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地拨弄了几下密码锁,“咔哒”一声,厚重的箱门被拉开。
陈志远从里面直接拿出了厚厚的三叠“大团结”,每一叠都是一百张崭新的十元大钞,用牛皮筋捆着。
“嘭!”
三叠大团结被他豪气地拍在桌上。
“周老弟,这熊胆,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周野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三千块!这熊掌,算添头!另外,这个也给你!”
陈志远又从保险箱里摸出两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票证,放在那三叠钱旁边。
“这是两张永久牌自行车的票!周老弟,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三千块!
在这个工人月工资普遍只有三四十块,一个村干部一年工分换下来可能也就百十来块的年代,三千块现金,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足够在县城里盖起一栋气派的大瓦房,娶上十个八个媳妇儿都绰绰有余了!
更别提那两张自行车票,在这个凭票供应的年代,自行车票比现金还金贵,是有钱都未必能弄到的硬通货!
周野的呼吸也微微粗重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平复下来。
陈志远看着周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郑重:
“周老弟,跟你商量个事。林业局的王局长,最近托我寻摸一样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虎鞭。要年份足,品相好的。”
周野眉头微微一挑。
虎鞭?这可比熊胆熊掌难弄多了,老虎本就稀少,而且凶猛异常。
“这东西,不好弄。”周野缓缓开口。
“而且,这次上山,我的人受了不轻的伤,我自己也挂了彩,需要休整一段时间。”
陈志远立刻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神色:
“明白,明白!安全时,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茶水洒出来,溅了他一手,他却像被烫的不是自己。
马主任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猛地抬头看向周野,脸上的表情从热情直接升级到了敬畏。
“这……这是……”
他知道这自行车票有多金贵,县里一年都下不来几张,能搞到这票的,背后绝对有通天的人物!
怪不得陈志远那样的人物都对这年轻人客客气气!
“周老弟,您……您这是……”马主任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周野面色平静:
“马主任,我想提辆自行车。”
“应该的!应该的!”马主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百倍。
“周老弟您稍等,我亲自去给您挑!保证是最新、最亮堂的一辆凤凰牌!”
凤凰牌,比永久牌还要高档一些,马主任这是主动示好,要卖周野一个天大的人情。
周野没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马主任亲自推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出来,车身锃亮,车铃清脆。
他还细心地用抹布将车座又擦拭了一遍。
“周老弟,您看这辆怎么样?刚到的新货,一点毛病没有!”
周野上前,拍了拍车座,试着捏了捏刹车,满意地点头。
米面和白糖也被两个大布袋装着,牢牢实实地绑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彻在石头村坑洼不平的村道上。
周野骑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后座上不仅绑着米面白糖,最上面还放着一匹崭新的棉布,那是他特意用布票换的。
衣锦还乡,大抵如此。
林秀儿提着木桶,正在村口的老井边打水。
她刚弯腰把水桶放进井里,就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清脆铃声。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当看到骑着崭新自行车,后座上还驮着东西的周野时,林秀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水桶“咚”的一声,从她松开的手中掉回了井里,溅起一片水花。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哎哟!这不是周家的野小子嘛!发财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