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只此一句,鹤砚礼的心湖骤然间水花四溅。难以言喻的情绪席上心尖,如同荆棘一般紧紧地缠住心脏。
“主子!”苏飞一道唤声后连忙接住了气晕过去要倒在地上的沈澈。
完了完了!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全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先是给那些动物试验了一番用了一些,后来又给小侯爷用了一些,如今剩下的全都给了乔二小姐再也没有一点了!
如今给乔二小姐喝的情蛊比起静安侯府那位小侯爷的可是多得多,足足多了两倍的量。
此刻乔二小姐定然喜欢死了璟王!
苏飞心里慌得不行,主子醒过来之后,不会杀人吧?
鹤砚礼听见了却吝啬的没回头看着他。
情蛊,果然是真的。
可即便是假的.......
鹤砚礼轻声笑了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近前,微微倾身看着她那张美的毫无瑕疵的容颜。
细细的打量,从眉眼,到她殷红的唇色。
“想本王?你这张嘴最擅长骗人。”
乔挽颜不语,抱住了他的腰肢。脸颊贴在他还带着冷意的锦袍上,似乎觉得不舒服还微微蹭了一下。
“没骗人。”
鹤砚礼头皮发麻,仰着头看着屋顶平复了许久,才慢悠悠道:“撒什么娇?”
随后冲进来的姜祁云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脚似乎灌了铅一般再迈不动一步。
旁边探进来一个脑袋的鹤宝珠和云瑶也僵在门口,尤其是鹤宝珠,小嘴张的溜圆,小小的脑袋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不对,不对啊!
妹宝不是喜欢太子吗?
怎的如今..........
cpu干烧了!
怎么办?磕不完,根本磕不完啊!
被狠狠抛弃的竹马,口口声声说厌恶痛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可此刻被妹宝抱着,却舍不得推开。
这是什么离谱走向啊?
“太配了!”鹤宝珠喃喃自语。
姜祁云偏过头看着她,“你眼睛瞎了吧?”
鹤宝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该不会是破防了吧?你也喜欢挽颜?”
姜祁云咬牙,“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鹤砚礼已经将乔挽颜用帽衫罩住面容打横抱了起来。
“让开。”
鹤宝珠和云瑶乖乖的站到了一边,但姜祁云没让。
“你让禁军围了世子府,在世子府大开杀戒,如今又要把朝中贵女强行带走,你是疯了吗?”
鹤砚礼不屑一顾,“世子府与你何干?乔挽颜又与你何干?这么喜欢管闲事,怎么没管管李寒松杀了你意欢姐姐的闲事?”
姜祁云脸上的阴寒越发的可见。
“若我今日一定不让呢?”他冷声道。
鹤砚礼没说话,但已然冲进来守在院门口的南衙禁军纷纷拔出了长剑对准了姜祁云。
第299章
嘁鹤宝珠吓了一跳,“皇兄,姜祁云到底也是静安侯府的独子。你可别冲动啊!”
乔挽颜拉下帽衫露出来半张脸,微微拧眉颇为不满,“姜祁云,我钗环掉了,砚礼哥哥要送我回去,你要干什么?”
若是乔挽颜不说话,此刻姜祁云倒是有十足十的底气拦住他。
可眼下乔挽颜开了口,他继续留在原地阻止鹤砚礼离开,那就是实打实的笑话。
他不明白,乔挽颜明明从前毫不留情的抛弃鹤砚礼,后来鹤砚礼回京也是有意避着并不亲近,甚至他能明显看出来乔挽颜的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
可为何如今......
他不懂,真的不懂女子心底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鹤砚礼看着姜祁云侧过身子将路让开扫了他一眼,那一道迅速收回的视线明显带了几分不屑与挑衅。
姜祁云看见了。
走出去许远,乔挽颜将挡住自己全脸的帽衫拽下几分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前面宾客众多,你就这么抱我出去会不会被人看到不好?”
鹤砚礼神情闪过一丝异色,“你是怕人看见本王抱着你污了你的名声?乔挽颜,你莫不是忘了是你刚刚求着本王送你回家的。”
乔挽颜微微拧眉,伸出手朝着他的嘴打去,“你敢和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鹤砚礼停住了脚步微微愣了一下,低首看着她那张娇蛮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浅淡弧度,“你长本事了?”
乔挽颜将帽衫遮住脸,“还不快送我回去!”
鹤砚礼感觉好似回到了从前,从前她也是这样娇蛮任性丝毫不顾及什么贵女形象的。
前堂席面依旧是菜肴满桌好不丰盛,但此刻场面有些诡异。席面依旧存在,但宾客却一个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甚至连个小厮婢女都不曾看见。
廊下的灯笼随着清风微微晃动,投下来的阴影在地面上显得格外诡异。
整个前堂,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渗人。
乔挽颜也察觉到了,这一路都不曾有任何声音。即便这些人看见鹤砚礼有些害怕不敢说话,却也不至于静谧成这个样子。
偷偷的从缝隙朝着外面看,却不见一个人影。
“前堂的宾客呢?”
鹤砚礼没回答她,“谁知道呢?”
彼时,满堂宾客都被扣在了厢房内。
人挤人,墨萧甚至好心的将男女分成了两个厢房扣押,确保这些人看不见此刻王爷和二小姐的身影。
和前堂一样,本该热热闹闹的长街上同样空无一人。
就连还未回世子府的乔霁白和郭荔澄也直接被驱散,冗长街上只剩下南衙禁军背对着门口站着。
鹤砚礼大摇大摆的抱着乔挽颜从世子府去了尚书府,尚书府门房小厮听见踹门声黑着脸打开门刚要破口大骂,睁眼一看是璟王顿时客客气气道:“王爷安好,不知王爷怎的来了?”
这璟王不是还没回京吗?怎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尚书府门口?
“退下吧。”一道清浅的女音响起。
门房小厮立即知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快步让开了路,等着两人进了门才关上了大门。
怎么会是二小姐?璟王怎的抱着二小姐?
鹤砚礼知道永宁阁在哪儿,一路将人抱到了永宁阁主间的宽大床上,还未直起腰便听见后面一道道匆匆脚步声。
鹤砚礼不疾不徐的偏过头朝着门口去看,见着是本该抱病卧榻的乔尚书来了。
身后,还带着十来个侍从。
依着刚刚那些轻缓的脚步声,不用询问都能知晓那些侍从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且不是三脚猫功夫的废物。
“臣见过璟王,不知璟王回京不第一时间进宫面见皇上,而是来了我尚书府,有何指教?”
乔尚书话是客客气气的,但却并未福身行礼。看着鹤砚礼的神情,满是阴冷。
鹤砚礼知道他此番不客气的神情是因为什么,“你的宝贝女儿在世子府晕倒了,本王给西陵世子道生辰喜恰好遇见把她带了回来,乔尚书是觉得本王多管闲事了吗?”
乔尚书明显不信她这番话。
乔挽颜将帽衫摘了下来,视线被鹤砚礼的身影挡住,探出来一个头道:“爹爹,是这样的。我钗环掉了,是砚礼哥哥把我带回来的。”
砚礼,哥哥?
乔尚书当即怒了,指着鹤砚礼的鼻子骂道:“竖子!你给我家颜颜灌什么迷魂汤了?!”
鹤砚礼不疾不徐道:“乔尚书素来谨言慎行,怎的如今如此以下犯上?”
乔尚书拧眉,“臣谨言慎行是为了护住妻女一世平安,但涉及女儿安危,就恕臣冒犯了。”
乔挽颜下了地挽住了乔尚书的胳膊,门口的侍从见此立即低下了头不敢看着二小姐长发散落的样子。
“爹爹别这样,砚礼哥哥没给我灌迷糊汤。是我求他带我回家的,爹爹别误会。”
乔尚书心在滴血,总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脑瓜子嗡嗡作响,乔尚书此刻想要见点血,又怕女儿看见血害怕,忍的脸都红了。
门外,有门房小厮的声音响起。
“老爷,宫中来人说是皇上召璟王殿下即刻进宫。”
乔尚书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才道:“既然如此,臣就不留璟王了。”
鹤砚礼听着这咬牙切齿的声音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乔挽颜抿唇微笑的样子,这情蛊真是.......
如今因为情蛊这般心悦自己,不如就让她体验体验当初被抛弃的感觉吧?
满心爱意却被狠狠践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鹤砚礼大步离开,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无垠天际,只觉得老天真是开眼。
“闺女,你这是怎么了?!”乔尚书忽然惊呼道。
鹤砚礼腿比脑子快了一步,转身冲进了永宁阁内。看着乔尚书搀扶乔挽颜的样子,视线紧紧地锁在乔挽颜的身上。
背对着门口,乔挽颜道:“没事儿,就是腿麻了,爹爹别碰我让我缓一会儿。”
鹤砚礼闻及此言转身离开。
嘁。
第300章
回头草?大口炫!皇宫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高坐于龙椅上,看着他衣角溅到的血迹眸色微暗。
“人可带回来了?”
鹤砚礼道:“前朝余孽已经羁押在了刑部大牢,只等明日父皇审问。”
皇帝沉默片刻,“既然提前回京为何不回宫交差反而在世子府生事?关押官眷杀西陵侍卫,朕看你如今真是越发的大胆!”
怒拍桌子的声音在殿内余音回荡,震的人心口微微发颤。
苏效听着皇帝的震怒看了一眼璟王,小心翼翼道:“皇上您消消气,龙体重要啊。”
皇帝起身缓步走到殿前,“围了世子府,封了靖和街,你是等着朕明日看诸臣弹劾你的折子不成?!”
鹤砚礼跪下,“儿臣知错,请父皇降罪。”
皇帝走下梯阶到他的面前,“肆意无忌也要有个肆意无忌的分寸!为了一个女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可知明日有多少张嘴指责你的不是?!”
“嚣张的如此明了,朕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
鹤砚礼语气淡漠,“儿臣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泄愤,泄当年的愤!”
皇帝冷哼一声,“你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偏爱你。你若是恨她,朕大可寻个和亲的由头将她送去和亲。西陵世子对她也很感兴趣,朕自可顺水推舟。”
鹤砚礼抬头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放肆,跟朕大呼小叫,朕看你是真的欠收拾了!”
鹤砚礼深呼吸了一口气,“儿臣恨她,自然要亲手泄愤,不劳烦父皇大动干戈。父皇是天子,自然要操心国家大事。这等小事,儿臣自己会办好的。”
话落,鹤砚礼将袖中的虎符拿了出来双手呈起,“儿臣回京肆意妄为,自行将禁军虎符交出,以免落人口舌。”
皇帝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虎符没接,“明日自有你还回来的机会,先下去吧。”
苏效走了过来,“皇上,您消消气儿。璟王在您面前素来任性,但这也是把您当父亲所以才如此,您可千万保重龙体啊。”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朕生什么气,只是觉得明日定要被吵的头疼。”
不省心。
就是惯的!
皇帝预料明日要头疼,只是尚书府那位此刻就头疼的要炸了。
“闺女啊,你不是不喜欢璟王吗?怎的如今......”
乔尚书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急的不行的样子。
乔挽颜看着自家爹爹在自己面前来回转悠的样子抿了抿唇,一边吃着蜜饯一边看着他。
“爹爹莫要再转了,转的我头疼。”
“爹爹也不想转,爹爹停不下来啊!”
一停下来他就浑身冒火,想起璟王的那张脸他就恨不得放把火将璟王府烧了一了百了。
明日早朝,他定然不会放过璟王!
乔挽颜起身将人推了出去关上门,“爹爹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紫鸢一早就回来了,只不过回了屋躺在了床上缓了好久。
被世子府的那群人围着打,那些人估摸着都是死士,下手黑的狠专往致命处砍。
若非后来云瑶来了下了一记毒药,怕是自己如今还不得脱身。
只不过自己被那些人绊着没能躲开,也中了毒。
此刻晕乎乎的,躺在床上都觉得整个世界在转动。
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隐隐约约听见一道唱曲儿的声音才缓缓掀开眼帘。
“小姐?”
乔挽颜坐在院子里,瞧着她过来问道:“紫鸢,砚礼哥哥之前送我的那颗东珠你放在哪里了?”
紫鸢:“.......”
紫鸢走近,“小姐,您之前不是说那些东西碍眼,让奴婢将璟王送给您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吗?奴婢当时没敢直接扔,将东西都封起来放在库房了。”
乔挽颜眉眼笑的弯弯的,“那就快取来。砚礼哥哥如今回京了,我明日想要带着那颗东珠去宫门口接他,再在明月楼设宴给他接风洗尘。”
紫鸢感觉两眼一黑,但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神情都舒展开来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小姐!您是想要用璟王来气太子殿下是不是?您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激起太子殿下的嫉妒心,以此来抢殿下的心,让殿下对您放不下忘不掉,等到太子殿下对您表露心意之后再一次抛弃璟王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她家小姐对太子妃一位势在必得,怎么可能会吃回头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