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徐楚河王鸣成宋时然 本章:第9章

    步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顾浔因为一幕镜头磨了大半天,更是急出了一身汗。

    这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等下要是再拍不好,就得换夜戏,明天白天再继续磨这一幕。

    好不容易琢磨出的一点感觉,不知道睡一觉会不会给睡回去,顾浔心里顶着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这样一来就更紧张,更容易出错。

    “没事的顾哥,你别紧张,像张导这种厉害的导演要求就是比一般人高,你就什么都别多想,真的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美术老师就好。”

    季辰羽安慰他,“或者你把我们都想成小猫小狗,你就当是在和小猫小狗说话,那样是不是就不紧张了?”

    拍的那幕戏里和顾浔搭戏演画室学生的龙套演员就是季辰羽,两人在片场碰面的时候顾浔还惊讶了一下。

    “嗯。”顾浔心里还是失落,拧了瓶盖却没喝水,嘴唇看起来有些干,起了一点不明显的皮。

    季辰羽也怕说多了让他更紧张,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默默地抿着水。

    过一会儿,顾浔也终于开始喝他手里那瓶水。他脑袋微微仰着,露出很明显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着,很好看、很性感。

    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瓶水喝了个干净。

    把季辰羽都看呆了。

    直到顾浔喝完水,随意拿手背抹了下嘴,他才收回视线,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瞥见了顾浔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翡翠珠串。

    通透到几乎没有杂质的上好翡翠,中间缀着两根白色羽毛。季辰羽太眼熟这条手串了,半个月前,王公子的生日轰趴上,这条手串就被装在精美的首饰盒里,递到了他面前。

    陆鸣殊扬着一头长发,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张口就是动人的情话:“这是我找人特别定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此一件,除了你、没人配得上它。”

    他本来就不收陆鸣殊的礼物,更别提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当场就拒绝了。只是没想到这条手串最后居然会出现在顾浔手上。

    季辰羽不认为世界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他前不久刚拒绝了一条翡翠手串,顾浔就买了另一条一模一样的。

    而且他了解顾浔的性格,绝对不会花那么多钱去买一条手串,财力也不允许……

    再联想到顾浔接Dream代言的事,季辰羽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虽然陆鸣殊之前特地和他解释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陆鸣殊也不是那种深情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想问又不敢问,屁股在小木凳上扭来扭去、坐立不安。

    顾浔先觉察到他身上的不对劲,偏过脸看他:“我没事,不用担心。”这是误会季辰羽还在为他的烂演技操心。

    他手捏着空水瓶,露出来的一小片羽毛在腕骨上动了动。季辰羽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伸手指了指顾浔的手,说:“这个手串……”

    顾浔愣了下,而后才意识到季辰羽指的是什么。他平时不爱戴首饰,所以这条手串戴了半个月还不怎么习惯

    “这个啊……”他抬了下手,将藏在衬衫袖子下的整条手串都露了出来,“是一个朋友送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很温柔、带着明显的笑意。如果他在对戏时也是同样的神情,大概就不会被张导骂得那样惨了。

    季辰羽心头跳了跳:“你那个朋友,是陆——”

    “欸——那边那几个,别聊天了,抓紧时间开拍了……”偏在这时,副导演开始举着喇叭喊话,将散在四处,抽烟、聊天、喝水……的众人拉回画室。季辰羽没来得及问完的话也因为这一喇叭被打断了。

    顾浔先起身,然后把他拉起来。

    季辰羽红了下脸,小声道:“谢谢顾哥。”

    顾浔:“不谢。你刚刚想说什么?”

    勇气只能鼓起一次,被打断之后这会儿再看着顾浔温和的眉眼,季辰羽忽然就说不出什么。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顾哥。”

    陆鸣殊是三天之后过来的,当时正在拍有关画室的最后一场戏:简一任职的画室关闭了,回来时在小区门口撞见了季辰羽扮演的学生,学生的父母觉得学画画没前途,把他的画具全扔了,学生跪在地上上,边哭边捡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画笔、颜料……

    “简老师,画画真的没用吗?”学生手里抓着破碎的颜料,因为擦眼泪的缘故,大把的红色、黄色、蓝色……染在脸上、头发上,让他看起来可笑又可怜。

    简一蹲在他面前,手里捏着一封皱皱巴巴的信,里面是他之前参加的某个比赛的成绩。“我不知道。”简一说。

    镜头给了师生俩一个大特写,然后慢慢拉远、再拉远,然后切换到夕阳西下的天空、远处电线上的几只麻雀、在路上跑来跑去的孩子、忙着收衣服做菜的中年女人……最后又定格在两人的侧影上。

    “Cut!”导演这边喊停了,季辰羽却还沉浸在角色中无法抽离,哭得快断气了。

    顾浔其实挺佩服他,明明只有短短的两场戏,每场两三句台词,季辰羽却能完完全全将自己带入角色,演得真情实感,令人动容。

    “别哭了、结束了。”顾浔伸手去拉他,季辰羽一边哭、一边又想朝他笑,再加上满头满脑的颜料,看起来真是十足的滑稽。两人便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这傻样,要按平时张导肯定已经开骂了,但今天拍摄挺顺利,他老人家心情不错,而且旁边还杵着这么大一个金主,他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于是低声笑骂道,“哼,两个臭小子。”

    而同样的一幕落在陆鸣殊眼里,那简直像是往他眼睛里扎进根尖刺,让他格外恼火。

    他砸那么多钱把顾浔塞进剧组,可不是为了做冤大头、看小情侣腻腻歪歪谈恋爱的!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一下,过后再补拍几个镜头,顺利的话可以早收工!”张导举着大喇叭喊。

    刚开拍没几天,拍摄强度却很大,有时候一个镜头要磨上百次,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已经很疲惫,听见可以早收工,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顾浔也是在这时候朝导演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就定住不动了——他看见了站在导演身边的陆鸣殊。

    陆鸣殊也在看他,还朝他扬了扬手,叫了声:“阿浔!”

    他声音压得低,片场又吵,所以除了导演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循着声音朝他俩看了几眼之外,谁也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但顾浔却将对方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开拍前陆鸣殊提过很多次会来探班,有了礼物这一出,他没敢再把这话当成戏言,却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早就过来。

    不过想想也是,接下来他们就要去往M县那个小渔村,陆鸣殊如果到那时候再过去探班的话会比较麻烦,路程远不说、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一定能适应那里的环境。

    第23章

    “顾哥,那、那不是陆、陆总吗?”季辰羽也看见了陆鸣殊,还听见了那声特别亲密的“阿浔”,心底那个猜测仿佛被坐实了,他无措地看着顾浔,“顾哥,你和陆总……”

    他有心想问一问两人的关系,谈话却再一次被打断,助理小赵急匆匆走过来喊他:“季哥你赶紧擦擦,然后我们去和导演他们打个招呼、就得走了,一会儿还有个活动要赶呢……”

    季辰羽没有需要补拍的镜头,他在这部电影里的戏份到刚刚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他最近因为在某部仙侠剧里出演了哥比较讨喜的角色,热度有渐渐上来的趋势,公司就可劲给他接活动、接各种代言,今晚要去参加的就是某个品牌的发布会。

    “可是顾哥……”助理着急地替他擦粘在脸上的颜料,“别顾哥王哥的了,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张姐会杀了我!”

    顾浔已经将视线从陆鸣殊身上移开,他不知道季辰羽在担心什么,只以为还是怕他被导演骂,于是拍了拍他肩膀说:“快走吧,不用担心我。”

    “走走走!走了——”颜料很难擦,小赵擦得没耐心了,直接拽着人胳膊把季辰羽往导演编剧那头拉,“不擦了,待会儿在车上再弄吧,车上有热水!”

    “可是——”季辰羽看看顾浔、再看看不远处正朝这边走的陆鸣殊,“别可是了,真的来不及了……”

    画室的戏份是留在A市拍的,剧组财大气粗地直接租下了某间画室,实景拍摄,是个门面房,一楼汽车修理店、二楼保险公司,三楼就是画室。

    收工后,顾浔和陆鸣殊就在旁边的小面店里吃了顿早宵夜,一人一碗打卤面,另点了店里招牌的猪油渣、豆腐皮。

    拍了一下午的戏,顾浔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面、喝了面汤,又逮着那碟猪油渣吃。很脆、吱儿响的。

    陆鸣殊发现他是真的很爱吃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些又廉价又垃圾的食物,也不知道怎么就让这人长得这么高、模样还这么带劲。

    顾浔抬眼看他:“怎么不动筷子,不合胃口?”

    “不是,就是过来前才吃了晚饭,这会儿还不饿。”陆鸣殊又扒拉了一小条豆干就直接把筷子放下了,面没怎么动过,差不多还是一碗。

    “不吃了?”

    陆鸣殊喝了口茶。“嗯。”

    “嗯,那给我吧。”顾浔说。陆鸣殊捧着茶杯,表情有点疑惑,“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顾浔伸手将他的面碗端了过去,用筷子挑着将碗里的面条弄进了自己碗里,又把配菜一块儿捞走了。然后捧着面碗呼哧呼哧大口吃起来。

    “你、没吃饱么?要不再叫一碗,没必要——”陆鸣殊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不是装的,是真的没想过顾浔会这么做,从来没有人吃过他的剩饭,顾浔是第一个。

    这种感觉太难以形容了,心脏莫名其妙跳得很快。

    “没事,别浪费了。”顾浔打断他。一大碗面又只剩下了个底。

    他本来没想解释什么,但看见陆鸣殊脸上的表情,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好像是有些不妥、有些……亲密过头了。

    捞起的一筷子面顿时吃进去不是、不吃也不是。“那个、抱歉,我就是……不太习惯浪费。”

    陆鸣殊“啊”了一声,表情还是有点怪。顾浔只好再多解释了一句:“之前有段时间只吃得起馒头、泡面,所以……”

    这话有卖惨的嫌疑,顾浔说到一半就没再往下说,埋头继续吃面。

    事情做都做了,怎么解释好像都会有新的误会,就干脆不说了。

    陆鸣殊还是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顾浔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心里更加懊丧,后来实在受不了,把豆皮往人跟前一推,低垂着眼眸轻声说:“再吃点东西吧、别看我。”

    本来挺沉默的气氛因为他这一句话陡然被打破,陆鸣殊莫名其妙笑起来:“嗯,好。”

    这个时间段,来吃面的人渐渐多起来,两人吃完东西便没再占着位置,起身离开。

    他们是走着过来的,也走着回去,六月初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夜风吹拂在脸上,是很舒服的感觉,脚步都会不自觉放慢,想要在这样的夜里多留一会儿。

    “今晚是不是能回去了,我送你?”陆鸣殊问。

    他今天的头发原本是散着的,吃面时为了方便,就随便扎了一把,这会儿被风一吹,便有些散了开来,时不时拂到脸上、眼睛上。

    每当这时候,陆鸣殊都会下意识眯一眯眼睛。

    顾浔插再口袋里的双手拢成拳,转头盯着街对面那两个玩滑板的少年:“不用,还得在这儿住一晚。”

    虽然拍摄地点就在A市,但张导不让顾浔离开片场,要求他就住在“简一”的家里,把自己当成“简一”。而导演自己和其他工作人员则在附近另租了几间房。

    “嗯?不是都拍完了么?”陆鸣殊吃了一口头发,动作很小的“呸”了声,把不小心吃进嘴里的两根头发吐了出来。然后将这一小撮头发捋到耳后。

    “嗯,明天开始拍天之骄子那条线,我和他有个便利店的短暂交叉,我们坐在同一张桌上,他吃三明治喝星爸爸、我吃三块五一桶的泡面。”

    “这么惨啊我的画家先生。”陆鸣殊哈哈笑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画家那幅遗作后来也是被他拍走的吧?”

    顾浔耸了耸肩:“嗯。”

    渔女跟着的老男人就是天之骄子的大老板,当时他就是奉老板的命令,给即将过生日的渔女搜罗生日礼物,一看见那画就觉得上面的女人和老板的情人长得像,便花重金将画拍了下来。

    画家至死没有送出去的心意,最终还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落到了心爱之人手中。

    而半年后,被大老板腻烦的渔女离开了对她来说宛如“皇宫”的大别墅,走时唯一允许被带走的东西就是画家的那幅画。

    “真是太惨了……”陆鸣殊摇着头感叹道。他其实说的是画家,但顾浔好像误会了,“有钱人的喜欢和不喜欢,都同样残忍。”

    陆鸣殊:“……”

    他无端有点心虚,感觉下一秒顾浔就会指着他的鼻子尖骂他。

    “那什么,也不一定吧……”他不太有说服力的反驳了一句。顾浔偏过脸看着他,眸色很深、沉甸甸的。

    以往他们不是没有这样对视过,顾浔总是很快就转开视线,不太敢长时间看他,这一眼却停得很久,像是要通过一双眼睛、看进陆鸣殊的心里去。

    陆鸣殊咽了咽喉咙,目光不躲不避地迎着那道视线,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是认真的、笃定的:“也有真的、也有真的动了心的。”

    两人这时候距离很近,几乎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平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嗳.昧。

    “……”顾浔瞳孔一颤,撇下眼朝后退了半步。然后急匆匆穿过马路,朝小区门口走去。陆鸣殊停在原地,看着他几乎可以用“仓皇而逃”来形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第24章

    陆鸣殊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两人过去时有小孩儿围在他车旁边东张西望,见有人过来,才飞快地跑走了。

    “小小年纪还懂车啊,怎么不看别人的光盯着我的看,挺好,以后是个有出息的。”陆鸣殊边扎头发边开玩笑说。

    他终于受不了被头发时不时糊一脸这种状态,决定把它重新扎扎好。但不知道是因为走路还是吹着风的原因,拢了几次都没拢好,总有几缕头发散下来。

    顾浔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胸口莫名有些痒,像是夜风将陆鸣殊的头发吹到了他心尖上,刺刺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算了,不扎了!”陆鸣殊耐心有限,顾浔低头扫了眼被丢在自己脚边的发绳,抿了抿唇。

    而陆鸣殊早已经开了副驾驶的门,从里面拎出一个奶白色的保温桶,用那双多情的眼眸凝视着他:

    “顾老师拍戏辛苦了,这是探班礼物。”

    阿浔。顾医生。现在又变成了顾老师。

    以后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新称呼啊……顾浔都有些无奈了。

    但更多的是懵——什么探班礼物得用保温桶来装啊?总不能是一桶汤吧?

    他怀着巨大的好奇心将保温桶的盖子旋开,里面不是汤,是一盒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比起汤,用保温桶装一盒冰淇淋大老远地送过来,更让顾浔感到错愕,他张了张嘴,疑惑地看向陆鸣殊。

    “别觉得我小气啊,我本来是想定一辆冰淇淋车的,就游乐场都会有的、可以推来推去自由移动的那种冰淇淋车。那种多好,我可以准备好多个口味,你想吃什么味道我给你弄什么。”

    “顺带也给剧组其他人尝尝,毕竟你这戏要拍挺久,和剧组其他人员打好关系也挺重要,但是张导说你们在居民区拍,弄冰淇淋车过来会不好收场,所以我只能放弃了。”

    陆鸣殊语气颇有些遗憾。

    “但是探班总不能两手空空吧,我就弄了个保温桶,只单独给你装了一份过来,别人都没有噢,导演也没有。”他眨了一下眼,神神秘秘的,“所以谷老师千万要保密啊。”

    顾浔滚了滚喉结,抱着保温桶犹如抱住了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嗯。”

    “那要现在吃吗,不知道化了没有。”陆鸣殊说。

    顾浔把冰淇淋从保温桶里拿出来,边开盖子边说:“没化。”陆鸣殊忍不住笑,“都还没看呢,怎么知道没化。”

    “就是没化。”顾浔罕见的有点固执。“化了也能吃。”

    也确实没怎么化,就是变得有些软,到底放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要吃吗?”顾浔捏着小木勺问陆鸣殊。后者摇了摇头,“不吃、你吃吧。”

    “嗯。”

    小木勺是平的,挖变软了的冰淇淋有些困难,每次只能小心地挖一小块,不然容易掉,所以顾浔吃的很慢,吃的速度有些赶不上冰淇淋融化的速度。他就开始先吃旁边化了的那些。

    陆鸣殊觉得他应该是那种会把最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的人。而在陆鸣殊眼里这种人就是笨蛋,就像这盒冰淇淋,如果先吃融化了的,那之后吃到的就一直都会是化了的。

    就应该先吃好吃的。

    “拍完这段能休息几天?”

    “差不多三天,如果顺利的话周五出发去M县。”

    “嗯。”陆鸣殊点了下头,然后突然说,“给我也来一口。”

    “嗯?”顾浔挖冰淇淋的手顿在半空,像是怕自己听错了似的求证了一遍,“你要吃这个?”

    两人是站着靠在车身上,顾浔后背抵着车窗,陆鸣殊则侧着身、半个身体倚靠在车上,歪着脑袋看顾浔吃冰淇淋。

    “嗯,要吃。”

    这会儿他却站直身体,从有些发懵的顾浔手里接过小木勺,自己挖了一口冰淇淋吃了:“甜。”

    然后又靠回车上,用之前相同的姿势看着顾浔,眉眼微弯。

    顾浔盯着小木勺上残余的一点冰淇淋,喉咙阵阵发紧,嗓子眼燥得都快冒烟了。

    偏偏某人还很无辜地朝他发问:“怎么了,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化了不好吃了?”

    “没。”他连挖了两勺含进嘴里,舌尖在小木勺上.舔.了两下,那点黏在上面的冰淇淋便很快融进了嘴里,“你还、吃吗?”

    “不吃了。”陆鸣殊说。

    “嗯。”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树影摇曳、扬尘四起,等这阵风终于安静下来,陆鸣殊头发上落了一片不知被从哪儿吹来的树叶。偏偏他毫无所觉,抬眸望着顾浔,狐狸似的眼睛微微弯着,似笑非笑。

    顾浔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然后将那片调皮的树叶从他头发上摘了下来,后者眼底闪过些许讶异,接着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撑着额角哑然失笑。

    他一只眼睛有点红,笑的时候不太舒服地揉了几下。变得更红。

    “进沙子了?”顾浔皱眉道。

    陆鸣殊又伸手揉了揉,还是觉得刺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

    “应该是……阿浔你快帮我看一下,有点疼。”说着他便靠过去,半个身体几乎贴在顾浔身上,微微仰着头,用那双泛红的眼睛凝望着顾浔。

    “……”顾浔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识想撇开视线,却被陆鸣殊捉住了手掌,“阿浔,我真的有点疼。”

    两人的手一路往上,顾浔的手指就被迫碰到了那只漂亮的眼睛。陆鸣殊应该是真的不舒服,眼皮频繁地眨着,没一会儿那只眼球上就布满了红血丝。

    顾浔艰涩地滚了下喉结,真就扒开他的眼皮,小心地吹了吹。他没看见什么异物,不确定有没有把东西吹走,松开手指后朝陆鸣殊说:“再眨一眨眼睛,看看还有没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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