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钢琴烤漆的黑色棺椁上,发出细密的鼓点声。
林小满的指尖悬停在平板电脑上方,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出她惨白的脸。
监控画面里那个穿燕尾服的背影正在调试三角钢琴,修长手指抚过琴键的动作温柔得令人发冷。
"陆队,这是第七次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礼堂里撞出回音,"每次重大活动前夜,监控都会拍到...""嘘。
"陆沉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助听器银灰色的金属外壳在耳后泛着冷光。
他的瞳孔正在以某种奇特的频率颤动,像是要把眼前这尊倒悬的青铜雕塑刻进视网膜。
三米高的《思想者》复制品被倒吊在穹顶,本该托着下巴的手掌穿透少女的胸腔。
凝结的血珠顺着雕塑的脊背滑落,在米色大理石地面绽开一串暗红色花蕾。
死者天鹅般的脖颈向后弯折,唇间衔着一片镀金梧桐叶,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
"死者程雪薇,十六岁,枫林国际中学学生会副主席。
"顾清欢的声音从管风琴后传来,白色防护服在彩色玻璃窗透进的月光下泛着青灰,"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夜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但..."法医手套撕开黏连在雕塑上的校服裙摆时,陆沉突然蹲下身。
他的指尖在距离尸体脚踝五公分处停住,那里有几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某种细线反复摩擦留下的痕迹。
"不是自杀。
"他说。
礼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教导主任撞开门的瞬间,陆沉捕捉到他西装袖口沾着的金粉。
那些星星点点的反光物在助听器的声波成像仪里呈现出诡异的波动频率,与死者睫毛上的冰晶产生共振。
"天啊!
这...这一定是意外!
"主任的喉结上下滚动,领带夹上的校徽被冷汗浸得发亮,"程同学最近在准备钢琴考级,经常独自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