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思纠结之余,马伶伶再困顿也睡不踏
实,她不知未来因着与大伯的关系如何自
处,又摸不清大伯对此事的态度,便是迷迷
糊糊在天亮时睡了少许时辰。
大公子一早用过膳,家丁送了两封贺贴。一
封是四殿下庆生贴,另一封是妻家岳父过
生。
他每月总收到各种拜贴,都是交给王氏处置
的。今日这两封,他是与王氏商量了礼品,
又得亲自过去贺寿的。
“四殿下也是三十有三了,如今正当壮年,听
得上月纳了一贵妾,可是厉候爵家的嫡五小
姐。”王氏说道。她对朝中重臣内眷也是自知
甚详的。
“信中严明让我三弟一道去。”大公子说。
王氏略不自在提起:“生辰宴在九月十一,那
时小叔可还在?”
“不在也得在。”大公子起身:“我且修书一封
给爹说道,让三弟早做准备。”
“我去给婆婆请安。”
王氏去了主母尚氏那里,将今日的拜贴说
了,主母尚氏便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说
道:“你夫君都知安排了,你怎还坐得住?今
日便该收拾行李回府去调教一下你那弟媳的
礼仪!切莫到当日丢了尚府的脸面!23﹔0﹔692%39〉6﹞
王氏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只得乖巧听话办
事。于已时便走了,临行前本是想带上鞠姐
儿的,可又细想夫君在庄里,还是罢了。
只让丫鬟给鞠姐儿留话让她多照顾姐夫。
王氏要走,那家书大公子便直接托妻子带回
去。
等马伶伶醒来正是用午膳,她吃了一碗羊肉
饺子后才得知,心头一惊:“嫂嫂怎说走就走
了呢!”
丫鬟回说是老夫人下的令。
马伶伶脸色不好看,本想着嫂嫂在庄里大伯
还有所顾虑,如今人走了不是明摆着她要羊
入虎口么!
说着也是急,一时想回胡京不行,一时又想
毁约不去,左右心思紊乱,终是只能走一步
看一步了!
她去后山时细细叮嘱了丫鬟:“你且替我町着
点,若有人来了你早些跑过来告诉我!”
这庄里极大,丫鬟主子不少,又是做贼心
虚,搞得好似要幽会情郎,马伶伶哪里能心
生安宁?
丫鬟听了话,回说:“若是我被人发现了便说
是您叫我出来挖点泥土回去做叫化鸡的。旁
人不知晓你在这里。”
“聪明!”这丫鬟就是省心嘴严!
马伶伶提了裙便去后山找大伯。
大公子手里拿了只笛子,时不时地吹奏,生
恐旁人不知他在这里!马伶伶心里气恼,又
羡慕大伯那无所畏惧的做派,他在府里一惯
有威严,一声令下谁都得听!
大公子看到了马伶伶,将她眼下的黑青色瞧
了去,问道:“可是肚里孩子闹腾,让你睡不
安宁?”
她哪里敢说实话,含含糊糊顺他话点了头。
石榴花开(12)
石榴花开(12)
大公子略皱眉头,问道:“叫大夫来替你号脉
开几副安神的药罢。”
“孕妇是不能胡乱吃药的,会伤了肚里的孩
子。”马伶伶没落座,便是站在离他一米之
距:“大伯可要与我说些什么?”
“你许是累,稍坐会儿罢。”
“不用了。我等大伯说完便得回去了,担心婆
婆寻我。”
她那副生恐与他有瓜葛的做派令他叹息,只
得开门见山问:“吉儿可是恼我?此事未事先
与你商量?”
“事已造成,这日子总得走下去,我恼又有何
用?不如就是顺着全家人的意全了此事,也
算是让我这房有个依托。”
她倒是想得开。他听罢,一阵沉默后又
问:“吉儿似是已猜到腹中胎儿是谁的?”
“这肚中胎儿自是临哥儿的。”
“吉儿。”他表情略恼,语气稍重,“你当真是
聪慧。”
马伶伶面上冷笑:“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夫家
如何安排我听令便是了!”
“我知你恼怒,也知你定心生不甘。因此此事
你要怨要恨都依你,只是切莫排斥我对你的
关心。”
“这府中有如此多的人关怀我,我不愿大伯再
插一手,不需要!”
“你既心中有数,那便该知我这生定会管此
事。何必一定要拒之千里?”
“我都说了不需要!”马伶伶是真恼了:“大伯
做那事之前是怎想的?可想过辱人妻子该如
何面对?!”
马伶伶杏眼圆瞪,是真的心生怨气也就挑出
了火气。“你若真是君子,真待我好就该告诉
我,至少我也能自己决定肚子胎儿生父!”
大公子也坐不住站了起来,“依着吉儿意思,
是我的便是委屈了你?”
她气得两眼通红,他真是毫不知羞愧地承认
了,“大伯!我叫你一声大伯是敬您!望你一
世能当得小辈的爱戴!”
“我不需你戴高帽子!”大公子也是气,但片
刻后又瞧着她心生怜爱,声音柔软了下
来:“那夜你一直叫着我为夫君的。”
“你不知耻一一”她气得浑身哆嗦,一双手拽
紧了纱裙,“若非我本心我会那样?!你也枉
临哥儿待你的信任!”
大公子瞧她气极,连声道:“莫伤了身子,我
不提便是。”跟着脚步朝她走来。
她下意识退后,“你莫过来!”
“我只是恐你伤了身子。”
“我没那般娇气!”
他却是瞧着她就是贵气得紧。心里暗叹,他
对她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他停下后,她又获得安全,便继续道:“倘若
大伯是真心为着肚里的孩子好,那便将此事
吞进肚里,只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不可能。
大公子暗道。
“我就盼着你能让我偶尔照顾便好。”
“我有人照顾。”
“若你不答应,我恐也无法答应你。”
他又威胁她了!她却不得不依,咬唇片刻说
道:“那我依你便是。只是你莫再说这些话
儿,莫惹人生疑!”
“我依你。”
见女子舒心了,男人心念一动,不动声色走
到她面前,“吉儿。今日天色好,我吹笛给你
听可好?”
石榴花开(13)
“我不听,我要回去了。”
“倘若我们正常相处你便不该拒绝我。”
马伶伶语塞,终于发现大伯离得自己近,他
看似站得随意却阻了她的退路。
大公子见女子沉默便当是默许了,挨着她旁
边坐下,举了那笛子,面色柔和地试了试音
色后吹了起来。
那笛声婉约悠扬,认真听着却是极悦耳令人
忘情,马伶伶初时思绪万干,待到笛音入了
耳以后听得认真。
一曲结束时,她久未有动静。
大公子放了笛,伸手握上女子的,这才将入
神的小妇人给拉了回来。苌煺铑A咦缒?更群?九二?4衣?五七陆五﹤4
她着急抽回手,“你莫碰我!”
大公子却是道:“你的手略冰,是否凉到
了?”
“你说便说,莫动手动脚的!”她严词拒绝,
用另只手搓着他碰过的手。
他瞧着,又是一叹,说道:“若是冷了我们便
去散散步暖和一下。”
这么热的天气还需要暖和,大伯当真是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