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躲开他的手:“你再阴阳怪气,就给我出去。”
那就不说这个事了。
陆周上下看了看她,刚才就想问了:“你平时在家,就穿这样啊?”
“我穿这样怎么了?”
陆周非常直白地说:“挺性感的,给我看in了。”
吴羡好睁大了眼,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陆周欺身上前:“我不要口头的道歉......做吗?未婚妻?”
“......…”
他这句话其实不是询问句,而是进行时。
吴羡好被他搂腰压上床的时候,也只来得及说一句:“......我刚醒!没有洗脸刷牙!”
陆周沙哑的声音混在亲吻里:“咱们未婚夫妻,计较这个多见外啊。”
吴羡好听着都恍了一下神。
可是他们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妻身份,从开始到现在,也只过了三个月而已,加上今天,他们也只做过两次而已,他怎么能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花招吧。
上次在吴家藏宝库,吴羡好唯一的目的就是拿下陆周,气死吴家人,根本什么都没体验到。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种事的乐趣......难怪谢枝枝那么沉迷。
她被他拽入最深层的欲海里的时候,想起的是五年前,她到港城一家医院实习。
在医院,实习生就是当免费的驴使用,她拉磨拉到了深夜11点多才从医院离开。
那会儿她没什么钱,住的地方比较城中村,下班回家经过一片建筑工地,青纱帐在夜风里飘舞着。
......一双指甲里满是泥土的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强行拽进那个深渊......
吴羡好像是一脚踩空,猛地惊醒过来!
事后的陆周抱着她睡觉,嗓音低沉:“怎么了?”
吴羡好抬头看着陆周,眼神有些奇异。
第318章
陆周半阖着眼睛:“做噩梦了?”
“......”
吴羡好没有说话,抓起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她掀开被子起床,“我要去医院了。”
陆周就觉得这个女人挺善变的,一会儿跟妖精似的,一会儿心事重重,这会儿爽完了,穿上裙子又不认人了。
他也起床:“我送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吴羡好又变了个人,活泼开朗地跟同事们说说笑笑。
陆周看着都觉得好笑,这女人该不会有多重人格吧?
“哥。”
顾岘亭从吴羡好的办公室门前走过,她就打了个招呼。
顾岘亭点了下头,随后目光就落到陆周的身上,推了一下眼镜。
“是羡好的表哥吧?”
陆周当然认得这个跟他兄弟的老婆传绯闻的男人了,“我是羡好的未婚夫,那就跟她一样,喊你表哥了。”
顾岘亭并不满意吴羡好这门婚事,所以对陆周的问候也只是简单点头。
然后说:“好好,你最近手术不多,忙完可以多陪陪枝枝。”
?吴羡好没明白:“我们没事就在一起啊,你咋还得特意叮嘱呢?枝枝怎么了吗?”
顾岘亭摇头:“没有,随口说说。”
陆周搂上吴羡好的腰:“小嫂子有舒白陪着,我未婚妻陪着我,顾医生别太关心别人小两口之间的事,免得让人误会你是别有所图。你说是吧,表哥?”
顾岘亭懒得跟他打嘴炮,直接走了。
陆周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唔,是共情了他兄弟嘛,总觉得他不太顺眼。
吴羡好推开他:“别在我医院丢人现眼。”
“有我这种未婚夫你就偷着乐吧,我哪儿给你丢脸了,吴大医生?”
“......再叫我‘大医生’我剁了你!”
吴羡好恶狠狠地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真凶啊。”
陆周唏嘘,但也没再跟进去妨碍她工作,拿起手机给沈舒白发微信,“把小嫂子看紧一点,依我看,顾岘亭贼心不死。”
......
嗡嗡。
信息跳出手机屏幕。
谢枝韫跟沈舒白同桌吃饭,目光下意识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的屏幕看,看到顾岘亭三个字,挑了挑眉。
又看向沈舒白:“你们在说什么?”
沈舒白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将手机放到谢枝韫面前,让她自己看。
倒是一点都不怕被她发现他什么秘密。
谢枝韫坐在谢氏集团的办公室里,喝着沈舒白亲自给她送来的炖汤,垂在桌下的双腿,悠闲地晃了晃。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对吃回头草没兴趣,你用不着这么提防顾岘亭,我跟他现在只是朋友。”
沈舒白忽然问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早就认识啊。”谢枝韫说。
“他是好好的亲表哥,好好的爸妈离婚后,好好在吴家就成了外人,经常被她后妈和两个妹妹欺负,顾岘亭护着他妹,我跟好好成为朋友后,自然而然的,也就认识到了他喽。”
沈舒白问清楚:“几岁?”
谢枝韫心里算了算:“那会儿才读初中,十五六岁吧。”
“这么说,你们认识十年了?”这句话听起来还挺正常的,但是他的下一句,“你十八岁的时候,他也二十一二了。”
因为池晟造谣她十八岁生孩子的事,导致谢枝韫对自己十八岁这个年龄点比较敏感。
沈舒白冷不丁这么一提,谢枝韫也抬起了头:“所以呢?”
第319章
比起谢枝韫的突然敏感,沈舒白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今天天气好,日照从玻璃幕墙映进来,落在他的眉眼。
这个男人整张脸都挑不出瑕疵,连眉毛也生得好,毛流感清晰,比画出来的还要精致。
他打开保温桶,又给她加了一勺汤和几块排骨。炖了几个小时的广式靓汤,骨头都炖烂了,抿一下就脱骨。
“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追到你,怎么还好意思一直往你跟前凑?如果我是他,连朋友都没脸跟你做。”
“......”
还以为他突然提起她的十八岁是要说什么,合着又在暗戳戳,不对,他这根本就是明晃晃地贬低人家了。
谢枝韫好气又好笑,靠着椅背看着他。
堂堂太子爷,对付情敌的办法怎么这么幼稚?
她轻哼,声音有些骄纵:“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追的人好吧,跟我认识十年以上的男性朋友多的是,照你的说辞,我岂不是要前男友满天下?”
这句话不知道哪个字触动男人的神经,他抬眼看她,目光深邃:“谢枝枝,你就是记性太差。”
怎么又是这句话?
从他们刚结婚开始,他就总说她记性差,她到底哪儿差了?
结合他刚提到的话题......谢枝韫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你......该不会是跟我交往过,又被我抛弃,并且忘记的哪个前男友吧?”
沈舒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谢枝韫噗嗤一下笑出来。
她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她从小就很卷王,忙着发愤图强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去招惹清纯少男?
早恋只会乱了她的道心——就算是长成沈舒白这样的少男也不行。
沈舒白敛下眼皮,语气里的情绪听不明白:“自己去想。”
“现在是你追我,你脾气还挺大。”谢枝韫撇嘴。
沈舒白觉得她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哪敢对她耍脾气?
喝完汤,谢枝韫抽了几张湿纸巾擦干净桌面。
沈舒白忽然说:“我下午要回港城,大概三四天后再回来。”
谢枝韫顿了一下,然后就“哦”了一声。
想到他上次回港城被他爸罚跪祠堂一天的事儿,她故作漫不经心道。
“小时候我挺皮的,经常把我爸妈气得恨不得打我一顿,但是我这人识时务,他们要打我,我就哭,卖惨嘛。”
“说其他同学的爸爸妈妈每天都会去学校接他们,学校有什么亲子活动都会参加,哪像我的爸爸妈妈,只会叫秘书代劳,那我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你们不教我,我怎么能知道什么是过度’......”
“我的意思是,你爸妈要是教训你,你也可以跟他们苦肉计,就提你被偷走的事,他们肯定就舍不得对你做什么。”
沈舒白当然听得出来,她是怕他回家被父母追究一直留在京城不回去,所以教他应对的办法。
他眼底掠过几分笑意说:“你以为我是你......”
谢枝韫瞪眼:“什么意思?”她给他出谋划策,他还嘲笑她?
沈舒白很有求生欲地将后半句话改成:“......你以为我是你小时候?我现在哪做得出这种事?”
谢枝韫想想也是。
沈舒白突然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的手掌大,盖住她整个头顶,谢枝韫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抬起眼睛看他。
就还挺像一只......被摸摸头的猫。
“我被偷走的事,唯一的罪人就是那个人,跟其他任何人无关,尤其是爸妈,不好拿那件事去刺激他们。”
谢枝韫抿了抿唇,别开头,有些委屈和不甘心地嘟囔:“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父母的错......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不懂事一样。”
沈舒白眼底的笑意更深,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
“......”
来接沈舒白的车到了谢氏集团楼下,他就先走了。
谢枝韫将桌边的文件拿过来继续工作,结果打开最上的那一份,就看到文件里夹了一张色彩丰富的水彩画。
画的是......她。
谢枝韫愣愣地看着,很快认出这是什么时候的她——
第320章
那天她工作上遇到难题,有个地方怎么都想不通,一只手托着脸颊,将笔放在鼻子下,噘着嘴顶着,看着窗外。
只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常,被他看到了,在他眼里就变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画。
谢枝韫摸着画,这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细腻的指腹能触摸到纸张与水彩的纹理,就像摸到了沈舒白下笔时的温度。
她咬住下唇,胸口的情感突然间激荡得很厉害,她看了很久,才拿起手机,拍照发给沈舒白。
沈舒白在去机场的路上:“是今天的礼物。”
他说过,他每天都会给她送礼物,直到他追到她。
她没有回缦合的一个星期,他也每天都让人送东西,并不是每次都是贵重物品。
有时候是一个色香味俱全的饭盒,有时候是他拍的日落。
而今天是他画的她。
谢枝韫趴在桌子上看着画,心情繁复。
难道真的要妥协,退一步,跟他试试异地恋?
可明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却还一意孤行地自讨苦吃,不会显得很蠢吗?
......
沈舒白这次回港城是为工作,也顺便送他母亲回去。
飞机上,应如愿问他:“你跟枝枝谈出结果了吗?”
“没有。”
沈舒白道,“我最近在查一件事,在我查清楚之前,暂时不考虑其他。”
飞机开始起飞,沈舒白看向窗外,京城在飞快远去。
他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这次只是回去三天,能出什么事?
想了想,他侧头对后座的行雪说:“等到港城,你定最近一班飞机再回京城。”
行雪不明白他这个安排的用意:“少爷想让我做什么?”
沈舒白:“你这几天留在枝枝身边,寸步不离,她有需要就帮助她,她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行雪明白。
......
深夜,缦合。
谢枝韫在床上睡熟了。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独自站在海边,夕阳将周围的环境折射到海面,色彩丰富,从深蓝到橙红,既温暖又梦幻。
如此美景,她却无心欣赏,她似乎在等什么人,越等越着急,来回踱步,在细沙上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来回走了几圈后,终于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声,应该是她等的那个人来了。
即便是在梦中,谢枝韫都能感觉到自己那一刻的高兴。
她立刻回头。
然而。
还没看清来的人是谁,一股大力就袭上她的后背,直接将她推进海里!
落水的瞬间,她的身体仿佛变成海绵,吸入超出她本身重量十数倍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朝海底深处沉去,无论怎么挣扎都游不起来,五脏六腑更是被海水挤压,她痛苦至极,甚至觉得自己就会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