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道惨白的光斑。

    王铁柱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油光。

    他抡起十二磅铁锤，狠狠砸向烧红的铁块，火星西溅中，一块齿轮的雏形渐渐显现。

    "停！

    "周晓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第七个齿的斜度不够。

    "他举起游标卡尺，刻度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误差超过0.5毫米，传动时会打滑。

    "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汗，铁锤"当啷"砸在地上："这都第六遍了！

    晓阳哥，差不多得了，反正装在机器肚子里，谁看得见？

    ""我看得见。

    "周晓阳捡起铁锤塞回他手里，"知道为啥进口农机比国产的耐用？

    就差在这0.5毫米。

    "炉火重新燃起时，张秀兰抱着账本出现在门口。

    她看着铁砧旁堆积的废料，眉头紧锁："这个月废了三十斤铁，成本超支了。

    ""把伙食费砍一半。

    "周晓阳头也不回，"我那份也砍。

    "镇供销社的玻璃柜台里，那台红星牌电动机标价380元，像座大山压在周晓阳心头。

    他摸遍所有口袋，只有皱巴巴的二百七十元——这是服务社的全部流动资金。

    "同志，能赊账吗？

    "他试探着问。

    售货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是生产队借粮呢？

    "周晓阳站在柜台前，指尖摩挲着电动机外壳。

    忽然，他注意到铭牌上的参数："额定功率3千瓦？

    不对啊，这机型应该是...""爱买不买！

    "售货员"啪"地合上账本，"后面人等着呢！

    "周晓阳转身要走，却撞上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对方扶了扶眼镜，突然惊呼："你是周家村那个..."两小时后，周晓阳抱着电动机走出供销社。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