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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沈柏邑带着我回了南城。
自从逃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沈柏邑手里的伞柄不断向我倾斜。
清冽的味道就在鼻尖萦绕,我的耳尖不自觉发热。
逃婚追随宫喻那年,我真是讨厌极了沈柏邑。
想到要跟这个从小一起穿开裆裤,玩世不恭嘴又毒的人过一辈子,就觉得人生休矣!
而现在过了很多年,才重逢旧人我却难得的安心。
在他面前,我可以不做低声下气的情
妇,而是变成那个骄傲矜持的公主。
爱是偏颇。
是明知道要公平,心却不受控制的偏向另一边无可调整。
沈柏邑轻轻的摇晃了手中的黑伞,将伞的大部分偏向我那侧,薄唇轻启意有所指:
我等的那场雨终于来了。
热气就在脖颈旁,我明明早通人事却生涩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眼神慌乱的四处乱瞟却不敢看他一眼:
废什么话,我要是再生病了,你负责。
有力的心跳声从沈柏邑的胸膛处传来,我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瞳孔骤缩。
从沾满雨水的后视镜中窥见的只有他矜贵自持,平静无波的样子。
路边熟悉的景色疾驰而过,我失神的看着窗外:
沈柏邑,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
这三年来离经叛道,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无名无分。
而现在却没出息的回来。
他会不会也觉得我倒贴下贱呢
我靠在窗上,从后视镜看见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近乎发白。
一向稳重自持的男人失了态。
他从后视镜中捕到我的视线,丝毫不放侵占的意味浓郁:
柚子,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在一个对你有想法的男人面前聊前任
我的脑子轰一下就炸开了花。
从小到大我从没有从玩世不恭的沈柏邑的嘴里听过关于喜欢的话。
哪怕后来他变成了不苟言笑一诺千金的沈总,眼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也只会拿玩笑话搪塞。
我笨拙的移开眼,不自觉的摩挲起手指。
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手足无措时就会这样。
但下一瞬却僵在了原地,我的手指缺了一小节,摸不到了。
沈柏邑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睛落在前方轻轻叹了一口气。
柚子,这不是你的错,该反省的另有其人。
我心里的褶皱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知晓。
他越过副驾驶捞出了我的手,攥在他的手里。
他掌心的干燥温暖轻松抚平了我的手足无措。
我转过脸看向他,却只见一抹红遍布衬衫下的锁骨。
我突兀的想起,十九岁那年我去他家找他辅导。
熟练的推开门却见他握着一根物什跪坐在床上,赤红着眼脸上布满了情
欲。
看见突兀闯进来的我,失控的闷哼出声。
他见我惊呆在门口,喉间溢出一丝闷笑:
柚子,你看光了我,是要对我负责的哦。
他半真半假毫不避讳的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端坐在那地方。
此后经年,我懂了人事才知道这一室荒唐意味着什么。
从记忆中回神,我看着他熟悉的侧脸,俯身吻在了他唇畔。
沈柏邑,我现在对你负责还来得及吗
手心紧张的被汗浸湿,我死死攥紧手害怕他拒绝。
毕竟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姜柚了,他会不会也变了心意。
沈柏邑失控的一脚踩住刹车,车在路边滑停。
他捧住我的脸吻了上来,我本还想占据主动权。
却被亲的发蒙,身子软的像摊水。
我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到他腿上,身子底下热量不断传来,腰被抵在方向盘上发软。
他的眼底全是难以克制的欲念,正要更近一步,副驾驶上的手机却发出了声响。
宫喻两个字在屏幕不断的跳跃。
我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表现出明显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