口,道:“开心吧。我都快开心死了。但是不能跟外人讲,祖宗留下来的说法,好消息三个月之前都不能讲,你记住。”

    沈和微没再接话,把注意力全部分给陆晚星叫他看的小衣服上,说:“好看。”

    他再看两眼,握着陆晚星的手,拇指在衣料上蹭了蹭,又说:“很软。”

    三个人正坐着说话,钟语欣打电话来了,说沈和微带走了露露的电话手表。

    用人把他的外套找出来一摸,果然在他口袋里。

    是露露随手解下来,让叔叔帮他拿一会儿,后来忘了要回去。

    沈文华说叫人去送,钟语欣说他们马上就到,说话间,沈和栋的车已经进了沈家的老宅大门。

    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进来,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散着那么多小孩儿衣服,钟语欣也来了兴趣,走过去,跟沈文华和陆晚星一件挨一件得研究。

    她有心给陆晚星灌输一些妈妈经,但刚说了几条,陆晚星就露出点“太过高深不是很懂”的表情,反而沈和微听得认真,钟语欣的辅导对象就换了个人。

    时间不早,他们也不多留,就要走了,沈和微送到门口,问一点没表现出惊讶的沈和栋:“你也知道?”

    沈和栋“啊”了声,说:“前几天就知道了。”

    沈和微面无表情地问身边的沈文华:“不是说不能告诉外人。”

    沈和栋好笑地拍了拍车门:“你还记得我也姓沈吗?”

    钟语欣也笑,叫沈和栋别说了,沈和栋已经上了车,还是没忍住,降下车窗道:“倒是你,知道还没超过俩小时吧?比起来咱俩谁更像外人?”

    沈和栋没舍得马上走,停在原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沈和微的表情,内心奇爽。

    陆晚星早就困了,被这么一打岔,精神了一会儿,身体上的难受过去了,困劲儿就又回来了。

    打了一个哈欠,就被沈和微抓去睡觉。

    沈文华也不整理小衣服了,到处给熟人打电话,不能直说,只拐弯抹角地问孕吐怎么缓解。

    陆晚星躺在床上,沈和微洗完澡,罕见地还没睡着,两个眼睛亮晶晶地跟着沈和微走近的身影。

    沈和微一条腿跨上床,垂眸看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陆晚星。

    刚才去洗澡时,他尽力冷静过,又好半天,那一脸严肃才转变为一个好气也好笑,还带点无可奈何,带点恼怒,带点惊喜的表情。

    总之是五味杂陈,千言万语不能表述其中万分之一二。

    他盯着陆晚星的脸,好像要看出个洞来,最后才低声说:“瞒着我,嗯?”

    陆晚星抿抿嘴,眼睛骨碌碌一转,道:“就不想给你知道。”

    沈和微把手捂热了,才伸进被子底下,去碰陆晚星细滑的脖子,两根手指掐住陆晚星的下巴,抬起陆晚星的脸,默不作声地看着。

    陆晚星也看他,不过没多久,就眨眨眼,困了。

    沈和微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也控制着手上的力气,还是盯着陆晚星。

    他怎么敢忘了陆晚星上一次怀孕时,问他“需要吗”的场景。

    他欠陆晚星的太多了,那两次毫无道理的分手,那叫陆晚星生活停滞、痛不欲生的24针,那个只来了几天的孩子,已经叫他奉上心脏都无法偿还。

    现在,陆晚星却又要生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陆晚星跟沈和微的孩子。

    沈和微自虐似的想从陆晚星的脸上发现点什么,慌张、无措,埋怨,甚至是后悔。

    可是都没有。

    陆晚星只是一脸要沈和微吃点小亏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还不知道真正吃亏的人是他自己。

    沈和微俯下身去,看脸色是已经有些发狠了,回到了医生们来之前的那个状态。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不可能再叫你走开。”他几乎是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喉头哽得厉害,“陆晚星,说什么试试,我不会管了,你到底知道吗。”

    陆晚星道:“也不是我自己故意想怀的。”

    他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眼神看着懵懵懂懂的,好像还要勾沈和微,好像怕沈和微的心在他面前还不够软:“不是你弄的吗,还凶什么凶。”

    沈和微怎么舍得凶他。

    沈和微恨不得为他死了算了。

    在这样的沈和微面前,陆晚星终于愿意表露点自己的脆弱,愿意给沈和微一点坚定的回应。

    他的眼睛也有些红,按着沈和微的后颈,两个人抱在一起,陆晚星说:“我十九岁就跟你在一起,过了这么久,是个雪人也该捂热了,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沈和微跟他贴着脸,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后颈,感觉心脏拧着痛,好半天,才咬着牙说:“我怕你委屈。”

    陆晚星走了最难的这条路,不是因为胆子大,更不会是喜欢碰得头破血流。

    相反,他一直都胆子小,像蜗牛,要把触角深深地藏起来,除了丁凡惠,沈和微是他第二个肯探出来好奇摸索的人。

    他也记仇,从始至终,只原谅过沈和微给他的委屈。

    沈和微有多感到自己幸运,就有多后悔。

    要是有得选,他不愿曾做过陆晚星的雪人,要一直做陆晚星的壳。

    想保护他,让他安安心心地缩着睡觉,总之别再受一点委屈了。

    第四十章

    在陆晚星睡着之前,沈和微赶着先把要紧的一件事儿办了。

    他往陆晚星的枕头底下伸手,掏出白天陆晚星说的红包:“喏,压岁钱。”

    陆晚星把红包举在脸的正上方,转来转去地看,研究上面的烫金图案,嘴里说:“结了婚还有压岁钱?“沈和微说:“什么时候都有。““以前没有。”陆晚星道,“这是第一次。”

    沈和微不显得尴尬,也不提前两年两个人没有一起过的年他都给陆晚星转账,但是陆晚星没收的事,承认道:“以前是我……”

    陆晚星打断他:“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给过你。“他看着沈和微:“你记不记得,我给露露发过几千块钱红包。“沈和微点点头,陆晚星说:“六千八。其实,第二天我就从你给的卡里把钱转给我了。“沈和微确实不知道这事儿。

    那张卡里的钱哪里只是几千,连替沈和微注意账单动态的助理,都没把区区一条转账放在心上。

    陆晚星道:“我那时候实在是太穷了,六千八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和微道:“对不起。”

    陆晚星道:“知道我和你算这么清,是不是又伤心了?

    “没有。”沈和微说,“多算点,都赔给你。“

    “你以前还说这里不是我的家呢。““是你的家。”沈和微说,“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陆晚星是真困了,面对沈和微翻了个身重新把红包塞回枕头底下,喃喃道:“年还没过完呢,再压几天。”

    过了几秒钟,他又睁开眼,冲沈和微伸出手:“肚子里的宝宝说他也要。”

    沈和微给他娇气得肝疼,歪身躺下,把陆晚星隔着被子一搂,撸狗似的,来回摩挲陆晚星的脑袋。

    陆晚星半睁着眼,不依不饶的:“宝宝也要。“沈和微勉强揉够了,艰难下床,拿了钱夹给陆晚星。

    里头大多是卡,现金不多,跟刚才陆晚星那个红包里的更没法比。

    陆晚星懒得再去洗手,所以只翻开看了看,意思了一下,暂时想不到什么可以用来折腾沈和微的,又实在太困,终于睡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该本家最亲近的亲戚互相轮着吃饭了。

    因为沈兆岭还在,所以沈和微家还是最传统,不去酒店,就摆在家里招待人。

    这种时候,哪家的情况都一样,聚在一起就免不了带着孩子,所以仍旧没人抽烟。

    陆晚星看了一会儿亲戚打牌,就被露露抓走,去跟她妹妹一起玩七巧板。

    没多久,沈和栋也找来了,坐在一边,看他的两个女儿,满脸老父亲的慈爱,那一身正装都挡不住。

    沈和栋一向是温和有礼的性格,这样的表现顺理成章。

    沈和微会是个什么样的父亲呢?陆晚星发觉自己有些想象不出来。

    沈和栋见陆晚星看过来,便说:“工作是怎么打算的?”陆晚星刚查出怀孕,就第一时间通知了团队。

    这几天,就他这段空白时间的安排,也大概出了个计划。

    他们这一行,可以说是越老越吃香,讲直白点,死了最值钱,没有耽误了风头的说法,陆晚星休息的这一年,团队继续参展即可。

    陆晚星大概讲了两句,沈和栋道:“你嫂子也说,你年纪这么小,别耽误了就好。”

    他与沈和栋闲聊几句,在那边陪长辈们说话的沈和微也过来了,说梨汤好了,叫陆晚星去小厨房喝。

    陆晚星起身跟他走,路上,沈和微随口问:“跟大哥说什么呢?”陆晚星道:“没什么。”

    沈和微转头看他:“没什么是什么。“陆晚星道:“就是随便说两句话,谁能记得住?你跟叔叔们说了什么?”

    “说子公司年后动几个工程,预计多长时间,说二环那两个商场,要……”

    “沈总记性真好。”陆晚星真心实意道,“我可以喝汤了吗?“沈和微去找他之前,就已经盛好放在桌上了,只不过太烫,怕他端不住,才叫他过来喝。

    闻言,小心把碗朝他手边推了推,顺手拿了个汤匙。

    陆晚星喝得惯这个味道,一勺接一勺,半碗就下肚了。

    他舀着两块拇指肚大小的梨肉嚼着吃,沈和微就坐在他身边,突然说:“上学的时候,喜欢我的人比沈和栋多。”

    陆晚星看了看他,沈和微继续道:“人家找他,都是为了让他帮忙给我送水,跟他要我的电话。”

    “是吗。”陆晚星又喝了一口,“那你收了吗?给电话没有?”沈和微自说自话:“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比他帅。”

    “我觉得你们俩长得挺像的。”陆晚星说,“你收了吗?”沈和微的脸都黑了:“哪里像?我像我爸,他像他妈。“陆晚星说:“好吧。”

    过了半天,陆晚星喝完了,有点撑,靠着椅背稍微展了展肩膀,沈和微道:“而且人家都两个孩子了,跟嫂子的感情有多好,你也知道吧。“陆晚星点头同意:“是啊,结了婚确实就立刻没有吸引力了。”

    沈和微噎了一下,陆晚星才摸摸他的手,笑眯眯道:“不过我看你还是挺帅的。”

    等陆晚星走了,沈和微顺手把他喝汤的碗洗干净,在哗啦啦的水声里,才感觉自己够酸的。

    晚上吃饺子不用加醋了。

    家里人多,热闹,陆晚星的精神也好,睡得比前几天晚,不过还是没能熬过大部队。

    沈和微陪打牌的只陪到十二点,就收了手。

    临走前,沈文华还冲他扇了扇手,看口型说的是:“快去吧。”

    陆晚星睡熟了,但沈和微靠过去没多久,就习惯性滚进沈和微的怀抱,两人的胳膊往对方的腰上一搭,是个很契合的姿势。

    不过第二天醒来,总是会变成陆晚星背对着沈和微被抱住。

    陆晚星睁开眼,从沈和微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动了动腰,沈和微才把手臂松开一点。

    他想转身,但是感觉手指上有点不一样,拿起来一看,是一枚戒指。

    婚礼那天,两个人交换的,后来被陆晚星摘下那枚。

    陆晚星回过头,看了装睡的沈和微一会儿,重新把手放回去,也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过完了年,他们也没离开沈宅回自己的小家。

    因为陆晚星的孕反只消停了几天,后面就一天比一天严重。

    到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只是看到沈和微端过来,都要立刻吐一场。

    他瘦了四斤,肚子却没停下长,脱掉衣服以后,因为瘦,反而在他身上还更显眼。

    陆晚星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做,白天换着地方坐,能发呆是最好的,能暂时忘掉混身的不适跟恶心。

    到了晚上,睡得断断续续,在沈和微眼里,他几乎是整夜的失眠。

    话也很少说了。

    任谁看在眼里,他都不是心情不好,而只是单纯的难受。

    沈和微不可能不焦虑。

    他焦虑得过头,可从在公立美院开始,陆晚星就接管了他的抑制剂和镇定药物使用权,照医嘱的量每天发放,对这种状态下的沈和微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对两人孕育后代的激动几乎是很快就被完全冲散,剩下的,只有无计可施的挫败,和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无力。

    大早上,陆晚星又吐了一次,呕到胃部习惯性疼挛。

    好久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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