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司皱眉看着她,眸底的厌恶不加掩饰地落在楚念兮身上。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楚念兮露出一副受伤的神色。
“你的伤,还好吗?”她晦涩担忧的目光落在霍言司打着石膏的脚上。
身为军区团长,她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可那上位者的气势不复存在。
如今的楚念兮在霍言司面前不仅卑微,还多了几分脆弱。
她眼尾泛红,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像是一夜没睡一般。
手上也生出了不少暗红色的冻疮。
楚念兮一直生活在威海,从来没有和霍言司一起回过漠河,她本就十分不适应漠河的极寒天气,加上长途跋涉。
从威海一路找到漠河的时候,还生了一场大病。
那时,病中的楚念兮恍惚不已,以为身旁照顾自己的是霍言司。
可是等她清醒时,看到的却是季凯程的脸。
她才猛然想起,四年前霍言司是如何殚精竭虑地照顾重伤的自己。
那些在季凯程回来后,渐渐遗忘了的记忆都在自己大病一场后回忆了起来。
到底是一起生活过四年,自己也爱过四年的女人,看着楚念兮颓然受挫的模样,霍言司心底莫名地有些抽痛。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股不该有的心疼抛之脑后了。
心疼她这种女人,会倒霉一辈子。
上辈子自己为她鞍前马后,操持家里,可楚念兮不但不体谅自己的付出,还认为每天精打细算,油盐酱醋茶的霍言司比不上陪她寻欢作乐的季凯程。
楚念兮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言司,你就让我看看你,我什么也不做,好吗?”
霍言司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将头偏过去,不去看她,也不再理会她。
见状,楚念兮也不再出声,只是痴痴地望着霍言司。
她用满是柔情的目光描摹着霍言司的每一处轮廓,好似要将他镌刻进脑海里。
片刻之后,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霍同志,我来给你送饭了。”
是严晏清派来照顾霍言司的那名警卫员,赵姗姗。
“请进。”
霍言司忙坐起身来。
赵姗姗听到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她一进门便看见了僵站在霍言司床边的楚念兮,不悦地蹙了蹙眉头。
“怎么又是你?昨天还没闹够吗?快出去吧,别打扰霍同志休息。”
楚念兮佁然不动,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赵姗姗早在昨天就看到了她肩章上的两杠三星团长军衔,今天严晏清不在,她也不敢拿楚念兮怎么样。
见楚念兮沉默不语,她索性就算了,心想霍言司自己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惹火上身。
她一边将手里的铁饭盒放在霍言司床头一边说:“今天是白粥,今天天冷,你快趁热吃。”
霍言司点点头,拿过还是温热的铁饭盒,感激说道。
“谢谢你了,姗姗,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赵姗姗憨厚一笑:“小事,这有什么的,不就是送个饭嘛。严政委可是特意交代了,我要好好在你腿伤好之前照顾好你的。”
说着,她将目光落在霍言司打着石膏的脚上。
“俗话都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一崴脚就崴到了骨头,可得好好养着。”
而楚念兮在听到‘严政委’时,眸光一凝。
她立即想到是昨天那个拦住季凯程的女人。
霍言司对着赵姗姗一笑:“我知道了。”
“好了,快吃吧,再不吃粥要凉了。”
霍言司点点头,连忙拿过勺子喝粥。
而楚念兮始终静默地看着他,眸光煽动,其中蓄满了苦涩难言的情绪。
眼前的一幕,多么熟悉。
四年前,自己重伤坐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也是在霍言司温情目光的注视下,一勺一勺地喝着他花费了几个小时煲的营养汤。
如今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霍言司喝完粥后,赵姗姗就带走了饭盒。
“好了,饭盒我来洗,中午我再来给你送饭。霍同志,你要有什么事情喊护士就行。”
“好,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