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被他用炭笔圈了又圈。
秋菊蹲在旁边揉面,突然说:“今儿筛麦粉时,我多留了把麸子,明早给你烙槐花饼。”
她指尖划过木盆边缘,浅淡的刻痕歪歪扭扭——是去年他教她刻的“槐”字。
秋菊发间别着朵用纸剪的槐花,衬得肤色更黑,却让眼睛亮得像马厩里的油灯。
“大太太才不管咱们吃什么,她只在乎周老爷的算盘珠子响不响。”
更深露重,秋菊往火塘里添了把马粪,暖意裹着干草香漫上来。
她递给萧不器一件用旧围裙改的夹袄,针脚密得看不见线头,领口处还绣了朵极小的槐花。
“穿上,别冻着。”
萧不器触到布料上的体温,抬头时,他撞见秋菊耳后那道浅褐的晒痕,像极了后山老槐树在暮春午后投下的碎金。
阳光穿过新抽的槐叶,将斑驳的光影永远烙在了她的皮肤上。
那些他曾在老家见过的、随微风晃动的树影,此刻正以晒痕的形态,温柔地趴在她泛红的耳后,让他忽然喉头发紧。
“秋菊姐,你对我……别瞎想”秋菊慌忙转身拨弄火塘,火星溅在补丁摞补丁的围裙上,烧出细碎的黑洞。
她垂着的耳尖却在火光中红得发亮,像朵藏在叶间的槐花苞。
“我爹早没了,见你就像见自家兄弟。”
说话时手指绞紧了面团,指缝间漏出的麦麸粉簌簌落在围裙上,混着她鬓角滑落的碎发。
那是方才弯腰揉面时,被萧不器突然的问题惊得乱了呼吸。
……霜降那日的晨光裹着寒气。
萧不器在马槽前筛草,忽见秋菊端着木盆从灶间出来,鬓角沾着的麦粉被霜气凝成细白的晶,像落了层未化的槐花香。
只听她与小翠的低语混着灶间的热气飘来。
“大太太说麦粉长了虫,”她指尖划过木盆边缘的“槐”字刻痕,唇角微抿出细浅的弧“可我瞧着,虫吃的比咱们碗里