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的语气满不在意:“算是吧,不过我觉得他妈妈不是很喜欢我,更喜欢吴芷若。”
谢枝韫顿了顿,然后用木然的语气说:“哦,那又怎么样呢,首先是陆周结婚不是她结婚,陆周中意你就行;”
“其次她再怎么喜欢吴芷若,吴家都不可能把吴芷若嫁给陆家,退一万步讲,就算吴家愿意嫁,她陆家也不敢娶啊,所以她的情绪除了气她自己以外,毫无意义。”
可不是。
吴羡好和陆周可是被京圈里的人“捉奸在床”,吴宏胜亲口承认的未婚夫妻。
吴家还要脸呢,不可能做出“妹妹嫁姐夫”的事,陆家更要脸,也不想被人耻笑“勾搭完姐姐勾搭妹妹”。
所以呀,陆夫人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气受。
吴羡好本来还有点烦,听了谢枝韫的话,她也乐了:“就是就是,她儿子只能娶我。”
谢枝韫:“是的,聪明的婆婆已经在自我开导,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了,希望陆夫人早日开窍。”
吴羡好这下是真笑出来了。
她要学谢枝枝的永不内耗,理不直,气也壮!
谢枝韫哼着小曲儿,到朋友圈看看都有谁给她点赞评论?
她好友挺多的,才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二三十个赞和一溜烟的评论了,大部分都是问她去港城玩儿了吗?
她回着回着,突然看到叶蓁榛也给她评论了:“你都这么好看了不用P图吧?”
谢枝韫好笑,这姐还真是......
她回了两个字:哈哈。
下一秒,叶蓁榛就发来私聊:“枝枝,我找到我以前的旧手机了,我都忘了,我还拍过那个女孩的视频,我发给你呀。”
谢枝韫顿了顿:“好啊。”
叶蓁榛立刻发来一段五分钟的视频。
谢枝韫点开。
第198章
屏幕里出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确实很漂亮。
一张鹅蛋脸,一双笑起来弯弯的桃花眼。
皮肤也白,身材纤巧,穿着一条百褶裙,微卷的长发在后脑勺扎成一根马尾辫,又系了一个红色蝴蝶结,很有白月光的感觉。
她在港大的校门口走来走去,直到看到沈舒白出来,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立刻跑过去搂住他的手臂。
而沈舒白也没有任何挣开或抗拒的意思,甚至配合地低下头,听她说话,两人上了一辆车。
亲密到这种程度,除非是亲兄妹,否则就只可能是情侣关系。
谢枝韫关掉屏幕,有些郁闷地吐出一口气。
她在喜帖街想到沈舒白上辈子的过年,可能是跟女朋友或者新婚妻子一起度过,当时还能告诉自己,那是上辈子的事,跟这辈子的沈舒白没关系,她就算吃醋也不应该吃这么离谱的醋。
但现在呢?
现在这个,可就是沈舒白这辈子实实在在的前女友啊。
虽然人人都有前任,她自己也有顾岘亭这个前任,但也不妨碍她觉得不太舒服。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枝枝,洗完吃饭了。”
逛了一下午,谢枝韫确实也饿了。
她从浴缸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长袖睡衣睡裤,然后打开浴室门。
潮湿热雾的香气,伴随谢枝韫一起出现。
沈舒白站在浴室门口,不动声色地呼吸。
垂眸,看着脸颊被蒸得红扑扑,犹如一朵盛开的海棠花的女人。
低声道:“可以吃饭了。”
谢枝韫看着他,又去看他那条手臂,扯了一下嘴角,没说话,走向梳妆台,擦护肤品。
沈舒白站在门边等着,谢枝韫从镜子里偷偷看他,发现他在看手表,好像很着急时间?
她故意慢慢擦,还拿修眉刀修了眉毛。
沈舒白看得出她是故意,好气又好笑。
耐心等了她十分钟,大小姐才从梳妆台前离开,洗了手,出房间,到餐厅。
“今晚厨房做的都是港城菜,趁热吃。”
谢枝韫心情不爽,抬杠道:“管我回家,还要管我吃饭的速度?我偏不,我就要慢慢吃,慢慢品,怎么了?”
沈舒白看着她:“没有怎么。”
谢枝韫继续脾气,沈舒白给她剥虾,她丢到一旁不肯吃。
沈舒白问:“怎么了?”
谢枝韫说:“不喜欢吃虾也不行吗?”
沈舒白又将虾饺端到她面前:“手工做的,尝尝看。”
谢枝韫推开:“今天又不是除夕,吃什么饺子。”
她当然知道虾饺是粤菜里的名点,是一道经典小吃,但是抬杠嘛,就是要无理取闹。
她偏要去吃烧卖。
沈舒白拿她没办法,又给她盛了一碗竹荪排骨汤,还帮她将鱼肉剔出鱼刺。
这就是他哄她的办法。
可架不住谢枝韫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他越哄她,她越要作。
吃完饭,谢枝韫就要回房,沈舒白拉住她。
谢枝韫不耐烦:“干嘛啊!”
沈舒白没有说话,将她拉着到天台。
谢枝韫皱眉:“这么冷的天,带我来天台干什么——”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谢枝韫吓了一跳,完全本能地朝沈舒白的方向躲去。
沈舒白搂住她,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头,在她耳边说:“看烟花,维港的烟花,宝贝儿。”
第199章
“......…”
谢枝韫睁大了眼睛。
一道道长烟划破寂静的夜空,在漆黑的苍穹中绽放开来,伴随着礼炮的砰砰声,整个世界都被淹没进一片金色里。
......真的是烟花!
巨大而绚丽的烟花在人们的欢呼中一朵接着一朵盛放,谢枝韫立刻逃出沈舒白的怀抱,跑到天台边一看。
这才发现,这个天台可以俯瞰整个维港,那些惊呼声就来源于维港的游客。
闪耀的烟花在天台上空炸开,仿佛她一伸手,那些星子就会落入她的掌心。
谢枝韫惊讶、惊喜、惊艳,不自觉笑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她身侧渐次盛开,她置身其中,有些忘记呼吸,心跳也随着噼里啪啦声而震动着。
这是她过去25年,活了两辈子,看到过最震撼人心的场景。
沈舒白低声:“喜欢吗?”
谢枝韫看向他。
男人回到家就脱掉外套,只着一件黑色中领毛衣,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朝她走来。
他的身后也是金色的花朵,如同一个纸醉金迷的梦。
谢枝韫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你......今天一直催我回家,催我快点吃饭,就是因为有烟花表演?”
不对,可能是更早之前,“你突然带我到港城过年,就是为了让我看烟花?”
她记得除夕夜,她靠在他怀里,他们一起看了投影出的烟花,他当时就说维港过年会放烟花。
沈舒白那张折叠度极高的俊脸,被星火照得忽明忽暗。
“对。”
“......”谢枝韫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测,“这烟花该不会是你准备的吧?”
她的大脑宛如计算机,已经开始疯狂计算如果是他安排,那这场烟花得烧掉多少钱?
几百万?几千万?
这应该也不是钱的事,而是涉及人脉关系,他应该没有夸张到这个地步吧?
沈舒白轻笑着看她。
谢枝韫急了:“快说啊!到底是不是你弄的?”
沈舒白走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低头说:“当然不是。大年初二的烟花是港府策划的。”
谢枝韫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沈舒白看向天空,几分慵懒,几分不经意:“但我也不是放不起。”
“......”
谢枝韫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出,他这话是真的,还是顺着她开玩笑?索性也看向夜空。
不只有烟花秀,还有无人机表演,一起在这个夜里为前来观赏的游客们绘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
谢枝韫从中午积攒的怨气,在这场烟花里消散了许多,所以她没有抗拒沈舒白的怀抱。
谢枝韫道:“我上次看烟花应该是去迪士尼玩的时候,城堡的烟花,但没有这个震撼。”
“现在不生气了?”沈舒白垂眸。
谢枝韫撇嘴:“勉勉强强吧。”
沈舒白勾唇:“那要怎样才能完全不生气?你说,我做。”
谢枝韫看了他一眼,然后别扭将头扭开。
沈舒白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后转,低下头,寻上她绯红的唇。
谢枝韫躲了一下:“你这是哄我,还是奖励你自己?”
沈舒白闷声笑道:“奖励我自己。这么漂亮的烟花,不够讨谢大小姐一个吻吗?”
谢枝韫还是有点儿忸怩,沈舒白眯了一下眼,直接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扣紧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直接吻住。
他还是喜欢用“强”。
谢枝韫象征性挣扎两下,就默许他撬开她的唇,纠缠不止。
第200章
同一片烟火下,港城的另一个地方。
那张在餐厅偷拍的照片被打印出来,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拿着看了几分钟,然后就带着脾气地丢到茶几上。
男人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压压火气。
“孤寡老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茶?早知道你这么无聊,就拉你跟我们一起出门了。今年维港的烟花比往年还要盛大呢,我们坐在游轮上,四面八方都是烟花,都快把我们淹没了。”
听到女人由外传进来的声音,男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不过还是沉声道:“有人赞助,自然跟往年的不一样。”
女人正是应如愿。
她刚跟几个贵妇看完维港烟花回来,走到丈夫的沙发后,双手自然地搂上他的脖子。
“什么有人赞助,你赞助啊?”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不过老男人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喜欢送她烟花,讨她欢喜。
而今岁月变迁,当年那个在港城无人不尊无人不惧的薄家家主薄聿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不过中年就已经彻底退居幕后,行事越来越低调,这些年几乎查无此人。
薄聿珩握住妻子的手:“如果我要送你烟花,我会找个日子专程送,而不是这么偷偷摸摸混在别人的烟花里,连讨自己女人开心都不敢光明正大有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你那个好儿子。”
他将那张照片拿给应如愿看。
应如愿看到照片里拍到的繁体字招牌,就认出这是港城,有些惊讶:“阿佑带枝韫来港城了?”
薄聿珩愈加皱眉:“他连你都没说?”
这个逆子!
应如愿走到他身边坐下,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带着枝韫来港城,就是想小夫妻单独过个年,不想被人破坏二人世界,没告诉我们也是情有可原。”
但薄聿珩的火气已经按不住。
“他放着好好的家不回,非要留在京城,背着‘私生子’的名头,这也是情有可原?把薄家的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应如愿知道,薄聿珩一直不满沈舒白留在京城不回家。
也是。
那是他们薄家堂堂正正的二少爷,却总被人说是......骂得这样难听,薄聿珩如何能接受?
要知道,薄聿珩年轻时候就是一代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毕恭毕敬地尊崇着。还有他们的长子,现在也步入政坛,在核心圈里叫得上名号。
整个薄家,只有沈舒白如此“叛逆”。
“阿周不是跟我们说了吗,他留在京城,是想帮我找到那枚粉钻戒指。”应如愿帮着儿子说话。
“再说了,他虽然没有回港城,但交到他手上的工作他都有完成,从来没有耽误,在集团内部也有很高的声望。”
“你信他的话?”薄聿珩点了点照片上的谢枝韫,“他是为了这个人,所以才不回来的。”
他嗤声批判,“儿女情长,不知所谓。”
应如愿看了看丈夫,摇头道:“聿哥,你终究还是活成了你年轻的时候最讨厌的样子。”
“......”
薄聿珩不想跟妻子怄气,转头对秘书说,“叶言,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就回来,我当面跟他谈。”
叶言苦笑着看向应如愿。
应如愿拍了拍薄聿珩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说:“明天我亲自给他打,可以了吧?”
第201章
薄聿珩几十年来从不会将情绪带给妻子,脸色到底还是和缓了下来。
握住应如愿的手,道:“穿得也不少,怎么手还这样冷?喝碗姜汤暖暖?”
应如愿笑着:“聿哥,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脾气比年轻时候差好多?”
年轻时候的薄聿珩,温文尔雅、绅士风度,几乎没什么能挑动他的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