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把尘封的东珠拿出来,那不是吃回头草,那是框框吃!
不可能的,小姐这样上进心十足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乔挽颜微微偏着头看着她一副把自己解释明白的舒缓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你胡说什么?我才不会再次抛弃砚礼哥哥!”
紫鸢好像石化了。
乔挽颜:“砚礼哥哥那么好,金质玉相高贵绝尘,文武双全气质斐然!上次做出那等糊涂事儿我已经很后悔了,怎么会再次抛弃他呢?”
紫鸢彻底石化,头发在风中凌乱。
不敢睁开眼,真的不敢睁开眼看着小姐此刻的神情。
紫鸢蹲在乔挽颜的旁边,“可是小姐,您不是要做太子妃吗?嫁给璟王还如何做太子妃呢?”
这可是小姐为之努力的目标啊!
乔挽颜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顶,“做太子妃有什么好的?我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白头到老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啊!紫鸢,你不懂,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我这种感觉了。”
紫鸢:她确实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才不要喜欢上什么男人。
男人哪有大肘子香?
男人只会和她抢大肘子!
“快去把东珠给我取来,再把那套宫缎素雪百蝶度花裙给我找出来,明日我要穿那件!”
那条裙子,是砚礼哥哥从前亲自去彷华买回来的,只因为她在京城见过一个从彷华来的女子身上穿过,砚礼哥哥便亲自跑了一趟将裙子买回来送给自己。
那是京城不曾有过的漂亮样式。
紫鸢觉得自己可能是毒性还没有彻底解,头又开始晕沉沉的。
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第301章
阴谋翌日
东方欲晓,天边泛起了温柔的蓝紫色。一层薄雾笼罩着京城,如梦似幻宛若仙境。
皇宫的琉璃瓦在晨曦中闪烁着神秘的柔光,似乎每一片瓦砾都承载着历史长河的重量,无声的诉说从前的辉煌。
悠长的钟鸣声响起,文武官员接连进入殿中。
百官朝拜呼声万岁,声音在大殿中回响,一瞬间驱散了经隔一夜的安宁。
定远将军站了出来,“皇上,臣要状告璟王无视律法扣押官眷,在西陵世子府上大开杀戒无令围世子府封禁靖和街!”
正议大夫站了出来,“皇上,璟王昨日回京本该第一时间进宫述职,但却如此悖逆人伦。臣之妻女昨日也在世子府,璟王擅自扣押官眷在狭小房间内,害的臣的女儿受惊过度一病不起,还请皇上明鉴!”
鹤知羽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鹤砚礼,面容平静不曾有开口落井下石的意思。
似乎今日之事,不必自己开口鹤砚礼也定然会付出一些代价。
皇帝拧眉不曾开口,乔尚书看着皇帝的脸色到嘴边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等事儿,不足以让璟王跌倒不起一辈子翻不了身。
依着皇帝对璟王的宠爱,他今日又何必和皇帝反着来?
谏议大夫道:“皇上,西陵世子虽为质子,但璟王如此肆意无忌在世子府大开杀戒,万一西陵因此事起了心思,岂不是要引起两国战事?我大幽虽兵强马壮,但若开战无数将士死于沙场,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啊!”
御史中丞道:“皇上将禁军兵符交给璟王乃是让璟王去边境与西陵交涉,但如今却在京城擅自动用禁军,臣恳请璟王殿下交出兵符。”
乔尚书看着皇帝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刚要开口,却见首辅察觉到他率先一步开了口。
“皇上,璟王前往边境与西陵交涉却将隐藏在西陵的前朝余孽带回,是为有功。主次有序,请皇上召西陵余孽上殿。”
乔尚书内心冷笑一声。
皇帝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苏效,便见苏效立即高声道:“召前朝余孽上殿!”
朝堂之上又是喋喋不休的吵闹,过了好一会儿,刑部侍郎匆匆进了大殿之内跪在地上,声音微许有些颤抖。
“启禀皇上,那前朝余孽在牢中,在牢中死了!”
此言一出,哗然大惊。
鹤砚礼回头看向他,显然有些意外。
皇帝拧眉:“怎么死的?”
刑部侍郎道:“胸口正中一箭,仵作判断死亡时间大抵在深夜。臣在那余孽口中还发现了一道血书,并将这前朝余孽大牢的斜对面犯人带来,听那犯人说昨天上半夜,听到了一些动静。”
苏效上前将刑部侍郎手中的血书拿了过来,走到皇上面前才将血书打开。
皇帝看着上面的字眼,脸色越发的阴沉,深邃无温的视线看了一眼鹤砚礼。
“去给璟王看看。”
苏效闻言应了一声快步走到璟王面前呈禀血书,在他身边的人也都看见了血书上面写的是什么。
乔尚书看了一眼敬挽的侧颜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阴谋的味道,很浓郁啊。
首辅道:“血书上说这前朝余孽与璟王多年来一直都有联络,此番被西陵供出逃不得身,本想求璟王将他李代桃僵,但璟王却没有应允。知晓最后难逃一死,璟王一定会杀他灭口便提前写下了这封血书。这血书上,还写了前朝余孽在大幽设下的据点。”
中书侍郎道:“这前朝余孽一直在大幽有所行动,皇上一直想要找出据点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如今若这血书上的据点是真的,倒是解了大幽心头之患了!”
谏议大夫道:“璟王身为皇室子弟却与前朝余孽有所勾结,此乃叛国!”
正议大夫道:“只单凭一道血书如何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璟王为大幽打下无数胜仗各国皆为忌惮,若是那余孽想要用这种办法污蔑璟王呢?如此,岂不是着了小人的道儿了?”
首辅道:“这血书上还写了,这前朝余孽与璟王沟通的时候都是通过江湖势力玄风。这玄风真正的主人并非是江湖人士,而是大殿之上的这位璟王殿下。血书上的中心据点就在常州,而玄风也在常州。”
中书侍郎道:“若璟王当真与他有所勾结,大可在边境之处便李代桃僵,如此岂不没有后顾之忧?”
谏议大夫道:“此言差矣!跟随璟王一同去边境的还有禁军统领。璟王如何能在禁军统领面前做出这等大事不被发现?更何况这一路上若是动了手,那璟王照样脱不清关系。在京中杀之,还可以冤枉到刑部上去治个失职之罪。但璟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前朝余孽一早就藏有血书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鹤知羽道:“父皇,皇弟虽然平日里稍有顽劣性情,但儿臣不相信皇弟会做出叛国之事。还请父皇下令羁押玄风掌事细细询问,还皇弟一个清白。”
定远将军道:“刚刚刑部侍郎曾言当时这前朝余孽的斜对牢中有犯人听见了什么,何不召他上殿细细询问?”
皇帝拇指磋磨着扶手,幽暗的双眸看着鹤砚礼。
片刻后,他道:“传召。”
天子下令,那犯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押跪在殿中。
众人将视线递了过去,却觉得这人分外眼熟。
这不是忠武将军府的武状元,李寒松吗?
昨日就听说他犯了命案被关押到了刑部大牢,这倒是巧了。
鹤知羽回首看了他一眼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安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李寒松曾经期望过有朝一日步步高升也有机会在朝中议事,但却没想到今日在此却是犯人的身份。
他心中彷徨,与父亲担忧着急的视线对上后,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今日,他或许能将功赎罪!
第302章
清白
忠武将军看着自家儿子狼狈的样子便心中心疼的不行,他养尊处优的儿子如今竟然受了这么多苦,这都是那个乔意欢的错!
他的儿子无缘无故怎么会将那个女子从断崖上推下去?他儿子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盘算着如何将儿子洗脱嫌疑拉出来,但却不曾想今日在殿中看见了儿子。
当日,是太子下令将寒松关入刑部大牢的。
今日朝堂之上璟王被百官弹劾,又明显至于下风辩解不得。
他不怕别的,就怕儿子被牵连到这种事儿里去。
定远将军道:“你在牢中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皇上面前若是胆敢说谎,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忠武将军暗暗摇了摇头,示意李寒松什么都不要说。
李寒松收到了这个提醒,但却没打算听从。
那牢狱里不是人待的,若是自己说出去没准儿就会将功抵罪呢!
毕竟那个小贱人没死不是吗?
“启禀皇上,微臣在牢中确实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皇帝凛眉,“微臣?”
苏效提醒道:“皇上,他是忠武将军的儿子,今年的武状元。因为涉嫌将户部尚书府长女推下断崖而被太子关押到了刑部大牢。”
忠武将军立即站了出来,“皇上,臣这逆子自幼便有耳鸣的毛病。牢狱之中听到了什么,或许并不真切。”
还不等别人说话,便见李寒松着急道:“皇上,微臣确实有耳鸣的毛病,但那晚听见之言却极为真切,绝不是幻听!”
父亲怎的阻拦自己?若是今日没有戴罪立功,他在牢狱之中怕是要疯了。
那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皇上,那晚夜深人静时,微臣看见了那前朝余孽咬破了手指撕下衣服写了血书!那余孽写完之后还喃喃自语,好像念叨着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的话语,之后将血书塞到了口中嚷嚷着同归于尽。后来没多久,微臣就感觉到了一抹迷香的味道。自觉不好,便屏气装睡,果不其然没多久就见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
李寒松话落顿了顿又道:“微臣当时实在不安,这人一看就不是正经进来的人。微臣知晓斜对面牢中关着的是何人,便存了心眼偷偷的看,却见那蒙面男子一个字没说直接将已经晕厥过去的余孽用箭射穿胸口!”
李寒松说完看了一眼璟王的背影,“微臣还、还听见那余孽死之前说了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沉声道:“你直言便是。”
李寒松道:“那前朝余孽在死之前说了一个名字,是......是鹤、鹤砚礼。”
此言一出,朝臣顿时低声窃语。
李寒松:“那余孽说,要与璟王殿下同归于尽!”
乔尚书收回视线余光看了一眼璟王的侧脸后收回视线,将前朝余孽押解回京这本该是封赏的好机会。
可如今,这天罗地网无处可逃,真是好一盘针对璟王的棋啊。
若非他知晓前朝太子嫡出血脉是谁,怕是真的要觉得璟王牵扯其中与前朝余孽勾结了。
一环扣一环,璟王事到如今都不曾辩解,看来江湖势力玄风的背后主人,当真是璟王了。
假的前朝余孽已死,辩无可辩,留下的血书便是指证璟王的重要罪证。
若玄风掌事供出背后主人是璟王,即便没有与假余孽往来的证据,也是要被那些朝臣咬死不放了。
定远将军道:“皇上,璟王与前朝余孽勾结实乃叛国。这么多年来那些前朝祸害屡次生事成为大幽心头之患,璟王身为皇室子弟却与这些逆贼勾结,还请皇上发落!”
此言一出,又有几个朝臣跟着站了出来,“请皇上发落!”
中书侍郎道:“皇上,此事只听从这些人单方面的证据便判定璟王叛国实乃荒唐。还请皇上明鉴!”
有人想要迫不及待的顺着绳子将璟王拽下来,便有想要保住他的人。
不少人也纷纷站出来请皇帝明察,鹤砚礼倒是一直淡定的很。
眼下这种局面,找不到洗清冤屈的证据,就是将自己陷入更深的舆论之中。
皇帝沉默许久,“派大理寺与督察院前往常州羁押玄风掌事回京,御使司前往常州等血书上提及的据点,将那些余孽一网打尽押解回京。太子,你带着刑部的人去璟王府搜寻璟王与玄风之间的密信。”
“儿臣遵旨。”
几位朝臣顿时站了出来应下。
皇帝看着鹤砚礼,片刻后才道:“璟王,你如今可有什么要说的?”
鹤砚礼直言:“儿臣辩无可辩,只等着大理寺都察院还儿臣一个清白。”
皇帝道:“你如今深陷此事又无从辩解,朕不能视若无睹。禁军虎符交出来,即日起不得上朝不得离京,等候大理寺与督察院的结果。”
鹤砚礼将虎符交出,鹤知羽看着苏效将那虎符拿走,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翳。
辩解,能怎么辩解呢?
玄风的主人确实是他,若是幸运或许还能在璟王府找到鹤砚礼与玄风之间往来的信件。
即便璟王谨慎,偌大璟王府一封书信都没有也无妨,玄风背后的主子确实是他,只要将常州的玄风掌事押解回京,事情总会有个答案的。
只是父皇实在是偏心,即便璟王落入这种境地,父皇都没有下令收回鹤砚礼手中的北冥军军权。
禁军兵符不算什么,鹤砚礼手中的三十万北冥军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他手中有兵符一日,自己的太子之位便坐不安稳。
散朝之后,太子和璟王并肩而行。
“皇弟莫要担忧,孤奉命例行搜查王府而已,只要皇弟坦坦荡荡璟王府内干干净净,孤自然也会帮你在父皇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彼时墨萧匆匆走到了鹤砚礼身边附耳低语几句。
鹤砚礼笑了笑,“皇兄的笑容笑的可真开怀,但愿皇兄一会儿还能笑的这么开怀。”
鹤知羽嘴角的笑容依旧浅淡,全然没有将他这番话放在耳朵里。
皇弟嘴硬,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包容才是。
第303章
砚礼哥哥最好了
鹤知羽调了守备在庆阳宫的北衙禁军,却不曾要出宫门的路上看见了还没有离开的鹤砚礼。
“孤以为皇弟先行一步离开了。”
如今麻烦缠身,不赶紧回府慌张的处理掉东西,竟然还留在这儿等着自己,倒是淡定的让他意外。
他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看守鹤砚礼和他今日进宫随行的墨萧,两个人一个都不曾离开。
若是离开,他倒是有所切入口。
可惜了。
鹤砚礼:“皇兄奉命搜查璟王府,我若是提前回京岂不是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上奏弹劾?我自认清清白白,自然不会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丁点把柄。”
鹤知羽扬唇浅笑,“皇弟为人谨慎,这是应该的。”
鹤砚礼轻笑一声,牙都要咬碎了吧?
鹤砚礼身为王爷本该退太子一步随行,但他偏生无所顾忌与太子并肩而行。
“王爷,殿下面前您得随后跟行,岂能就这么并肩而行?”京元没忍住提醒道。
鹤砚礼眉目含笑,“皇兄不会介意这些小结。”
鹤知羽面不改色,“京元,此处并无他人。兄弟之间无需那么多礼节,皇弟在北冥待了三年也养成了无所顾忌的性子,想来皇弟入夜之后也会时常感谢乔家二小姐给你的机遇才是。否则,你哪里有机会前往北冥历练?”
京元闻及此言心中松了口一口气,看了一眼墨萧后收回视线微微昂着首。
墨萧白了他一眼。
蠢货,幼稚。
鹤砚礼没说话。
鹤知羽目若深潭的双眸氤出一抹嘲弄,挽颜曾经毫不留情的抛弃他,是他心中永远都除不掉的一根刺!
既然除不掉,不妨用来恶心恶心他。
装的再若无其事,他也能猜到鹤砚礼此刻心中多么难受。
宫门口,鹤砚礼一眼就看见了尚书府的马车。
鹤知羽也看见了,瞧见马夫朝着里面说了什么便见车门被打开,挽颜那道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