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白露江尹一权律 本章:第68章

    "崔巍特别说过,今天要开会。"见扣子扣好,江尹一后退一步就要出去。

    徐途拉住他,手抚上他的颈,"等一会我送你去。"

    江尹一仰了下颈,看着徐途从桌子上拿了一盒膏体,顺势也看了一眼镜面——他扣子已经扣到最上面那一颗,仍不能将颈项上的吻痕全部遮住,也因为如此,在黑白的正经穿着中愈发显得色欲张扬。

    徐途沾了膏体的手指轻轻在他颈项上擦蹭过,晕开的近肤色,将鲜艳的痕迹一点点遮挡起来。在被他手指抚到皮肤最薄的耳后时,仰颈的江尹一垂眸看了徐途一眼。

    徐途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轻浮。

    吸进一口气,江尹一又将视线转向镜面。徐途就在此刻开口,"感觉我现在做的事特别像是一个——妻子?是因为我昨晚在床上被你彻底服了吗?"

    江尹一扯了下嘴唇,"三十多岁应该稳重点吧。"

    听说江尹一是嫌他话语轻浮,徐途继续借帮他遮吻痕爱抚他的颈项,"男人在热恋中会变成男孩。"

    江尹一上扬着音调啊了一声,轻声道,"是这样吗。"

    "是的。"

    不在乎他摸的是他昨晚唇舌吮吻痕迹的江尹一睥睨着他,"三十多岁的男孩,你可真不要脸。"

    被骂不要脸的徐途,当真是不要脸了一样的还笑了起来。

    ……

    处在顶层的四百平独立办公区,极尽开阔和大气。低头翻阅文件的蒋旭,听到桌子上的电话声响,伸手接了起来。

    "蒋总,张特助带着徐总上来了。"

    蒋旭大脑嗡了一下——谁能不打招呼就能进他的办公区,还让他的特助带路?除了徐途不做他想。

    果然,电话刚落,面前的门就被推开了。比往昔更加光彩照人的徐途大步走了进来。

    在进来后,大刺刺在沙发上坐下的徐途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他送江尹一去了发改委之后就过来了。倒也不算他主动找来,几天前蒋旭就在约他见面,只那时他在处理拿到手的那栋商务大厦的后续事宜,加上在电话里问蒋旭,蒋旭又不肯说,就一推再推到了今天。

    只他的突然来访,叫毫无准备的蒋旭乱了方寸。

    "徐总,您喝茶。"知道徐途跟自家总裁什么关系的张特助亲自给徐途泡了杯茶。

    徐途再自然不过的伸手接了下来。

    在下属和外人眼里行事雷厉风行的蒋旭,此刻在徐途面前却有些悻悻然的样,直到徐途喝了几口茶,问他到底什么事的时候,蒋旭才开口说出自己小舅子干的事。听说蒋旭拿自己的项目给的是景烁,徐途是真的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抿舔了一下嘴唇笑了起来。

    "真行啊你,蒋旭。"

    茶杯掷在桌子上那一声,叫蒋旭心里一抖。

    "我知道之后,没签的几个项目都收回来了。"看着徐途一句话都不说就往门口走去,知道他气的不轻的蒋旭连忙找补。

    签了的呢?没办法了呗。

    他的项目,给景烁送了钱,全他妈是蒋旭坏的菜。徐途第一回说了重话,"蒋旭,他如果在上海站稳脚跟,你我以后就没什么好来往的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揭开按扣的墨绿色金丝绒盒子,被景烁随手抛在沙发上,内里颜色瑰奇,精美绝伦的普贤菩萨的唐卡滑了出来。

    景烁脱了外套给自己倒了杯水,只喝了一口,便哗啦一声将杯子砸碎在了地上。

    自他从警局出来之后,就明白了在上海立足的重要性,可不遂人愿的是,他在上海的发展自颜沛那条路被堵死之后就举步维艰起来。按理说,他出手阔绰又懂得投其所好,找几个上海商圈的引路人并不算难,可偏偏——每一个,这几天他携礼拜访的每一个,都是收礼不办事的。

    今天又是。

    他不是猜不到是有人背后捣鬼,他只是不相信,就戚、邵那两个毛都没干的小子能在上海一手遮天。

    他们俩确实不够一手遮天,但——

    "除了戚家,邵家在圈子里知会了,市长公子也放了话。你这都得罪死了,上海恐怕是真的没法呆啊。"将他投其所好准备的礼物退回来的男人,在走时拍着他的肩这么道。

    市长公子?又来了个市长公子!

    当初他叫他们多么狼狈的离开武汉,如今落到他们地界的自己就有多么狼狈。

    用冰水洗了把脸,强行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的景烁,双手撑在桌沿上,低垂着头思索着后续该如何走。

    "咔哒——"

    从门口进来的汪梦醒,看着景烁佝偻的背影,似乎已经猜到他如此颓丧的原因,皱着眉道,"景烁,童持叫人设计了。"

    景烁闻言回了下头。

    "昨晚在佘山,他被下了药,车也叫人故意撞了。”

    景烁望着汪梦醒的目光又缓缓转了回来,看着自己手撑的黑色桌面,半晌后才发出一声冷笑。

    眼下境况,他要是傅乘光都要高兴死了。不,或许傅乘光这么久没露面,就是在等他们两边联合斗起来的这一刻。

    ……

    欧式的椭圆形花卉浮雕相框前,垂吊着两只黄铜的玻璃吊灯,几个青年围聚在这一隅窃窃交谈着。

    心不在焉的蒋旭被人碰了下手臂,回过神后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了。"几人齐齐的看着他。

    蒋旭站直了几分。

    "看你怎么萎靡的很呐。"

    蒋旭脸上是任谁都可以看出的精神不济,他本来这段时间工作就忙,小舅子这次给他捅的篓子,不知道要贻害到几时,他想不憔悴都不行。

    "没休息好吧。"

    敷衍了好友之后,旁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蒋叔。"

    蒋旭与好友一起回头,看到站在长廊上的权律——与宴会上他们久经世故的怡然松弛相比,年纪尚轻,西装笔挺的权律又是另一种风采。

    权律继续道,"我找您有事。"

    众人微微有些诧异——他们跟权律差着辈份,平常遇见了最多也只是打声招呼。

    找蒋旭有事?什么事?

    不光蒋旭的这帮好友疑惑,蒋旭自己也纳闷。但权律既然开口了,他也就暂别好友的跟着权律进了前面的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长长的沙发上,戚景跟邵斯炀,一人端坐,一人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蒋旭进来后,戚景压着的眉眼抬了抬,坐在扶手上的邵斯炀则直接起身站了起来。

    看到他们,本来对权律找自己干嘛毫无头绪的蒋旭,此刻隐隐有了猜测。

    "蒋叔,不论你跟景烁有什么关系,我先说清楚,我们跟他有过节,你要是再袒护他,别怪我们不客气。"

    权律开口的第一句就坐实了他的猜测。

    没想到一个江尹一能牵涉这么广的蒋旭,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受了几个小辈的威胁。

    权律也是听戚景跟邵斯炀说蒋旭之前力保过戚景,怕他后续再插手影响他们才在宴会上把蒋旭请来,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几人就前后脚的从休息室里走了出去。

    在他们走后,蒋旭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对自己刚才受他们威胁后因没反应过来而沉默的窝囊样倍感荒谬的笑了一声——说实话,按他的脾气,权律只要还没坐上他老子那个位置,他根本就不惧。还威胁他?他刚刚就该呛声的。

    可这回不止这几个未来几年会成为上海最顶上那批人的小的,还有个徐途,还有个——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亚克力的实木果篮,被姚诗承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他看了眼手腕上已经带上固定夹板的童持,问了声,"没事吧?"

    童持神色郁郁,半晌滚动了一下喉结道,"那几个小子太猖狂了。"昨晚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对方是故意撞他的,非常荒谬的是最后判的他全责。原因是检测出他服用违禁药物。

    童持多惜命一个人,就算玩这些东西也不会冒险再去开车,这回明显是叫人设计了,用的还是不算高明的手段。

    "现在还没接他们老子的班都这样,以后还了得!"

    静静听着童持的话的姚诗承,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他跟童持同行来的武汉,他们能对童持开刀,自己也难幸免。

    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景烁跟汪梦醒,正好听到姚诗承说的那句,"不回敬他们一回,他们真要当我们好欺负的了。"

    他们都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上次进了警局出来之所以风平浪静,就是景烁跟姚诗承顾忌尚在上海的傅乘光渔翁得利。可眼下这帮小的欺人太甚了,真当他们是怕他们吗。

    景烁欲开口,却被已经叫他劝阻过一回的童持截住,"要是来上海就是忍气吞声,何必让我们来。"

    听着童持的话,景烁也不好再开口了。他将他们都叫来上海,就是想跟他们联合,为这事和他们嫌隙就不好了,况且他不想跟上海这几个小的斗起来,也不是慑于他们背后的权势——他从小被当接班人培养,因父亲病重仓促被推上位后,前有对他面从腹非的公司高管,后有处处掣肘他的母亲,他能在一年之内就将今创牢牢握在手里,已然证明了他的手腕和能力。而戚景他们,现在整他们可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

    跑去坎佩切洲的雨林呆了两周的闻科,回来后发现上海这两天出了不少事。

    先有权、戚、邵三人放话,不准带几个人进圈子里来,再有事情闹大,权律几次动用特权,让权家亲自下场把儿子领了回去。

    他们圈子里这段时间几乎都在看这个热闹。

    刚从国外回来,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闻科在圈子里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始末,说是权、戚、邵三人,跟蒋旭看重的一个武汉男人过不去,没想到人家也不是吃素的,斗的互有来回。这次还买通媒体,把市长公子以权压人公权私用的事给曝了出来。

    "就昨天曝出来的,权市长都亲自出面了。"

    "上海真是好几年没出过这么大动静了。"

    "谁说不是呢。"

    隐隐猜到事情关键的闻科,正兀自出神时被好友碰了下手臂,"哎,闻科,这么大的热闹叫你给错过了。"

    最喜欢看热闹的闻科,这回表现却并不热切,还隐隐蹙起了眉,"那武汉男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邵斯炀他们虽然年幼,但各个背景不凡,尤其是权律都下场了,怎么会还成一个僵局了?

    "他没有,他那圈子有啊。"

    一男人笑着捻了两下手指,"钱到位,权也得让路。"这话就说的夸张了,权能为钱让路,只能说权还不够大。

    闻科听明白这个意思了,这是来上海的不止景烁一个啊,"蒋旭呢?"上海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为小屈的人,他和小屈说了吗?

    "不知道啊,这几天也没见过他。"

    从机场过来,屁股还没坐热的闻科拿起手机起身就走。

    身后一众说为他接风洗尘的好友看出他是找蒋旭去了,还在叫他,"诶,闻科,这事你跟蒋旭打听打听呗,这两边到底结的什么怨,闹到现在这么大。"

    结的什么怨?

    闻科回头看他们脸上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上下牙关磨了磨,"这热闹你们也敢看?"不等他说的更多,打给蒋旭的电话通了,他问了句你现在在哪就匆匆走了。

    坐在桌前的几人面面相觑,猜闻科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

    砸落在窗户上的雨滴,汇聚成一道往下横流。坐在横厅里看书的徐途,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阴云压城的景象,看了眼时间后给江尹一发了条消息——

    "今天开会吗?"

    轰隆——

    紫色的电闪,从云层里劈来,尖塔样的建筑承载了这一劈,使得雨幕里的城市短暂亮起了一瞬。因为徐途住的是视野开阔的高层,这一幕看来竟有几分绚烂的壮观。

    隔了好久,江尹一才回了消息过来,"开。"

    门铃声响,因为雇佣了家政按时过来打扫的徐途抬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身体,用手机开了门后,继续托着腮看起书来。

    "碰。"

    关门的声音。

    家里很明显有人进来了,徐途在翻了两页纸后才从沉默里觉察到异常,抬起头,看到来人后坐正起来。

    穿着中式立领风衣的男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风衣上用银丝刺上去的白色刺绣花卉,因为下方刻意留下来的几道杂线,有了几分残荷秋枯的意境。在徐途的注视下,男人从第一颗扣子开始解,等解完后,就这么展开肩膀,将风衣脱下来攥放在了手边。

    徐途想要起身,身后同时伸出来的两只手将他又按的坐了下去。

    外面这场骤雨,下的更大了一些。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挡风玻璃上的雨珠刚被雨刮器刮掉,就又马上模糊成一片。坐在车内的江尹一,看着前方绰绰的雨幕里挤挤挨挨的红光,解开了自己身的安全带。

    一场急雨,让他堵在了本来在这个时间段不会拥堵的道路上。

    懒得困坐在车上的江尹一开车门下了车,看了一眼前后堵的看不到头尾的车流,直接将车钥匙放在车上后,冒雨进到了路边的商超里。

    在他拿了把伞要结账时,拨打给代驾的电话也正好接通。

    "喂。"

    "南京西路这边,开到附近停车场后给我个停车位和定位就行。"

    扫码付了款后,江尹一拿着伞走了出去。

    ……

    戴在手腕上的RM055,精密的银色零件在透明的表盘里微不可查的转动着。一个正在播放着录音的手机,被这只手推放到了两人的中间。

    "先听听这个,然后我们再谈。"

    手机里传来一对男女的声音——

    "你们怎么说也是兄弟,你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回上海想求他拉把,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徐洲汉那王八蛋一点兄弟情都不顾!"

    "好,既然他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我那个项目烂了,我就让他徐洲汉以后别想有儿子送终!"

    听出了是他四叔跟四婶的声音的徐途,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消息多灵通,他四叔跟四婶被在深圳接手的海岛开发项目拖垮资金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而对他们录音中杀气腾腾,一点情分不顾的要杀了他,好叫他爸无人送终的要挟,他也同样淡然处之。

    多正常啊。有钱又旁系多的家族,从来不缺这样阋墙买凶的事。

    在录音播放完之后,坐在沙发上的徐途变换了一个坐姿。他本来对这个男人怎么找到的这里,又是怎么顺利上的楼的疑问,都已经通过这通录音得到了答案——对方连这个以后他出了事后能给他四叔定罪的录音都能弄到了,其他的事想必也不难。

    "你给江尹一打电话,说你爸病了,你要出国去陪护两个月。然后我就离开。"

    听着这不容他回驳的声音,徐途蜷曲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拇指指腹的动作一停,目光也自对面那只手背浮凸着青筋自然垂下的手往上望去——

    很是令人深刻的一张脸。

    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锋芒毕露的要挟他不同,这个男人更沉的住气了,在将身上那股混邪感完全洗去之后的现在,他比从前更露骨的胁迫,甚至都显得心平气和。

    徐途不是没见过狠的,但法治社会,他这样显得有点太横行无忌了。

    "这是打算叫我消失?"一声哂笑,"我真好奇,你傅家是干嘛的了。"

    傅乘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道,"我知道江尹一过会就会回来。"

    "我带了人,他回来撞上不一定能脱身的。"

    徐途慢慢将笑意收敛起,他猜到查不出来的傅乘光不简单,但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猖狂——登门入室,拿通录音要挟他。上海这段时间被那两批人搅的风起云涌,他以为这个人也在内,没想到是沉住气在等这个关口。

    "咳。"站在沙发后的几个男人中,有一个嗓子不舒服发出了细微的一声。

    在这种情境下,连沉得住气的徐途此时也不免感到了一些焦躁,"你想怎么样?"

    傅乘光平静的目视着他,"你不用管我想怎么样,那是我跟江尹一的事,我会和他处理,你只要消失一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可以帮你消失。"

    徐途垂眸沉默了片刻,而后掀抬起眼睫笑道,"你当这是哪儿?你以为你是谁?屈续胤都不敢说这种话。"他表面半分弱势都不显,然而心里却切切实实的感到了一种紧张。

    傅乘光哼笑了一声,像是嘲笑他这个朋友还没有自己更了解屈续胤为人似的。

    "……"

    随着时间流逝,徐途牙关都不自觉咬紧了几分——他是真怕江尹一回来撞到这个男人手上。他已经不能像上次那样容忍江尹一在他面前被带走了。

    "我打了这通电话你就走?"

    "是,我会安排人送你去机场。你如果不相信,我亲自送也不是不行。"

    徐途压着眉眼看面前的傅乘光,这个人果然什么都安排好了,自己一旦答应,说不定短时间内真没法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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