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根本不配

    似是听见了越空羽的话，庄雨眠从殿门处缓缓现身。

    她一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着的模样，慌忙跪下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白芷一见庄雨眠便失控的扑了过去，她崩溃大喊：出事的怎么可能不是你！怎么会是我的妍儿躺在那边！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故意害了我的妍儿！

    白芷见庄雨眠不回话，越说越激动。

    她伸手抓住庄雨眠的衣襟，全然没了贵妃的仪态，只有市井泼妇的样子。

    白芷抓狂喊道，是不是惠宁死之前让你这么做的果然是恶毒女配，哪怕死了都不安分！

    胡闹！越渊厉声呵斥道，惠宁尸骨未寒，你竟敢在她灵柩前出言放肆！白芷，朕平日真是将你宠坏了，才让你今日如此为所欲为！

    此刻白芷方才注意到，越渊平日那双看向自己时只有爱意与温柔的眼眸，眼下竟是无尽的厌烦和愤怒。

    白芷有一瞬的分神，喃喃道，怎么可能......

    庄雨眠忙叩首：陛下息怒！十公主突遭此厄难，贵妃娘娘难免情绪失控。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指责谁，而是等老院首入宫，查看十公主病情。

    越渊几近喷发的怒火被庄雨眠的几句话安抚住，他一挥衣袖，下令道，掌灯！等人！

    可偌大的凤鸾殿中，几名宫人却没有谁前去掌灯。

    见越渊又要发作，越空羽才开口：父皇，凤鸾殿没有灯油了，只能委屈父皇借月光暂候片刻。

    越渊皱眉：堂堂凤鸾殿中，竟没有灯油

    越空羽拱手垂眸：父皇，母后在世时教导儿臣勤勉节俭。她说，当今天下看似太平安康，实则苦于赋税、灾荒已久。京城远离灾荒之地，故而能暂时享乐。但如若沉湎于享乐，那只会愈发远离百姓、不解百姓疾苦。故而在凤鸾殿中，只用民间十文钱一壶的灯油。

    话音刚落，凤鸾殿的大嬷嬷搬来一只木箱，里面皆是用空的灯油瓶。

    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每次箱子里的灯油快用完了，才会在次日叫人去宫外买回来新的一箱。眼下娘娘走了，也没人去买新的灯油了。大嬷嬷说着，忍不住抽噎了起来：陛下，娘娘这一辈子不曾愧对任何人。如今她仙去了，还有人要害死她生前最疼爱的侄女。

    大嬷嬷说着说着，声泪俱下道，陛下，娘娘何错之有庄二小姐又何其无辜啊！陛下！

    随着大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凤鸾殿内昔日跟随惠宁许久的宫人们一并跪下。

    他们虽未言语，可那一声声的抽泣已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白芷双眸猩红如血，声嘶力竭地喊道：胡说！她是恶毒女配！她根本不配——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掌风骤然袭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炸响，白芷整个人被这一掌掀翻在地，发髻散乱，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耳畔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