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准备充分呢,充分还花这么久?恐怕我刚刚死在台上了你都还在外面和别人打。”
她越说越气,尤其想到她为她承受的痛苦,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竟有些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眼眶发酸地沉默着。
梦里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浑身清冷气质,一袭白衣,如同神??,淡淡地告诉她,不要将云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有属于她自己的宿命。
她听懂了,女人说的是艾简连,如果她变成了吸血鬼,就能和艾简连永远永远在一起,永生不死。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将她永远捆在了身边。
虽然她也曾想过与她永生在一起,但此时,女人的话不知为何字字如锥,扎到了她的心里,也扎得她暴跳如雷,对着女人就开骂:“你算哪根葱,艾简连爱留在哪里就在哪里,别以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能勾。引到她,她最爱的是我,当然要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
天海:“......”
眼瞅着自己的转世甚至捋起袖子来,看起来要跟自己打一架一样,她竟然后退了半步,微微皱起眉,心中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她就说,那女人是她的劫。
如果不是因为仙君的身份不能明目张胆地干预小世界,她早就进入转世的身体进行意识融合了。
可现在,她只能弹指一挥,让那份不能阻碍女人因果的念想在转世的意识中根深蒂固。
她如一缕烟飘散而去,而陆斯微一边想着做个梦都能梦见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情敌,一边却又不由得怅然若失地红了眼眶。
一辈子啊,一辈子也足够了吧......
......
云识看着她似乎委委屈屈的样子,只得脱下鞋子,又渐渐小心翼翼地钻到她的被子里,将手塞到她的枕下,摸了摸她的脸,安抚她:“睡一会吧,等好了,你想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
“你身上好浓的血腥味,而且好冷......”陆斯微轻轻哼了一声,虽是嫌弃着,却慢慢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久,终是提醒她:“可以去看看孩子。”
“以后多得是时间看。”云识微微扬着笑,又伸手去摸她的头发,一点点替她理顺,想哄她睡。
女人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她,她就笑,轻声说着:“我能看见了,看见你在偷看我。”
“谁偷看你?”陆斯微不承认,还捏住她的脸颊,却又忽然顿了一瞬,盯着她的眼睛半响,放重了捏她的力道,重复问她:“真的?”
“真的。”云识笑起来,甚至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连你唇上的那颗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低头去吻她,唇瓣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唇上,又轻轻伸出舌尖点了点她的小痣。
陆斯微却瞬间浑身一颤,连忙收了手闭上眼睛,又偏开头,假装睡觉。
可心跳声犹如鼓雷,只是心心念念地想着。
惨了,以后干什么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事实确实如此,云识又轻轻摸了摸她微润的唇,心疼地看着她瘦弱的样子,视线挪到她绯红的耳廓,才终于闭上眼睛,蹭蹭她的脸颊,陪她一同休息。
没过一会儿,就连紧张着的陆斯微也竟渐渐入睡了。
......
刚出生的吸血鬼宝宝和人类婴儿没什么两样,除了与生俱来的两颗尖尖的小乳牙,往往对着哄她的护士龇牙咧嘴,仿佛装凶的小狼。
由于少量多餐喂的血够纯,没过多久,三个宝宝就长得白白胖胖,整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扒拉着陆斯微,和云识抢女人。
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云识一如往常地愤愤不平,尤其陆斯微还刻意冷落她,也不知是因为真的生气了还是恼羞成怒。
因为从前几天开始,像所有哺乳类生完宝宝一样,陆斯微整宿整宿地躁动不安,甚至不知偷偷一个人背着她干什么。
后来云识知道了,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
陆斯微起初想推开她,可后来却也忍不住拿被子盖在女人头上,自己则攥紧被角,任由心口的郁胀感散去,愉悦感侵蚀意识。
她接受了,因为她愤愤不平地想着,她受痛又受罪,就不该忍着。
直到云识吻上去,唇瓣熟练地亲吻她,细细密密地吮吸啃咬着她的唇瓣,渐渐的,舌尖轻轻抵入,在她唇中扫荡,冰凉的舌尖纠缠着女人滚烫的舌尖,让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在舌尖的搅动中融化。
许久未有的深吻让陆斯微被迷得七荤八素,只能迟钝地承受着那冰凉舌尖的纠缠,窗外的月光与屋内的暖光相杂糅,仅剩了屋里那暧昧的吮吸吞咽声。
这一夜,等到女人睡着了,云识才脱下她的病号服上衣和自己的上衣去清洗,当清水渐渐被浸泡地泛白时,空气中飘起阵阵香味,她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陆斯微啊,确实是嘴硬得很。
......
好在这段时间女人已经被她养胖了不少,不复之前的瘦骨嶙峋,脸颊可以微微捏起肉来。
陆斯微最讨厌她捏她,可却也总是嘴硬心软,被她哄几句就过了。
出院当天,谢琳琳的尸体被扔在医院门口,心脏被剜,死相可怖,云识提前知晓,派人处理了,这才带着陆斯微和孩子们出院。
即使有人替她处理了谢琳琳省去了不少麻烦,但云识心里更清楚,这种行为完全是明晃晃的挑衅,亦代表着杂种血族与人类乃至纯血种真正的对抗即将开始。
她毫不惧怕,即使之前那场内战使纯血种损耗巨大,但留下的才是些真正可用值得信任的人。
可她没想到,这一战,打了十几年,历经温华与陆欧的婚礼,婚礼当天,易群行甚至来祝贺,她眼神里盛满了温和,该是放下了,陆斯微则拼命暗地拧她的胳膊,看着台上穿婚纱的陆欧,眼底不仅有开心与祝福,还有满眼的羡慕。
于是她暗戳戳准备了很久的惊喜,可却又在三个小捣蛋鬼的干预下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哄着陆斯微穿上了婚纱,她穿着西服想去牵她,迎面蹦出三个穿着小西服奶呼呼的小孩,咋咋呼呼地就牵着陆斯微跑了,嘴里还喊着:“怪兽!追上我们就还你美人儿!”
云识:“......”
她开始追着三个小孩和拖着婚纱裙摆的陆斯微满场跑,甚至没有动用吸血鬼的能力。
因为女人笑得很开心,背部微微镂空的洁白婚纱,耀眼的阳光衬得她肌肤雪白,跑动起来的时候几缕落下的黑发纠缠着头纱飞扬起来。
她频频回头冲她笑,弯弯眉眼,一双凤眼里如同坠入了夜晚的星子,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回过头来冲她做鬼脸的漂亮奶团子们。
老三像陆斯微,老二像她,老大则谁都像几分,最是顽皮,也最会带着妹妹们和她唱反调。
就如此时,瞧着她快要追上了,长着奶膘的娃娃们笑起来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如同落入凡尘的小精灵,又眼眸一转,分工合作地派出一个娃娃扑上来就抱住了她的腿。
她无奈地废了老大功夫才把娃娃拎起来,抬头一看,女人已经跑了老远。
现场的绿茵青草随着她们的步伐轻轻飘摇,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香味。
可陆斯微却又停下来,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回过头朝她大声喊:“还不快点!”
“诶~”她笑着,把不过两岁的娃娃抱在怀里,急忙赶上去。
蓝天,白云,还有女人的笑,娃娃们的嬉闹,有时候,云识甚至在想,何其有幸遇上她,击溃了她所有的孤独。
这也正是艾简连所想的。
......
做吸血鬼的那些年,她从未想过时间能过得这么快,直到她将家主的位置传给老大,直到与杂种血族的战役正式胜利,直到陆斯微仅剩了一口气地躺在她怀里......
她满头白发,双眼紧紧盯着她握住针筒的手,那里面灌满了曼陀罗华。
这些年,陆斯微总感叹自己老了,不美了,她便总是偷偷给自己注射小剂量的曼陀罗华,直到自己变得和她一样,一样老了。
她抱着她躺在从前的那个单人棺材里,棺材顶一如既往地泛着星光般的蓝色,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谁也没告诉,只有习惯性用来透气的棺材缝处,未曾老过的旺财和富贵发出悲戚的细小叫声。
她将曼陀罗华慢慢注射进自己的心脏里,极致的疼痛感让她恍惚以为心脏在跳动,就像许多时候,与女人十指紧扣亲密接触的时候,她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已经没了光彩的眼睛,听到她问:
“你爱我吗?”
陆斯微又何尝不知道艾简连注射曼陀罗华的痛苦,可她放任着自己的自私,甚至即使耗光了最后一口气,她也要问出这句话。
结婚的时候,她们并不够相爱,甚至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感情,可直到如今,她却已经爱惨了她,惨到不想放手......
“爱!”
如何不爱?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棺材中已然没了呼吸声,云识只能扬起一抹悲戚的笑,眼泪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她知道她一定听到了,她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眼角的泪珠擦掉,直至在彻骨的痛苦中化为一具枯骨。
她的灵魂慢慢脱离,却依旧恋恋不舍地盯着下方的女人,又徒然想到临近死亡时,爱??嗦的陆斯微嘴边总是常常挂着一句矛盾的话:“我也想和你有不尽的永生的,可我又怎么能和你有不尽的永生呢?”
耳边忽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有一阵的恍惚,随即大量记忆片段涌进脑海,让眼前眩晕不止。
缓了一会儿,再想起那句话,云识便觉得陆斯微一定是被天海影响了,不然就凭女人孩子一样的性格,早在三十岁那一年就会想着变成吸血鬼,和她相守永生。
但,她们本就是一个人不是吗?
云识忽然迷茫地笑了笑,回忆从前的一切,心里空落落的,直到系统忽然地出声打断。
“但是......”她回它,微微弯着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暗色:“我已经对你们仙君天海很感兴趣了。”
在没有去掉感情的前三个世界,她都很努力地去克制了,因为她只一心想要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东西,甚至民国世界里,还将轻姝往外推,可现在,所有记忆恢复的一瞬间,她好像就忍不住了,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和她们拥有着同样灵魂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仙君,不管她们之间有多大的鸿沟。
系统好像被她给吓到了,连忙制止她的想法。
“知道了。”云识微微有些麻木,继而催促:“下个世界。”
然而系统却格外热情的
“换!”它话还没说完,云识便忽然激动起来了,仿佛就要触及到她飘荡几千年的原因。
“五十积分?一颗头?”失落又震惊之余,云识只觉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头部忽然热烘烘的,再次睁开眼的瞬间,她只觉自己站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直至远方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公主,公主,慢点跑......”
不知为何,那声音忽然让她不自觉地眼眶发热,开始朝着声音走去。
直到停在一片光亮远处,当看到朝着自己跑来的女孩和妇女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更甚。
神奇的是,提着襦裙披着坎肩的女孩在朝着她跑来的途中渐渐开始成长,糯糯的婴儿肥一点点变精致,弯弯的细眉,狐狸眼,一头披肩乌发上的金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火红的坎肩更衬得人越发美艳。
女孩跑到呆愣的她面前,瞬间穿过了她的身体,却似乎也让她瞬间融入了那段记忆之中。
冬日里漫天的枯树,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还有暖阳中气喘吁吁追在她身后的嬷嬷。
“今儿个好不容易变暖了,我出来玩还不可以吗?”
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提着襦裙,扬着笑在山里跑着,偶尔眼尖地蹲下身将雪地里的毒虫抓到自己腰间的壶里。
“可以是可以,但公主你啊千万不能翻过这座山,山那头全是些......”
嬷嬷在身后喊着,她却没太听清,注意力全被山坡下一个半截身子都被埋在雪里的人吸引了,因为那人拥有着满头白发,若是不仔细看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
她连忙滑下山坡,完全没在意已经翻过了山头,到了另一面山顶的凹陷处,而是跑到那人身边,将她缓缓翻过来。
这女子的脸上沾满白雪,她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感觉到她还活着这才一点点将她脸上的雪抹掉。
只是,当雪一点点被抹去,云识的手还搭在她的脸上,她却如同盛开在雪中的雪莲花,细眉沾着白雪融化的湿意,长睫静静地搭着,肌肤如同雪莲花的花瓣,唯有唇色苍白。
反应到自己呆了的一瞬间,她颇感抱歉地将手拿开,忽略自己隐隐加快的心跳,接着想将人从雪里彻底拉出来,却才看到穿过她肩部的那只箭,被折了尾翼,灰色衣服上鲜红的血渍粘满了细雪。
她微微皱起眉,可山下却又忽然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谈话声。
“都快找遍这半个山头了,再往前走就是巫族的地盘了。”
“就算把这座山给翻过来,也得把那小尼姑给我找到!”
.......
小尼姑?
云识又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觉得尼姑应该不是这样的,可到底有些心慌,于是连忙将人又埋到雪里,等到刚刚好看不出这里有个人了,才走几步,便被从山下爬上来的一行人给叫住了。
“你是什么人?”
“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她转身叉腰,一副跋扈样。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巫族偏安一隅,与当今圣上的地界只隔了一座雪顶山,而巫族与圣上的矛盾更是由来已久,于是这座山便成了两边百姓不可跨越的地界。
只是此时,山顶上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声。
“公主,快回来―”
妇人扶着树喘气,当看到公主面前的一群男人时,才忽然止住了声音,瞬间皱紧了眉头。
她不是担心公主,而是担心这群人,毕竟巫族长公主的跋扈是出了名的,不是因为有多受宠爱,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堪比打入冷宫的待遇才让孩子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身用毒用蛊的本领,旁人根本吃不消。
她的声音也瞬间打破了两边气氛的凝固。
云识仔细地扫过他们的衣着,锦衣大氅,腰系玉带,手上还带着弓箭,相貌也颇为年轻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群富贵公子哥。
为首的男子衣物最为精致,微微皱起眉就再次问她:“你是巫族公主?”
“有没有见过一个灰袍白发的女子?”可另一旁的男子却直接心急地问了出来。
“没见过。”云识瞧着他们各个或愤怒或焦急的样子,心中却有些担忧那埋在雪中的女子会被活活冻死。
可这群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继续漫山遍野地找,而且她正巧也好奇,这样一位年轻女子如何少年白头,又如何被他们追杀。
“那女子如何得罪你们了?”
她笑了笑,镇定地环起双臂,眼中颇现几分傲气地看着他们:“正巧本公主近来无聊,瞧着你们也不好进我们的地盘找人,倒是可以帮你们一帮。”
为首的男子听到这样一番话,狐疑地扫过她腰间的几个小壶,接着谨慎地问她:“你想要什么?”
显而易见,他相信她的说辞了,就算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毕竟传闻巫族公主是巫族用蛊最厉害之人,可能就那腰间的一个小壶就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他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
“若我找到人了,只需你们拿些天子脚下有趣的话本或小玩意儿来换就行。”
说到这,云识迅速从小壶里抓出一只蛊,轻轻一扬手就抛到了为首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眼瞧着她抛了个东西过去,顿时鸡飞狗跳般慌张地拍拍身上,又后退着四处查看。
“只是只传音蛊。”她好笑地勾起唇来,接着作势转身,摆摆手道:“十日后,若我找到了,便给你传一句话,若没有找到,说明那人并未进我巫族。”
她往山坡上走,早已松了口气的妇人便连忙伸手来拉她,只是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男声:“那便有劳公主了,那小尼姑偷放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捕到的海妖,请您务必好好找上一番。”
“自然。”云识扬起一抹笑,继续往坡上走,等到走上山顶时,听到后方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脚步声才又转过身去。
身旁的林嬷嬷还在担忧地唠叨着:“公主诶,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那天子脚下多少能人异士,还有各种各样的妖,不跟我们巫族一样......”
她尾音未落,却已见自家公主又忽然利落地滑到了山坡下去,顿时急得拍拍大腿,当看到公主挖出雪下的一个白发女人时,更是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急忙跟了上去。
摸到女子仍旧有着微弱的鼻息,云识这才舒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把人从雪里抱出来。
赶过来的林嬷嬷见此却也不问了,因为她知道,公主这样的行为,摆明了她要救这人,于是蹲下来微微背过身去道:“老奴来背吧。”
“就您这体格,没走一会儿就得气喘吁吁,更别提她肩上还有伤,还是我自己来抱吧。”云识笑着,此时的笑容却已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反而稳重至极。
她把女人抱起来,林嬷嬷便只能跟在她身后护着,等两人一同走进巫族的半边山,才忍不住地询问着:“放了已捕的妖可是大罪,公主为何要救她?”
“她长得这么美,一看就很有故事的样子。”
云识边走着边又瞧了瞧自己怀里女人的相貌,听到林嬷嬷大概是对她的理由很无言,却还是说了句:“也对,公主总是喜欢有趣的。”
她这才又笑着说了个很正经的理由:“不是您说的吗?百姓都传那些妖很坏,实际上‘妖’的全身都是无价之宝,他们不过就是找个捕杀妖族的借口罢了。”
“但要是真想救这人,依着公主的性子,方才用蛊虫把他们赶走不就是了。”
“嬷嬷想错了。”云识故意笑着卖了个关子:“若是和他们打起来,这人就是我抢来的,如今这般这人便算是我捡来的,捡来的便是我的,想留想丢也是我说了算。”
林嬷嬷这才感慨般地看向前方的公主,顿觉她就像一朵带刺的花,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心眼却挺多。
......
云识和林嬷嬷从小路绕到了府邸里,一进府,一条大白狗便摇着尾巴扑了上来,丫鬟银铃接着也迎了上来。
她将女人放置到一间客房里,接着便命她们替她买药烧水。
“公主,还是去请个大夫吧?”临走之前,银铃有些担忧,却换来林嬷嬷轻轻的一敲:“别多嘴,买药来就行了,公主自有分寸。”
“哦。”银铃委屈。
等到门被关上,云识才朝着女子说了声抱歉,也不管她听没听到,接着迅速撕开了她肩头的衣物。
那只箭贯。穿了她的肩,由于被雪埋过,她的衣物微微浸湿,那雪白的肩头亦沁着血渍,许是太疼,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甚至额角渗出细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