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都踩得坟头塌陷。

    陈青山扭头往乱葬岗深处跑。

    风里飘来纸钱烧焦的臭味，他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半张被撕烂的人皮，上面用血画着镇魂符——和红姑铺子井壁上的一模一样。

    “哗啦！”

    腐尸巨人撞断一片墓碑，腐烂的指骨抓向他后心。

    陈青山翻身滚进一座塌了一半的坟坑，坑底赫然摆着口薄皮棺材，棺盖上刻着仵作的验尸符。

    “赌一把！”

    他掀开棺材盖钻进去，腐尸的爪子擦着棺木划过，刮下一层木屑。

    棺材里塞满黄裱纸，纸堆里埋着把锈迹斑斑的验尸尺，尺身上密密麻麻刻着仵作一脉的验尸口诀。

    棺盖突然被掀飞。

    腐尸巨人俯下身，烂肉里钻出无数黑虫，暴雨般砸向棺材。

    陈青山抓起验尸尺横在胸前，黑虫撞上尺子的瞬间，尺身“咔”地弹出一截刀刃，寒光闪过，虫群化作飞灰。

    “仵作的断阴刃……老宋头真留了后手！”

    他踹开棺材板，刀刃首插腐尸心口。

    刀尖触到一团硬物，挑出来竟是半块桃木牌——是西阴门接头用的信物，牌上刻着“轮回”二字。

    腐尸轰然倒地，黑虫潮水般退去。

    陈青山瘫坐在坟坑里，玉佩的温度逐渐消退。

    他摩挲着桃木牌上的刻痕，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陈家人？”

    是个驼背老头，提着盏绿幽幽的灯笼。

    火光映出他左脸的尸斑，右眼却泛着活人的精光。

    陈青山攥紧断阴刃：“你又是哪路的？”

    老头蹲下来，灯笼凑近他手中的桃木牌：“宋老七死前托我捎句话——西阴门里，有人用活人扎纸傀，顶了阴差的缺。”

    灯笼光突然晃了晃。

    陈青山瞥见老头后颈有一道缝合线，线脚细密得不像活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