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她的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看去。

    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饭。

    “这是妈妈第一次跟我呆这么长的时间。”

    宋念玥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已经是宁玥秋出现在这里的第三个月了，她每天都会在房门口留下一点礼物。

    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束花。

    宋念玥表情闪过一丝懊恼，对于自己的动摇。

    谁不渴望母亲呢？那个本书我有印象，她妈当时给她的睡前读物，就这一本，没有别的。

    因为念到一半宁玥秋就困的睡着了，从来就没有念完过。

    后面我给玥玥讲故事的时候，她还告诉我，不要讲那本，那是妈妈讲的。

    那天宋念玥偷偷去房门口看到了，那些迟来的爱。

    今天有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

    宋念玥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身上好歹是长了一些肉，脸色也红润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再没有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我拿开了她捣了半天米饭的碗。

    带着她走到客厅坐着。

    “这么久了，玥玥，爸爸问你，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好吗？”

    孩子渴望母亲，可事情如果太过糟糕，我绝不能让她重蹈覆辙。

    “爸爸，我说了你会讨厌我吗？”

    宋念玥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迅速地低下了头。

    “我发誓，我绝不会讨厌宋念玥。”

    我举着手，无比认真地保证着。

    她抿了抿唇，张口道：“爸爸你发生意外后，妈妈因为悲伤过度，流产了。那段时间，妈妈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甚至有一次快要自杀。每次看见我，她就会想起你。外婆把我带走了。”

    我猛然想起那天老婆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原来是这个。我不敢想象这个打击对于她有多大。

    我轻拍玥玥的手，她的紧张地不断用手抠自己的指甲。

    “后面我再见到妈妈的时候，她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眼睛长的跟爸爸你很像。那时候妈妈好像正常了，每周会来看我一次，却从来没有说要带我回去。有次我真的很想她，去见她，发现家里养着那个孩子，他是那个程助理的孩子。”

    “后来那个助理接管了我的生活，再没有钱打进来了，我也没有妈妈的消息。我去看望爸爸你的时候，那个医院连护工都给你停了，因为没有人交钱。”

    “……那你就辍学打工了？”我哽咽着。

    “没有爸爸你想的那么苦，我就最近实在是没有钱了，外婆两年前过世的时候，妈妈都没有出现，我卖掉了所有的东西。只是这两年而已。”

    “程助理说只要我表现的好，妈妈才会来看我，可能是我实在太差了吧。”

    说着说着，玥玥的头逐渐地低了下去。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上次妈妈突然来学校看我，那个混混非说他是我男朋友。妈妈以为，以为我逃课就为了和他鬼混。”

    “爸爸，你相信我吗？”

    我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当然了，我相信你，你现在还想要这个妈妈吗？”

    温和的态度给了她极大的底气。

    半晌，宋念玥点了点头。

    7

    我转过身，宁玥秋站在虚掩着的门口。

    早已泪流满面，捂着胸口不住地摇头。

    她走了两步，踉跄地摔倒在了地上。重重地倒地声响起，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

    我快步走上前，发现她已经晕倒了。

    摸了摸额头，原来是发烧了。可真行，一个两个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叹着气，把宁玥秋抱到了卧室的床上。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孩子的妈妈，是，我的妻子。

    要不是我发生那么大的意外，她们也不会经受那么多的痛苦。

    再不好，我也要付很大的责任。

    我去取了药给宁玥秋灌了下去，玥玥在一旁拿着毛巾，敷在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