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怂了,是有事耽误了,”虞柚白将昨晚的事情复述一遍,宫云程气的直跳脚。
“妈的,姜剑锋还是男人吗?这么狗,不,说他狗都是夸他,他就是个畜生。”
“许可儿为他放弃事业回家当家庭主妇,还给他生孩子,然后到头来换来这么恶心的结局?”
“他怎么好意思敲诈许可儿,还死皮赖脸让女人养他,呸,不要脸。”
宫云程气的大骂姜剑锋混蛋,恨不得现在就去暴揍姜剑锋一顿。
片刻后,宫云程才冷静下来询问虞柚白该怎么办?
虞柚白目光如炬,坚定道:“我会去找姜剑锋谈谈,不行的话,那么只能送他去踩缝纫机了,姜剑锋在咱们手里的把柄也不少,送他进去很容易。”
然而这边虞柚白还没等联系姜剑锋谈判,姜剑锋率先联系了虞柚白。
虞柚白知道一个消息,姜剑锋出车祸了,就在昨天晚上,全身多处骨折差点丢了命。
这会儿醒来要见虞柚白一面。
出了这种事虞柚白自然要去看一眼,临出门前宫云程欲言又止道:“柚子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讲我又憋得慌,我还怕你在感情上缺根筋的表现继续搅黄。”
虞柚白看着他没有说话,等着宫云程说下去。
宫云程就是个大嘴巴,心里藏不住事,肯定是晏闻那边又有行动了,他憋不住要告诉他。
宫云程先是交代虞柚白不要说出去,也不要告诉别人是他说的,虞柚白点头答应,他才道:“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晏闻要和你一起去,而且他准备表白了,你做好准备。”
宫云程指了指左手无名指,暗示的很明显。
虞柚白与晏闻是协议结婚,领证都不情愿,哪里能准备戒指,这么多年他们连个婚戒都没有。
看来晏闻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认真了,但不知道怎么的虞柚白心里忽然沉重起来。
宫云程又开始打哈哈,“好了好了,你去忙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虞柚白:“......?”
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说,他现在都开始紧张了,就连去地下停车场都找了半个小时的车。
宫云程的话严重影响到了虞柚白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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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陪在姜剑锋身边的只有他父母,他父母年纪不大打扮的光鲜亮丽,儿子受伤也没有多少难过,甚至还在为谁付医药费而吵架。
他们看见虞柚白过来,像是看到救星似的着急道:“虞经纪人是吧,我儿子出车祸你们身为经纪公司可脱不开责任,必须赔偿。”
说话的是姜剑锋的母亲,她抓住虞柚白的手腕,新做的指甲扎着他的皮肤。
几年前他们见过,那会儿虞柚白还是姜剑锋的经纪人,他父母找他要钱闹得很难看,还是虞柚白出面解决的。
后来姜剑锋红了,他的父母每个月有很多零花钱这才没有再烦姜剑锋。
那会儿他们就只认钱,现在还是钱,真是一点都没变。
各个穿着贵气,却不舍得出医药费。
虞柚白抽出自己的手道:“抱歉,姜剑锋已经和我们解约了,目前和我们公司没有关系,您可能要去找别人了。”
姜剑锋的父亲拦住虞柚白道:“你说解约就解约了?空口白话谁信,现在我儿子重伤在医院,肯定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剑锋的母亲也开始附和,“对,你不能走,赔钱。”
虞柚白攥紧拳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是姜剑锋的父母吗?我是他公司的负责人,我跟你们谈。”
说话的是肖礼,他笑呵呵的说着话,手上还拎着水果。
多少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封杀姜剑锋的人是肖礼,这会儿又在假关心做什么?
虞柚白没理会肖礼,推门走了进去。
姜剑锋这会儿醒着,嘴里一直嘟囔着,“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虞柚白了解到的情况是意外车祸,对方酒驾直接撞上姜剑锋的车,因为速度太快,姜剑锋的车直接没了半截。
人也多处骨折,算是捡回一条命。
“姜剑锋。”
听见虞柚白的声音,姜剑锋艰难侧头看过来道:“虞哥你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虞柚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怎么回事?”
姜剑锋从许可儿家离开不久便遭遇了车祸,救护车去的及时将人拉去医院。
虞柚白知道的就这么多,他还真不知道姜剑锋求救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有人故意要弄死姜剑锋人也不可能是许可儿,她没那个胆量。
“虞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威胁许可儿了,再也不敢给你找麻烦了,照片在网盘里,我把密码告诉你,你直接删了就行,真的没有备份。”
姜剑锋直接全盘托出倒是省了虞柚白谈判的时间,不过姜剑锋如此痛快倒是出乎意料。
照片被彻底删除,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藏在其他地方这才把手机还给姜剑锋。
“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问题解决虞柚白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起身便要离开。
姜剑锋后悔的说了一句,“虞哥我应该听你的话,是我想当然了。”
虞柚白没说话,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吃。
从医院出来,虞柚白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垃圾桶抽烟,他给许可儿打去电话告诉她事情解决了。
许可儿松了口气,但听见姜剑锋出车祸了父母不管他,还是担心的哭了。
但她很快止住对姜剑锋的同情,不想在重蹈覆辙了。
许可儿说了一声“谢谢”,通话就此结束。
挂了电话虞柚白心中充满迷雾,一切解决的太顺利,他都不敢相信。
姜剑锋究竟经历什么才放弃对许可儿的威胁?
姜剑锋还得罪了谁?
一根烟抽完,虞柚白往停车场走去,很快再次遇见肖礼,他就跟特意等着虞柚白似的,直接在人家车跟前蹲守。
虞柚白连一声招呼都不想打,直接上车启动车子。
肖礼就站在车前一动不动,虞柚白按了一声喇叭。
肖礼无声的说一句话,只能以口型分辨话的内容。
如果虞柚白没猜错的话,肖礼说的是我是你的清道夫。
随即肖礼闪开,虞柚白直接开车走了。
这人怕不是真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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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沉重,虞柚白没回公司而是开车直接回家了。
打开房门换好鞋,虞柚白看见晏闻正在收拾行李,行李一角放着四四方方的盒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
虞柚白装作没看见道:“你要出去玩吗?”
为了隐瞒他已经知道晏闻要和他一起出差的事情,他只好装傻。
晏闻看似无意的遮挡住盒子道:“我要陪你一起去出差?”
“你要和我一起去出差?”虞柚白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晏闻挑眉,“有问题?”
“没……没问题。”虞柚白走去卫生间关上了门,他捂着快速跳动的心口道:“晏闻不会真要表白吧!”
那他该怎么办?
第44章
老婆要试试吗?
H市已经进入严冬,到处都是雪景和裹着厚厚羽绒服的人。
这会儿是旅游旺季,外地游客来了不少,机场十分拥堵,就连打车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虞柚白与晏闻从机场出来,直接坐上接机的车去酒店。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H市,这里只是中转站需要住一夜再去下一个城市。
接下来的行程需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虞柚白怕晏闻受不了这才停一晚。
到达酒店,二人办理入住,同时进入一间客房。
因为是旅游旺季,房间不多,他们只订到一间简单的大床房,没有套房了。
合法夫妻自然是不用扭捏,可以光明正大住一间房,虞柚白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放好行李,晏闻提议出去吃饭,顺便在附近逛逛。
他说的是好不容易一起出来,就当作蜜月旅行了。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一起出去过。
领完证晏闻便马不停蹄出国躲得远远的,而虞柚白从始至终也没有凑到晏闻跟前去讨人嫌。
虞柚白不太想出去,主要是这里是他家乡,他怕遇见熟人。
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些年去外地出差也自动略过这座城市。
现在重归故里,虞柚白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些压抑。
对,就是压抑,有些透不过来气。
这里存在太多不好回忆,他一点都不想记起来。
可转念一想,他不能打击晏闻的积极性,于是戴上口罩帽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晏闻帮虞柚白整理了一下围巾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怕冷,我记得你是南方人对不对?”
虞柚白在身世上撒过谎,他不是南方人,他是纯正的北方人。
只是后来上大学把户口迁去荆北,这才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南方书香门第的家世。
然而他哪里有什么家世,他连家人都没有。
虞柚白点了点头,避重就轻道:“我确实很怕冷。”
以前虞柚白很会撒谎,说谎话也不会脸红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间有点说不出口,于是开始避开话题。
两个人从酒店出来,左转沿着人行道去了较繁华的街道。
因为是旅游旺季,街道上游客很多,他们顺着人流往前走,不知不觉又走去背街。
晏闻拉着虞柚白去了一家饺子馆,前面门脸不大,里面食客却很多,从面外看去里面热气腾腾,与外面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咱们去吃饺子吧!”
虞柚白也不知道晏闻是怎么了,极爱吃饺子,尤其是他包的饺子,时不时就要给他做。
然而虞柚白更不理解的是晏闻这种级别的有钱人为什么要去苍蝇馆子,不洁癖吗?
晏闻最近有些过于亲民了。
这会儿正好是饭口,老板娘忙的脚不沾地,连招呼都招呼不过来,他们坐下很久,老板娘才凑过来问:“两位帅哥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瞧见晏闻长相,老板娘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是游客吗?长的真是养眼,你们是哪里人?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
老板娘连番炮轰,旁边的本地人都受不了了,“老板娘你这是要查户口啊?”
“你就别想着当红娘了,他们一看就是一对。”
老板娘眼眸落在晏闻与虞柚白身上,晏闻笑道:“我们结婚了。”
老板娘哈哈笑了一声,略显尴尬的说:“瞧我这眼睛,眼拙了不是?不过你们真是般配。”
“二位帅哥吃什么馅?”老板娘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继续问道。
晏闻说:“鲅鱼馅。”
虞柚白没有意见,他进入屋内只是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帽子、围巾,口罩还在脸上戴着。
老板娘看了一眼虞柚白,说很快就好,之后拿着本子离开了。
晏闻问他怎么不摘口罩,虞柚白说鼻子不舒服,晏闻又说等会去买药。
等待的过程中又进来几拨人,不大的饺子馆算是彻底满了。
后桌人边吃边聊天,说话的声音很大,其他桌想不听见都难。
他们在聊八卦,“前段时间我看见大飞了,这孙子自从出狱后不知道怎么滴突然飞黄腾达,连大金链子都戴上了,那牛逼哄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到金矿了。”
“我也见到了,不是好嘚瑟,还到处吹牛逼说自己多么多么有钱,真让人不爽。”
“可不就是捡到金矿了吗?他儿子有出息啊!他也跟着鸡犬升天了。听大飞自己说他儿子给了他好多钱,他都花不完,还给他在荆北买房子。”
“吹牛呢吧?他儿子能给他钱花?怎么可能?他儿子不弄死他都是他福大命大。”
有人不知道内情要求科普科普,那人毫不吝啬的说:“他儿子长的俊俏学习还好,然而是个冷血心肠,亲手把自己老子送进监狱,一判就是七年,什么人能这么冷血?”
“如果这钱是他儿子给的,我把脑袋拧着来给各位当球踢。”
“老王说得对他儿子肯定不会给他钱,一定是他敲诈来的。”
虞柚白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他们以前都是虞飞的朋友。
他只是好奇虞飞的钱哪里来的?
或许这也是虞飞不找他麻烦的原因。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
饺子上来后虞柚白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等晏闻。
晏闻见他没吃几口,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虞柚白摇了摇头,笑着让晏闻多吃点。
从饺子馆出来,虞柚白舒了口气,他问身边的晏闻道:“你觉得刚才他们说的那个儿子冷血吗?”
晏闻没有听清侧头问道:“什么?”
“就是刚才儿子把父亲送进监狱,你觉得他的做法冷血吗?”
“做错了吗?”
虞柚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试探晏闻,只是听别人提起以前的事他心里有些堵得慌,所以想听晏闻对这件事怎么看。
晏闻停下脚步,很认真的思考道:“抱歉,我并不知道当事人经历过什么,所以不好评判。”
“人云亦云很难还原事情本质,所以还是不予置评的好。”
晏闻的话落在耳边,虞柚白瞬间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
他听见别人这么说自己很不开心,他甚至想站出去把那些嚼舌根的通通打一顿,给自己出口气。
然而听见晏闻的话虞柚白突然间释然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夏虫不可语冰的道理他是懂的,何必和夏虫生气?
很快,脑海涌出一个念头,他想当街亲吻晏闻。
过去已经不重要,当下才最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