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爷便好奇了,田夫人却没心情和他多说,催促他快些走。
她随后去了弦哥儿的院子,那奶娘刚把孩子哄睡了。
田夫人借故来瞧瞧弦哥儿,奶娘不疑请她进了屋。
屋里安静,田夫人便也是脚步轻微,一直走到床榻上看着睡得香甜的弦哥儿。
这孩子长得好,眉清目秀的,有一双大眼睛像极了他娘!
她便细细端倪着,这心中有了对比的人,再仔细一瞧,便愈发觉着实在是像极了大公子!
她忍不住地面上得意,心里暗道:总算是令她抓到证据了!这临哥儿天生不举,这三人便合起伙来借种生子!
怪说不得能生养的益哥儿非要争取到孩子过继到他名下,这本就是他的种!
田夫人得意极了。事情一直顺着她想的方向发展,这下可得好生琢磨一番了!
待回去后,田夫人给自己沏了壶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六安瓜片。瞧着这清香扑鼻的茶,她便是感慨道:“我听说二房媳妇那里可是有半斤左右,求她允个一两应不是问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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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伶伶出了月子后没闲着,去了药铺与庆公子盘了新一季度账簿。
庆公子文质彬彬,敦厚实诚,可这也就是对她。她也是亲自见过不少他做生意时的老辣,因此自己也是安插不少人在铺里,所谓在商言商,她不会让旁人架空了自己的实权。
这些事儿,庆公子因倾心与她,并未多作揣测。
石榴结果(31)
石榴结果(31)
而是本分老实将该给的利润甚至是让利更多些。
马氏在屋里与他盘账,他便闻得了她一身的桃花香,时时扰他心神恍惚。
马氏叫唤了他好几回,他都后知后觉地,便是疑道:“庆公子可是有心事?”
庆阳年赶紧回说没事,只恐是午后吃得饱了些有些精神不济。
马氏掩嘴噗嗤一笑,那佳人一笑倾城,一瞬便是叫庆公子给看痴了!
马伶伶只在心里想着这庆公子在她面前倒看着是个木讷的也是稀奇。不由感觉好笑。
待笑够了,再看庆公子说道:“今日不若一道吃个晚饭罢。”
“你若回去得晚些,府上可会有意见?”
“我公婆开明,对我行商一事一直是鼓励的。皆因我那大嫂出自官商世家,她也常外出应酬晚归。”
庆公子连连点头,称自己是狭隘了。
马氏摇头,又说道:“你家的千金好似快过生辰宴了罢?”
庆公子赶紧回道:“正欲提此事。便是在这月底,还请你夫妇二人一道前来。”
她孩子满月酒他是一家人来过的,马氏自得也礼尚往来,便说一定去。
庆公子压下心里的兴奋,面上还算淡然。又一阵说笑间继续盘账。
二公子时常在马氏外出盘账时皆会来陪她。偶有公事抽不开身时便会叫家丁给送来口信。
庆公子知晓自己将只与马氏二人共餐,那心头狂热不已。
马氏倒无所谓,未作多想,只是让家丁回信叮嘱了叫夫君按时用晚膳。
二人行至常去的酒楼,一桌好菜少说也有十二道。
马氏叹道:“可惜了阳云在外面,今日不能与她一道吃食了。”
小杨夫人闲不住,总爱东奔西走的,时常在外县。
庆公子跟着点头称是,让美婢端了两壶上等的花雕酒来。“听说夫人也是能喝些小酒的,今日便与在下一道品尝下江南三十年的花雕罢。”
马伶伶好奇,“这年份可是够久的。”
庆公子替她倒上一杯黄澄澄地糯米酒。
马氏贪酒,忍不住抿了一口,当真是醇厚甘鲜,回味无穷。
庆公子见她欢喜,便心里开心,忠厚的面上也是笑容不断。
一席宴吃了个把时辰,庆公子与马氏聊些家常。借着酒劲聊了他并不喜正妻,不过是父母媒妁之言幼时结的姻亲。如今是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马伶伶借了酒劲便说要给他送个妾室,庆公子直推说不用了,他若纳妾定是得自己欢喜的!
“这还不简单!你说来我听听,照着性子相貌给你找便是了!”
庆公子酒喝得多了,眼神便放肆了些,忍不住凑近盯着马氏。
那立在旁侧的丫鬟瞧了,便不动声色借用身子挡了他视线,这才把庆公子的酒意给惊醒了两分。
只听得丫鬟说道:“公子,我们夫人怕是有些醉意了。今日便就此结束罢。”
庆公子一脸苦涩不敢给旁人瞧了,便点头称是,本想亲自送一程,又男女有别,只能目送着佳人被下人拥护着离去。
佳人走后,庆公子仍在厢房里独饮了一壶……
石榴结果(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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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闻吉儿吃醉了酒,有些紧张,“怎喝多了呢?!”
丫鬟没敢多说,只说多喝了些花雕,便醉了。
二公子一打听具体几人喝的,丫鬟没敢瞒说就和庆公子喝的。
二公子少见的吃起味来,“她一个妇人家的也该学着避些嫌才是!”
回屋里躺着的马伶伶已经清醒了些,撑起了身子听郎君在外面骂着。等他进屋时她才替丫鬟说话:“是我多贪了两杯,不怪她们。”
“你也是为人娘的,怎的放任自己胡乱喝酒呢!”
马伶伶也恼了:“我不过就是多喝了两杯,你如此小题大做作甚!”
二公子感觉委屈:“你和一男子独自吃酒还把自己吃醉了,我说你几句又怎么了?!”
马伶伶也委屈地激动起来:“可你平时出去吃酒我有如此说过你么!”
“那不一样!男女有别!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与庆公子规规矩矩的!你怎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锦天园里闹起来了!
王氏闻了信儿赶去,从丫鬟口中得知吵闹的缘由,一时也不好多说,只叹道再好的夫妻感情也总是有吵两句的。
王氏劝了架,见两人仍是气冲冲的,便大事化小,左右劝着一点小事情何必伤了夫妻感情。
二公子与马氏各有委屈辩解,王氏哄了一个又哄另一个,却是不想他们二人坚持自己没错,闹得很是僵硬。
二公子最后负气离去,马伶伶也是置气:“有本事你今夜莫回屋来!”
气得走在不远处的二公子一个踉跄,更是气急败坏。
王氏眼看劝说无果,只叹道:“一点小事的又是何必如此?”
马伶伶很是委屈,“他往日里喝过多少酒我可说过一字?我此番不过就是微醺,又有众多仆人在场他便小心眼子的!”
王氏见马氏越说越气,只得叹道:“女子终究不如男儿,行事总该更有分寸些。”
“我已是很有分寸了!”
二公子置气去了碧花楼里找大公子念叨。
大公子闻言,亦是认可,“她确实有些不像话了。再是东家也不该不懂避嫌。”
二公子得了大公子的撑腰,腰杆子硬起来:“今夜我就不回去睡觉,她何时知晓错了我再回去!”
二公子硬气不归。
王氏回了院里,寻了夫君说起此事,大公子却是道:“你莫操心,由着他们去。那吉儿也是有错,怎可一个女子单独与男子吃酒的!”
王氏轻叹:“行商在外,这些应酬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大公子便看着王氏,说道,“你,我自是放心。可是那丫头自小养在府上少知人心险恶处,她待人无提防之心。这般放任哪日出了事定后悔也来不及。”
王氏心里嘀咕那庆阳年她也是见过几次的,品德怎么也没郎君说得这般不堪。
但面上不好表露,只得依了他兄弟二人,那厢是注定要委屈马氏了!铑A?銕?缒更‵群?九二∧肆衣五∠期﹤陆∧五?肆
深夜,马伶伶翘首以盼,问丫鬟:“二公子可是回来了?”气性过了以后,她还是反省了自己,只等二公子回来她便服个软,略过此事不再提。
石榴结果(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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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摇头,“大公子院里传了话来,说是二公子今夜宿在那里了。”
“她倒是真敢!”马伶伶气得眼儿一红,脾气上来,也是心一横:“他要置气我便与他斗到底!”脖子一梗,让丫鬟备水沐浴就寝!
夜深入子时,马伶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还委屈着,今天不过就是吃醉了酒便闹出了那般大的动静。阿临也是不知怎么火气这般大,还当真是硬气不服软的。
她是抹了一阵眼泪又怄气,又是想困觉,折腾得大半夜都还未安然睡着。
“怎么的,睡不着?”
突兀的男人声音吓得马伶伶赶紧撑起了身子!
烛光摇曳下屏风后走来一男人,美得似画里走出来的郎君。不是那大公子又是谁?“你可盼着谁来?”
他走来带进了一夜的凉风,马伶伶呆在榻上,瞧着是大伯,眼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不是阿临……
她神色黯然。
他凑近,“可是盼着临哥儿来服软?”
她安安静静地点了头。
大公子挨着榻前坐下,“我瞧了,他倒是睡着了,只是睡前饮了些薄酒。”
她抬头,目中带着关切,“他多大的人了,好端端的跑去吃酒。是想惩罚我么!我不过就是吃了些酒,又不是常有的事!”
“你可是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大公子将她拉扯到近处,“你寻常吃酒无碍,今日单独与一个男子吃酒还醉了,你是如何想的?!”
他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马伶伶可算看出来了,原以为他是来安慰他的,不想他也是来怪罪她的!
一时气得扭头不言,但是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他见她沉默反抗,又觉察出她流了眼泪,僵持了一下后冷硬的心肠还是化了。
一双手温柔地将那个身子僵硬的女子搂进怀里,她一下便哭得委屈极了嚷道:“连你也来欺负我——呜呜……”
好不伤心的样子!
听她哭声直叫他心头碎裂,叹道:“罢了,到底你年少不知事。日后这行为莫再有就是了。”
她一下又气到了,恼怒着推开他,“你又不是我夫君,怎可这般霸道!我不要你管!”
他也是一下恼了:“我不是你夫君?!你且再说一次?!”
她被惊吓得一愣。
他见她又委屈兮兮地,心头火再降,实在是有理说不通,便只能凑了嘴去,以吻堵了她那张不动听的小嘴!
马伶伶眼睛圆瞪,吃惊中由着男人咬上她的唇又钻舌头入她口内!
她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怒气,可她才不觉得自己多错,犯不着他们二人小题大做一直来找她闹!
心里辩解着,那口里却是被男人霸道侵占着,不过片刻她便被他吻出了邪火!
男人教训的吻很快转为了欲望,自上回马小府温存后又过了十日,他想着今日这娇美的身子应是可以行房了罢……
这一念头升起时,顿时欲望如大火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待他一吻结束,轻捧女子小脸,只见她与他一般,脸上都是明显的欲念。可见受折磨地不只他一人,他心瞬间便平静了。
石榴结果(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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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伶伶羞涩,自己总是被大伯撩拨得忘乎所以。“大伯,夜深了……你快些回去罢……”
大公子目光深幽地瞧着她道:“你可是乐意我走?”
她唇瓣轻咬,面上犹豫虽只是片刻仍是被他捕捉到了,“你是舍不得的。”
她哪里舍不得!心里赌气地想着时,她娇媚地嗔他一眼,“如此夜深进我院里被觉察了可怎办?”
“说到底你这小妇人不过是惧着被人发现。”
“那是自然!”她是嘟着嘴应了,“这府上人多眼杂,若是传出去了便没脸见人了。”
男人便宽她心,“你放心罢,没人知晓我来了。”
“那……”她羞了片刻,一双柔荑抚上他胸膛,下巴高抬,露出那洁白细长的脖颈,万分怜爱般道:“夜总归是深了,你也累了一天,该是得歇息了。”
他打眼瞧着她那优美的脖颈,如此漂亮动人,令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凑上去轻咬了一口,呢喃道:“今夜你让我睡在你身侧。”
她身子一哆嗦,他的吻那般缠绵温柔,她哪里舍得让他离去!
口是心非间,她竟是真想脱口让他留下来!
可不行呀!这榻上该睡的是她郎君阿临!
“大伯……别这样……”她意志极不坚定,“我们不可以在这里……”
男人却是忽然孟浪地一把搂住她,将她娇美柔弱的身子紧抱在怀里。他那强势的占有欲令女子身心俱被折服。一时情不自已地嘤咛了声!
“吉儿!”男人是将她抱了起来,声音沙哑又急切,“今夜为夫想要你!”
马伶伶便急……“我们不可以在这里!”
他权当她惧着被下人发现,便搂抱着她转身往外走,“依你的。”
“我也不去外面!”她又拉着他,“这眼下屋外还是有人的!”
大公子便状似无奈叹道:“到底是我小瞧你了。不想你竟比我还玩得孟浪些。”
什么呀?
在马伶伶不解的目光下,他带她来到窗前,并伸手将帐子给解了下来,一室白绸形成了一个私密的环境。
“那我们便只能在这里了。若是有人闯进来,我往暗处一躲,再翻窗出去……”
他一本正经商量着,她听得面红耳赤伸手捂了他嘴!“你莫说了!我压根就不是这意思!”
“我知晓。”他就势亲她掌心,“你是想试试在床榻以外,夫君懂的。”
他懂个屁啦!
她气急地张嘴咬上他脖子,让他瞎说话的!
男人一声闷哼,随后低低地笑了笑,说道:“小猫儿急了乱咬人。”
她没下重口,一是本性温柔,二也是不敢不舍。
再抬头,她恼道:“你再胡说!”
“好。与你说笑的,谁料你这般不经逗。”
她气哼哼地扭个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