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有伤,我怕会伤到你。”
“我是手臂有伤,不是全身,我没那么脆弱,宋韵。”
浴室里,宋韵帮他褪掉长裤。
他修长有力的长腿浸泡在水中,腹部肌肉明显,完美的人鱼线。
宋韵拿热毛巾擦拭他的脖颈、后背,他中间的那一处……确实令人想入非非。
宋韵别过去脸,浴室的热气熏烫着她的脸。
“想什么呢?”
宋韵娇白的肤色浮上一层粉嫩,看起来很诱,“你说我是小野猫,那你是什么,狗?”
男人往身上撩着水,水注混着汗珠凝结而下,很欲很性感,“敢说我是狗。”
“小唐说男人有小奶狗,狼狗和野狗,我好奇你是哪一种。”
他诨笑,呼吸钻进她毛孔,滚烫滚烫的,“哪种。”
他拿食指解开她领口的带子,衣襟大开,宋韵没捂住,黑色内衣衬得她肤若凝脂,每一寸白得分明。
视觉冲撞眼球。
宋韵避开他,重新把带子系好,“你是野狗,毛又黑又长的那种,爱往人身上扑,还重色。”
程亦铮扣住她手腕,“你重色还是我重色,刚刚是谁眼睛盯着我那看,还嫌我黑,喜欢白的是吧,你欲望那么强,别的男人不一定能满足你。”
“我没欲望。”
程亦铮捉着她手腕一寸寸的向下,宋韵感觉他身体的变化忙挣脱出来。
“不行。”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我们不能在老宅这样。”
……
宋韵从他房间出来,程亦哲正好上楼。
头顶是一盏大水晶灯,灯影洒在他英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
程亦哲身边没跟着人,宋韵担心他看不到会摔倒,“大哥,阿文呢?”
他笑了一声,身型微晃,被她扶住胳膊。
恍惚中,耳边似乎回荡一句,“阿哲,你回来了。”
“阿哲,你应酬累不累?”
“阿哲,我做好了饭等你回来吃。”
依稀分辨出是一个女人对他的关怀,脑子逐渐漫出的是宋韵的身影。
他也无比渴望,一身疲惫回到家里时,有一个他爱的女人等着他,跟他说着关怀体己的话。
程亦哲知道程亦哲为了宋韵得罪了华耐家族的人,沈姿如只是个幌子,他可以为宋韵牺牲这么大?
宋韵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大哥,你喝酒了?”
他淡笑,“喝了一点,保姆说你煮了粥。”
“在厨房。”
“我刚好想喝一点。”
“那我带你去。”
程亦铮在老宅沐浴后身上会有一股白茶的香气,是沐浴露的味道,宋韵在他身边走动时带起微风。
程亦哲闻到了白茶香气。
清幽、冷香。
像绵绵的针尖,刺在他膨出的血管壁,刹那间猛烈。
第一百二十章
心虚
程亦铮从浴室出来后接到冷春的电话。
“程先生,董事已经以华耐家族名义撤销了对威尔的起诉,他身上的罪行减了一项。”
“我知道。”程亦铮站在漆黑的阳台上,没开壁灯,“戒指交出去了?”
华耐家族不仅要撤销起诉,还要因为威尔拿到象征权利的戒指而保护威尔的安危,听候他差遣。
但威尔想不到的是,程亦铮给他的那枚戒指,是假的。
冷春说:“只怕短暂的平静过后,威尔发现被骗,华耐家族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男人握着桅杆,庭院的法国梧桐绿油油的,已冒出新芽,再过半月便是枝繁叶茂了。
他吐出一口烟雾,“你先留在那里掌握局面,我会再去威斯康森。”
……
沈姿如回到沈家后,伤口到底还是发了炎。
她烧得迷迷糊糊时,被沈家人送到程家在半山腰的私人医院。
输了两天的液,沈姿如清醒过来,当她知道自己在程家的医院里时,整个人又变得不好。
程亦铮在电话里听沈家的人说:“程先生,您能不能过来一趟,小如她要跳楼!”
他赶到医院时,皮肤科这一层正乱作一团,保安、消防、气垫天梯包围着整幢大楼。
程亦铮看着出出进进的人,脸色极其阴鸷。
“沈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可以下来说!”
沈姿如坐在十三层的窗台,两条腿悬空在外,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沈姿如的姑姑赵夫人跑过来,急得揪住程亦铮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
“阿铮,你快劝劝小如,她到底怎么了,她从威斯康森回来后情绪就起起伏伏的,我们的话她都不听,她只听你的,你劝劝她,劝劝她啊。”
“小如。”
一片混乱中,沈姿如听见程亦铮的声音回过头。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程亦铮,看着她悬在窗外随时都可能被风刮倒的样子,内心也无法安然自若。
他不爱她,不代表他无情到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他眼前消失。
他神色透着焦躁,“小如,听我的话,下来。”
沈姿如看着他站在病房内,她原本只是小声啜泣,看见他爆发成痛哭,“你知道是我跟威尔说出宋韵的,是不是恨死我了,可我也是个女人,我在恶势力下手无缚鸡之力,我没办法……”
沈姿如扯开衣领,肩上的鞭挞痕迹暴露出来,和正午的烈阳一同刺入眼球。
“我被他打得皮开肉绽,可我不敢告诉你,我不敢!”
程亦铮眉头紧皱,向前一步,“下来再说。”
沈姿如看了一眼门口聚集的人,呜咽一声,“我是为你回来的,我们以前那么好,我是没想到你会爱上别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你的……”
“小如!”男人打断她,“下来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沈姿如被他的话吸引,吸住眼泪。
男人凝着她,没吭声。
穿堂而过的劲风刮着她的病号服,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刮下去,“你还是别管我了!”
程亦铮看准时机,跨到窗前一把拉她下来,沈姿如挣扎着,身子却软了,无力的贴在他胸膛。
她哭得泪流满面,“铮哥,我不是在闹,我是害怕,我怕你恨我,你会为了她而恨我吗,铮哥。”
程亦铮虚虚扶着她,胸口的衣襟被她眼泪打湿,他莫名的烦躁。
他有猜到是沈姿如跟威尔说出的宋韵,没等他过问,沈姿如倒是先承认了。
医生护士接过沈姿如将她安抚在床上,医生说:“沈小姐情绪不稳,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沈姿如使出浑身力气挣扎,“我不要打针,你们放开我!”
护士打开注射器,沈姿如咬唇摇头,求助那道背影,“铮哥,你别让他们给我打针!”
程亦铮敲出一根烟,微微侧眸,“小如,听话,为了你好。”
沈姿如原本挣扎得厉害,听见程亦铮冷冰冰的语调,面如死灰。
赵夫人攥住她的手,低低的哭腔,“小如,打一针就好了,听话。”
所有人都让她听话,闭嘴,没人理解她的无助。
程亦铮闻了闻烟,又放回烟盒,回身说:“你好好养着。”
“铮哥。”沈姿如梗着脖颈看向程亦铮,“你会来看我吗?”
“再说。”男人掠她一眼,“但下一次,你再以死相逼,我不一定会出现。”
他是警告的口吻,“小如,不想把我们之间的情分消磨殆尽,就安分一点。”
沈姿如面无血色,放弃了挣扎。
男人抬步离开医院。
几层之下的脑科病房,宋韵刚刚喂谭春丽喝了一碗小米粥。
外面消防车都出动了,据说是有一层有人要跳楼,又被拦下。
跳楼的女人不是因为病,是为情,她爱的男人移情别恋。
宋韵推着谭春丽经过医院小花园时,正听见有两个女人的声音。
“小如,你这样以死相逼会让男人留下阴影的,下次阿铮来,好好跟他赔个不是。”
“姑姑……”沈姿如穿着病号服,眼睛红彤彤的,刚想说什么,抬眸一眼看见宋韵母女,“宋韵——”
宋韵看着沈姿如的样子,一瞬也明白过来,今天要跳楼的女人
就是沈姿如。
“你就是宋韵?”赵夫人气势汹汹的指着母女两个,“是你害我们小如跳楼的,是你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宋韵淡定回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夫人气炸了,看宋家母女的样子并不像富贵出身,谭春丽更是给人一种清苦的感觉,他们竟然住进程家的私人医院!
凭什么程亦铮会选择这种下贱坯子,而不珍惜她视若珍宝的侄女?老天开眼让母女撞到赵夫人手里,不出这口气她怎么肯罢休。
赵夫人扬手就要朝宋韵一边脸打过去。
宋韵攥住她手腕,看向沈姿如,“你为什么要跳楼。”
沈姿如没想到宋韵突然问自己,心里掠过一抹惊恐。
宋韵冷笑了下,“你跳楼,是因为你心虚!”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想他了
赵夫人刚刚的厉声已经让她们成为焦点,午后的小花园很静,散步的人也很多,有人偷偷举起手机。
沈姿如怕宋韵再说出什么,忙上前质问,“该心虚的人是你吧,我才是阿铮正正经经的女朋友,如果不是你夹在中间,我怎么会轻生。”
周围人窃窃私语,对宋韵母女指指点点。
宋韵直视着她,“三年前你一声不响离开,回来还想继续霸占做他身边的女人,沈小姐,是不是他女朋友,得他承认才算。”
沈姿如穿着病号服显得很脆弱,眼神却透着精明,“宋小姐,你不过是因为跟我长得有几分相像取代了我几年,一个替代品妄想取代正宫,你想要多少钱,你提出来,我能承受的都会给你!”
宋韵表情很淡,“你明明知道他不爱你,何必呢,沈小姐。”
起风了,谭春丽打了个寒噤。
宋韵低头为谭春丽盖好毯子,谭春丽握了握宋韵有些发凉的手,微笑开口,“沈小姐,你家钱多可以尽情挥霍,埋地下,放进火炉里烧成灰随便你,我们韵韵怎么会要你的钱,有程先生的宠爱就足够了。”
沈姿如气得脸色发白,可转瞬她又想。
不爱她又怎么样呢,那种权贵顶尖的男人,有几个婚姻结合是因为真爱,不过是共同捆绑的利益罢了。
沈姿如现在已经不奢望程亦铮的爱,她只要他这个人!
谭春丽拍了拍宋韵的手,“韵韵,我累了,回去吧。”
赵夫人想追过去被沈姿如拦住,她看着母女的背影,默默攥紧拳头。
……
宋韵在青州这边待了几日,朝阳舞团就开始催她,舞团接了一个乡镇慰问演出,明天就出发,问宋韵今天能不能回朝阳。
宋韵安顿好谭春丽这边,告诉舞团能回去。
慰问演出一连五天,大山里信号不好,平时玩惯手机的同事好像都被放空一样,脱离了数据时代,心里痒得不行。
回城的路上,手机才断断续续恢复信号,嘟嘟嘟的消息提示不停。
小苏此刻坐在舒适的大巴上,仍是腰酸腿疼,“宋韵,你累不累?”
他们这几天住在乡镇的招待所,床板很硬,空气里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隔音不好,半夜还能听见女人的吟叫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一晚是休息好的。
宋韵说:“回到朝阳,睡上你的席梦思你就不累了。”
小苏活动着肩颈,“真怀念我的席梦思啊,你说澄县明明是青州的地盘,黄团长积极什么劲儿啊,搞得咱们苦不堪言。”
宋韵看着外头的细雨,“就当是为舞团做贡献了。”
春天很少会有这样的强降雨,持续了一天一晚,他们走的路又都是山区,司机上车时还念叨过一句:澄县这个地方一下雨很容易出现泥石流。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快看,宋韵,你火了!”
小苏比宋韵积极,先打开微博,一看题目,脸色微变,宋韵就坐在她身边,:女歌手沈姿如发声明承认感谢被第三者介入,跳楼轻生。
虽然沈姿如声明中没有提及第三者是谁,但下面的水军已经把宋韵人肉出来,抨击的语言十分恶毒。
宋韵好像被火炙烤在架子上,呼吸都是滚烫的。
她成了别人口诛笔伐,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宋韵犹未回过神来,细雨纷飞中,大巴车突然骤停,所有人惯性前倾。
司机大喊一声:“不好了,前面泥石流,道路被阻断了!”
……
程亦铮深夜回到金城华府的别墅。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他进浴室洗了个澡。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纾解,以前身边没女人时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躺在卧室的大床上,闻着奶荔的香气,闭上眼睛,脑海里是宋韵穿着粉色吊带睡裙的样子,粉色的波澜,该有肉的地方一寸不少,晃得他心猿意马。
现在已经跟老宅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尽快让宋韵办理转团手续转回青州,他图的不是发泄,而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能保护她。
他听力好,夜里又静,听见门口有响动,穿上鞋去楼下开门。
是宋韵回来了吗?这么晚也只能是她了。
门打开,细雨夹杂着冷风,一个女人扑进他怀抱,冷秋跟在后面,“对不起,程先生,人没拦住。”
程亦铮皱眉,把人从怀里推开,沈姿如仰着脸,脸上是泪痕还是雨水已经分不清,“阿铮,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哪样?”他目光冷冷沉沉的,比雷雨还要瘆人。
沈姿如摇摇欲坠的,冷秋在身后勉强为她打了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