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他切断自己的双手。」
「丑时,弟弟砍断了他的双脚。」
「寅时,姐姐挖出了他的一对眼球。」
「卯时,哥哥将他的脊椎y生生ch0u离。」
y暗的地下室中,一道人影被铁链悬挂在银白se十字架上,浑身血r0u模糊,却仍嘴角上扬、喃喃低语。
「辰时,父亲剖开了他的身t。」
「巳时,他们取出了他右侧的心脏。」
「午时,母亲将他缝合。」
「未时,妹妹折断了他的手指与脚趾。」
不知何时,十字架前已跪满身穿白袍的信徒,他们面露狂热,虔诚地仰望那名少年。
「申时,我们一同剥下他的血r0u。」
「酉时,他亲手取出自己的大脑。」
「戌时,母亲取出金se针线。」
「亥时,双亲联手,重组出第二个他。」
少年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他捂着脸低语:
「真神造人,一日一夜;世人自毁,一分一秒。」
身旁信徒齐声呼喊:
「全知的痴愚之人!请重返人间赐下救赎!」
声音彷佛击碎了梦境的边界。
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少年,完好无损地惊醒在床上,额头沁满冷汗。他喃喃自语:
「第三次了……」
二十年前,神明降临前的那一夜,他第一次梦见这景象。第二次,是异神信徒与「神恩」降临人间的前夕。
而这第三次——绝非吉兆。
他摇摇头,目光黯淡。这世界,再也回不去了。
——神降纪元,元年。
一双漆黑的巨手撕裂天幕,无尽威压席卷全球。宏大的声音穿透空气与意识,灌入所有人耳中——
「神明们,回来了。」
那些曾经只存在於神话与幻想中的神只,抛弃人类数百年後,终於重返现世。
没有人知道当时人类是如何迎接这场「奇蹟」的。
只知道,在那仍有秩序的时代里,一艘最先进的火箭带着三名太空人离开太yan系。他们拍下最後一张画面——
柯伊伯带附近,数以万计的蓝se巨型虚影,如恒星般密集排列,无声地、缓慢地,凝视着地球。
随後,通讯中断,火箭被抹除,三名太空人杳无音讯。
诸神时代,正式开启。
异界神只默许信徒入侵,带来颠覆自然法则的力量。人类引以为傲的热兵器,首次彻底失效。
直到一位【记忆】之神的信徒,将唯一的希望带给人类:
「向神明祈祷吧。若蒙垂怜,祂们将透过月球降下神恩。」
在他的引导下,第一批拥有超凡能力的「神恩使」诞生。
据说,当第一万位神恩使出现後,原本的月亮被血红染透——一只巨大的眼睛,睁开在月面之上。
——神降十年。
剧烈的地壳变动几乎吞没了全球半数陆地,然而,广袤的亚洲大陆却奇蹟般毫发无损。
无人能解释,只能称之为神蹟。
重整後,仅余47亿的人类成立了新的共同t——人类联盟。
联盟虽成,内部分裂依旧不止:
信奉【秩序】之神的[正义裁决团],誓言猎杀所有扰乱秩序者;
信仰【真理】的[理质天梯],则成了联盟通缉的异端,见之即诛。
根据不完全统计——现存已知神只超过千位,而神恩赐下的能力,自然也千奇百怪。
有人获得【与童共欢者】伊索的注视,写下童趣文字便可化幻想为现实;
也有人蒙【引力之主】牛顿眷顾,c控重力如翻手覆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张启帆从回忆中回神,目光落向窗外c场。他坐在教室後排靠窗的位置,不知何时,一大群学生聚集於c场中央,仰头望向天空。
他顺着视线望去,天空中浮着一个漆黑长方t。
「有人通知管理局了吧。」讲台上的老师淡淡地扫了那异象一眼,继续讲课。
管理局——负责神恩者监管与应对的官方组织,听说全名长得令人头皮发麻。
张启帆却莫名觉得,那长方t异常熟悉。
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是校长透过广播发出指令:
「请全校师生立刻到c场集合——这不是演习,请迅速行动。」
老师啧了啧嘴:「集合吧,今天这节课肯定上不完了。」
学生们反应各异,有人大笑、有人大喊「爽啦」,竟无一人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紧急广播感到恐惧。
张启帆混在人群中挤进走廊,放眼望去,全年级十几个班挤得水泄不通。
这时,一道异样身影x1引了他的注意——
她只是个平凡的nv孩,相貌普通,毫无存在感。但不知为何,张启帆就是记住了她。
「欸,你认识那个nv生吗?」他拦下被称为「校园第一情报商」的胖子。
对方搓搓手指,张启帆默契地塞了张钞票。
「厉害啊,你直接点中我唯一不认识的人。钱还你,没见过她,如果你想追人家,那得自己去问罗。」
——他不认识?那是转学生吗?
张启帆决定暂时压下疑问,随人cha0涌向c场。
五分钟後,数千名学生密密麻麻聚集在c场中央。
升旗台上,老校长依旧顶着廉价假发,穿着皱巴巴的中山装。身旁站着两名身穿黑se风衣的中年男nv,气势沉稳,目光如炬。
校长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
「同学们,抱歉打扰你们的课程——接下来这些话,绝非玩笑。」
说罢,他将麦克风交给身旁的黑衣人。
黑衣男子抬头,声音如雷:
「凡…学生们注意,我们是管理局第七十三小队——你们之中,潜藏着一名十恶不赦的邪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