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翊命人用一根泛着寒光的特制银针,对准我的心口。
隔着半敞的房门,我听见太医的声音带着为难:“侯爷,夫人与侧妃血度虽合,可夫人素有心疾,强取心头血为药引,恐有性命之忧。依老夫之见,还是先用温和药方为侧妃安胎。。。。。。”
“不必多言。”
“你只需确保云凝安然无恙。至于旁的事,本侯自有安排。”
听着萧玄翊渐近的脚步声,我缓缓阖上双目。
“很疼?”侯爷竟难得地问了一句,语气还带着一丝关切,“忍着些,几滴便好。”
我偏过头,不愿看他。
取完那份足以做药引的血,我的嘴唇已然失去血色,泛着青白。
此时,偏院卧房里的云凝忽然发出一声轻咳。
闻声,萧玄翊立刻命令:“再取一倍!”
太医额角冷汗涔涔,颤声禀报,若再取,恐怕真的会。。。
萧玄翊只迟疑了一瞬,便开口:“云凝怀有身孕,一切以她为重。”
“可是侯。。。”
我出声打断了太医未尽的话语:“取吧,取完,放我走。”
看着我毫无生气的脸庞,萧玄翊嘴唇动了动。
他似乎想质问我究竟要闹到何时?难道真为这点小事便要弃家而去?
云凝娇弱的呼唤适时传来:“玄翊哥哥……”
只那一声,便轻易将他所有心神的都勾走了。
2
两日后。
在城郊别院中醒来,我因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
睁开眼,便看到萧玄翊。
他示意旁边的嬷嬷端来一盅参汤,作势要亲自喂我。
“我自己来。”
他静静看着我勉强喝下半盅参汤:“身子可还有不适之处?”
我避开他的问题:“劳烦侯爷,将我的信笺取来。”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淡漠,萧玄翊动作顿了顿,才吩咐下人将我那几封被拆阅过的信笺送来。
“是何人寄来的?”
他从前,从未这般过问我的私事。
“侯爷不认得。”
“苏挽卿,你的小姐脾气要闹到何时?”
“给你几分颜色,你倒真要开染坊了不成?”
从前萧玄翊动怒,我总会惶恐不安,一边反省己过,一边想方设法地平息他的怒火。
可如今,我只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侧妃该等急了。”
闻言,萧玄翊掠过一丝笑意,习惯性地起身离去。
侯爷刚走,我便小心翼翼地展开其中一封。
是楚辞远寄来的。
信中字迹急切:“说好前来寻我,为何迟迟未动身?挽卿,你可是改变主意了?”
“并未改变主意,只是途中遇上了些变故。。。。。。”我在心中默念回信。
我按住信纸,阻止自己继续想象他焦急的模样:“再给我十日便好。”
萧玄翊再回别院时,我恰好将回信写完,交给心腹送出。
察觉到我眉宇间那抹平静,侯爷眉头微皱。
但他已答应云凝,要回去陪她听新请来的乐师弹奏安胎的小曲。
因此,他并未追问我信件之事。
毕竟嫁给他之后,我的故交旧友,几乎都已断了往来。
“苏挽卿,我近日公务繁忙,过几日再来看你。”
此后数日,乃至十数日,侯爷都未再出现。
然而,透过府里下人的窃窃私语,以及偶尔出府采买时听到的闲言碎语,我不断得知他与云凝的消息。
他带着云凝游湖赏景,参加各种权贵宴饮。
宛若初尝情滋味的少年郎,迫不及待地将她介绍给所有人,昭告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