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马车夫驾马跟随,只恐他吃多了花酒骑马摔下来。
马伶伶独自在屋里,府上除了她这房,便只剩了丽姨娘。
她想着天色还算早,便是去了丽姨娘院落里。
那丽姨娘为了贪个凉快,轻纱覆体间可见得胸乳袒露的。
闻得马氏来了,方才披了件深色外衣出来。
深闺内宅女子夏日皆爱做此装扮,便也是无人吃惊。
二人到那凉亭里一坐,一个丫鬟端来驱蚊熏香,一个丫鬟端来诸多甜品。
马伶伶吃着只觉味道极好,“去了动植园可吃不上这般多的甜品。”
“那是。厨子的手艺再好,也不及市集间花样繁多。不如明儿个我们早些用膳,然后去逛夜市?”
马伶伶点头,笑容可掬,“我好久没吃臭豆腐了,还有炸土豆块儿的。”
“那个糯米做的甜品我也是惦记着的……”
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却也是深闺内宅最好的陪伴。
八月中旬的时候,马伶伶的肚子终于是见喜了。
她葵水一没来便是马上去瞧女大夫,府里的大夫跟着去了动植园。
一号便是个喜脉,喜得马伶伶当即情绪激动。她盼了四个多月总算不负众望得喜!
一回府丫鬟赶紧是去向中丞大人报喜。而马伶伶也是修书一封,准备明日叫下人送去宫里。
大公子亥时回来,闻了消息,亦是一番激动又感慨,“我亦是盼着你怀上,可真怀了,又想着自己需得禁欲,便也是遗憾的。”
而马伶伶却是非常高兴的,这一胎未足三月前都是她不用承欢的快乐时光,可得好生珍惜着。
待到翌日,马氏有喜也是传去了至亲好友那里。
动植园的王氏闻得消息,既喜悦又痛苦。
三公子那里得了消息,面色复杂片刻后,又逐渐冷凝着,一双眸子坚定与冰冷。
到底在谋事时,这兄弟二人才瞧得出是有相似之处的。
马氏自嫁给大公子的头一胎,也是大公子明面上的第一个嫡出血脉的子嗣,那光丽姨娘照顾是不行的,最后主母尚氏叫王氏收拾行李回京里照料。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九?六﹕
而在王氏要启程之时,飞鸽落在主母尚氏手上,中丞大人亲令叫王氏不回京,府里有诸多老奴照料着。
王氏暗暗松口气,她心境因滑胎与那通草花两事导致生了变数,嫉妒心一起便再难回到从前。
心里虽明知马氏没错,可也架不住身边小人环绕,长此以往她也潜移默化里,失了些良善心……
自不用回去照料马氏,多少也是叫自己心里头畅快了些。
(作者女娲:一个会算命看相的老作者。微·信:tuguniang1788)
马氏那里,因胎未足三月,便是不敢多宣扬,仅那几个至亲好友所知。
这里头,庆氏已经是被排除在外。
而公主不到三日便是来了尚府拜访,同时带了一堆的补品,并扬言称这一胎她要收作义子。
马伶伶笑她,却也是很感动,认下了孩子未来的义母。
“那既然我是义母,这孩子取名字便我来了。”
流敏公主大手一挥,洋洋洒洒地给写了三个字,最后叫马伶伶好笑。
无论男女,皆取名叫尚吉吉。
流敏公主很得意:“怎么样?!与众不同罢?!我自闻得你喜讯后一路来就在琢磨名字!”
马伶伶迟疑着说道:“我觉得益哥儿怕是不愿意……他家辈分行下来,也该是尚十……”
“那便尚十吉呗!”
“……”马伶伶暗道,还不如尚吉吉好听些。“不是,非得执着于吉字么?”
流敏公主撅嘴,难得小女人姿态,“可是我就想大家知道你闺名多重要嘛……再说,若是生女,行下来字又不同了!所以男的尚十吉,女孩子便尚某某吉的!”
“……”
总之,不叫个“吉”字流敏公主不罢休。
马伶伶算是明白了。
大公子回府时,听得那两个名字,便是轻斥:“当真是胡闹,儿戏。”
“可是我们家三子是有公主殿下作义母呢!”
“那又如何?三殿下还主动认作义父。”
这又叫马伶伶再吃一惊。
良久后呐呐道:“这孩子天大的好福气……”
莫名的,她心里一丝不安。
如此福泽,又得多少人承受得住呢?
马伶伶收妥那不安,笑自己胡思乱想。
大公子说要取个好名字,不叫流敏公主胡来。
马伶伶就假意吃味:“怎么的我的吉字不好呀?”
大公子难得板了脸色,“你尚在世,何以要叫小辈摘你一字减福?”
果真是文人心思大不同。
自名字一事,便暂时未再纠结。
怀胎十月,有的是时候慢慢想。
三公子回了尚府,毕竟兄长的媳妇他名义上的嫂子怀孕,他情礼间自得来探望。
手里也是买的东西的,补品熏香糕点什么一大堆。
也是头一回,他称了她嫂嫂。“嫂嫂既然怀了兄长的头胎,又是这炎炎夏日的,平时便少作走动,多安心养胎。我这里俱是从平时常去的店铺买的物什,盼嫂嫂这一胎康健。”
三公子这般客气礼貌的倒是叫马伶伶受宠若惊,一时惊喜又感动的。
多少年了,惠哥儿总算是真心接纳她了!
马伶伶心存感激之时,也是由衷的诉说着:“惠哥儿也是该常回府呆呆,公公时常挂念着你,怕你在外头吃不好,又熬夜伤身的……”
三公子嘴角一撇,正欲作惯性地不屑时,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自然是清咳一声,回答道:“自然的。嫂嫂便莫操心我,得空了我都会回来。”
又坐了一会子,三公子便走了,马伶伶亲送到府门口。
瞧着三公子远去的背影,感慨道:“惠哥儿其实还是人挺好的……”
足可见,她是有多盼能得到小叔的认可与尊重的!
群字
群
石榴甜了(66)
石榴甜了(66)
晚上马伶伶给大公子说起此事时,大公子也是稍有一惊,却是留了个心眼,吩咐丫鬟将三公子送来的东西叫大夫过来检查一番,却也是此事要做得滴水不露痕迹。
在确认过没问题时方才拿给马伶伶用的。
**
三公子数后几天去了动植园一趟。
明面上是瞧他那有近三个月孕身的妾室,暗里却是与王氏暗通曲款。
他觉着自己这番事做得隐蔽,却是不知被自己的两个妾室瞧得清楚。
珏儿有孕在身,自然脾气也大了许多,那心里的怨袒露于明处,“我若是将王氏给……”
嫶儿惊慌:“妹妹切不可如此!”
珏儿却是真恨:“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尚家的男人也真是有毛病,兄弟个个爱给彼此戴绿帽子!”
嫶儿劝慰:“你莫动那王氏,她待我们不薄。再说,她注定只能偷,而非光明正大的。”
“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味,按说那尚九益也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之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他岂能不知情?!”
“连你我都能看出来的事,人家怕早知晓了。只是没说出来,怕就是默许了。”
“真是——”
“所以叫你莫节外生枝了。”
那里,三公子从王氏榻上起来。
王氏虽因小产未做足过月子,可平日里吃得极好,如今瞧来身子还是极为康健。
她在这此期间又找大夫瞧了下肚子,大夫便说王氏这肚子宫寒。
王氏心里难过。
早些年调养好的肚子,却是又因与老三厮混,往日避子药丸吃得多了,这肚子又给垮下来了!
王氏小产后,也是心如死灰,不再执着于子嗣,破罐子破摔的。当着三公子的面便吞服了避子药。
三公子瞧得火气无处发,他恼道:“你本就肚子不好,还服这药,可是绝了未来子嗣一事?!”
给王氏请的几个大夫里,还有他找来的。那大夫说了与其它大夫一样的话。
“我还在意这个?!生下来的也不过是野种。”
王氏薄纱带肚兜,她倒没丽姨娘与马氏那样胆大袒胸露乳的。面上泛着丝丝冷意:“你倒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晓我俩的奸情!”
三公子瞧她怒火诸多,便也不敢再惹她生气,软了态度劝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不生便不生。”
“那你图爽快时为何不射在外头?!”
三公子最后妥协:“我射便是了……这药你也莫吃了!”
王氏面上才好受些。
这房里厮混。
那主母尚氏屋里也不好受。
老嬷子偷偷来禀报,三公子趁夜又摸去了大少夫人屋里。
主母尚氏气得头疼,私下里骂道:“那淫妇,老大的孩子生不下来,老三的孩子还是生不下!她倒是图有个男人风流快活的,也是不担心再弄个野种出来!”
王氏做得再隐蔽,当家的总是能知晓真相。不吭声只是不想丑事张扬。
“三公子那里也是劝不听的……”老嬷有心一句。
主母尚眼神冰冷睨她一眼,叫老嬷不敢再说情。“这动植园倒成了他们肆意妄为的地方了!”
气得主母尚氏是面露厌烦。
石榴甜了(67)
石榴甜了(67)
“若不是从我肚里生出来的,我真怀疑这混蛋是被人掉包了的!”
主母尚氏时常有所怀疑,可这两兄弟幼时极像她,是十来岁才开始各长各的。容不得她拒绝。
主母尚氏槽心,锦夫人那里也是叹气连连。
她瞧着两个哥儿玩在一起,睡在一起,都是明面上从临哥儿的种。
她也是瞧着弦哥儿,有些心疼:“若是你那养母生了自己的孩子,终究是有私心的。”
她想着自己,弦哥儿与霈哥儿,虽都非她儿亲生,按理说也该是一视同仁。可霈哥儿自小带在身边,她远比对弦哥儿亲厚太多了。
不由再无声叹气,“我一个孤寡老妇的又操那房心作甚……”
三公子在动植园里呆了三日,白日与双生子在一处,夜里却都睡在王氏那里。
他没做得太隐蔽,主母尚氏又日日骂着训着,可谓是整个动植园的下人都是知晓了真相……
**
官家得病了。
在避暑山庄,中了暑热。
这天子一倒,又上了年纪,自然是病体难愈。
留在京里的,和没留在京里的几个皇子闹腾了起来,在夏季末京里四殿下一派便是嚣张跋扈的。
四殿下找了十三殿下,要他拥护自己为太子。
十三殿下有野心,生母家身份却是低微。但流敏公主这些年里也学了权谋之术,又借着自己是文人墨客的身份,身后有拥护者不在少数。
十三殿下将流敏公主的墨客身份给捅了出去,她作为鬼怪精魔一派,文里少不得有沾染因果的大肆宣扬。也叫皇家在背后为皇权的集中统治而推波助澜。
而流敏公主若说还是天真纯善倒也不至于,若说是为了帮助自己的胞弟,也是不见得。
但旁人觉得是,十三殿下觉得是便是好。
如此一来,十三殿下仗着胞姐入道后更是名利再升一个阶段。
所以,他如何会选择拥立四殿下而不是自己?!
四殿下谈不妥,便派人暗刺十三殿下。
十三殿下路上遇埋伏,再次受伤,这回可不是轻伤,而是半条胳膊都差点给砍断了!
若是独臂皇子,还有成为太子之路?!
十三殿下跑去了避暑山庄,在病床前的官家那里哭,告状着四殿下的狠心。
因有了确凿的证据,气得官家一时气急攻心吐了血,一下便晕倒了三四日!
四殿下就差点在皇宫里造反了!群〃⑦<﹑零⑤8︰8⑤⑨零看后续﹒
所幸官家醒得及时,又叫四殿下给按耐了下去。
随后官家派人严查此事,四殿下自然不认罪。此事一直拖到九月中旬,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才算了结。
可也因此,十三殿下算瞧出来了,官家心里对他份量始终不够重,这也是叫他再寒心!
十三殿下心里郁气时,三公子说了句话:“在这节骨眼上,殿下若是作任何事都恐被猜疑是报复吧?”
十三殿下本也是想毒杀四殿下的,听了这劝,他改为去弄其它几个皇子。
于是在十月,拥立四殿下的十殿下狩猎时被三头野猪拱去了性命!发现时,尸体都被啃得面目全非的。
石榴甜了(68)
石榴甜了(68)
官家生的皇子里头,争到如今还稳妥的只剩三四殿下,这些年来是没消停过的,暗杀无数却总失败。
主要是两位殿下常年在京,身边暗卫无数。
与常年往来封地与京里的十三殿下不同,他也是最容易有机会“意外”的。
再有,过去三四殿下从未将十三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这一次借流敏公主而势利渐大,四殿下招安不成只能痛下杀手。
岂料十三殿下也是个狠的,四殿下初一他十五,明知道是他做的,可是全无人证。
十殿下一亡,如折了四殿下一翼,也叫官家再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