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色脊背上爬着七道狰狞刀疤。
每当他抡锤砸向烧红的铁块,那些疤痕就会活过来似的扭动,像极了方七杀在古战场见过的烛龙图腾。
可这般凶神恶煞的汉子,却总在申时收工后蹲在门槛上绣花。
"给俺娘绣的寿鞋。
"他将绷子上的红鲤展示给方七杀看,针脚细密得不像拿惯铁锤的手,"她老人家就爱听鲤跃龙门的戏文。
"说着从怀里掏出半块硬馍,掰碎了喂檐下筑巢的燕子。
那日城北马匪来犯,张大山立在城门洞下一夫当关。
方七杀隐在墙根观战,见他铁锤舞动时带起的气浪竟隐隐结成玄武星象。
最后一锤落下,马匪头子的弯刀寸寸碎裂,张大山背上刀疤泛起金光,恍如天神下凡。
入夜,方七杀拎着酒坛叩响铁匠铺门扉。
淬火池里浮着半片枫叶,张大山醉醺醺地指给他看:"十年前马匪掠劫,杀了城中己经商量好的接生婆,俺婆娘难产去了,这是她最爱的秋色..."话音未落,一滴泪砸在烧红的烙铁上,腾起青烟袅袅。
霜降那日,周大勇能下地劈柴了。
他握着柴刀的手仍有些抖,却坚持要亲自去王家道谢——原来这半月米缸里的新米,都是隔壁寡妇深夜悄悄添的。
方七杀蹲在屋脊上,看两个苦命人在井台边推让半袋糙米,晨曦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并生的苦楝树。
胭脂铺的桂花终于开了,阿沅采了最香的那枝放在陈书生窗台。
书生捧着枯枝在雨里站了一夜,次日便典当了祖传的端砚,换来支鎏金点翠簪。
方七杀在当铺柜台下摸到端砚暗格,里头藏着半卷《河图洛书》,墨迹未干处画着阿沅的眉眼。
马匪卷土重来那夜,张大山又现身厮杀,一介凡人之驱居然还是又如修身界神兽玄武一般勇猛无敌,但此次马匪太多,厮杀至将日晓之时,张大山身疲力竭,马匪头子想趁机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