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琳可以说从小跟江珩一块长大,小时候还跟在后面喊过“江珩哥哥”,却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江珩,只知道今天他不对劲,很不对劲!
身上就象是……有杀气!
她丝毫不怀疑男人真会用领带勒死她,忙道:“我……我怎么知道?”
“我没多少耐心,你再想不起来,可能真的会被勒断喉管。”
他不紧不慢的表情,却一点不像说笑。
许琳清楚的感觉到颈部的领带越缠越紧,呼吸已经开始困难了,她下意识的用手指扒住领带,企图拉扯出空间让自己舒服一些。却是被江珩蓦的扳过手腕,反手压在墙上。
那劲道奇巧,只听咯吱一声,许琳的脸部突然扭曲起来,尖叫出声。
她、她的手……骨折了?
江珩看着脸上血色尽褪的女人,仍旧波澜不惊的发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下次不知道断的是哪里了?也许是……脖子?”
江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轻描淡写就折断她手腕的男人会是经常来许公馆找她喝茶的江珩!
不,这分明是个魔鬼!
他只是长了一张她熟悉脸孔的魔鬼!
许琳一次,面对着这个男人,从心底生生的升出了寒意。
手腕折断的疼痛一波波袭来,许琳疼得不停的吸气,终于肯坦白:“晚上我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说公司临时有事,先走了。我不知道他跟许枝鹤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
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许琳的眼角流下,她从小娇生惯养,哪吃过这样的苦,被反折的手臂处传来绵绵不断的刺痛,令她一阵阵的倒吸冷气。
就在这时,江珩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松开了桎梏在许琳断了的手臂上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接听。
许琳松了一口气,马上用完好的左手,托住自己软绵绵反折着的右手。
电话是严诀打来的:“燕家和燕回自己的私人住所都派人去查了,没找到。”
江珩蓦的一横许琳:“燕回平常还会去哪些地方?”
许琳正疼的直咬牙,大小姐脾气张嘴就反问:“我怎么知道?”
江珩一下子捏住她另一只完好的左手,就要往反方向折去:“不知道?那要不要我帮你回想下?”
“不不不……不要!”许琳惊叫着,吓出了满头大汗,“让我再想想,想想……”
江珩面如寒霜,大手仍旧扣着她的手腕:“想起来了吗?”
“我、我……”许琳飞快的组织着思路,“他平常应酬晚了,会在君悦的酒店休息,他在那儿是黑卡贵宾,不需要预约可以直接入住……”
许琳还没说完,江珩就松开了手,冲着电话里道:“去君悦酒店,一家家查。”
说完就要离去。
许琳呆呆的坐在地上:“你就这么走了?”
江珩的脚步一停:“不然呢?”
“我的手……”许琳托着手臂,脸上是大团大团的冷汗,“你起码送我去看医生吧。”
江珩似乎扯了下唇:“你是手断了,不是腿断了。这里就是医院,还要我送吗?”
-
南城共有三家君悦酒店,江珩去车库拿到车子的时候,严诀已经锁定了地点,直接在手机上发了定位给他。
江珩也不做多想,直接拉满车速,在夜幕中的南城疾驰而去,甚至他到的时候,严诀的人还没赶来。
他摔上车门,几步踏进酒店,直接甩下厚厚一沓红币:“燕回在哪间房?”
君悦是国内知名五星酒店,前台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仍被江珩这阵仗吓得一愣。
片刻后,恢复官方口吻:“抱歉,我们酒店要保护客人的隐私……”
话音未落,又有一拨人从酒店的自动门进来,严诀拍了拍身后穿警服,肩上缀着麦穗的人肩膀:“他的话不管用,那邱局的话呢?”
那前台再不敢多言,乖乖的把住客登记表和房卡一并交了出来。
……
没等邱局发话,江珩已经夺过房卡,径自上楼了。
严诀暗啐了口,人邱局在呢,轮得着你先动吗?不知为何,又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让带过去的警队的人在楼梯下等了一会儿。
当他紧跟其后,乘坐电梯来到燕回所在房间时,远远的在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弥漫的味道。
很多年以后,严诀回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充满了阴森血腥的氛围,入目的是一片血红,然后便是血肉模糊的修罗炼狱场。
他只能看见江珩的背影,似乎将一人按在了沙发上,手里操着台上随便拿的电水壶,一下又一下,不断的挥起,落下,单方面的虐打。
沙发上的男人早就叫不出声了,被打的像一滩烂肉一样,软绵绵的了无生气。
严诀只觉得浑身血液像被冻住了,手僵硬的扶着门框,竟然一步不敢往里迈进。
他视线一扫,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许枝鹤,眉骨忽然跳了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婚礼上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美丽女子,此刻像是被水浸过一样,汗淋淋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的额头上,一片干涸了的血迹,嘴角边边挂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随着一声骨头生生断裂的闷响,严诀的心里一跳,忙上前阻止:“江珩,你冷静点……要打出人命了!”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就被浑身染满血迹的男人一把挥开——
也没见他使多大的力,起码跟他殴打燕回时是截然不同的力道,可严诀还是被他一手肘撞的,嘶了半天。
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严诀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下又一下,以不要命的架势,抡在燕回的身上!
电水壶的壶嘴尖锐,不分位置的砸下去,一个不慎是会出人命的啊!
门外还有那么多警cha,燕回非法诱拐,肯定是有罪的,可罪不致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江珩可就是杀人凶手!
惨叫声刺激着神经,严诀突然灵机一动,指着仍晕在地上的许枝鹤:“你老婆还有气,当务之急是把她送进医院就医!”
闻言,双眼已经被血色蒙蔽的江珩像是突然醒过来,转过脸来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许枝鹤,那张熟悉的五官,却全然陌生的感觉,令严诀也恍惑的盯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男人,像是一刹间,被什么附身了。
蜷在沙发上的燕回已经被他打得血肉模糊,连出气声都没了,“咚”一声,电水壶脱手落在地上,江珩甚至是斯文优雅的理了理沾满血迹的西装下摆,直起身时,看似漫不经心的一脚踩在燕回已经血肉模糊的小腿胫骨上。
男人痛苦的嘶吼顷刻响起,连严诀的神经都绷了绷。
江珩却像全无所觉似的,擦得锃亮的鞋尖又在上面碾了碾,咯吱咯的断骨声不断传来,严诀皱着眉头撇开了视线。
第243章
难题
在历经过那样疯狂无人道的殴打过后,他的声线却出奇的平静,用一种睥睨的目光俯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想报复我就光明正大用点爷们儿的方式,趁我不在对我女人下手,你算什么男人?”
滑到地上的燕回除了痛呼无法给出任何反应。
江珩不紧不慢的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你就不只是断双腿这么简单。”
他说完,手滑到身前,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一弯身,将地上的女人抱起,用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将她包裹好,也只有这时,深黑到没有焦点的黑眸里才流露出一点点情绪:“枝枝,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严诀怔怔盯着江珩的背影,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神。
眼看着他将要从房间走出,忽然想起:“门外有警cha……”
江珩脚步未停,只是平淡回答:“燕家大少爷绑架诱JIAN,这个罪名还不够?至于他身上的伤……”他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一包不知名的粉末,果决开口,“由于他吸食了过量违jin药物,产生极度暴力倾向,我出于自卫,不得不把他打昏。”
“……”严诀摒息,久久的说不出一个字。
还当他是冲动过头,才敢如此行事,没想到早想好了退路,倒是把一切都推到这些药上。
南城警方这两年一直在严打违jin药品,燕回这是撞到了枪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