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旭点了点头。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没说别的,也没再等,起身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庞管家忙问:
“二少,您不等江总了?”
江庭旭脚步没停,往外走去,“先不等了,我明天直接去天晟集团找我哥。”
江庭旭的车停在了车库入口处。
拿着文件过去开车准备离开时,视线无意中往里一瞥,在车库最里侧光线明暗交替处隐约看见了他哥常用的那辆的普尔曼。
江庭旭开车门的动作顿住。
停顿片刻,往里走去。
封闭车厢内的空气无形中变得燥热。
燥热得沈南枝莫名觉得喘不上气,想去开窗。
江靳年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任何变化,身上的衬衣西裤更是没有任何凌乱。
而她被他按在怀里,唇角被亲得发艳红肿刺疼不说,身上的衣服也乱七八糟。
甚至她那件外搭的薄款外套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脱下,此刻皱巴巴地缩成一团,压在他黑色西装外套下,在昏暗的光线中,只露出一个小边角。
长时间这个姿势,哪怕被江靳年抱着,沈南枝腿酸得也有些撑不住,在他捏着她下颌再次吻过来时,她咬牙扭头想躲开,但还未做出动作,近在咫尺的车窗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沈南枝吓得一激灵。
浑身瞬间僵硬。
一口气都差点没提起来。
随着敲窗声响起,外面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明亮刺眼的光线穿过单向车窗玻璃照进来。
将整个后座都照得透亮。
沈南枝低头看自己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被亲得水蒙蒙的眼睛里浸满惊慌,几乎出自本能反应,在江靳年降车窗之前,她不知哪来的力气,迅速挣开他的怀抱,
雪白纤细的手臂胡乱抓来一旁的西装外套,连着脑袋在内、整个将自己裹住,
并迅速蜷缩着身子往下缩,将身形降到最低,紧贴着蹲在被江庭旭敲响的这一侧的车门下。
这种情形下被人撞破,沈南枝太惊慌,惊慌到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静静望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的江靳年,深暗晦涩的黑眸无声眯起。
第51章
强吻他们是夫妻,做多么亲密的事都是情理之中。
就算是在车里,也是在自家的车库,根本没有必要躲。
她怕被人看见,他自然也不可能让她这个样子被外人看见。
沈南枝从怀里挣脱出去并迅速缩在车座下躲开前,江靳年正要拿西装外套盖住她。
她本什么都不用做。
也什么都不用害怕。
他自会牢牢护好她。
可她在看到外面的人是江庭旭的那一瞬间,本能地推开他往后躲。
就这么怕被人看见?
或者说——
就这么怕被江庭旭看见?
沈南枝满眼慌乱,声控灯再次暗下来,她在西装外套下抬头时,并未看到江靳年晦暗不明的眸子。
直到江庭旭轻皱着眉,试探地再次敲响车窗。
声控灯再次亮起。
光线再次洒满车内。
“哥?”
江靳年沉沉看着一双水眸湿漉漉地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子,心底像是有股蠢蠢欲动的郁气,积聚不散,疏解不掉。
从前几天开始,在她隐瞒着江庭旭去公寓找她时无声无息形成,昨晚她一遍又一遍在他怀里念着江庭旭的名字时候攒聚着扩大。
她还小,与江庭旭又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在,江靳年本不想计较这种事。
他也以为,他早已控制住这股不该出现、不该存在的阴暗情绪。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男人眼底深处晦暗得厉害。
那些暗沉浓稠的情愫翻滚着,叫嚣着翻腾涌聚,就像看似平静的海面下骤然翻滚的巨大海浪,却又在冲破那层薄薄的平静海面前被死死压住,尽数掩藏在那道沉静无波的表层下。
车窗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靳年漆黑的目光从沈南枝身上离开,降下一小截车窗。
江庭旭停下动作,“哥,你车怎么停这儿了?怎么不上去?”
他眼底有着狐疑。
下意识地朝着降下的这段车窗往里看去。
只是他哥降下车窗的幅度太小。
除了能看到坐在后座的大哥,旁的什么都看不到。
江庭旭收回视线,眼底疑虑未消。
但江靳年没给他继续问的机会:
“在公司开了一天会,有些累了,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说话间,他目光落在江庭旭身上,反问:“怎么这时来御山公馆了?”
江靳年的车窗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被江靳年这么看着,江庭旭下意识收起探寻的视线,将手中的文件递过来。
“我收购了几家小公司,想做点项目,有个文件,需要哥签字。”
江靳年接过文件。
只粗略扫了眼第一页的前几行,便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从置物柜中拿起签字笔,径直签上了名字。
将文件递给江庭旭时,江靳年随口问:
“不是最不喜做项目看文件?怎么突然有兴趣收购公司了?”
江庭旭接过文件,轻笑着回:
“总不能一直任性,而且娱乐公司混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换个领域玩玩看看。”
“对了,哥。”他像是想起什么,往江靳年这边看来,“天这么晚了,南枝还没回来?”
江靳年低垂眼皮,往紧贴着车门、眼底暗含着祈求的少女身上看了眼,薄唇轻阖间,没什么情绪地回复两个字:“还没。”
江靳年全程没开车门,也没下车。
江庭旭看出了他哥今日不想多做交谈。
他也没再这里待太久,说了几句家常话,便提出离开:
“天不早了,哥,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上去休息。”
江靳年“嗯”了声。
江庭旭拿着文件去了车库入口。
紧贴着车门蹲躲着的沈南枝见江庭旭离开,正要松口气,手指揉着有些发麻的小腿,刚想起来,一股力道突然惯住她腰身,毫无征兆地将她扯进了怀里。
“啊!”
沈南枝毫无防备,一头撞进了江靳年肩头。
她揉着额头想直起腰,却被他掐着下巴封住唇瓣。
“唔……唔!”
唇齿间疼痛传来,沈南枝倏地皱起了眉。
眼底瞬间升腾起水雾。
领证之后,虽然她和江靳年只做过两次,但接吻的次数已经有好几次。
只是每一次,他都没有让她疼过。
最多就是由于接吻的时间太长,导致结束的时候唇瓣厮磨得有些隐隐刺疼。
像今天这种,刚一吻就弄得她生疼的情况,从未有过。
更别说,唇齿间还隐约钻出血腥味,她都怀疑是不是哪里被咬破了。
沈南枝不顾腿弯上逐渐加剧的酸麻,拧着眉头想从他怀里出来,却反被他按住腰,抵开唇齿往更深处吻来。
车库中往外走的江庭旭,刚经过几辆车,指节中勾着车钥匙正在想手头里收购的公司的事,冷不防间,一道短促的女子惊呼声在后面隐隐响起。
他动作蓦地顿住。
几乎下意识,回头看向后面那辆半明半暗的普尔曼。
最后一截车窗刚好被完全升起。
从外面看,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但刚才那道说不上是错觉还是幻听的熟悉声音,却让江庭旭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车钥匙。
他想过去看看,那道声音是他听错,还是南枝也在车中。
但转身往回走了两步,江庭旭下颌紧绷着,又生生停住了脚步。
普尔曼车内。
沈南枝被江靳年吻得招架不住。
眼尾潮湿得像是沾了清晨的湿雾。
全身紧绷僵硬又被迫放松,几次下来,她腰身都酸得发抖,更别提生疼的唇角和舌根。
沈南枝不肯再配合接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刚想去按车门下车,腰身又再度被他强势按进怀里,身上那件被蹂躏得发皱的裙子也被撕开。
她呼吸一滞,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瞳孔都狠狠颤了下。
“不行……这里不行……”
“怎么不行?”江靳年声音平静,暗沉得浓黑的漆眸中更是没什么情绪,只除了单手钳扣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继续剥她身上的衣服。
“南枝,我们是夫妻,在哪儿都可以。”
封闭空间中的空气不流通,很快就变得粘稠炽热。
沈南枝紧攥着指尖,唇瓣都险些被她咬出血。
少女眼眶中层层积聚的水雾更是在黑暗中一颗一颗凝成泪珠顺着眼尾滚下。
就连呼吸,都逐渐带上哭腔。
在腰身被他掐握得疼得近乎发麻时,沈南枝后知后觉地终于发现,江靳年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对。
等从车里出来时,沈南枝眼角都是红的。
车库有去三楼的直达电梯。
江靳年没带着她进大厅。
直接抱着人从直达电梯去了卧室。
第52章
他掐握着她腰吻她时都像带了怒回到床上,沈南枝以为今天的夫妻义务总算完了,她捂着快断了的腰,连澡都没力气去洗,将自己埋进被子中就想睡。
可刚抓着被子盖在身上,房间中的灯光忽地暗下去,黑暗中,江靳年拽开她身上的被子,碾按着她唇角再次吻过来。
沈南枝刚松开的眉头再次拧紧。
她甚至都顾不上害怕,被欺负得狠了,直接怼着他肩膀狠狠咬下去。
深夜,窗外吹进来的零星夜风中。
沈南枝将昏未昏之前似乎听到一句话,但她整个脑海晕胀得连躺在床上都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没听到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彻底醒来时,已经十点多。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开再重新组装回去一样,疼得沈南枝连翻身都是抖的。
她整个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根本不出来,连头都不露。
一边疼急了委屈地直在心里骂人,一边反复复盘她昨天到底怎么惹到江靳年了。
尤其车上那一次。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从未在江靳年身上看见过怒意,他就像一樽最完美的操控情绪的机器,不管是家宴上的推杯换盏,还是商业场上杀人不见血的谈判,他从未有过情绪外露的时候。
但昨天晚上,车库那一个小时,他按着她的动作中都像是盛着被压制的怒。
婚离不成,她目前也没资格提离婚,但她不想让自己在夫妻义务这种事上反复受罪,昨天那一次已经让她有心理阴影。
她不想在今晚、明晚、或者以后的某一个晚上再受一遍那种毫无招架之力的‘夫妻义务’。
沈南枝装死般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忍着头脑的晕胀,从昨天一早开始一点点剥丝抽茧般捋着她和江靳年相处的每一个场景。
直到画面定格在,昨天清晨,他莫名其妙问她的那句——前天晚上做了什么梦。
沈南枝那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江靳年不像是会跟她讨论废话的人。
但他莫名其妙问的那个问题,就很让人怀疑。
沈南枝轻蹙着眉,再次往前捋。
直到回忆来到她发烧的那天晚上做的那几个梦上。
她会不会是……
沈南想到一种可能,惊得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但刚坐起来,那种如影随形的腰身酸痛更急更剧地涌上来。
她疼得咬了咬牙,捂着快被人折腾断的腰,泪眼婆娑地再度躺床上,并抓着被子猛地将脑袋盖住。
在被子底下顺着刚才的发现,继续往下想。
那天晚上,她不会是迷迷糊糊中胡说了什么吧?
但梦醒了就忘。
她自己现在都不太记得前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梦。
从梦境中找线索是不可能了。
沈南枝将这个线索先暂时放在一边,意识转回到昨天晚上。
在车上,她依稀记得,江靳年沉着眼将她按在身上时,掐着她的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