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用煤气灶洗衣机和新式的拖把,会在哥哥们上学时,把他们的窗户和桌子擦的一尘不染。
怕他们嫌我吵,除非他们跟我说话,我从不主动开口。
安静的像个哑巴。
大伯说我白天可以在家看动画片。
但看电视费电,所以我也没开过。
哥哥们的球鞋扔在门口,脏的不像样。
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两双鞋刷的雪白。
大妈下班回来看着那两双鞋,突然哈哈笑。
我很茫然。
等到哥哥们回来才知道原因。
大妈跟他们说:「二妹今天帮你们把鞋刷的像新的一样,暂时就先不给你们买新球鞋了。」
佳文哥皱了眉,佳武哥嗷嗷叫:「二妹,你闲的没事在家看电视不好吗?」
我将泡皱的手绞在一起,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想买新鞋。」
佳文哥横他一眼:「吃你的饭吧,吵死了。」
佳武哥抱着大妈胳膊好一阵死皮赖脸地恳求。
大妈拿出背包:「鞋子不能买,但今天厂里总算发了三个月工资,给你们点零花钱吧。」
大伯大妈都在造纸厂上班,那会业绩不好。
厂里已经拖欠了将近一年的工资,这次能发出钱,是卖了一批设备。
她给两个哥哥一人拿了两块后,准备拉上包包。
大伯瞧了她一眼。
她轻哼了一声,抽出一块塞给我:「拿去吧。」
那时五分钱可以买一袋冰水,两毛钱能买一瓶华华丹。
一块钱对我来说是巨款了。
我赶紧拒绝,大伯摸摸我的头:「拿着吧,你做这么多家务,这是应得的。你大妈这只铁公鸡,难得拔毛。」
气得大妈掐了他一把。
大妈的确很节俭。
夜里上厕所从不舍得开灯。
淘米水留着洗菜,洗菜水又留着冲厕所。
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被她种上了菜秧子。
大大小小的纸片、生锈的铁皮都积累起来卖废品。
买菜总挑最便宜的,还会从菜贩子那顺几根葱。
吃饭时大伯说起棉麻公司的职工宿舍昨天遭贼,好些人家丢了钱丢了东西。
那会大家都用现金,小偷很多。大伯家在四楼,没有安防盗窗。
大妈警觉起来:「今天下班太晚了,明天我就把钱存银行去。」
饭后佳武哥拿着钱下楼去买吃的,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拒绝了。
钱虽然给了我,但我不觉得是我的,不敢花。
没一会佳武哥上来了,给我带了一根棒棒糖。
压低声音:「哥请你吃,下次别给我洗鞋了!」
佳文哥睨他一眼,他立马捂紧自己口袋:「你自己有钱,别打我的主意。」
因为自作主张洗鞋惹了哥哥们不开心,我这一晚睡的并不踏实。
迷糊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月光黯淡,我睁眼看到客厅的窗户开了。
明明睡觉前我是关上的呀。
再定睛一瞧,有个瘦小的人影站在大门边,正伸手要开门。
我试探性叫:「二哥?」
乌云恰好散开,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他手里还抓着大妈的包!
是小偷!
那一刻我也顾不上许多,一把从沙发上跳起来,用力拽住那个包,大喊:「抓小偷,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