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陆瑾年神色黯然。
此刻的桑晚，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坐专机。
陆瑾年，你真特么混蛋啊！！！
……
“妈妈，云朵为什么是金色的啊？”
“……那里有神仙吗？”
“……等天黑了，我可以看到月亮上的玉兔吗？”
同样第一次坐专机的陆小沐兴奋的喋喋不休。
自始至终，桑晚都温柔作答。
十多个小时的航程，飞机降落的时候，巴黎正是夜半时分。
“晚晚……”
“爸爸！”
陆小沐惊喜的看向远处，桑晚回头，正看到阔步而来的陆瑾年。
“晚晚，上车吧，我送你们回酒店！”
在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人，可陆瑾年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神色温和的指向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
“不用了！”
桑晚道谢。
打从知道陆瑾年邀请她一起前往巴黎开始，楼野虽然面上什么都没说，可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化身楼·阴阳怪气·野。
再想到他从前那些小心眼的行径，桑晚才不会自找麻烦。
等候在旁的司机迎上前，“桑小姐，您这边请！”
桑晚道谢，牵着陆小沐的手转身上车。
车门还没关上，手机叮铃铃响起。
只看桑晚含笑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楼野打来的。
夜色中，陆瑾年脸色晦暗。
“到了吗？”
视频那头的楼野在办公室里，一件白衬衣，硬生生被他穿出满满的风流倜傥来。
桑晚点头，一句“刚下飞机”还没出口。
一旁的陆小沐脆生生开口，“阿野叔叔，你今天好帅啊！！”
楼野一怔，笑开，“那你说说，我哪天不帅？”
话是冲陆小沐说的。
眼睛却是看着桑晚的。
桑晚移开眼不看他。
……
三天后，楼野抵达巴黎。
第159章
嗡！
半夜时分，酒店房门嗡的一声开了。
睡眠浅，桑晚一下子就醒了。
一面觉得不可能有事，毕竟这是五星酒酒店，还是总统套房，安保级别最高。
一面又生怕国外治安没有国内好，她白天出行的时候被贼给盯上了。
桑晚摸出枕头下的水果刀握在了手里。
房门轻轻推开，桑晚心跳停止，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
清幽的冷松香气涌进鼻腔。
啪！
桑晚翻身坐起打开灯。
房门里的楼野抬手挡了下眼，“你没睡？”
再看清桑晚手里的水果刀，楼野面色轻变。
“吓到你了？”
大衣都顾不上脱，几步上前将桑晚拢在怀里，楼野轻声解释，“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就没跟你说，没想到飞机晚点了！……我以为，你是带着小崽子睡的，想着过来看你一眼就去客卧睡的。”
没想到陆小沐不在。
更没想到，吓到了桑晚。
飞机餐不好吃，以楼野挑食的个性，肯定一口没动。
桑晚起身，去厨房给他煮了碗清汤面。
再吃完躺下已是后半夜。
叮铃铃的门铃声响起，桑晚下意识翻身躲远了些。
额头被楼野亲了一下，“我去开！”
仿佛上好的安眠药，桑晚意识涣散。
下一秒，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
这里不是半山别墅。
按门铃的也不是楼野的客人。
那只能是……
洗漱都顾不上，桑晚起身套上衣服就往外冲。
客厅里的空气都是凝滞的。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门里站着楼野，一身墨蓝色睡袍像是起床时随手系的，头发上还有两撮稍显随意的。
脸上带着丝略显茫然的少年感。
却在看到来人是谁时眼底泛出兴奋的光。
门外站着陆瑾年，脸色暗沉。
心里清楚桑晚和楼野在交往，两人住在一起是早就存在的事实。
可亲眼看见的这一刻，陆瑾年依旧止不住的愤怒。
如果不是陆小沐在，陆瑾年的拳头已经挥上去了。
“楼总……”
陆瑾年晦涩开口。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卧室门打开，桑晚大步奔了出来。
拽了下楼野，桑晚径直上前挡在了楼野身前。
话却是冲陆小沐说的，“吃早点了吗？”
陆小沐摇头。
桑晚揉了揉他的头，“进来吧，我们一起吃！”
陆小沐仰头看向陆瑾年。
陆瑾年松开他的手，陆小沐迈着小短腿进了房间。
桑晚身后，楼野眸底闪烁着恣意的亮光，欣欣然的看向陆瑾年，“早啊，陆总！”
说完，也不管陆瑾年是什么脸色，楼野转身跟在陆小沐身后朝餐厅去了。
“晚晚……”
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厉害，陆瑾年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将来，你和楼野没在一起呢？你那些同事，还有小沐，你要怎么面对他们？”
“为什么要想？”
桑晚反问，“我当初还觉得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我倾尽所有，可结果呢？陆瑾年，是你教会我，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陆瑾年一愣。
桑晚径直关了门。
餐厅里，楼野心情很好。
一天一夜没睡，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可不妨碍楼野眉眼含笑。
就连往日看着不怎么顺眼的陆小沐，接连收到他夹给他的奶黄包，都有点莫名其妙，“阿野叔叔，发生了什么很开心的事吗？”
“当然。”
楼野点头，不答反问，“幼儿园里你最好的朋友是谁啊？”
“朵朵！”
“那你最讨厌的小鬼是谁啊？”
“……没，没有！”
“不是王小宝吗？”
“……”
“如果朵朵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不理王小宝，你开心吗？”
？？？
陆小沐点头如啄米，眼睛亮的小灯泡一样，“开心！！！”
“所以啊……”
楼野笑容得意。
陆小沐恍然大悟。
桑晚：……
两个幼稚鬼！！！
傍晚时分，门铃叮咚响起。
门打开，巨大一束茱莉叶特映入眼帘。
花束后，陆瑾年的特助彬彬有礼的说道：“夫人，我过来接小少爷。”
“小沐，我们走了！”
一边伸手去牵陆小沐。
一边把花束递给桑晚，特助神色惴惴，一副唯恐桑晚不收而他回去该怎么交代的忐忑。
“谢谢！”
桑晚接过花。
特助几乎是下意识松了口气，牵着陆小沐走的飞快。
门关上，桑晚转身，连人带花撞进了楼野怀里。
“就不能不收吗？”
楼野声音怨念。
桑晚笑，“人有错，花又没错。这么好看的花，你忍心看到它出现在垃圾桶里吗？再说了，要是陆瑾年来送，我肯定不会收的。”
何苦为难中间传话的人？
楼野依旧气呼呼。
被桑晚仰头亲了一下，“我想去趟教堂，你要陪我吗？”
教堂？
楼野一怔。
桑晚轻声道：“如果今天在帝都，我肯定要去墓园扫墓的。现在，只能等回去以后再去看妈妈了。”
孙月清去世已经一个月了。
楼野回过神来，“好！”
十多分钟后，两人手牵手出了门。
傍晚时分，塞纳河畔的大教堂里游客稀少。
面前的圣母玛利亚温柔而庄重，桑晚怔怔的看着，脑海里全都是孙月清的影子。
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涂涂画画，从画一间只属于她和妈妈的房间，到那些纸壳做的简陋大别墅。
如今，她终于站在了梦想的门前。
“妈妈，你会一直看着我的，对不对？”
虔诚许愿，桑晚回头，正看到几步远处看着她的楼野。
再回头，桑晚轻声道：“我一定会幸福的！”
塞纳河畔有许多浪漫唯美的咖啡馆。
远处的战神广场，埃菲尔铁塔笔直矗立。
喝了咖啡，在铁塔下拍了情侣合照。
甚至还有街拍的摄影师上前问他们是不是来自华国的明星。
摄影师是专业的。
设备也是最好的。
拍出来的照片里，扭头偷吻桑晚的楼野又帅又野。
而笑弯了眼想要躲开的桑晚在夜色中美的格外夺目。
一眼看去，仿佛情侣出游的大学生。
楼野只看了一眼就竖了大拇指。
接收到摄影师发来的照片，随手发了朋友圈。
手机叮叮咚咚此起彼伏。
楼野像是没听见，在零星降落的小雪里牵着桑晚的手跑向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