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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

    ◎书愉，给我欺负么？◎

    第31章

    几个人全都盯着她，

    都等着她的答案。

    零依依脸上带着笑，似乎跟刚才没什么不同，但有一瞬间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嘴角的笑似乎散了点。吴爽翻了个白眼，满脸不爽，

    撇了撇嘴也看向书愉。

    方牧是最激动的，

    但他好像最想要是为了跟沈云渡一较高下，不想输给沈云渡，

    挤眉弄眼地暗示书愉选自己，真正想要教她的心思估计无几，凑热闹他最是在行。

    沈云渡神情松散，黑衣黑裤，散漫干净又利落，

    后脊背线条笔直地立着，

    闲闲散散地站着。

    亲口问出那句话时，

    浑身透着一股冷漠又嚣张的劲儿，看她的眼神有点混不吝的招摇，

    似乎觉察出她的不自在，此时倒是收敛了点，态度显出点如沐春风的倦懒和舒适感。

    书愉在这些目光下，仍旧不由自主地泛起紧张，睫毛颤动，心跳得有点不规律。

    滑冰场亮堂堂的，头顶白炽光洒下来，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思似乎无所遁形，

    但是她还是努力保持脸上的镇定和平静。

    她不确定自己做得够不够好，

    有没有人看出她的不对。

    她不想选教练，

    也不想选方牧，她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可是她也很难说出那个名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别人面前，难以坦荡地说出这三个字，好像一说出口秘密就藏不住了一样。

    书愉咽了下口水，余光中瞄了沈云渡一眼，飞快地收回，其实没看清，只是虚虚一道光影轮廓罢了。

    她想，可能人心是贪婪的，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她想争取一下。

    书愉在心里不停暗示自己，她只要自然地说出那三个字就好，可她已经能想到零依依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教练选沈云渡，明明有个更好的选择。

    如果她只是想要学习滑冰的话，这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是啊，能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她有私心罢了。

    她找不到借口，接不住零依依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扮出轻松自然的表情，让她卑劣的小心机无懈可击。

    为什么这么笨呢。

    书愉脸上有点凉，手心冒汗，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点力道已经可以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给那个人。

    懒散站着的沈云渡一顿，低眸，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少女头顶，再落在那颤动的睫毛，最后落在小臂上那乖巧搭着的手背上，原本手指是健康的浅粉色，不过此时因为主人的紧张，纤细秀美的手指勾勒紧绷的弧度。

    书愉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小心思上，小心斟酌着此时的情况。

    也许零依依不会问出口呢，她就可以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很自然地把他像松鼠偷宝藏一样偷出来，再藏起来了。

    书愉鼓起勇气，抬起细密的睫毛，剔透黑亮的眼眸倒影着几个人的身影，正要开口。

    吴爽瞥了书愉一眼，抬起下巴，心想我姐妹的男人，可不能让你抢了，绝对不能让她说出口，于是不耐烦道：“干嘛不回答，有这么难选么？我告诉你吧，那个教练你知道多少人排队想等他的课，也就依依跟他熟，可以让他来教你，你捡了大便宜。而且，他长得还不错。”

    书愉还没出口的话被打断，下意识朝吴爽望过去，抿了下唇。

    零依依看向书愉，点了下头，表示吴爽的话并不假，似乎只是附和吴爽的话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小爽这话可能有点夸张啦，但是也不差，确实挺多人想跟他约课。只是我刚才跟他聊过一会儿，知道他今天没课，我跟他说，他会很乐意的。”

    她顿了顿，刚刚反应过来了一般，笑道：“当然，选谁还是要看小愉喜欢谁了。”

    ——喜欢。

    在说某个词的时候，她的语速似乎慢了点，书愉心跳漏了一拍，抬眸不确定地和零依依对视，零依依冲她笑了下。

    书愉努力回了一个笑，微垂下眼眸。

    吴爽瞥了零依依一眼，到底是多年姐妹，她自然懂零依依的心思，配合得很好，接过她的话头意有所指道：“这可是个好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你可要抓紧！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方牧这个活宝，瞬间不满意了，叫嚷着：“过分了啊你们两个，怎么都替别人说话，我呢？我不好么？身体健壮，滑得这么完美？指不定是一等一的教学天才。”

    零依依温和地笑道：“没说你不好啊，教练专业的嘛，教过这么多人肯定会因材施教，当然你要是有本事让小愉选你也行。”

    书愉想说她不在乎专业，可零依依的话一出来，她再一次被高高架起来，专业的，因材施教的老师，难道不是最该选的么？

    或者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好像他的名字在她这里成了这道选择题唯一错误的答案，是她唯一不能够光明正大说出口的禁忌。

    “还犹豫？胆挺肥啊书愉。”

    忽然，头顶传来一道懒散又清冽的嗓音，似乎带着那么点刚从冰川之地走过带来的冷气。

    书愉微愣，有点反应不过来，抬眸朝沈云渡看过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委屈，她哪里胆肥了，她倒是宁愿自己胆肥点，而不是现在犹豫着斟酌着，想要躲进壳子里，不敢开口。

    “还真以为真让你选？想挺美啊你。”

    沈云渡声音懒漫，似乎带了点缱绻的味道，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直勾勾的，这话明确了不少，似乎是她刚才迟疑的样子实在是不识好歹，让他不痛快了，这位大少爷打算屈尊降贵地好心提醒她一下。

    不是真选么？

    代表只有一个答案么？

    这个答案是什么？

    书愉心重重跳了一下，她有一点不敢想。

    瞳孔微微睁大，不明显的光亮好像在一点点地聚在眼眸里，浅色的瞳孔有一点亮，书愉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的傻气，迟疑了片刻，缩着脆弱的小脖子小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啊。”

    她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最后一个字已经变得有些飘忽。

    零依依也看过来，她看见沈云渡的神色，眉头皱起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脸色变了变，下意识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也有点琢磨不透沈云渡想做什么。

    她看了沈云渡一眼，再看向书愉，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沈云渡嗤了声，大约是不满意书愉的话，似乎气乐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大小姐。”

    书愉一懵，怔怔地回不过神，于是一时没有说话，但是最后的三个字，少年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微哑冷冽的声音，尾音上翘，带着小钩子，落在她的耳膜里，还是产生了极大的反应，她藏在黑发下的耳朵，开始红了。

    她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三四秒才回神，轻轻地呼出来，气息微弱，被他这么不负责地一搅，还有点凌乱。

    沈云渡插在兜里的手指轻轻一点，挑了下眉，慢悠悠指出来：“是不是我没玩就开始教你？”

    沈云渡这一副似乎要找她算账的样子，带出点凌厉的攻击性，书愉本就是那种在学校里被老师夸到没词的乖学生，此时被这样对待，几乎是下意识露出面对老师的态度，脊背紧绷，表情认真了点，乖巧地点头：“是。”

    沈云渡盯她看了会儿，勾了下唇，似乎觉得她这样子挺有意思，不知情绪地哼笑了声，拖腔带调道：“时间不短吧？”

    书愉微抿唇，脑海里回忆刚才的画面，记起了自己的不争气，耳朵发烫，不过这次是因为羞愧，脸也红了：“是。”

    方牧此时倒是安静下来了，似乎也被这发展吸引了，于是书愉被几个人的盯视下，更加紧张了，白净的小脸绷得更严峻了。

    沈云渡看她：“有没有良心？”

    书愉严肃地点头。

    “选谁？”沈云渡问过几句，很快拐回了原来的话题，抬了抬眼皮，撂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开口。

    书愉回神：“我……”

    他截断了她的话，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道：“你最好给我想听的答案。”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你最好清楚爷想听什么，不然这事没完”的意思。

    书愉几乎是下意识开口：“你。”

    沈云渡莫名笑了下，只是很浅的笑意，带着点风流的劲儿，似乎这个结果不出他预料：“早这样不就完事了？”

    书愉脸莫名脸热得厉害，喜悦却像是气泡一样冒出来，轻飘飘地往上浮，然后炸开，空气里都是甜腻的香味，她低下头，小小地啊了声。

    手机响了下，沈云渡低头，摸出手机，边看信息边嗤笑：“你可以滚了。”

    方牧啊啊跳起来，不满地指责：“渡哥，你这可不公平啊，这是赤luoluo的威胁，不公平！太过分了！”

    零依依脸有点白，脸色有点不好看，心里动荡，勉强维持住表情，笑了笑：“云渡，你这是欺负人啊？这不太好吧。”

    “欺负？”沈云渡一顿，摁灭手机，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咀嚼着这个词，又似乎在考虑什么。

    零依依听见这话心里一稳，眼睛微亮，语气也不自觉地轻快了些：“总要问女孩子愿不愿意。怎么可以欺负人呢？”

    “书愉。”沈云渡似是赞同，点头，喊了她的名字。

    书愉抬眸。

    沈云渡单手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懒洋洋站着，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像是在温柔地征求她的意见，语气却桀骜不驯又嚣张：

    “那你给我欺负么？”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给给给给给感谢在2022-10-15

    23:59:48~2022-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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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日冬枝

    3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2

    ?

    第

    32

    章

    ◇

    ◎问我做什么，问我同桌◎

    第32章

    “嘭”又一声。

    记不清第几次了。

    书愉仍旧在摔下去的那一刻闭了下眼睛，

    认命接受预料中的疼痛。许是习惯了，或者已经摔木了，她竟然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疼。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但即使如此，

    书愉还是在摔倒冰上后，感觉有点丢人，

    然后扭头朝几步开外的沈云渡看过去，

    下意识去寻他的眼睛。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眼神多么可怜，眸光里带着羞耻和窘迫，

    多看一眼，人就可以多心软一分。

    沈云渡眼眸轻动，滑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书愉一顿，

    目光落在上面，

    摇了下头，

    他便收了回去，倒退开。

    在沈云渡问出那句话后，

    书愉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多。还好那个时候有朋友过来找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成功解救了当时紧张得不知所措的书愉。

    她的师父还是沈云渡。

    只是因着刚才那一遭，书愉没办法再说自己害怕，即使她仍旧是本能地恐惧着疼痛，但是她不想因为她笨，而让沈云渡被笑话。

    即使他们只是玩笑，

    她也不乐意。

    书愉忍着那点闷疼，

    手撑在地面上，

    双腿微颤的爬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像个笨重的小企鹅，再次迈开步子往前滑。

    好在所有的摔跤和疼都没有被辜负，书愉最后还是在沈云渡的教导下，成功学会了滑冰这个技能。

    她发现，克服心里的恐惧后，一切变得简单了许多。

    -

    书愉回到家，输入开门密码，在兴奋和紧张过后，身体上的不适应终于涌了上来，她觉得小腿膝盖臀部，估计都有些青肿了。

    她在玄关上换鞋，客厅里电视机播放的动画片的声音传过来，她微顿，低头继续换好鞋子。

    路过客厅，走向厨房的过程中，某道目光一直盯着她。

    书愉没放在心上，保持着原来的步伐，走到厨房洗手，拿出自己的杯子接了一杯水，慢慢地喝。

    这个过程中，那道目光自始自终落在她身上。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黎嘉也来到了厨房，拿着自己杯子装水。

    书愉的视线和黎嘉对上一瞄，他转头，默不作声地喝自己手里的水，没说话。

    书愉喝完水，放在自己的杯子，走回房间，掩上门。

    刚坐下来，门口嘎叽一下被推开，书愉在椅子上转头看过去。

    黎嘉脸上很别扭，眉头皱着，似乎有什么要说，但是又难以开口。

    黎嘉盯着她看了几秒，抿着唇，像是极难开口，扭扭捏捏道

    ：“刚才的事……”

    书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