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雾还未散尽，朱恩琪推开教室后门时，金属铰链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习惯性望向自己座位，却见齐鸣正仰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架在过道，手里捧着本《量子力学导论》。

    晨光穿过他翻动的书页，在桌面投下蝴蝶振翅般的影子。

    “早啊。”

    他没抬头，修长手指划过书页上一道狄拉克方程，“第三排第二个公式，波函数归一化条件写反了。”

    朱恩琪书包带子陷进肩胛骨，沉默着将保温杯放在课桌上。

    杯底与桌面相触的轻响里，齐鸣突然合上书，黑色封面啪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他转过脸时，耳钉在薄雾里泛着冷光：“听说你是物竞组王牌？”

    后排饮水机突然发出咕咚的吞咽声。

    朱恩琪抽出错题集，铅笔在指尖转出残影：“上周随堂测的磁滞回线图，你少标了两个特征点。”

    齐鸣低笑出声，喉结震动带起衬衫领口的涟漪。

    他伸手从书包夹层摸出个透明文件夹，轻轻推到她面前。

    透过磨砂封皮，能看见里面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写公式，最上角印着褪色的“七中物竞组”钢印。

    “十年前北大教授出的题。”

    他食指敲在某个用红笔圈住的矩阵变换图，“比现在这些......”话音被推门声打断，抱着作业本的课代表差点撞翻门后的扫帚。

    朱恩琪指尖触到文件夹边缘的瞬间，早读铃如利刃劈开晨雾。

    齐鸣己经转回去继续看书，后颈碎发在白色衣领上扫来扫去，像道未解的微分方程。

    二实验课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

    朱恩琪调整分光计角度时，闻见齐鸣袖口飘来的薄荷味。

    他正单手拧着偏振片的旋钮，小臂绷紧的肌肉线条随着精密齿轮转动起伏。

    “误差超过千分之五了。”

    朱恩琪盯着游标卡尺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