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被牙人给拐来临洲的,老鸨瞧着姿色极好买了来当花魁娘子调教着。那牙人说她家里发大水所有人都死光了。”
“倒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什么?小心着莫把你郎君魂给勾没了!”
马伶伶本就心烦,如此再一听,更是担心的:“我便是为着此事寻你。”
见流敏正色,她便道:“我有孕在身,有心想一探究竟也是不行。便想着你手下有人,去替我监视与调查一二。我想要那花魁娘子的画像!”
“你家益哥儿是个什么态度?”
“他每日也到时辰回来的,只是他还是有些异常……”马伶伶忧心极了,轻咬唇瓣:“我倒希望他老实给我交代些什么,又心里盼着相信他的……”
可是……
益哥儿与她算偷情那年起,如今都这么些年了,要再欢喜上旁的女子也是正常的。
流敏公主问:“倘若他与那筠娘子真是有染,你该如何?”
“我……”马伶伶犹豫再三:“我也不能如何,但却也是会成全了他。”
流敏公主便有些怒了:“他可是你的夫君,也向我保证过绝不辜负你的!”
马伶伶摇头叹息,“益哥儿实在是太过优秀,我从不曾妄为他此生只得我一人……”
流敏公主从未想过马伶伶早看得清楚,不免心里难过了些:“你从前不是说你家临哥儿此生断不会纳妾的么!怎的你如今这般不自信的?”
马伶伶苦笑,“益哥儿可不是临哥儿,没得比的……”
流敏公主也是一时语塞。她确实也得承认,益哥儿这样优秀的贵公子,身边这么些年只得两个正妻已经是当真罕见的了……
“那我再问你,你成全了筠娘子,便是要接纳她过门了?”
马伶伶犹豫了下,轻轻点头:“嗯。”
“你不难过?!”
马伶伶便是叹息:“难过又何妨?终究会随岁月而烟消云散……一如我与临哥儿。”
“吉儿,你活得真通透。”流敏公主不免叹息,又再问一句:“那你说老实话,你更欢喜临哥儿,还是这益哥儿?”
(作者女娲:一个会算命看相的老作者。微·信:tuguniang1788)
马伶伶回答:“都是我的夫君,我自然都欢喜的。”
“你可真狡猾!”
马伶伶笑而不语。
双生子从密室里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又或者好刀好剑的,再加些文墨画像,旁的便什么都搜不到了。
她二人气,便在府上游走,先去王氏那里坐了会,得了王氏的慰问与关怀,又去石榴亭,见到了流敏公主。
这公主一身道士打扮,面色透着不易叫人亲近的威严感。
双生子心里有些惧曾经被与三公子凑一堆的公主殿下,她仍是官家疼爱的皇女,且因在太子之争时未被卷入朝政,叫官家对她信任更深许多。
在朝廷里,这位入道的公主是挺有威望的。
所以双生子羡慕着马伶伶的命好,也不是没得道理。
流敏公主对双生子无感,让她们坐着一道闲聊。苌腿‵铑阿∠咦追文证理
双生子见马氏眉宇间有轻愁,便故意将话题带到大公子与那青楼女子身上去。
“三爷是聊起过,大爷对那筠娘子挺是宠爱的,还赠了一朵通草花呢!”
这时候的通草花仍是价格高昂一朵难求。
流敏公主听得皱眉,“那不是太子殿下送的么?怎传成这样了?!”
见是有心里名镜的,嫶儿便不敢添油加醋,话锋一转借坡下驴:“唉呀,就是!我家三爷怕也是真以为是大公子送的罢!”
马伶伶松了口气,也是道:“坊间的传闻不可尽信,听过笑笑便是了。”
“是呢是呢。”
流敏公主临走前,对马伶伶叮嘱:“那两个妾室是爱碎嘴皮子的,你少与她们交心,也莫全听信了去!”
“我知晓了。”
马氏并未太放在心上。
事后,王氏那里炖了几盅燕窝,叫女眷们一起过来食用。
珏儿肚子已经是七个月了,平时吃的燕窝少,是闻着那腥味儿便吃不下。
所以她对着众人笑说:“我这个儿呀,打娘胎里就讨厌燕窝,日后没得口福。”
马伶伶吃到一半时,便隐约觉得肚子疼。便仅片刻后又没事了,她便没放在心上。
王氏笑着调侃珏儿那孩子不吃燕窝就吃旁的,好东西又非只一样。
马伶伶也笑:“不像我,什么都吃。吃得整个人身子都圆润了,只怕是叫夫君夜里给嫌弃了!”
“嫂嫂如今可是圆房了没?”
女眷在一起就爱聊这些。
马氏笑着坦言道:“郎君许是忙,又惧着自己易伤我……我倒也不着急。”
这时便可见众女眷眼里有怜惜与同情。
马氏低头,只当没看见。
王氏眼里再一次划过幸灾乐祸,只有马氏过得不幸福,她才能得到幸福。
席散,马伶伶再一次感觉肚子疼。稍后去蹲了个茅房方才缓解了许多。
丫鬟也说:“许是燕窝不干净?”
马伶伶摇头,往日燕窝是经常众女眷一起吃食的,也看着是干干净净的。
“许是下午与公主在一起吃得杂了些。”
话说间,大公子回来了,说是先去了碧花楼,过了小半时辰才来的石榴亭。
手里拿着个盒子,一进屋便说:“新得了几朵通草花,便是母亲那里,王氏那里,你这里都有一朵。”
他一提,她便想起了那筠娘子,心里还是郁郁寡欢的,便摆了个臭脸子。
石榴甜了(91)
石榴甜了(91)
大公子略有兴致给马伶伶戴上,见她闷闷不乐,便是问:“怎么的了?谁惹你生气了?”
马伶伶还是没憋住,醋味十足:“听说前两日那花魁就有一朵是你送的!”
大公子一愣,忽然说道:“消息倒是传得快。”
“是小叔说的!”
大公子又是一愣,片刻后回答:“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那花是三殿下准备的,不过是我拿出来的罢了。”
“京里传得沸沸扬扬你与花魁的事情。”马伶伶想着自己憋了好几日,还是一吐为快算了。“你若是对她有意,你便莫瞒着我与芙姐儿!”
大公子这才听出,面色不由一柔,将花给她戴好,问:“吃味了?”
瞧他那得意的样子,虽皮未笑眼睛里却有了笑容,叫马伶伶心里不开心极了。
她气恼地身子一扭,甩了他的亲昵:“你若是对人家没意思,便莫时常再去了!”
“好,听你的。”
“啊?!”
他回答那般快,一时倒叫马伶伶反应不过来。肚子里准备了许多的说词,一瞬间便派不上用场了!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不由再试探一问:“最近都在家里陪着我不出去喝花酒了?!”
“嗯。”
她没听错!
心里瞬间冒出喜悦的泡泡来,一下子臭脸便化为阳春三月的阳光那般灿烂。
她站起来,往他身上一扑,“少则七天不去?”
大公子还是依她。
欢喜过一阵后,马伶伶又开始心里起疑惑,他怎么这般好说话的?!
今夜存了些心思要与他行房的。
便是催促着大公子去沐浴,之后她也是欢天喜地的躺床上等着。
大公子瞧着她动静,便也是心里细腻,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说道:“也是近来我疏忽了你。”
因自己有心事,方一直没顾虑上这房事。
马伶伶含羞带怯,三个多月不曾行房她自然也是想的。
二人滚作一团,吻在一处,大公子很是耐心哄着,那久违的欢好叫马伶伶一下身子便酥软了。
等那肥壮的物什进入时,起初是欢愉的,可随着愈发快速地抽动,逐渐强烈的撞击下,马伶伶便又隐有肚痛感袭来。
她强忍着不适,郎君此番本就怜惜她肚子动得极温柔,如此竟也无法承受的话……
马伶伶有心觉着忍一忍便过去了。
大公子抽插了一阵,便觉她脸色有些难看,那呻吟声也是透着些痛来,便是停了下来,“可是不舒服?”
马伶伶有心想撒谎,但是肚子确实有疼痛感,便点了头。
如此,大公子便不再继续,抽出那物什,搂着她一会儿再问:“现在呢?”
马伶伶安静等待了一阵,觉察到痛感消失了,便说道:“今日许是吃坏了肚子,一直在疼的。”
“明日替你叫大夫号号脉。”
“前几日才号过,说是康健的,胎儿脉象也稳当的。许就是吃坏了肚子。”
“还是稳妥些为好。”
马伶伶心里暖洋洋的,“你还没疏解,不若我替你用手?”
大公子有心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三个多月的苦苦压抑平时也是靠着她一双小手撸过来的,便没拒绝。
如此,马伶伶这夜又是惯常地给郎君撸了一回疏解了才睡的。
石榴甜了(92)
石榴甜了(92)
第二日一早,府上的大夫便被叫来号了脉,摸了脉相并未觉察出不对劲。
便应是昨日吃坏了肚子。
马伶伶又小声问询了大夫行房有疼痛感一事,大夫便说恐是因为体位不当造成的。
如此一来彻底叫马伶伶与大公子都放了心来。
大公子下值归家,常在石榴亭与马氏练字画画,偶尔吹箫弹琴伴奏,传到旁人眼里也是佳偶一对。
自也是不去那青楼了。
筠娘子前有三殿下与尚小公子将名声彻底是炒了出来,日日宾客排着队的不缺热闹。
这两位贵客近些日子不来,倒也无损筠娘子的人气,只是那尚府里传出大公子琴瑟和鸣之声时,老鸨才是惊觉尚大公子已经是好阵子没再来了!
一时惊恐又感慨,“到底是大公子人品高洁。当初还真以为是被你迷上了呢!”
这话不中听,叫筠娘子气得脸色微变,脾气不见好。
老鸨不敢多气她,如今筠娘子可是摇钱树,她靠着她打败了多少花楼的!
“妈妈,可是能修书一封托人带去尚府,叫大公子来坐坐了?”
老鸨暗道,这就是个妖精,果真是心存了想比较的心思。
便是依言去给她送信。
王氏在屋里,也算是能时常见着大公子的,心里却还是欢喜不起来,她如此郁郁寡欢已经三月余,伴着马氏的肚子临近四个月,她也是这么长时日没怎么展露笑脸。
王家派了姐儿妹儿的来宽慰她,那是多年不见嫁去外地的玧姐儿鞠姐儿。
早年她便是性子颇有些手段的主,可惜不得大公子欢喜,没呆几日被赶回了娘家。
后来心高气傲嫁了人,对方门第不错,只是惯爱纳妾的。
这玧姐儿虽有手段,可跟那些个妾室比起来那也是经常落了下乘。不过也因此后宅一事她是学得滚瓜烂熟的。
她一来,是自己吵着要来的,还是和鞠姐儿一起来的。
鞠姐儿嫁了个好郎君,虽然婆家地位一般却是真心待她,不纳妾多年只得她一人,又靠着娘家这棵大树,论起日子来反倒是叫玧姐儿暗地里羡慕了无数回。
可真当叫玧姐儿过那粗布麻衣的日子,她却也是不愿意的。
鞠姐儿是真心实意地高兴着道:“我这几年随着郎君出去行商,定居了外地,倒也是今年才回来,也不知道两位嫂嫂怎么样了!”
玧姐儿便说:“还不是老样子。谁能想到那个马氏命这样好,得公婆宠爱的二婚嫁给了姐夫这样的人品!”
鞠姐儿瞧她一脸酸样,借着还没行到碧花楼的院子里,便也是劝道:“你莫说这些叫人不中听的话了。”
玧姐儿年纪虽更小些,可仗着婆家作威作福不少,对嫁得婆家不行的鞠姐儿可是不得给面子的:“用得着你来管我!”
鞠姐儿闹了个没脸,可却也是没生气。
她本就是二婚,昔年与马氏交好,如今同是二婚,心里还是偏袒着马氏的。
只是娘家里,早在马氏嫁作姐夫后,风气便不一样了,后宅里多少存了一股子戾气。
石榴甜了(93)
石榴甜了(93)
两位姐儿行得碧花楼,却是瞧到了有工匠在刷新柱子,还有工匠在换柱子。赶巧是遇上院里翻新了。
院里气味刺鼻,丫鬟见了两位姐儿赶紧是迎入另一座小院里,并说道:“这几日因修缮,夫人是住在偏院里的。”
二位姐儿进得屋里,就见王氏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假寐的,光洁额头中间一条珍珠吊平安扣坠,一身的紫红锦缎衬得那肌肤白里胜雪。
只是眉宇间紧拧着似有无数愁肠,叫人心疼不已。
丫鬟上去轻唤:“夫人,两位姐儿来了。”
而两个姐儿在旁的丫鬟服侍下脱去了大袄,放下了手中的暖炉。
这里便看得出来,玧姐儿不仅衣着华贵些,连那暖手的小炉子也是大面积镶了金嵌了玉的。
而鞠姐儿的则普普通通了些,仅镶了些金边。
至于那富贵的王氏,这两姐儿是不敢去比的。
王氏被丫鬟连唤了数声才给摇醒。
这冬日无事,她日日在后宅屋里烤着暖气便瞌睡变多了些,可也因此养了些肉来,瞧着不比怀孕的女子差多少。群﹕⑦?零⑤8︰8﹀⑤︰⑨〉零看〉后︰续
见着两个妹子来寻她,尤其是鞠姐儿,更是多年未见了,芙姐儿面上是真心的喜悦。
三姊妹说着家常,也是有说不出的话儿。既然来了一趟便没得草草离去的打算,让两个姐儿多住几日。
这两姐儿来本就是依娘家人安排来给芙姐儿宽宽心的,自然是得多住几日了。
石榴亭那里得了消息,马伶伶心里也是激动。
鞠姐儿与玧姐儿都是嫁人后住了外县。玧姐儿住得近些,年年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