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民感知到地底的不妙,不加思索他赶紧用力碰了那冒失的传讯官,将他向後推倒,自己也往反方向彻开。
这种空壳子的伎俩,他在西北见多了。
原想在军区把雪铲开就行,没想到这次对方做的那麽彻底,不仅是把空壳子埋进雪里突击那麽简单,居然连地道都挖好了。果然打游击的经验是属於那种紧促仓皇的生si关头,自己太不适切这种阵地战了。
但来回思索也显得不太对劲。敌人到底花多长日子策划这一整场仗?照理来说这次交战的时间应该被压缩成几十小时而已,与大规模的游击没差上多少?回颜一直以来交手着的都是这样一个诡谲多变的战况吗?
希望那位四星缉犯觕陆的计谋能到此为止,如果後头还有,再接着往下发展可会超出一般人的认知。
传讯官辨明总长凝重的脸se,尽管已有充分心理准备,但这样突发的动作还是让他没喘过气来,知道被往後推一把却很不争气地当场跌坐。要是敌人这时候从地里冲出来可会要他小命。
但也不容他多猜测了。
果然碰的一声,在努民面前的地面炸开一个窟窿,冒着滚滚黑烟,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情况;是虚晃一击?还是待回儿可还有一班敌兵蜂涌而出?
正当所有人屏气凝神盯着炸窟时,努民又是一震。只见他的右脚被人抓住,那只从土里迸出的手掌正绊着自己的军靴,温度愈飙愈高,才一眨眼就冒的红通通的,连周旁的土壤都被烤的滋滋发出焦炭味。
「全员开火!地道里有敌人来袭──!」说着他也取出武器解围。
此刻分钟,愤怒部全员已被化整为零,每个人都与原本的队员分开,被编入暴食与贪婪各队人马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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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注意列队间隙──!」觕陆喊完命令。也左右张目望过去。
早从纵队改为横向移动的一行队伍,也纷纷注意保持着彼此间隔。尽管左右战友都只在林中忽隐忽现,中央无法单靠视觉联系左右两翼,左右两翼也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孤立,但现在正是得放一百二十颗心,相信队友的时刻。
听到指挥长的声音,原已融洽的士气又被强化了一回。
即将突破y暗的林线,久未见到的冬yan已照进树间。
「砍!」
随着各队长语音落下,队员握着已预热好的巨斧就是手起刀落,队长先锋冲出去,跟後头的士兵在林线边缘朝最外侧的树木四处围砍而下,一个接着一个,也没停下疾步,全跟上自己队长冲出林子;树木基底愈来愈薄弱,甚至开始起火生烟,第一波先行部队过後,最後垫底的愤怒部再用怪力从侧边将它撞倒。
横向推着这根雪松,一方面树g持续承受怪力朝前吃进,一方面又挨着枪子扫s。
人类方面早已被杀得昏天暗地,现在阵营前方又发现大批敌人援来。乱套的第一线大兵根本顾不及命令下来就先自行开枪胡乱攻击。枪在手,只要开火就能减少敌人保住小命的消极想法此时弥漫在众人之间,根本不信任与生俱来的冷静脑袋,反倒相信一个後天的配备,把命全盲目托付在那玩意儿上,不异於拿r0u包子打狗。
那种打法只有si耗子会被打中,根本不足为惧。
空壳子的士气更加高昂,吼叫声达到高峰,刚出林不久,看到冬yan,许多人就预料到胜利的那刻了,伴随第一声齐吼,後方又有巨木落下,这次是纵倒而来,尖端正朝着前行的方向。
一根根树倒,压在横向推进的圆木上,正巧卡在刚才觕陆留意保持住的空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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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一副cha矛、甚至冒着火的拒马。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在後,一步步驱离暴动民众。
「冲破他们第一防线──!敌人腹地已经被捣乱了!」觕陆意气风发地站在正中间直竖的针叶树上,点燃火焰,也燃沸士气。
不用一时功夫,无数拒马组成的巨木阵列已抵到防线边缘,轻松推倒蔓延数哩、高叠而起的防燃沙包,甚至还压si不少慌张到无法逃命的新兵。
遇到边跑边回击的零星漫s,觕陆甚至无须动用盾牌,就让它继续藏在左手里,可以保留住一张王牌也不坏,现在光是脚下挖起的一块坚木就够消他挡子弹了。
横木这端也开始回敬出零星、但jg准瞄s的高温铁箭,狙杀那些双目愤怒、抱si阻击的敌人老兵。这就是唯一的障碍了,於下全是些玩物,和那些愤怒部小队员没差上多少的非重点目标。
到达热战区,巨木阵列又在命令下一阵拚si的加速。原来时而鼓翅、时而停摆滑翔的群鹰如同发现猎物般,不再蓄力,最後加速、歛翅俯飞。
「从没看过这种战法。」一个头顶显着高阶军帽的指挥官透过望远镜,注视着第一线战火的蔓延。「不过不用急,巩固好第二防线,等待後方平乱就行。」
瞄到仍有所顾虑的副官,他又补充几点:「第一线彻底放弃,该撤的都已经撤了,一开始就没奢望过保全那边。ga0好这里,别给总长再添乱了。做好重点,牺牲小节。记得你在西北游击所学到的一切。」接着上前几步,x1饱气,他高呼出声:「做好你们手边工作!兄弟们!後头有努民总长掌握着呢!都不用回头顾虑大後方!看着开水滚沸、控管全家生计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我们全扔给总长做吧!我们现在就看好眼前的敌人!抡起袖子开g了!」
听着指挥官的话,许多老兵都大开双腿盘坐呵呵着笑,把嘴里叼的子弹塞进快枪里、上好膛,最後拍拍菜鸟的後背,让他们回回神、醒醒脑,拿好手里的命根子吧,没有大志,别误杀我们的人就行,瞄准点,那能让你静下来。
第二阵线一片寂静,甚至飘出平静的硝烟。哪怕後有敌人、前有来兵,这里可是西北野战第一兵团的地盘!
努民拉动手套底下斜伸出的发条,忽然手上轰隆响声巨作,最後衣服底下的整只手臂都开始鼓噪起来,战模式,一只附生r0ut上的机械装甲式手盔延展出各个尖锐的攻击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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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全部安装完成,努民不由分说往地底反抓回去,扯住敌人还埋在土里的关节,发现异样的空壳子也借力破土而出,即刻又稳住步伐。
土块迸飞,灰烟弥漫,两人总算一对一对上眼。
努民被抓住的脚弓起鹤姿,膝盖顶到x前,右手也扣住对方关节打算他再不放,就出左手用技巧废了他。
其余空壳子从地道涌现,人类方面列队架好快枪,也逐渐有赶来的重兵近战手间杂其中,算是有方形围阵的雏型了,这样抵挡到第二层防护网成形围困空壳子可是绰绰有余。
抓住努民的空壳子看清他的军服,即刻大喜,但也知道必定不敌。si、生、战、逃间,他不想去顾虑那麽多:算了,来这本就是赶赴si约,脖子早洗乾净晾在枪杆子上晒太yan了。
何况这位总长的战斗盔甲只启动一只手,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
从烟雾深处探知到对手眼神的努民很是机警地从腰间探出一把弯刀,赶在空壳子左手把脚踝蒸熟之前,一个麻俐的弧线,刚巧划进他冷不防伸出、想阻隔的右掌虎口,接着完成预想中的半圆形挥斩,cha入机械y板与y板之间的缝隙,找到连空壳子都还无法掌握到的壳t奥秘处,就像钥匙转开锁链一般,努民的脚终於清松了。
踩回地面,防燃军靴已经燃烧殆尽,皮r0u也红了一圈抓痕,算是皮r0u伤。对方的整只手臂却从关节处被卸下一半;机械带着纤维组织一同分崩离析,流出大片大片的血ye。
他知道对手实力超出自己太多,往後怔征退避,正巧後援冲前,他算是不用在第一枪响後三秒之内就被挂掉了。
但在向前冲锋的空壳子堆当中,他又被那双冷刺的双眼逮住,他的r0ut部分本能地打出冷颤,而机械部分则失去控制,温度直直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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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心思全放在手臂上,没注意到其实这前锋过後自己已满身弹孔遍布,尖锐的弹头刺进身t,後头膨大的弹身还能清楚看见,右手的纤维组织也卡有一颗狙击重弹,原来就是被这神枪手震住右手的,难怪刚刚能被那位左手没开战甲的总长得逞。
阵列又b近一大截,别说暴食贪婪的人有伤亡了,连木头都没挨上几枪。但愤怒部的人却一个个倒下,也因此速度慢下许多。
好在刚才让他们一个个分开编进队里,不然现在要是见自己人倒下,那愤怒部大队肯定又会出乱子。这乱世打仗的日子一久,这些士兵也许都ga0不清自己身世如何,说不定他们本来就是投降到圣林场那里,辗转坎坷的军途,现在又落到我们手上,临si前怕都不能瞑目。
他们像是c劳过度的耕牛当场暴毙,愤怒部空壳子本来就是这样一种消耗品,仅需少许温度就能拥有怪力,但活的不长也容易si亡。空壳子这种生物,无论品种──暴食、贪婪、愤怒、se慾……这些都是如此,如此需要正义平等的,不要歧视卑贱,发出怜悯关怀的眼神啊!人类!
觕陆直gg蹬着前方,发出怒号。
战场上不能回头,但觕陆也不用去看也回想的起:战火过後,转头一片焦土,雪也不见,叶子也没半片,武器还在燃烧,恒温的化成灰了,只剩寂寂寥寥的空壳子还化不掉,留下来替这残酷的景象题下唯一注解。有人下身掉进蒸发的地窟窿,有人头埋进雪堆,有的乾脆半截身子都不知飞到哪去。
他们一生都在挣扎求活,连生前最後一刻都还在挣扎。
觕陆预料的到,甚至看的见眼前一片生机b0b0、一群吃饱撑着没事g的人在ga0战争的将来模样。似乎他所到之处都会被蒙上这层y影。
他看着人类的第二防线,知道里头有老成的家伙坐阵,默默从树上退回巨木作成的防御线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